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506节

冲矢昴对着这个简单的词，来回品读了好几遍，始终难以揣摩清楚乌佐真实的语气和心情。

好在有一件事是一定的。

——任务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冲矢昴靠回椅背上，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舒气，感觉卸下了肩上无形的担子。

他收起电脑，准备回家。

刚走到店门口，眼角余光一晃，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的广告牌上踩过。

这一次，冲矢昴平静了很多。

他转头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眼熟的乌云踏雪猫。

这只猫脖子上没有猫牌，像是一只以附近为领地的自由之猫。此时两边一对视，猫惯例晃了一下尾巴，仿佛在跟他打招呼。

冲矢昴心情很好地跟猫点了一下头。

这两天，冲矢昴经常看到这只猫，有时猫还会溜进咖啡厅里，趴在他座位旁边，盯着他的手机或者电脑屏幕，一副在猫中智商超群、想跟人类为伍的样子。

那家咖啡厅不是猫咖啡，按理说，宠物不准入内，但猫这种东西，走起路来没什么动静，又很擅长隐藏，想来只要没有客户举报，它就能一直安稳地待在咖啡厅里。

冲矢昴倒是也没当那个举报人——他不讨厌猫，而且这两天压力很大，旁边多一只神出鬼没的猫，正好能用来解压。

不过，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任务完成之后，他没必要继续来这。

冲矢昴：“……”这么一想，竟然还有点不舍……嘶，其实以后要补论文的时候，完全可以来这家店坐一坐。一方面能提高效率，另一方面，如果江夏真的因为今天的事，而觉得“冲矢昴”可疑，那自己多在这一带露面，岂不是能加大“冲矢昴本来就经常在这里出没，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尸体”的这种可能性。

……

冲矢昴一边想，一边往停车场走。

然后很快，在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感到不舍的，似乎不止自己一个。

——那只白爪的黑猫，竟然跟了过来。

还在他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十分自然地蹿上了车，然后安逸地趴在副驾驶座，一副要搭顺风车的模样。

见冲矢昴动作僵住，它还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像是不满的催促。

冲矢昴：“……？”

……什么意思？

这猫赖上他了？

……呵，该不会以为他看上去是个好脾气的人类，就会随便捡陌生的猫回家吧。

……

五分钟后。

冲矢昴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副驾驶上趴着正在打呵欠的乌云踏雪。

“……”冲矢昴默默推了一下眼镜。

……他确实不会捡陌生猫回家，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但这么几天下来，这只猫跟自己还挺有缘的，以流浪猫遇到人的频率，绝对算得上是一只熟猫……另外，难得遇到这么亲近人的猫。既然自己即将抱上fbi的大腿、离开故土，那带上从故乡捡到的猫一起走，倒也能聊解思乡之情……

旁边，江夏对冲矢昴复杂的心情没有研究。

原本他想的是，如果冲矢昴能接受猫搭便车，那就直接搭车跟踪。

如果不行，就趁冲矢昴不备，摊成一张猫饼，随便藏在车的哪个部位。反正跟到地方就算搞定。

……

车果然没驶向原世界线里，“冲矢昴”住着的“木马庄”。

而是穿过市中心，驶向了丰荣町——这里离东都大学不远，正好在大学和繁华的市忠心之间，去两边都很方便。

第792章 乌佐对黑客一无所知

江夏搭着顺风车，一路来到冲矢昴所在的公寓。

等到了房门口，他趴在新小弟肩上看了看门牌，记住了位置。

冲矢昴对来自上司的注目一无所知。

他回到家，在“给猫准备生活用品”和“抱fbi的大腿苟命”之间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阳台上种着不少盆栽，和外面的生存环境差不多，再加上时间晚了，于是决定明天再去采购猫的用品，今天先想办法联系赤井秀一。

冲矢昴回手关上门，放下猫。

犹豫片刻，他从门边的鞋柜上拿出一只检测器，不太熟练地调试好，先顺手对着猫扫了两下。

猫一怔，嫌弃地踢了他一脚，跑开跳到了窗台上，向外张望。

冲矢昴也没太在意，刚才本来就是正好猫在旁边，所以他随手一扫，并不真觉得猫身上藏了窃听器——谁能用猫来窃听啊，猫又不是狗，狗还可能被训练去找特定的人，而猫一放出来，就会把主人的命令抛到脑后，自由地奔向天边，即使是乌佐，也没法操控一只猫的心……

