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001节

为何渴求智慧？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举世无双的智慧有憧憬，也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有着其他的想法。

归根究底，这还是因为那位王不自信。

那以色列之王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渴求智慧，而正因为渴求智慧，所以逐渐丧失了本来应当有的人性。

那王生来就是父王大卫献给神的‘容器’，容器本身只需要容量与质量。

他可以被塞进任何东西，智慧不过是他择取之物罢了。

至于他的本性……

恐怕并不重要。

但那又如何？

至少现在他就在这里。

以人类的身份，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与这些人肩并肩。

罗曼对自己的抉择曾经有后悔过，甚至悲观过。

但是，他现在不能表露出来。

想到这里，他重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路。

“简单来讲，就是特异点出现了裂缝。”他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们的观测原理，所以我暂且举一个例子，所谓特异点就是一个有别于历史的异空间，当它完全偏离历史的发展轨迹后，会形成一个独特的空间。”

“嗯，立香和我比喻过，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的箱子，然后这箱子现在破了？”

“对，这箱子现在破了。”

听到了罗曼所给予的肯定答案后，梅芙不由回头注视起那天空之中的裂缝。

虽然她所具备的知识与现代魔术的那些术语肯定是不通的，但没关系，她已经逐渐理解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箱子破了，不说箱子本身会不会粉碎，但那个缺口却会将人卷进去，对吧？特异点外部应当是一片虚无的乱流吧？”

“是无法观测的空间，无法用常识衡量的地域。”

回答着梅芙的问题，罗曼此刻的面容上写满了凝重。

“一旦被卷进去，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那一切都完了，除非临时冻结肉体……停止观测。”

对于这些，罗曼还是很熟悉的，因为现在迦勒底中的其他御主就处在这个状态之中。

停止观测、完全冻结、保留肉体，这是迷失在了那片虚数空间中的人唯一能‘幸存’下来的办法。

而这种幸存甚至仅局限于肉体，回归的可能性目前也在迦勒底的研究方案上。

“总之，这种事情很危险……”

他说道。

但最终，愈发烦躁的罗曼不由懊恼抱住了自己的头。

“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特异点这种东西怎么会被‘打破’呢？”

所谓特异点，偏离了历史道路的特异空间本来就是基于圣杯这种物件存在的。

而一旦失去了类似于圣杯的圣物的支撑，整个特异点便会崩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特异点开始粉碎、崩坏，不说有没有击败敌人，迦勒底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到时候抓住最后观测的机会将御主和从者一口气全部拖拽回来就行了。

但现在……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要问理由的话，我大概能明白。”

梅芙注视着那天空之上的裂缝，看着那散溢出来的某种力量。

“魔术王、狮子王、法老王的力量完全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场大规模的爆炸，而在世界尽头之上，那里没有任何的‘压制’。”

圣杯在法老王手上，而同样作为圣物存在的圣枪则在狮子王手上，这两个作为特异点基石的物件发生了正面碰撞，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理论上来讲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那片战场，已经不是寻常人能涉足的了。”

塔内是世界尽头，那是另一个世界。

对在塔外的梅芙来讲，塔内的那个少年好像很近，但又无比遥远。

“咕噢……”

突然之间，痛苦的嘶吼传了过来。

在通向宫殿的阶梯之下，那些本来发起猛攻的肃正骑士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大量的、宛如玻璃一般的裂痕。

“肃正骑士要被消灭了？难道立香他……”

“不，没那么简单。”

就在罗曼有了一些好的想法与猜测时，梅芙立即否定了这一点。

狮子王还没有被解决，不然那尽头之塔应该被粉碎了。

但最终，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但是，现在的狮子王恐怕也不好过。”

第三百三十二章:场外布置

没有人比我更懂‘使魔’。

说实话，就现在而言，即便翻遍整个迦勒底，梅芙也可以自信的将这番话讲出来。

不因为其他，因为她了解肃正骑士的本质。

这是神权的创造物，也就是‘创造生命’。

作为魔力聚合体存在的同时，这些肃正骑士也有着自己的生命。

他们或许不用进食，但却有着生命体征。

说白了，肃正骑士除去没有事迹、没有宝具之外，他们本身与从者没有什么区别，而这一点与她曾经掌控的‘血肉使魔’有着相似之处。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虽然没有自己所爱的那个少年拥有的那种洞察力，但也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肃正骑士与女神伦戈米尼亚德之间的关系。

这些骑士虽然看起来与狮子王没有关系，而且理论上来讲也有着自己的意识。

但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却能体现出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状态。

说白了，只要身为‘核心’的狮子王受到什么损伤、导致她在一定时间内不得不完全收回自己的力量，那么这些肃正骑士就会溃散。

而现在就是这样。

在她的面前，那些本来源源不断、好像永远无法清缴干净的过境蝗虫那样的肃正骑士突然开始变得痛苦起来。

他们的甲胄上浮现出了无比显眼的裂痕。

最终……

‘喀拉’

伴随着这种不断开裂的声音，那种裂痕最终遍布了骑士们的身躯。

完全破碎！

伴随着甲胄的破碎，肃正骑士就连身体都没有留下来。

而那本来应当透露出残酷血腥的战场一时之间空荡荡的。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地面上只有那发散着魔力辉光的淡淡血迹能证明那些宛如器械一般的无情骑士存在过。

“嗯，这样一来我就能确定了。”

伸手抚摸着地面之上那的血迹，梅芙低语着。

她此刻仍然戴着那纯白的手套，而因为这个原因，她手指上那殷红的血迹在白手套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显眼。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

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晰的看到，那血液仍然发散着魔力。

准确来讲，它在挥发，而再过一段时间，怕是会完全消散。

“现在的话，应该怎么办？”

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开口问道。

此刻，这位尼德兰国王也抬起头来，他的视线注视着天空之上的裂缝。

“说实话，我现在很怀疑，我们到底能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走到那宫殿内部去。”

“我们能去宫殿内部，但我们恐怕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抵达那高塔内。”

说到这里，梅芙的眼皮下搭，那金色的眼眸之中泛起了危险的神采。

“那里毕竟是神明的领域。”

在听到梅芙说到这里后，齐格弗里德先是一怔，紧接着他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说实话，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的那个时代，所谓的‘神明’已经是很遥远的词汇了。

虽然他本人是鼎鼎有名的屠龙英雄，但作为一个地道的斯堪的纳维亚与日耳曼体系的人物，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女武神。

这是他不够强吗？

当然不是这样。

仅仅是因为在他那个时代，即便是传说中身为凡人的女武神都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又怎么会有神明的踪迹？

对这样的他来讲，不说各种各样的境界与学识，单单是那些词汇就能将他搞得晕头转向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很明白现在的处境。

他至少明白‘神明’这个词的份量，那是凡人无法触及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