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164节

天赋能不能用在正事上。这是让人用来逃诊的吗。

不过，琴酒仔细想了想，又感觉这种发展其实非常合理。

——那个医生，肯定不是乌佐自己找的，应该当初雪莉安排给他的。

和组织里的很多成员比起来，乌佐的服从性一直都很好。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外围成员，雪莉这个有代号的研究员，勉强能算是他的上司。

所以那时，乌佐不得不听从雪莉的安排，接受了治疗。但是这种场合，除了药物治疗以外，医生在问诊的时候，也经常会问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途中难免踩到乌佐的雷区。

乌佐随便遇到一个路人都想杀，而面对一个跟他斗智斗勇、甚至想挖掘他秘密的医生……这种会让他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一定会强烈激发乌佐的攻击性。

只是发展到当街枪杀警察，这种解决方式，已经算的上克制，应该是看在雪莉的面子上，才没把事情搞得太血腥。

伏特加想起这件事，有点微不可察的羡慕：“心理医生到底还是不一样啊，竟然没被杀，而是成了凶手。”

琴酒冷笑一声，感觉他浅薄了：“对乌佐这种人来说，死不是最深刻的惩罚。”

“医生的社会地位不低，通常也都很讲究。而一个自以为想出了完美的剧本、能在杀人以后踩着警方的颜面逃出升天的人上人，却在下一秒被手下的一个病人踢得满街乱滚，被他看不起的警察捕获，沦为阶下囚……这种心态上的碾磨，才是乌佐觉得更贴切的报复。”

伏特加跟着琴酒的描述，想象出了乌佐假装配合治疗，实则一点点把人引导成凶手的模样。

同时，他感觉这画面有点眼熟。

场景和人换了换，伏特加又不受控制的脑补出了乌佐假装听话地接取任务、完成任务，然后……

……等等！

不能再想下去了！

伏特加心惊肉跳地抹了一把汗。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离被害妄想症不远了。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话，乌佐的杀人方式，肯定不是万能的。相反，想达成目标，还有诸多限制。

而琴酒大哥和自己事先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对他们来说，乌佐并不可怕……总之，大哥一定不会被乌佐蒙蔽，对他这个最忠诚的小弟下手！

旁边，琴酒感觉到了伏特加微妙的惊恐。

但他低估了伏特加的脑洞，没料到伏特加想了这么远，只以为这个小弟是在因为乌佐对待心理医师的方式感到不适。

琴酒于是没太在意。目前，有另一件事亟待解决——找一个能力强，而且不会轻易被乌佐暗算的人，帮乌佐稳定心态。

至少不能让乌佐一个想不开就自杀，或者像昨天那样，为了追求杀人的真实效果和刺激的临场感，让自己身陷于那种原本可以轻松避开的危险环境。

当然，这些人选，首先排除掉组织以外的人——以前江夏只是一个外围成员，本来也接触不到什么机密，心理医生想找随便找。

但现在，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随意。

否则琴酒的工作单上，肯定还得再加一条“胁迫心理医生入伙”，或者“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想到这，琴酒不由又一次微微点头——乌佐真的是个效率很高的成员，还总在有意无意地帮组织减负。

……

车辆行驶的途中，琴酒不停地思索这件事。

然后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或许能帮得上忙的人选。

听说近期，贝尔摩德会到日本休假。

贝尔摩德在医学方面颇有心得，还懂不少乱七八糟的知识。就算她帮不上忙，应该也能推荐比较合适的人选。

琴酒思索片刻，给boss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情况。毕竟贝尔摩德是个关系户，乌佐也是个很有前途的成员，这种治疗又多半是长期的，这种事，勉强能算大事，最好先跟boss打个招呼。

boss很快回过消息，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让他自行询问贝尔摩德。

琴酒于是又联系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听他简单介绍过情况，有些兴趣。

不过……

她侧脸压着肩上的听筒，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一片富有节奏的咔哒声，一边说：“我这边还需要时间收尾，过一段时间才能过去——既然你那颗‘好苗子’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异常，那么我建议你尽快和他接触，评估一下他目前的状况。”

琴酒：“评估状况？”

“没错”贝尔摩德低笑着应声，“心态异常的人从活物变成一具尸体，有时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他目前的情况已经很严重，等我回去的时候，或许只能到火葬场帮忙开导了。

“所以我建议你先观察一下，要是他问题很大，你可以立刻把人打包送到我这里来。

“当然，如果嫌麻烦，也可以先找个地方关住，总之，最好不要放他到处乱跑。”