冲矢昴先拿着监测仪器在自己身上扫了扫。

没发现可疑的信号源，于是又开始围着房间打转。

——以前，冲矢昴其实没有这样的习惯。

但听赤井秀一科普了组织对叛徒的态度，和高层那些诡谲狡诈的危险干部、尤其是自己亲自遇到了一个之后，冲矢昴也难免染上了这些特工的习惯。

……

冲矢昴四处检测的时候。

江夏开着猫马甲，站在窗台上，抬眼仔细看了一圈外面，没找到疑似赤井秀一的人，略感失望。

让几个飞得快的鬼们飘去外面，进一步确认之后。

江夏回过头，看了一眼辛苦找窃听器的冲矢昴，没太在意。

——路上，冲矢昴专心开车的时候，江夏就已经把之前放的窃听器摘下来扔掉了。

那时冲矢昴可能不知道这只假猫在干什么，还挺开心，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我果然很受小动物欢迎”之类的话，完全没有对猫起疑。

……

公寓里。

冲矢昴拿着检测仪扫了半天，没发现问题。

他这才拉好窗帘，打开电脑，开始试着联系赤井秀一，想告诉fbi这边的情况。

网络虽然并不安全，但冲矢昴自己就是个黑客。也只有在这个方面，他才有那么一点信心避开乌佐。

正敲着字，说明情况。

桌子忽然颤了一下。

——乌云踏雪猫察觉了他的动静，从窗台跳到他桌上，踱到旁边，一对金色的竖瞳无声盯着屏幕。

冲矢昴顺手摸了一把猫，没当回事，也没把猫赶走，继续噼里啪啦敲键盘——猫又看不懂文字，大概只是对他跃动的手指，或者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感兴趣。想看就看吧，留在旁边还能压压惊。

……

匿名联络的通路，很快搭建成功。

冲矢昴简单告诉了赤井秀一今天的事，末了忍不住说：

【那项计划，具体什么时候能审批通过？那位“乌佐”比我们想得更加恐怖，说实话，我总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如果继续这么接触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发现我们之间存在联系，然后……】

旁边，猫的耳朵不太自在地动了一下。

……不用“多久”，已经发现了。

唯一比较意外的是，赤井秀一和冲矢昴之间的关系，竟然还挺和睦。不愧是组织，连一个外围成员，含水量都这么高……

冲矢昴的这段话发过去，对面的回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消化情报，尤其是消化那个对赤井秀一来说，完全未知的“乌佐”的情报。

过了几秒，冲矢昴的屏幕上，缓缓浮现出来自赤井秀一的回复：

【两个月后安排你离开。这段时间不要主动联系我，我会找合适的时机跟你交换情报】

“……”安排离开？

江夏看着屏幕上的字，略微眯了一下眼睛。

……冲矢昴果然是想跑，难怪总感觉他心情平复得很快。

两个月……

江夏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默默记住了时间。

……

跟到冲矢昴的老巢，追踪线索暂时卡住——毕竟从两边的对话来看，冲矢昴对赤井秀一的住处一无所知，只掌握了联系这个狡诈fbi的方式。

不过，想起赤井秀一那句“会在合适的时机交换情报”……

江夏犹豫片刻，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日程，还是决定这几天，要抽空开猫过来几趟。

——冲矢昴把乌佐描述得越吓人，赤井秀一反而越不会放弃他这个切入口。

得知了今天的这些消息后，赤井秀一肯定不会一味躲着。相反，他很可能会着手观察冲矢昴，以找到那个所谓的“合适的时机”，顺便试着获得关于乌佐的情报。

……

冲矢昴虽然还是放不下心，但他毕竟连轴转了好几天，倒在床上以后竟然没失眠，很快睡着。

第二天一醒来，他把论文做好收尾，匆匆赶去开学会。

出门的时候，冲矢昴隐约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可他正赶时间，无暇回想。

直到来到车边，一拉车门，一道黑影优雅蹿进车里……

冲矢昴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打算养猫来着。

“……”

……今天太忙了，没空去采购。

要不再凑合一天？

这么想着，路过商店街的时候，冲矢昴进去买了一点猫食。

等到了学会会场旁边，他停好车，把那些食物倒出来，小心放好：“先凑合吃，我得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