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的次元之旅 第2节
如此容易便察觉到大爷爷身上的锋锐感，四季微微皱眉，这并非好事，对于剑道修为早就达到明镜止水境界的老人来说，代表着他力量掌控程度的衰退。
察觉到四季的靠近，武器架前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虽然自称老朽，但外貌却是不折不扣的中年人，五官端正，嘴角挂着和身上冷冽气质不符的温和微笑，身材修长，穿着家居的男式浴衣，过肩的乌黑长发随意绑成马尾顺到后背，双手合拢到宽大的衣袖中。
仅从外表看，就像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年大叔，然而四季知道，眼前之人已经是度过百年岁月的老人了，至于具体的年龄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老人名为浅神浩司，四季虽然称呼他为大爷爷，但两个并非直系血亲。倒是在四季出生后，浅神浩司便对他多有关注，连“四季”之名也是由浅神浩司所赋予的名字。
在四季的双亲受袭意外身亡后，年幼的四季更是多次承蒙浅神浩司的照顾。
在觉醒异能之力后，同样是浅神浩司力排众议保下的四季。至于原因很简单，四季是浅神浩司所看重的衣钵传人。
事实上，四季在浅神家中备受冷眼，未尝没有几分这方面的缘故。毕竟哪怕这些年来浅神家的高层因为饲养混血的缘故颇为忌惮浅神浩司的身份，却依旧改变不了他是浅神家战力最强之人——同样也是浅神家最后的底牌。
作为他的传人，这几年能让身份超然，实力强大的浅神浩司言传身教的四季自然会引来家族里其他人的嫉妒。
“大爷爷，你的身体……”
“哈哈，没事没事！”浅神浩司笑着打断了四季的话：“不过是刚刚热身的时候，试着解放能力，所以气息有些残留而已！不用担心！”
四季心中叹气，知道大爷爷是不想他担心才这么说，不过以老人的豁达，也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哪怕涉及自己的生死。
浅神浩司之所以选择四季作为衣钵传人，是因为两人在能力和天赋，不，准确地说是灵魂上的特异性有着共同点。
作为穿越者的浅神四季毫无疑问是异常，同样的，浅神浩司拥有着异于常人的力量，那是名为“起源”的力量。
起源，概念上类似原始本能，也类似宿命论，是指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时已经有其方向性，然后必然会向着这方向发展。这以人类而言，这方向性会产生的就是一种原始的冲动，但仍有以后天生成的人格和智慧去压抑的可能。
说来好笑，浅神浩司作为浅神家实质上的最强之人，身上所持有的最强能力却并非浅神家世世代代所流传下来的退魔技艺，而是学自外界并将其升华的剑道，以及自己偶然觉醒的起源“斩断”。
之前四季所感知到的如刀剑般的锋芒，便是浅神浩司的起源之力残留的气息。
强大的剑技加上斩断的起源之力，两者相加，便是被四季戏称为“一刀两断，如意神剑”的强大技艺。
那是霸道而不讲理的力量。四季见过浅神浩司使用能力后的战斗方式，不管碰到何种能力，魔术、超能力、阴阳术等等，全都一剑斩之，颇有几分一剑破万法的风范。
然而一般人类不足一百年以内生成的人格，无法覆盖由混沌创始已经存在的核心意义，所以必然会被这源自「根源」的方向性所支配。
而让四季最佩服的一点就是，名为浅神浩司的存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扛了这种强大的方向性——作为代价，如今的浅神浩司生命力已如风中残烛，没有几年好活了。
这几年，四季除了在浅神浩司的身上修习浅神家的退魔技术和剑道，更多的便是学习对起源能力的运用。
话说回来，如果说觉醒起源的浅神浩司灵魂是异于常人的话，那么，四季便是异常中的异常了。原因很简单，浅神四季似乎并没有觉醒起源，却能够运用这份力量。
之所以要加上“似乎”，便是因为连浅神浩司和四季的另一位老师都无法确定这一事实。
“不用想太多，先让我看看你这几天的功课完成得如何？”
话语刚落，浅神浩司伸出右手一抓，武器架上一把竹剑自动跳到他的手中，随手挥出一道袈裟斩。
以他如今的剑道修为，哪怕是随手而为的攻击，依旧带着凌厉的气势。
如同未卜先知般，凌厉的斩击还未到达四季身前便已经被等候的竹剑架在力道薄弱处。然后乘着对方攻击露出破绽之际，四季手中的竹剑顺势刺向对手。
这是浅神四季特异的灵魂所带来的能力之一，如同直感般的前兆感知。不，直感是战斗中的第六感，四季的能力更像是“启示”，能适用于所有关乎到目标达成的事象。
比如说，四季想找一个人，哪怕从没见过他，但只要确立必要的信息，那么剩下的便是顺应自己的直觉，不管中间需要多少的步骤，到最后四季一点可以找到这个人。
——这一点在四季寻找杀死父母的仇人以及幕后黑手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想找到仇人，然后不需要线索，完全不讲道理的直击要害。
这是被浅神浩司称之为“天之启示”的犯规能力。
面对四季的反击，浅神浩司没有奇怪，手中的竹剑在身前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斩向四季持剑的右手。如果四季不停止直刺，那么在他刺中浅神浩司之前便会被劈到。
四季无奈，回撤竹剑挡住浅神浩司的劈砍。
同样是预判，四季使用的是天赐的才能，而浅神浩司依靠的便是千锤百炼的技艺与千百次战斗的经验。
第三章 “扭曲吧！”
“噼啪啪啦！”
空旷的道场，竹剑与竹剑交击的声短暂而急促，一道道剑影在两人中间不断浮现，不时交错。
浅神浩司和四季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没有使用神秘力量，像普通人一样地进行剑道练习。
没有太多华丽多变的剑道技巧。
浅神浩司是返璞归真，早已经化繁为简，一举一动都是构成剑道最基本的招式，出手时机却又妙到巅峰。
四季倒是从浅神浩司处学过不少的剑招，有些更是令人惊叹的杀招，然而面对浅神浩司巧妙而精准的攻击，想重新架构姿势使出杀招，纯粹是痴心妄想。
大概百招过后，随着浅神浩司不断加力，四季的状况明显窘迫起来，额头上的汗水慢慢随着双手的挥舞而低落。
虽然靠着天之启示的特异性，无论浅神浩司出招时机如何精准，剑招如何妙到巅峰，四季只要顺应心中的冥冥中的启示便能抵挡下来，但左支右绌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落在下风。攻势也从一开始的有来有往，到现在的守多攻少，甚至渐渐连防守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啪！”
竹剑与竹剑再度发出激烈碰撞后的声响。趁着一记大力的劈砍，四季顺着力道迅速后退了几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口气，同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浅神浩司也不追击，收起手中的竹剑，微微喘气：“不服老不行了，才百招便有些气喘了……”
“哈呼……”四季有些喘息地回了一声：“总算勉强撑过百招了……”
“呵呵，小四季，知道为什么你有了天之启示这样的能力，还打得这么辛苦吗？”
“唔，缺乏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