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395节
很快,刊载这样反驳的文章,登上了南京和岳城重要晚报的头条。
舆论稍有平息。
的确,谁能证明聂芸和司慕有关呢?她既不是司慕的妾,也不是司慕的女朋友,甚至都没有消息证明她和司慕认识。
到了今天,军政府才开始一点点摘清聂芸和司慕的关系。
舆论很快就发生了转变。
大年初一,南京和岳城的报纸,同时刊登了几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司慕带着一个女子走进饭店,背影恰似聂芸;第二张是聂芸穿着去世那套衣裳,站在司慕新宅的门口;第三张是聂芸站在江边的大桥上。
最后一张,是聂芸母亲拿着一根金条,这根金条是军政府的府库所出。
“铁证如山!”
司慕和聂芸去了饭店,此事不假;司慕给聂芸金条,此事也有物证;聂芸临死前去过司慕家中,此事也无法辩驳。
司慕逼了聂芸,甚至害得她自杀。
一瞬间,舆论轰然倒塌,再也没人相信司慕的清白。
南京的特派员到了岳城也七八天了,什么都没有查到。
看到报纸,曲部长拿了南京最高法院的逮捕令:“司督军,此事涉嫌谋杀,我要带令郎回南京去接受审查。”
“照规矩办事,我能理解。”司督军好似一夜间苍老了很多。
他们想了办法,甚至从各大报社去入手,结果都没有寻到背后的主谋,只知道这件事跟政治部可能有关系。
当初尚涛在岳城出事,南京政治部怀疑是岳城军政府下拌子。
而很快,就有消息称:李文柱即将成为海陆空三军总司令。
“是南京政治部和李文柱合谋,目标是海陆军三军总司令的位置,以及针对岳城军政府的。”顾轻舟想。
然而,此事岳城就没人受益吗?
司慕出这种事,谁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司行霈吗?
司行霈不屑用这种方法对付司慕。
看来是一个与军政府无关的人。
就在督军府一败涂地,司慕即将要押往南京的时候,有个人出面了。
她是魏清嘉。
魏清嘉找到了司督军和司夫人:“我认识一些英国人和美国人教会人员,我想去趟南京,为少帅奔走,希望能得到您和夫人的同意。”
当时,司慕和顾轻舟都在场。
司慕没言语,脸色阴沉着,也没有露出半分表情。
而顾轻舟表情恬柔。
司夫人想到:顾轻舟这个儿媳妇从头到尾没有半分作用!顾轻舟没有势力雄厚的娘家,没有名气和朋友,一旦出事了,她屁用也没有!
司夫人之前没想到这些,是她不知道督军府会有这么巨大的麻烦!
“好好!”司夫人答应了,“嘉嘉,其他都好说,若是能请英国人出面,为慕儿申请到租界公共法庭审理,我们就感激不尽!”
司慕一旦进入南京司法部的法庭,司家的手就伸不进去,他就必败无疑。
若是能进入公共租界的法庭,南京政府就不能一手遮天,司家也能周旋,未必就会失败。
司夫人不叫魏小姐了,直接热情称呼“嘉嘉”。
不用说,这件事成功了,魏清嘉就会是督军府的恩人,顾轻舟可能会面临扫地出门的境地。
司督军为难看了眼司慕,再看了眼沉默安静的顾轻舟,心中露出了失望。
“魏小姐,就拜托你了!”司督军最终也松口了。
不是司督军不疼顾轻舟,她的确是没什么用。
顾轻舟则唇角微动。
终于,所有的鱼都上钩了:南京的,岳城的!
第354章 出头
顾轻舟对司慕的事,始终不温不火。
魏清嘉提出要为司慕奔走,临行前含情脉脉看了眼司慕。
司慕心中起了涟漪。
这涟漪不是对魏清嘉,而是对顾轻舟。
就连魏清嘉都想要拯救他,亦或者说想卖个人情给督军府,身为司慕盟友的顾轻舟,始终不发一言。
回到新宅,司慕猛然砸了一个水晶杯。
碎晶满地,杯子里的葡萄酒流得到处都是,羊绒地毯染上了酒污,似一朵妖冶盛绽的花。
“你好像很享受!”司慕眼眸中寒芒涌动,胜过无数的剑锋,缕缕都劈向了顾轻舟,“你想做我的寡妇?”
