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精神病竟是我女友 第422节

他不知道这样的身体是怎么活下来的。

亚当·重锤98%的义体化，还剩个脑子都能活着，亚历克斯这样，或许还不算太糟？

但，这还是罗琦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支离破碎的人。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暴恐机动队一队二组长，只是一个脆弱的生命。

“你那是什么表情？”

亚历克斯转过头，用那对蓝色的大眼珠子看着罗琦，露出了他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勉强，却又很真诚，一点儿也没有从前那种疯疯癫癫的感觉。

“你、你还好吗？”

罗琦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走到了病床边，看着那在容器里的器官还有被义体取代的部位，一同拼凑而成的躯干。

胸腔和腹腔是驱干内的重要空间，存放着各种器官。

但损坏严重的身体已经无法继续保护同样支离破碎的器官，所以义体医生们给亚历克斯制作了一个更加坚固和结实的透明容器，用以代替他的躯干。

泡在里面的，是一半义体器官和一半血肉组织。

罗琦只是看了一眼，又忍不住闭上眼睛，歪过头去。

他不是心疼这些消失的血肉，而是不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摧残至此。

用某些宗教的理论而言，亚历克斯的灵魂已经是不完整的了，死后将会下地狱。

罗琦知道这都是屁话，如果一个人真的有灵魂，那也是取决于他的思想。

但，亚历克斯，的确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了。

他心痛于这种苦难，但又很庆幸亚历克斯还能活着。

“你还太年轻了，小子。”

亚历克斯看着罗琦，竟然笑了起来，仿佛他才是那个站在病床边看戏的人。

“你妈的……”

罗琦想要给他来一下，但却不知道要碰哪里，最后只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也好，刚好治治你那皮笑肉不笑。”

“那是神经瘫痪，我控制不了的。”

亚历克斯看着他，还是笑着，“不过这次来这么一下子，替换神经后反倒给我整好了，能够自由控制笑容的感觉真好。”

罗琦：……

他从前都只当亚历克斯是神经病，天天笑个没完，谁知道那竟然是病。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听说是你给我报的仇？”

亚历克斯一脸看淡了的表情，再加上那惨白惨白的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寄了。

“谢谢。”

“我也没什么好谢的。”

罗琦避开眼神，没敢直接去看他。

他从来是不怕什么权威的，但却独独敬畏这种伟大的人。

这种伟大并不宏大，但却真实存在着，让人动容。

阳光穿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和周围，就好像让亚历克斯包裹在一层圣洁的光辉中。

周围的人静静听着亚历克斯和罗琦的交流，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像一个个历史的见证者。

人们都说，暴恐机动队都是赛博精神病，只不过是以暴制暴罢了。

曾经的罗琦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也认为自己是赛博精神病预备役的一分子。

可看着病床上的亚历克斯，罗琦只觉得这说法荒唐。

众人低头，对这位几乎奉献了自己一切的警官，致以最高的敬意。

第三百零三章 全身赛博义体化

“他现在这样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罗琦看着亚历克斯在机械设备的支撑下，被人竖着推到了台子上。

他只剩下了半腰部以上的部分，还有半条小臂，完全没有自我行动能力。

“手术很成功，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义体医生说道，“换装新义体也是他强烈要求的，应该适当遵循病人意愿。”

亚历克斯即使成了这鸟样，依然没有想着退休或者转到二线之类的，而是坚定地要求重新返回岗位。

因此，一具全新的一体化金属身躯，已经为他量身定做完毕。

将躯干接入，固定，然后是一边的手臂和脑袋。

物理固定完毕，随后是神经接驳，测试同步率，还有一系列调试。

看着一块又一块的装甲自动闭合，亚历克斯的整个人都被金属原色的全身义体包裹，只剩下露出来的右手和脸，罗琦觉得那个曾经的二组长又回来了。

“报告数据。”负责调试的义体医生问道。

“生命指标正常，神经反馈良好，正在进行第二次扫描。”

助手拿着平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汇报到。

现在的亚历克斯还有些紧张，动了动脸部的肌肉，还有右手的手指。

这是他现在唯二能操作的自然部分，让这冷冰冰的躯体看起来多了一点活人的味道。

“初步核验通过。”

“转交控制权。”

义体医生眼看没有问题，点点头，下令道。

随着确认的操作进行，辅助亚历克斯新身体站立的支架松开，罗琦还听到了一声来自机械运作的蜂鸣声。

“嗡嗡……”

亚历克斯开始了活动。

首先有些站不稳，身体略微沉了下去一些，然后才缓缓直起身躯，尝试运动。

左看看右看看，适应一下新的身体，亚历克斯的动作像极了僵硬的机器人。

这是还没适应神经反馈的原因，得先从大动作开始恢复，然后才是细致入微的自然小动作。

活动手指，尝试行走，转动身体。

浑身上下各部位的运动都试了个遍，亚历克斯慢慢地得心应手起来，恢复速度快得能让某些康复保健的病人热泪盈眶。

“感觉如何？”

罗琦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很习惯，但直觉告诉我，新身体的性能不差。”

亚历克斯一边研究自己的行走，一边说道。

新的身体的重量，超过了300kg。

包括了全套的军用级钛合金外装甲和骨骼，还有内置的能源电池，以及传动装置和储备弹药。

亚历克斯·墨菲的义体化程度，已经超过了80%，因此可以选用普通人体无法使用的大型电子设备。

例如高功率的接入仓和量身定制的超规格义体。

高度模块化的设计，使得他可以根据情况选择不同的搭配，几乎就是人形兵器一般。

罗琦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可敬物流使用的那些半机械生化改造人，毫无疑问的，义体化程度也都超过了八成，甚至绝大部分的判断和控制都交给了计算机。

当然，那些已经基本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服务于算法的生化兵器，思维和人格都是残缺不全的。

他们的大脑不是大脑，而是硅基芯片的生物组件，辅助完成一些处理器无法完成的工作而已。

好在，亚历克斯虽然身体已经差不多了，但大脑还是完整的。

“空重300kg，简直就是个小坦克。”

罗琦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的同时，又为他感到高兴。

对于这类人来说，什么是最难受的？

不是受伤或者死亡，而是倒在病床上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这副身体强化了安全和机动性能。”

暴恐机动队特供的义体医生和技术专家在向领导和众人介绍情况。

“拥有更好的运动平衡系统，还搭载了体积不小的火控模块，保证高速移动中，也能维持姿态稳定和射击命中率。此外，采用了最高规格的防弹合金，分离式装甲，曲面弧度，最大程度地产生跳弹，减少对直接损伤。”

在重伤以前，亚历克斯就是自身的义体用户，改造的程度相当不低，所以适应起新身体的速度，的确非常之快。

刚才还在学迈步，现在已经能走走跳跳了。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暴恐机动队的专家们。

如果说对战斗义体的精通，全夜之城也拎不出来几个比他们更懂行的了。

首先手头有大量的材料，还有现成的实验员，又要求做出来的东西拥有实战性能。

由于使用了一体化的内脏保护外壳，亚历克斯以前使用过的那门“胸口炮”也取消掉了。

新的装甲不仅不能向两侧打开，反而着重加厚，以提供更好的防护性。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那门炮的。”

亚历克斯有些惋惜地说道。

搭载那门炮的前提，就是亚历克斯使用的人工肝脏，能够在肺叶下方预留出足够的空间。

但现在他的上半截躯干就是一个整体，压根没办法加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