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06节

他本来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毕竟这里不同于法兰西特异点，皇帝尼禄并不是什么圣人，他们能并肩处理罗马的事物并不是因为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义，而是在彼此经过数番试探之后建立起的信任，皇帝陛下毕竟是个多疑的人，她的信任自然是无比珍贵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就在藤丸立香望着书房大门那里出神的时候，另一人来到了廊道之中，神祖罗穆鲁斯，他应该是罗马知名度最高的人，甚至万神殿之中就摆放着他被罗马诸神围绕的塑像，即使是那些奴隶都知道这位建立罗马、缔造起源的先祖，不过因为修正的缘故，他同样不被其他人注意。

而就这样，那威严但和蔼、宛如老父亲一样的健壮男子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前，他的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面对矮不少的少年魔术师，他只是低着自己的头。

但他的问题很有意思，仿佛就像是在征求着藤丸立香自己的意见那样，但这件事其实没有退路……

“按照这个样子，恐怕今晚，我们的痕迹会被彻底的抹去……”藤丸立香说出了自己认知之中的修正，但实际上，这种修正过程本应该是平和的，就像是提格利努斯所表现的那样，当藤丸立香今天在他面前晃，甚至光明正大的与皇帝陛下同行的时候，他作为禁卫军长官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没有将他当做朋友、而是‘皇帝陛下’的客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我直接离开便是了，但是……”

但尼禄的表现却不是如此，她的反抗更加激烈，偏头痛也因为记忆的混乱愈发剧烈，她当然不会死，但这段时间绝对会因为记忆逐渐消失以及认知混乱陷入狂躁的状态。

“皇帝将皇权抓得很死，这样下去的话也不利于她这段时间的统治……”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场面话，最重要的是，立香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表现出这种狂躁的样子，他自己的良心也难安。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一天就好，这一天就由独裁官阁下代替处理政务吧。”在脑海之中闪过了一条条的解决策略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目标很简单，让皇帝陛下本人安静、安定下来度过这段时间就好……

“嗯，那就交给你了。”然后，罗马的前辈们就像是甩手长官一样，在听到有解决方案后就不再过问，当然，卡利古拉本来是想气势汹汹的来询问的，被神祖打晕拖走了。

而事实上，藤丸立香觉得，就连玛修比他们有责任心……

“前辈，你打算怎么做？”在从藤丸立香那里听说了皇帝陛下的事情之后，玛修直接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用魔术……”

“前辈你会这种催眠术式么，这种魔术操作不当会使得大脑损伤的。”在听到立香那言简意赅的说法之后，玛修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那样，而立香只是苦笑，接着那金属的义肢点在她的额头上。

“疼……”

“我没那种傲气，什么事都要靠单纯的魔术解决。”说起这些，藤丸立香的神情变得微妙而无奈。

虽然这是对自己个人努力的一种否定，但为了他人的安全考虑，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点：

“我在现代魔术上一无所长，现代魔术之中的那些东西，我最多也就玩玩阴炁弹这种级别的魔术……”立香叹着气，所以，如果要用魔术去直接修改记忆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他虽然能保证自己集中注意力，但却不会拿朋友去冒险。

“那前辈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接通了迦勒底的通讯……

“医生、达芬奇，你们能帮我拿个东西么，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个移动硬盘，能把那个拿过来么。”

移动硬盘……

“这是科技产物吧？”听到立香所说的话后，玛修忍不住发问。

毕竟科技和魔术不共存已经是公众的认知了，在这个时代，即使是阿尼姆斯菲亚家为了‘人理’这一目标组建迦勒底从而跨出这一步，但在迦勒底，科学家与魔术师之间也是各自发力，很少有合作的地方。

“嗯，我不像时钟塔那些老古董，喜欢用纸张或者刻印来传承知识，那个硬盘里有我和一个学姐、老师合作研究的一个项目……”说起这个，他的面容上不由闪过一抹怀念，毕竟在人理烧却的这个时候，他的那个学姐并不在迦勒底内，所以毫无疑问的被卷进了外边的末日之中。

“学姐？”听到一些有趣的话题，玛修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嗯，老师从山上救下来的一个人，貌似曾经是佛教徒，被愚昧的信徒锁在山上，差点因为一点小病死了，后来下山的时候在一所学校内一起读过一段时间的书。”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立香自己都不由笑了出来。

“后来老师又要奔赴战争地区作为医生救治那些难民，我则去了时钟塔。”

之后的故事，玛修也很清楚，因为立香不止一次的提到过他的那些事，能以一个普通魔术师的身份混到阿尼姆斯菲亚的体系内并成为所长的跟班，这一点足够说明他的努力。

“立香，是这个硬盘吧？”

与此同时，那头的罗曼医生也举起了一个移动硬盘。

“对的，就是那个，里面文件夹有些多，医生你仔细翻翻，那术语很明显的，将那资料导入到迦勒底的电脑里，然后传输到我这里就好了。”立香说着，他晃了晃自己的机械臂。

达芬奇制作的手臂驱使魔术的方式并不是单纯的将魔术的‘成果’塞到手臂里，它就像是一台小型的电脑，一些诸如元素转换这种简单的魔术就被当做软件一样的东西刻在了手臂的‘程式’之中，虽然看上去像是科学产物，但绝对是魔术礼装无疑。

那么既然如此，他和朋友们研究的成果也能作为‘魔术’使用才对……

尼禄祭:藤丸立香身为魔术师的成果

然后，在立香的授意之下，罗曼带着微妙的心情将移动硬盘接在了他的电脑上，而在点开的时候，他就被那密密麻麻的资料吓了一跳。

“卧槽，你这硬盘里都装了些什么……”看着那一个个诸如‘现代医疗理论’之类的一个个文件夹和容量极大的文档，罗曼不由惊叫出来，“你是准备报考医学院吗？”

