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追妻有点忙 第421节

让他知道她舍不得吗？让她低声下气地去挽留吗？

后半夜里，这个家安静之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浑浑噩噩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林青薇醒来，头昏昏沉沉地有些发重。心如打来了温水给她洗漱，嘀咕道：“姐姐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我不知道。”林青薇随口应下，随后又怔了怔，蓦地想起昨天晚上是和萧晏一起出去吃饭了，似乎喝了点羊奶酒，后面飘飘然记忆有些薄弱，不怎么清楚。

她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林青薇闻到了房中的幽香，不由转过头去，看见窗边的梅花绽放得更加透彻。她努力想了想，才隐约想起一个披着蓑衣的少年，卖的最后一束梅花。

她记得萧晏是把那梅花给买下了的，却不知是谁插好放在那里的。她昨夜似乎做了个梦，梦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呢喃，梦到眉心间的温凉触感。

心如道：“今个大家都起得晚呢，我都没看见小齐和他家王爷。我先去厨房端饭，叫他们起来吃早饭，不然一会儿去回春堂得晚了。”她眉眼间带着少女灵动的笑意，心里甜得跟蜜罐儿似的，心想一会儿空了要不要告诉姐姐昨天晚上小齐说的话。

只是心如这一去，就迟迟没有声音。

林青薇一直坐在窗边，开着窗，手指拨弄着梅花。心里却总觉得空了什么，少了什么似的。

后来心如红着眼睛出现在林青薇的面前，动了动嘴唇嗫喏道：“姐姐，小齐……和王爷不见了。”她找遍了整个家，都不见人影。他们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就像当初黎澈走时那样，让人一看能感觉得到，他们一走就不会回来。

林青薇手指顿了顿，将梅花一瓣一瓣地摘下来。直到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梅枝时，林青薇才淡淡道：“走了就走了吧。”

心如道：“既然要走，当初何必又眼巴巴地追着来！”说完她就扭头跑了。

是啊，既然要走，为什么又要来。为什么那种清清淡淡的存在，会让人由一开始的厌恶、排斥到慢慢形成习惯，然后就会化作一抹飞烟，消失不见了。

今日难得有阳光。可阳光很薄很微弱，只要一探手，就能把那苍白的光束给戳破。林青薇伸出手，手指尖被冻得发红，皮肤却是一如既往的白皙，有两分透明。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呵着如烟似雾的白气，昨夜冬至里的香喷喷的羊肉、绚烂的烟花，还有街边的糖炒栗子，忽然间她就想了起来。

衣襟里微微温润地贴着什么东西。林青薇低头看去，先前竟不曾察觉，嫩绿的衣襟里还藏着一抹红绳。她把红绳拉出来，掌心里摊着一只青玉扣。

清淡的颜色，泛着清润剔透的光泽。躺在红润的掌心里，像稀世珍宝一般。林青薇看着它，久久失神。

第547章 平静中又不平静

萧晏和小齐是真的离开了，并且走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

除了他们离开以外，好像再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一切照旧，只不过这个家里就只剩下林青薇和心如，不如以前那么热闹，反而分外冷清。

安秋寻时常过来找心如玩耍，听说萧晏和小齐都走了，一时间有些讶异，也有些不解。

回春堂照常经营，林青薇和心如忙不过来，安秋寻又成了药铺里的一份子。当初要不是因为萧晏喜欢林青薇，安秋寻又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安秋寻一定不会放弃的。但看林青薇若无其事的样子，安秋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直白地问林青薇：“你明知道萧大哥喜欢你，他的眼里除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你怎么还能让他走呢？他都那么明白地承认他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

安秋寻早就已经不嫉妒了，她只是看不下去。她家里人都说，萧晏和林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来药铺里的病人都这么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他们不是应该天经地义地在一起吗？