顾轻舟知道他生气。
他生气,她就后退了一步,坐到了沙发上。
司慕很想上前,扼住她的脖子,可她的肌肤都被司行霈触碰过,司慕觉得恶心。他强压住动手的念头,狠戾道:“你看着我落难,很高兴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高兴?”顾轻舟道。
司慕一怔。
顾轻舟眼眸澄澈,似一泓清泉,定定看着他。
司慕不知自己怒气到底从何而起。
顾轻舟没有必要幸灾乐祸,也没有义务为司慕奔走。
她像只雀儿,岳城军政府这棵大树繁茂矗立,她就停下来筑巢扎营;若是这棵树倒了,她第一个要飞离,自谋生路。
她只是雀儿,翅膀瘦弱,庞大的军政府要倒,她根本扶不住。亦或者说,她是条毒蛇,盘踞在树上,毒牙能守住地盘,可她无法决定军政府的命运。
司慕现在遭遇的,跟顾轻舟无关,甚至跟他自己无关,是政治部要为尚涛报仇,更是李文柱觊觎三军总司令的位置,他自己都没能力去拯救,何况顾轻舟?
“你先上楼!”司慕像泄了气的皮球。当愤怒远离之后,他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般,无力坐在沙发上。
他不想冲顾轻舟发火,更不想看到她。
顾轻舟的存在,对司慕没有任何安慰。他憎恨她的一切,哪怕自己被丑闻缠身,即将要被送往南京受审,他都能分出心神来恨顾轻舟。
顾轻舟却没有动。
她突然盘起腿,动作有点俏皮。伸手触摸脚背袜子上纹路,顾轻舟徐徐开口:“你也觉得我这个人没有良心。”
“你本来就没有良心,还没有良知和羞耻!”司慕道。
攻击顾轻舟,他素来不会手软心软口软,什么难听捡了什么说。
“......我也觉得我没什么良知。”顾轻舟道,“不过,我有医术。”
司慕浓眉紧拧。
他头疼欲裂,精神也差到了极点,实在不想听顾轻舟说话。
顾轻舟却根本不打算有什么眼色,她继续道:“以前每到春夏之际,乡下人会生火疖子。
这种火疖子很疼,服药、敷药都没用,我师父会用芙蓉膏,对火疖子进行催化,让它成熟。
火疖子只有成熟了,才可以刺破排脓,再用药,慢慢好起来。若是火疖子不成熟,很难让它消散。”
司慕听着她稀里糊涂一番话,神色更为冷峻。
顾轻舟继续道:“这是一个比喻。聂芸的死,就是军政府发了个火疖子。你们都在用尽手段,想让它悄无声息的消失,而我却在等它成熟。
你们的手段,看似高明,却想要压抑这个火疖子,让它消散,这很难,最终只是让它潜伏,可能过段时间重新长起来,费时费力。
而我等待它成熟,甚至主动催熟它。等它成熟,表皮软化,我能看清楚一切的时候,一刀下去将所有的脓排出,这个火疖子才能彻底痊愈。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司慕倒是明白了。
他的脸色却没有半分好转。
明白,不代表能接受。
顾轻舟的解释是,其他人为司慕奔走,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她的冷漠,是等待事情的爆发,让所有事都透出来,最后自然而然处理完毕。
她为自己的冷漠,做了个很好的诠释。她觉得不动才是最要紧的。
“上楼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你说任何一句话。”司慕很疲倦,阖上了眼帘。
顾轻舟起身走了。
这次,她没有坚持。
司慕余光的缝隙里,看到了她的背影。她身材纤瘦窈窕,却有很玲珑的曲线,让她瘦得恰到好处,毫无干瘪枯瘦之感。
她的脚步坚定,离开了他。
司慕应该很愤怒,很恼火,可是他的心绪却情不自禁乱转。
他知道顾轻舟有点鬼才,就连司行霈也能被她赶走。
假如司行霈出事,她会不会也如此淡薄分析利弊?
司慕此前没必要考虑这些,他的心绪却愣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他往男女之情这条小径上跑。
这一跑,他就无法掌控自己。
司慕这一坐,便是到了后半夜,他抽了一整盒的雪茄。
他没有睡,顾轻舟却是沉沉睡去了。即将要考虑很多问题,顾轻舟需要充足的睡眠,来保证她脑力的盈沛。
她这样能吃能睡,在司慕看来也许更是没心没肺吧?
翌日上午,魏清嘉从南京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顾轻舟和司慕都在督军府,闻言一起去了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