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打更人 第269节

刀光碾过龙息，正面斩在了若陀龙王巨大的头颅上，将它肥胖身体轰的一声压进了土里。

“这是...”

昆钧看着那璀璨的刀光落下，压制了若陀龙王，更是在地面上斩出了一道深深沟壑。

很厉害的一击。

但。

他转过头看向钟离：“这不是那位的绝招吗？”

钟离沉默的点点头。

“为何会在他身上？而且他身体里似乎还有那份权能...等等，那位不会也是...”

昆钧的记忆中，对方的身影已经模糊了。

但犹记得，有一位好战的女性曾与人切磋，只是她当初似乎并未踏上神位...太过久远，实在记不清楚了。

但转而又看到钟离的表情，对他万分了解的昆钧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随即笑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般有趣之事。”

“我也未曾想到，不过...”

钟离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金色的眸子倒映出远处的风景，若陀龙王巨大的身躯被一刀斩下，刀光破开了身体表面的防护，刺入其中，但很快就被若陀龙王给扛了下来。

硬顶着无想一刀的威力，龙王抬起骄傲的头颅发出怒声。

“吼！”

“人类，去死！”

一根根锐利的岩刺从它的身体表面射出，化作暴雨朝江宁袭去。

嗖嗖嗖嗖~~

每一根岩刺都夹带着可怕的元素力，在空中燃烧，宛如陨石！

钟离微微沉吟，岩神之力悄然散开。

这股力量以地脉之势作为媒介——轰！神力从地面之下朝上冲出，将那片岩刺瞬间碾碎成无数粉末。

“摩拉克斯！”

若陀龙王怒目一转，是你，又是你！愤怒吞噬了龙王的理智，此刻它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摩拉克斯撕碎！

“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

咚咚咚咚咚！

龙王战车，气势滔天！

面对这般可怕如山崩地裂般的一幕，钟离抬起头，低声轻吟。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昆钧有所感触，接声道：“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皎月落枝，南天龙吟。灿阳一瞬，不动岩心。”

他转过头看向钟离，微笑着，声音很是温和，不似冰冷山石。

“老友，无需再犹豫了。”

“嗯...”

钟离发出似叹息般的声音。

他抬起头，金色的眸子中越来越亮，神力破开虚空，这一刻天地仿佛都暗淡下来。

咔咔咔咔~

天空碎裂，荒地落下天星！

若陀龙王似有所察，抬起头，冲锋的巨大身躯猛然间跃起，朝那落下的天星正面撞去！

轰！！！

剧烈的冲击波于碰撞出爆发，撞击在封印空间，引得空间剧烈晃动，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

“厉害！”

江宁远远的看着。

这一幕他已经在梦中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且每一次他都是处在若陀龙王的位置上。

但，梦中爆发的天星之势，根本不足此刻的百分之一！

要是全盛时期，若陀龙王自然能够与其抗衡。

只是眼下力量受损，又被封印压制，在钟离决定出手的那一刻，结局便已经定下了。

“吼！”

“摩拉克斯！！”

巨龙在空中挣扎，试图击碎这枚陨石。

但它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摩拉克斯！你当真要再一次毁掉我吗？”

若陀龙王愤怒的咆哮道。

钟离抬起头，目光平静：“当年我与你约法三章，若有一日你破坏了秩序，就将再度被封入黑暗。”

“是人类破坏了我赖以生存的地脉！”

“诚然如此。人类要发展、进步，则必然会对这片大地带来破坏。”昆钧开口说道，“但你我都不该忘记当初守护璃月的承诺，若陀龙王的记忆里也不应该只有仇恨。纵然山川变形，地脉受损，我们应该去相信璃月子民的改变，相信摩拉克斯。”

“妄言！”

若陀龙王怒吼，“蝼蚁永远只会想着自己的利益，贪婪的脚步不会停下，你懂什么？你们只会站在岸上嘲笑溺水者，什么包容、共处，都是妄言！”

“我知道！”

昆钧声音一提，“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若陀龙王善意的化身，是承载与人类共同回忆的个体，那些被你忘记的事，我都记着！”

“岩石的记忆本就短暂，这一天或许迟早会到来，但这就是我们诞生的使命，当初最认可摩拉克斯的就是你啊。”

“不、不会...我...怎么...”

若陀龙王精神恍惚间，力量也受到影响，本就呈现劣势的对拼瞬间倾斜。

轰隆！！！

天星坠落，激起层层石浪，漫天的尘埃覆盖在天地之间。

紧接着钟离再次抬手，神力灌入封印之中，那一根根被若陀龙王踏碎岩柱重新出现，而后金色的阵图盖下，以岩柱为阵眼所在汇聚成完整的封印。

心中虽有迟疑，但动作却很坚定。

再过去几千年里，钟离早已经习惯，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做出选择了。

“呼~还是被压了么。”

天空上，江宁散去修罗状态，看着那金色封印，暗暗摇头。

这个世界，人与自然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纵然是强如钟离那样，也无法避免若陀龙王的磨损。

说起来，江宁反倒有些理解坨子，璃月子民毫无节制的开采让他苦不堪言，它明明是守护璃月大地，守护璃月子民的，结果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纵然是最后自愿被封印，但也无法反驳钟离镇压它的事实。

在它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最信任的好友对自己出手，当磨损模糊了当初的记忆与心意，留下的就是最愤怒的仇恨。

轰~~

封印落成，尘埃被气浪吹散。

封印之中，若陀龙王巨大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发小女孩的样子。

小女孩浑身沾染着黑色的力量，但状态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她就是若陀龙王利用封印裂缝衍生而出的意识体，因为只是很小部分，所以才能被钟离轻易镇压。

而若陀龙王的本体，就如这静默的大地一样，还在沉睡着。

“摩拉...克斯...”

小女孩喘着气，目光依旧充满着恨意。

“我不会...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钟离轻轻一叹。

“若陀，你违反契约，理应受到惩戒，但于我而言，确实是辜负了你。”

“岩神之责，仁义难两全，摩拉克斯你没有做错什么。”

昆钧摇了摇头。

“那么，错的又是谁？”

钟离抬起头，像是在问昆钧，又像是在问自己。

轰~

小女孩的身体化作黑雾散去，封印内彻底恢复了平静。

江宁从空中缓缓落下。

“有些事情追究对错本来就没有意义。”他耸了耸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在其位、谋其政、任其、尽其责。要是想什么事都不留遗憾，那未免想得太美了。”

“屁股决定脑袋...”

昆钧摸着下巴思索，笑道：“哈哈~这个说法倒是不错。”

钟离轻轻点头，话糙理不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