林青薇垂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药方，如今萧晏不在，只好由她自己动笔来写。她写得极快，龙飞凤舞，可是字迹潦草至极根本没人看得到。心如接过药方，直接傻了眼。林青薇这才抬起头来，不悲不喜地看着安秋寻，道：“我为什么不让他走呢？”

心如知道林青薇心里铁定不好受，连忙把安秋寻拉了过来，道：“安姐姐，你不要再说了。”

后来安秋寻从心如口中才得知，原来萧晏是不告而别的。他都没听林青薇心里怎么想，没听林青薇说喜不喜欢他，没听林青薇挽留他。

根本就没给这个机会。

安秋寻心里也有些难过，苦闷道：“我只是为他们感到可惜罢了。”后来这样的话安秋寻再也没说过，她每天都到回春堂里来帮忙，三个女子一同经营着这家药铺。

好似日子也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过去了，每一天都是忙碌而平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林青薇和心如不会知道，在这偌大的川中城里，在寒冷不见星辰的深夜里，正上演着一番番激烈的打杀。

几日过后，总会留下一点痕迹和风声。比如城东的满地黑衣人的尸首来不及处理，到了第二天地上全是凝固的鲜血，第一个发现的人看见此可怖情形，当场吓尿，后来才仓皇跑去报官。

先前倒是不见有黑衣人的尸首，但某个地方总会发现大滩的血迹。起初接到百姓的报官，又不见有死伤者，郡守以为可能是山上的野兽出没到了城里来，让城里的百姓提高警惕。除此以外，也没有发生什么凶杀案件。

而这些被杀死黑衣人看起来不像是川中本地人，尸首也无人认领，郡守只好让人抬去乱葬岗扔了。

回春堂来来往往都是城中百姓，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难免会传到回春堂林青薇的耳中。

一听死的全是黑衣人，她便皱起了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萧晏走了有好几天了，全无音信，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林青薇唯一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便是衣襟里佩戴着的青玉扣。

有时候手指触摸在上面，温润如初，好似他还在一样。林青薇也不禁自嘲起来，习惯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现在萧晏终于如她所愿离开了，而她却还常常会想起，他在的那些日子。

但是她不会想要去找他。若是往后，岁月流转，彼此相忘江湖，也应当是不错的。林青薇不会可能再冒第二次险，让自己义无反顾地去为了一个人倾尽所有。

到了傍晚的时候，回春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林青薇便让心如和安秋寻收拾一下，准备锁上药铺回家了。

在回家的途中，街上人来人往，林青薇总觉得有一两双眼睛正盯着她们三个。心如和安秋寻神经粗壮，回家途中顺便在街上逛了逛，两个少女都喜欢吃零嘴儿，一边吸着糖葫芦一边捧着果脯袋子，脸上洋溢着青春活泼的笑容。有安秋寻作陪，心如暂时把小齐的离开所带来的失落感抛诸脑后了。心如和安秋寻全无察觉，继续往前边边走边逛，林青薇却住了脚步，冷不防回头往后看，却见除了略显萧索的街景和行人，再无其他。

两丫头走了几步才发现林青薇没有跟上来，便也回头看去。见林青薇面色有异，便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林青薇笑了一笑，道：“没事，我想家里应该没有菜了，不如去菜市场买些菜吧。”

遂三人又折转去了菜市场。相比之下菜市场就热闹得多了，菜农们吆喝声不断，林青薇她们便随便买了一些，在来来往往的人影下便绕路回家了。

没想到第二天，回春堂里就出了事情。

有人说回春堂里是遭贼了。开药铺这几个月来，回春堂的生意和口碑是显而易见的，贼人定然是觊觎上了，所以上门盗窃。

但很显然，贼人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当林青薇她们去到回春堂时，回春堂门前的锁已经被破坏了，两扇门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当时心如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青薇眯了眯眼，面上依稀散发出冷色。寻常她平易近人，可一旦惹恼了她，就变得让人不敢靠近，就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