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类种，打你！ 第131节

　　斯卡哈摇头解释道：“其根源是对于太阳运行的划分——剩下的就由金丝雀来说明吧！”

　　看着金丝雀跃跃欲试的眼神，斯卡哈主动让开了解说的位置。

　　“咳咳！”

　　金丝雀轻咳了两声，终于有机会炫耀自己的学识了，她的神色变的郑重起来。

　　“说到太阳，就不得不说这个箱庭被创造的缘由——”

　　“究竟是人类的信仰中诞生了神明，还是神明创造了人类？。”

　　“创造者和被创造者，起始与终结，在箱庭里是近乎于等价的关系——在箱庭中，这是最大的悖论。”

　　“神明离不开人类的信仰，人类也离不开神明……”

　　“呵！”林白一声轻笑。

　　人类离不开神灵给予的恩惠？谁说的？

　　在箱庭里——神灵一直高高在上太久了吧？又或者人类居于箱庭下层太久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也需要探究答案的吗？

　　明明箱庭都已经给出了答案。

　　在箱庭外界，因为这一悖论，存在有着神灵的世界和没有神灵，甚至不允许神灵显现的世界。

　　所有的世界都有着人类，而只有一半的世界有神灵的存在，这难道不是答案吗？

　　因听到了轻笑声，金丝雀停止了说明，有些疑惑。

　　——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没有吧？

　　林白耸了耸肩，示意金丝雀继续。

　　自己所说的有着什么值得发笑的事吗？

　　金丝雀暗自将现在，将自己说话的这段场景记了下来。

　　等回去之后，在仔细琢磨一下，师父的这声轻笑到底有着什么含义。

　　她继续说道：“这个悖论，其源头已经无法追述，到底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

　　箱庭相对于外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但哪怕沿着历史向上游探寻——随着物种的变化与演进，又会陷入了究竟从那一刻起，鸡才未知生物x进化为鸡，但才从未知生物x的蛋进化成蛋。”

　　“这个悖论源头是无法追述的，但箱庭中却有所不同。”

　　“箱庭是神造宇宙——想要维持箱庭的存在，在箱庭中，一定程度上确立‘神创造人类’的世界观是必须的。

　　为此而诞生的，就是箱庭的原初之星，以及另一个将要贯穿箱庭始终的悖论——天动说。”

　　金丝雀轻呼了口气，想到了在箱庭创造之初，以原初之星的星灵，君临与箱庭的白夜王。

　　——上次见面，金丝雀的印象中，那是个能和废神帝释天谈得来的废星灵，二人几乎同等的好色。

　　天动说的灵格被强行斩裂，不知道白姐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就算是出于自身的意愿，强行斩裂了天动说，伤势应该也不会轻吧！

　　心中有些略微的担心，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而因为这个悖论，诞生了另外一个悖论——天动说。”

　　“天动说——顾名思义，地球处于宇宙中心静止不动。从地球向外依次有月球、水星、金星、太阳、火星、木星和土星，在各自的轨道上绕地球运转。”

　　“原初之星，在最初之时，在这个箱庭，是作为宇宙核心所创造的。”

　　“也即是——神灵创造宇宙，创造人类的象征。”

　　“若是到这里结束，箱庭就会化为完完全全的神造宇宙——毕竟，天动说，在曾经的西方，本就是神权的化身。”

　　说到这，金丝雀叹了一口气。

　　就金丝雀所接触的，箱庭的神灵而言，没有几个是如同神话中一般充满神性的。

　　无论是大圣界，白夜王，帝释天，斯卡哈老师，或者海格力斯老师。

　　比起神性，主导他们行动的，是人性。

　　“但，创造箱庭的目的并不在此——”

　　“于箱庭中刻入了全能悖论，限制神灵们的力量，其目的，是为了让箱庭作为全体世界的观察点，与外界的人类史进行接轨。”

　　“若是箱庭确立了神灵创造人类的世界观，那么，箱庭能影响到的外界，只有以神灵创造的人类那一半的外界吧？”

　　“因此，诸神创造箱庭过程中确立的等同于宇宙核心的原初之星，以及象征神话宇宙观的天动说——其必须被斩断才行。”

　　“必须将之化为悖论才行，似是而非，又似非而是。”

　　“所以，在箱庭创立之初的那段岁月中，通过神群的牵制，由哥白尼为首的诗人在外界散播全新的宇宙观——世界并非以地球为核心，而是以太阳为核心进行运转。”

　　“在付出了诸多诗人和神灵的牺牲后，终于，地心说和日心说之间的争论，以日心说胜利而划下句号。”

　　“将白夜王的力量来源进行压制，由原初之星的星灵变为太阳的星灵——虽然力量仍然保持在二位数的领域，依然能够压着百万神群打——但总算有着能够被攻略的可能性了。”

