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龙开始万法归流 第361节

若是一招不慎，导致满盘皆输，他就是天地的罪人。

而李少山也开始说出了他的故事，只听李少山一边落子，一边开口。

“相传天地之间有一个神明，前知过去，后知未来，世间万物万事皆在他的计算之中，从未出错。”

清微听到这话，手指一僵，看向李少山，随后笑着打断。

“这是故事？你确定不是在奚落老道用推演之道赢棋吧？”

李少山点头，盯着清微，认真的回答道

“这个当然只是故事。”

清微看着李少山的眼神，最终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说吧。”

“因为天地皆在神明心中，所以她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命运。”

“命运，不可更改，不可违背，同时，不可战胜！”

“这便是天地之间规矩，哪怕是诸神也不能抵抗。”

清微听到这个，表情再次顿了一下，落下一子，随后笑着感叹道。

“不可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会有人愿意去改变吗？”

“不过我还是想说，有些事情，若是无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

李少山看着清微落子之间的杀意，微微摇头，叹气说道。

“世人是愿意顺其自然的，可惜那个神明不愿意。”

“哦？她已经知道了万事万物，可以说与道无异，为何还有不愿意之说？”

清微听到这话，疑惑的看向李少山，但随后笑笑，恍然大悟道。

“原来...，你真的是在讲故事！”

“是啊，故事。”

李少山陷入了回忆，最终说起了更多。

“命运知晓过去未来，也只是在弈棋之术罢了。”

“凡人在方寸之间计算，神佛在大地之间计算，而她，在苍穹宇宙之间计算。”

“可凡人有尽头，神佛有尽头，命运自然也有她的尽头。”

“而她，否定自己有尽头。”

清微点点头，明白了这个命运，大抵就是李少山曾经的敌人了，等着李少山下一步落子，随意的问道。

“她做了什么？”

李少山哼了一声，随后解释道。

“也没做什么，凡人太多，心思太杂，一旦脱离了衣食住行，就开始心思诡谲起来，让她逐渐推演不到未来了。”

“所以她在失去推演能力之前，便会让天地重生，让世间之事从头再来。”

说到这里，李少山再次落下一子，等这一子落下，李少山的棋盘之上就没有地盘可以腾挪了。

李少山棋力不如清微多亦。

然而清微愣住了，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棋盘，手中棋子迟迟不能落下，随口问道。

“天地又能如何重生？”

“凡人可死，地府未灭，自然可以轮回转生。”

清微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李少山，语气严肃的说道。

“这是魔道。”

李少山微微摇头，解释起来。

“可遮天魔道也是道，如我所述，命运所定之事，不可更改，不可违背，不可...战胜。”

清微心中产生一股寒意，舒缓了一下情绪后，在边角处落下一子，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

李少山很快应子，语气轻松的说道。

“天地万物皆在命运之中，神佛亦是如此，无法抵抗命运之力，除非，有外来之物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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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之物...，原来如此。”

清微听出了李少山的意思，天外之人，便是外来之物。

“以外来之物为枢纽，神佛各自出手，最终让这个外来之物和命运同归于虚无。”

清微听到这话，忽然觉得哭笑不得，看着李少山，问道。

“所以，你不信任我？”

“不，弟子很信任掌门，所以弟子相信，掌门，从来没有信任过弟子。”

清微先是摇头，随后点头，他的确没有信任过李少山。

域外天魔啊。

李少山棋力不足，清微大概了解了李少山的想法，只是简单一子，棋盘就进入了收官阶段，同时把话题拉回故事，笑着问道。

“既然那个魔神知道所有，难道算不到外来之物的行动吗？为何还会输？”

李少山看着棋盘，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听到清微的疑惑，随意的笑了一下，说道。

“因为人心不可计算，命运可以算到外来之物所作所为，却无法算到外来之物的所思所想，所以她没有算到，外来之物...”

说到这里，李少山停顿了一下，指尖凝结出一丝湮灭之力，一子落下，那个棋子周围的白子瞬间湮灭成尘，不见丝毫痕迹。

“会用毁灭自身为代价，和她同归于尽。”

李少山的湮灭之力，可以将物质粉碎成分子级别，自然可以毁灭几颗普通的棋子。

清微瞪大了双眼，因为他感觉到了李少山指尖上的危险，深呼一口气，随后看着李少山，疑惑起来。

李少山暴露了自己最强的力量，可也拉高了自己对他的警惕程度。

所以他开始掐指推算起来，可算来算去，也不知缘由，便看向棋盘，发现自己失去了这几个棋子，棋盘胜负再次不明起来，便问道。

“命运痴迷推演之道，追逐着控制万物之术，陷入魔道而不自知，而现在的你，似乎在寻求不败之地。”

“这，是不是另外一种魔道呢？”

第八十八章 无情无心为魔

“弟子不知道命运走的是不是魔道，但弟子并非求胜之人，最多是一个寻求心头通达的俗人罢了。”

李少山的眼睛盯着棋盘，他的棋力不足，还不够和清微这种推算达人对弈，只不过靠着作弊手段，让清微不敢落子罢了。

清微听到了李少山的回答，表情微变，随后落子，无奈道。

“通达啊，这世间想要通达，何其难哉，想必神佛都无法做到，又何况我等这种凡人。”

李少山抬头看向清微，随后呼出一口气，轻笑一下，说道。

“掌门曾经告诉了我两个故事，那么我也就还掌门两个故事好了。”

“愿闻其详。”

“这第二个故事实际上并不是故事，只是一个想法。”

李少山解释了一句，随后开始说出这个例子。

“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都在农田耕作，春种夏长，秋收冬藏，敢问掌门，于田亩之间的五谷而言，这农夫和那控制世人轮回的命运有何区别吗？”

问题和棋子一同落下，让清微脸色一愣，随后看向李少山，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五谷者，种之则美，若是不管不顾，不如荑稗。”

“而人心向善，自然不是五谷可比。”

李少山听到这个解释，忽然摇了摇头，说道。

“可在命运眼中，凡人也许不如五谷，毕竟五谷无心无欲，而凡人一旦强大到失去推算之道，怕是整片天地都要天崩地裂。”

“所以命运以纪元为年，年复一年的让凡人轮回，又如何能是魔道呢？”

清微听到这话，心神剧震，手指上的白棋掉落在棋盘上，用包含深意的眼神看着李少山，随后随手一抚，棋盘消失。

“所以你觉得命运所作所为，并非魔道？”

“当然不是，若让我生活在命运感到满意的世界之中，我怕要直接去死。”

清微听李少山说的真诚，开始思考起李少山想说什么，随后开始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

“你是在觉得天帝也会成为人界的命运之神吗？”

不等李少山回答，清微便笑了起来，看着李少山，解释道。

“神界之所以要维持历史，只不过要抓那域外天魔罢了，你想的太多了。”

对于清微的说法，李少山却没有点头认可，只是微笑着解释。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俗人，俗人通常只考虑自己的喜怒哀乐。”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隐晦，李少山又说道。

“唐雪见有一个五毒兽宠物，一旦化为本体，则成为一个土豆模样，可如果这五毒兽见到农夫日复一日的将五谷作为食物而感到愤怒，那是五毒兽成魔，还是农夫成魔了？”

“自然是五毒兽成为了魔物。”

清微此时倒是放下了戒心，隐隐预感到了李少山想说的是什么了。

李少山只是想修改魔的定义而已，在清微的审视中，李少山说出了答桉。

“控制世间轮回的命运是魔，因为五谷而怒的五毒兽也是魔，那魔是什么？”

“命运无情，五谷无心。”

“无情无心方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