评估吗……

琴酒思索片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表。

密密麻麻的排布，让他刚拔出笔的手略微一顿。

……不过这种事交给别人办，总觉得不放心。

而且以乌佐现在沉郁的心态，说不定那个“别人”，马上就要消失。这种无意义地损耗组织人手的事，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这么想着，琴酒在几件日常上画了个圈，又在圈上写了几个名字，意味着把这些任务暂时交给别人。

总算凑出了一点时间。

空出日程后，他又翻开新的一页，顺便点了一支烟。

然后对着听筒道：“那个‘评估’，详细点说。”

……

江夏对上司们的脑洞一无所知。

做完笔录，他回到家，准备看看下一个目标。

第246章 乌佐的心理评估1

江夏在琴酒给他的那份自选鲨人名单上，看到过两个眼熟的名字。

如今一个已经打上了“×”，另一个，说不定也马上就能蹭到了。

走到家门口时，江夏顺手从信箱里取出自己订购的报纸，打开第一版，不出所料，是那一起水水晶餐厅炸毁的连环杀人案。

江夏简单浏览完，然后欣慰地发现，这一次，他虽然还是被强拉着出场了一回。但出场的重点，总算没继续放在他的破案速度上，反而暴露了他遇到车祸会思维变缓的“弱点”。

这样，应该会有效果吧。

比如一些实在想找名侦探作证，但又害怕被看穿的凶手，就可以先邀请他过去，然后制造一起车祸什么，之后再放心大胆的犯案……

江夏放下报纸，略显期待的重新出门，去侦探事务所，翻了翻信箱，寻找可能会有的加急远方委托函。

然而没能找到。

倒是罕见的在安室侦探事务所，遇到了安室透。

安室透随便跟他聊了几句，留下一盒金装安神口服液，据说是打工处老板发的福利，事务所放不下让他带回家喝。

安室透离开后，江夏又一次不死心的翻了翻信箱，然后失望地带着口服液走了。

路上暗中开导自己，不急，这才第一天。

总要给潜在罪犯们留下一些看到新闻和考虑的时间，另外，或许有一些大胆果断的人已经寄出来了，只不过信件还在路上。

做灵媒师要有耐心，连环杀人事件的邀请函，只要肯等，总会有的。

然后江夏就又等了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下午，他继续去翻信箱，然而才刚出门，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那部组织专用机。

他取出手机，发现是琴酒发来的消息，让他下午6点，去杯户大厦B2层的黑格森酒吧见面。

江夏刚看清地址，手机屏幕忽然一闪。

信息被伏特加的黑科技隔空删除了。

这种粉碎信息的方式，是琴酒的常规操作。

但是……

江夏正暗暗谴责这次删得太快，万一他没看到怎么办。结果下一秒，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的短信还是琴酒发来的。

内容没有变，地址稍微有点区别——B2的黑格森酒吧，被改成了3楼的寿司店。

江夏：“……”

逼格一下就没有了。

其实他还是觉得酒吧更好。

……

好在，对一个务实的灵媒师而言，位置不重要，有鬼和杀气捡就行。

让江夏稍感意外的是，距离上一次琴酒发给他那五个人还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又有新任务了。

果然除了柯南，组织也是强大的捡鬼引导机。

只不过，等到了地方，江夏发现，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以往，琴酒都是直接给杀人名单、给注意事项，等江夏看完资料，就立刻让他走人。

而和之前的这种高效相比，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琴酒居然迟迟没有把暗杀名单给他。

这位领导始终一言不发，偶尔，他会从帽檐底下递来一道目光，阴森森地打量着江夏。一直到寿司桶上来，琴酒都没有开口。

……这何止反常，简直有点诡异。有这沉默对视的时间，都能杀一打叛徒了。

江夏于是默默看了一眼伏特加，这人肯定知道琴酒在想什么。

然而伏特加板着脸，目视前方，根本不给他对视的机会。

江夏只能收回目光，自己猜：难道这一次暗鲨旭胜义的时候，出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可如果是那样，琴酒早一梭子弹打过来了，不可能和平地跟他面对面坐在这，甚至还点了三人份的寿司。

更重要的是，琴酒身上的杀气并没有变多，还是保持在平时的数量——这不是任务出问题时，领导该有的态度。

一直干坐着，怪尴尬的。犹豫片刻，眼看着已经到了饭点，江夏试探着朝寿司盒伸出了手。

没人拦他，但是也没人跟他搭话。

他于是随便挑了一只颜色好看的寿司，拿起来咬了一口。鱼生鲜甜多汁，饭粒颗颗分明，味道很对得起这家店高档的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