　　金丝雀眼中满是憧憬。

　　神灵与星灵与人类的战斗——不，准确来说，是神灵与自身创造出的箱庭的战斗。

　　甚至可以说是，神灵为了人类的未来进行的战斗。

　　在当初那一战中，死亡的神灵到底有多少呢？因之而灭绝的神群到底有多少呢？

　　在全能悖论覆盖的箱庭中，神灵们最多只能发挥自身一半的战斗力，在这种情况下，踏上了于自身造物——箱庭全体质量的代表进行的战斗。

　　相必，在踏上战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吧？

　　甚至，连名字都不会被留下，连神群都会被覆灭，只是成为白夜王手中所阵亡的，微不足道的数字。

　　神灵在承受了人类给予他们的信仰的同时，拼出性命的在为人类的未来而奋斗着。

　　这如何不让身为人类的金丝雀为之感动，为之憧憬呢？

　　对此，吉普莉尔无动于衷，什么神灵不神灵的，和我天翼种有着半毛钱关系？

　　一直待在一旁的玉藻前欲言又止——亲爱的收的弟子，其错误的想法当然要由自己来纠正，但有些话，不是她有立场说的。

　　林白嘴巴微动，看着金丝雀一脸憧憬，想要传递给金丝雀一点点人生的经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在场的几位，包括自己在内，那箱庭的战乱期连参与都未曾参与——没有谁有着评判箱庭‘神灵’的资格。

　　有着评判神灵们资格的，只有参与过战乱期的当事人。

　　斯卡哈小姐摇了摇头，曾经担任过金丝雀的老师，她当然想要纠正金丝雀错误的想法。

　　“小金丝雀，最好不要太过相信神灵，知根知底姑且无妨，但现在的神群——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他们能在箱庭的战乱期中活下来。”

　　如帝释天或者宙斯这般的神王，自然是凭借实力撑过了战乱期，但弱小的神群呢？

　　运气，亦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参加到战争里面？

　　林白目光微微闪烁。

　　神灵眷顾人类，这不是林白第一次见了。

　　在游戏人生中，人类种能在炼狱般的世界中活下来，除了自身的努力外，也有着森神暗中提供的些许眷顾。

　　在型月世界里，阿赖耶能够统治地上，反过来压制盖亚，其中也有着神灵作为二五仔。

　　但——任何一个群体，都不可能是全员高尚的。

　　以人类为例，高尚的存在，能够为了其他人奉献自己的全部，不求一丝一毫的回报。

　　但相反，卑鄙起来的人类，其能展现的恶行——连炼狱的酷刑都显得温柔。

　　箱庭的神群，在最初，大致上或许真如金丝雀所想的那般美好，但——

　　越是高尚，越是不在乎自身性命的，死的越快。

　　于此同时，善一边的力量减弱，与其对立的恶之一面增强，反扑是必然的。

　　想了想，斯卡哈继续补充道。

　　“而且，也不是参与创造箱庭的所有神灵，都是为了人类考虑，为数不少的神灵也是在为了自己考虑。”

　　“神灵在外界没有全能悖论的束缚，依靠人类史的信仰，能发挥出的力量确实远远超越箱庭中的自己。

　　但是——那份力量，不过多强大，终究是虚幻的。”

　　斯卡哈轻描淡写的说道。

　　“依靠信仰的力量，在人类史中的自己消亡之后，就如同失去了鱼的水，蹦跶不了几天。”

　　“而在箱庭中，虽然有着全能悖论的影响，但在恩赐游戏初步流行的现在，却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那就是二位数——宇宙真理。”

　　绝大多数的神群之主，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参与了创造箱庭的计划。

　　依靠信仰的力量，就算在、再强大，没了信仰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但若是将自身的权能完全收束到自己身上，达成二位数的真理——哪怕人类灭绝，神群只剩下自己一人，他也能活的比谁都好。

　　金丝雀拍了拍自己还没发育的胸口，自信满满的说。

　　“放心啦，不能完全相信别人，不能太过美化神群的道理我当然清楚啦！要相信你们培养出来的我啊。”

　　金丝雀确实听进去了，林白是这么想的。

　　但——林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阿卡迪亚，在后世作为‘NO NAME’的前身，破解了反乌托邦和绝对恶这两个几乎称得上是史上最强魔王的共同体，被诸神认定为避免箱庭终末的希望，却在短短一夜之间就破灭了。

　　「如果说，金丝雀对于未知会抱有警戒心，那么——从逃离西区以来，一直被众神爱着的他，对于从最开始就一起奋斗的伙伴，会不会完全信赖呢？」

　　「若是幕后黑手在现在，或者稍后一点，在与反乌托邦魔王战斗时，就在金丝雀的同伴中埋下棋子——阿卡迪亚一夜之间覆灭就说得通了吧？」

　　林白耸了耸肩，有些想笑。

　　「我在寻思什么东西呢？现在的箱庭，阿卡迪亚能不能存在还不一定呢！而且——埋棋子？」

　　「是我面子不够大了，还是我人脉不够广了？」

　　「游戏人生中的十六种族，型月世界中的英灵，难道就不能当共同体的成员了？反正英灵都是死人了，拉过来值班，体会一下全新的人生不也挺好？」

　　「这样还往金丝雀身边凑热闹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当成别人埋的棋子打死。」

　　另一边，不知道林白心里变化的金丝雀，仍在继续解说。

　　“正因为太阳是箱庭中原初之星的演变，其留下的大地——箱庭有着恒星的表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