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的次元之旅 第40节
“倘若这是以决出生者为前提的战斗，那么我自然只能下死手了。然而并非如此，这是获取胜利的战斗，那么取走对手的性命并非必要，尽管这是最简单的获胜方式。唔，对我来说，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
久远寺有珠墨色的眼眸中寒意更盛了。哪怕对其中的某些话语不太懂，但四季言语中的傲慢依旧听出来了，擅自将自己摆放在强者的一方……回想刚刚几乎是被秒杀的情况，有珠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不过先问一句吧！”四季摊了摊手：“如果可以的话，能将童话魔术的魔道传承借我一观吗？作为交换，我可以付出两门同级的魔术。”
以童话为主题的咒术以及药学固然十分珍稀罕见，然而拥有诗音作为后援的四季同样持有足以让任何魔术师羡慕嫉妒恨的收藏，譬如说能够炼成贤者之石的炼金术等等可以直接列为禁忌的魔道技艺与传承。
——可惜的是，不少像这类魔道知识现世的结果难说，会是被盖亚和阿赖耶两个抑止力抹杀亦或者被魔术协会、圣堂教会追杀就只有天知道了。
“哈啊？”
出于意外的目标让童话的魔女发出了小小的低呼声，随后又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只是盯着四季的眼眸中的敌意简直要满溢出来了，那神情简直就在看一个抢女孩棒棒糖的坏人。
没有回答四季问题的必要，久远寺有珠直接用的行动表达的自己的答案。从上衣掏出了一个清透玻璃制作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正体不明的绿色油状物。随后，她直接将瓶塞打开了。一接触到空气，绿色的油状物立马挥发消失在半空中。
这个透明的魔法瓶里面装的是有珠最强的使魔之一，在数种怪物中拥有最强的自我意识，同时也有着最低劣的性格的使魔——月之油（Flat.Snark）。据四季所知，这玩意是在伦敦的黑市中价格位居前十的珍惜使魔。
“果然不行吗？……”
四季也不失望。对久远寺有珠的性格有些许了解的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这是一个对自己的所有物，特别是父母的遗物有着相当执着心的魔女。四季的说法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
“反正没抱希望。那么，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只是可惜了……”
将手中的华丽长剑插在地上，四季双手合拢结印，体内的衔尾蛇之力随之手印欢呼响应，化为某种无形的东西扩散开来。如同按下了开关一般，四季之前布置在游乐园的仪式基盘随之发动，透明的光幕连成一片，将整座游乐园与外界彻底分割。
——四季为今晚准备的舞台启动了。
“这是？”
久远寺有珠微微皱眉，随之月之油的展开，游乐园正迅速转化为梦幻一般的童话领域。正是因为如此，她能够察觉到，随着光幕的出现，在这座游乐园内，冥冥中的某种规则正在加入并改写这片领域。无法阻止无法破坏，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般，无害却又顽强地存在于此。
只是，真的无害吗？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这是来自魔女直觉的警告。
遵循心中的想法，久远寺有珠双手如同乐队指挥家一般挥舞了一下，数十个放大了近十倍的餐刀和叉子从地里冒了出来，同时还有着与叉子餐刀配套的白瓷餐盘。这些被放大了的餐具无视重力，漂浮了起来，在有珠面前整齐地排列着队形，如同接受检阅的军队。有珠手一指四季的方向，密密麻麻的餐具带着高速物体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气势汹汹地朝着四季飞去。
没有理会如导弹般来袭的巨型餐具，此时的四季脸色肃然，抬起自己的右手，动作缓慢而艰难，仿佛手握数十斤的重物。
“宣告！”
随着言灵，宏伟而崇高的某种存在出现了，笼罩在四季四周。数以十记的巨型餐具刚好蜂拥而至，然而，下一秒便全都突兀地消失不见，仿佛在现实的画幕上，画师觉得这些巨型餐具碍眼，于是拿起橡皮将它们轻轻擦去，不留一丝痕迹。
四季庄严肃穆的言灵宣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继续：
“于永恒之理见证下，命运在此交错，吾等于真理之天平之上，奉上彼此之所有，胜者获得一切，败者失去所有，于司命舞台之上，宣誓遵守荣耀之规则！”
冥冥中的伟大存在回应了四季的请求，化作两道光，分别照在四季和有珠身上，随后消失不见。
“你……做了什么？”
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异常，魔术回路运行良好、魔术刻印正常运作、精神状态正常，仿佛刚刚的光只是她的错觉，然而，听了四季的言灵以及刚刚直面了某种崇高而不可名状的存在，恐怕没人会觉得这是一次玩闹。
“呼……”
四季放松心神般地轻轻呼出一口气，事情进行顺利。连原本预计的世界修正力都没有出现，看样子抑止力的容忍程度似乎比他估算的更高一些。只是想到制作仪式基盘花费的那些珍贵材料，四季就觉得有些肉痛。这个级别的魔导仪式所需的材料最低都是龙皮龙血这一级的材料，按照大致兑换，差不多是七八柄『空间限定』华丽长剑的价格吧？
‘要不是担心玉石俱焚，我也不需要如此麻烦……’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压下，四季双手一摊，介绍到：“这是一个被称之为司命决斗的仪式……”
司命，神名，神话传说中掌管人的生命的神。如同誓言词中所说的，双方赌上自己的生命与命运进行战斗，胜利者将获得支配失败者的权利，因此又被称之为赌命决战、黑暗决斗。
“基于最基础的公平，‘时机’由我决定了，那么‘地利’必须有利于你，我选择这所能够将童话魔术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游乐园，看样子，仪式承认了这一点，本来还担心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的……”
第四十六章 童话的幻想之域
“你还什么疑问吗？按照规则，在特定范围内，我必须解答你的问题。”
“为何如此执着于我的童话魔术？没有魔女的血脉，哪怕你得到传承也没办法使用。”
从来没听说过的强力大型魔导仪式，目标却是为了童话魔术，这让她很不解。并非她妄自菲薄，以童话为主题的咒术以及药学固然珍贵罕见，然而看四季所持有的秘法并不逊色这个，那么，如此大张旗鼓地寻求童话魔术就很奇怪了。
“唔？很简单，你看到这个就知道了……”
四季意念一动，如梦似幻，美丽得不似人间的无尽花海再度出现了。四季并没有完全将它显现，然而在侵食固有结界出现的瞬间，仿佛欢呼雀跃一般，月之油对游乐园的异化瞬间提高了一截。
“如此，了解了吧？”四季耸耸肩：“坦白说，连我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侵食固有结界和你的童话魔术相性高到让人感动的程度。”
在梦幻花海出现的一刻，童话的魔女悄然用右手捂住自己蹦蹦直跳的心脏，血液循环在加快，埋藏在体内的魔术刻印热得发烫，身体的本能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排出多余的热量。
“我明白了！”
在这一瞬间，久远寺有珠便了解到，为何一直执着于双亲唯一遗物——洋馆的她会允许眼前的少年进入了，恐怕是魔术刻印潜意识中的渴望吧？
尽管知道了原因，然而战斗依旧要继续。就算提前知道是这个缘故，久远寺有珠依旧会做出这个选择。哪怕撞到南墙，她依旧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
“大家一起来游戏吧！”
有珠准备全力以赴了。
短暂的解说时间结束，战斗一触即发，沉重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
最先打破平静的是月之油，在融入空气后，整个游乐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