而事实上，这只是罗曼粗略扫了那么一眼所产生的惊叹，那些以MB为容量的理论资料闪的他眼花缭乱，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些文档的命名之后，心底的那一抹惊讶实在是无法压抑。

“等一等，等一等！这是新型治疗舱的资料？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尖端医疗科技的设计资料？”罗曼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然后，他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这些已经详细到运行程序了，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这些不是重点，反正时钟塔内部也看不上这些东西……”

“不不不，问题不是这样吧？这与是不是魔术没关系，这在表面世界可是14年才出现并被直接公开的医疗技术，15年才逐渐完成的，甚至被称作医疗技术的革命。”

是的……

这种科技能通过科学的方式扫描舱内的病人的全身，只要躺进治疗舱就算是做了一次全身的体检，无论是外伤、内脏状态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嗯，然后半年前，这种技术升级到能扫描精神状态了。”至少在迦勒底，没有人比起现在的藤丸立香更了解医疗技术的进步，“将精神状态以图的形式呈现出来，就算是傻瓜也看得懂，然后通过外力的介入，干涉混乱的精神使得当事人安定下来，这当初也是我们的课题之一，它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种术式的运用。”

不需要魔术回路，这是立香研究出来的最终成果，将魔术运用于医疗、用科技再现出窥探的效果。

“不过因为运用于医疗，所以效果比起最初成型的效果可以说是大打折扣了……”立香随意的补充着，而与此同时，罗曼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他那挪动着鼠标的动作也不由停了下来。

作为迦勒底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他自然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的医疗革新究竟带来了多大的益处，远的不说，就说藤丸立香本人的遭遇，近距离遇到了把所长奥尔加玛丽炸的粉身碎骨的爆炸，如果没有治疗舱的话，他此刻的状态会更差一些，而且每次的体检还要更加繁琐。

甚至，这份检测精神状态的软件被用在了迦勒底的筐体上、时刻检测着被冷冻保存的御主们的状态。

“你说这玩意是你开发的？”

“不……”听到罗曼所说的那些话后，藤丸立香只是拼命摇着头，“准确来说不是我，因为我只是提出了一个雏形，是我的那个朋友完成的，然后老师将它转化成了科学运用在了医疗事业上。”

最后，为了救治更多的人，指引立香踏入魔术师之路的那个男人做了一个决定……

“他拿着那笔专利费用去战争地区建造医院去了，一分钱都没给我留。”

他不反对建造医院，但一分钱不留也太过分了……

虽然作为设计者的另一个伙伴对此欣然同意，但说起钱财方面的问题，立香的眼睛很快充满了怨念，也许只有他是俗人吧，毕竟只有他体会过没钱寸步难行的痛苦。

对的，钱财……

对当初的立香来说，重要的不是什么魔术的材料，而是钱财，因为他的研究项目需要依靠高端科技，毕竟从最初，他的目标就不是什么抵达根源，而是结合以及发展。

“这个项目当初在时钟塔内一直没什么资金支持，在时钟塔的人看来，依靠科技完全是歪门邪道。”

“这个是正常的，时钟塔内部的大部分人连网络是什么都不知道。”罗曼开口说着

“对，时钟塔的人看这个项目不会有什么起色，我毕竟菜的不行，所以也放着我没管，当然之后我在有所进展后也保密了。”

藤丸立香如此说着，他表情透着三分怨念、三分怀念，剩下的部分则是无奈，因为无论是他的老师还是那个朋友，现在都在外边，他们是没办法避开的末日的。

“一直凭着手头上的一点小钱钱与那个朋友甚至是老师探讨这个项目，结合当时蓬勃发展的医疗事业有了大体的进程，但因为没钱、指引我踏入魔术师这条路的那个老师也是个单纯的医生，从不敛财，所以一时间穷到连项目都无法推进。”

藤丸立香继续说着，他其实并没有遮掩这些的意思，既然提到了，他也会说完整，而玛修则是乖巧的听着，梅芙虽然坐的稍远，但她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医生则是感觉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宛如一个傻子那样呆愣着，甚至，他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所长，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对处于困境的我伸出了援手，不然的话我当时还考虑为爱德菲尔特家打30年工来换一笔能推进项目的钱来着，毕竟她们家是暴发户，起家很快，比起那些古板的大家族更好沟通，而且不介意投资我的研究。”立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后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呆愣着的罗曼医生，“这个项目进程很大，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还没有办法直接拿出成果……”

毕竟我加入从迦勒底得到了拟似灵子的资料来着……

不过，藤丸立香虽然是个三流，但他至少知道魔术师的课题需要保密，所以他没怎么仔细讲解其中的内容。

“医生，你在听么？”

“啊，我在……”

罗曼最后还是回过了神，虽然藤丸立香所说的话对一个魔术师来说绝对像是天方夜谭，但想想到现在，他做的这些破事已经足够让他泡100次福尔马林了，之前没被抓走也就是时钟塔的人看不上这些。

“你把硬盘的资料翻到最下面，那里有两个小程序对吧？”立香开口说着，而与此同时，罗曼也终于挪动了自己的鼠标，他翻着那长长的列表，眼睛掠过那些即使是他都无比头大的资料甚至是程序代码，最后翻找到了最下方。

“嗯，有两个程序，貌似都与心理保健有关……”罗曼只是无奈叹着气，另一个暂且不提，某一个以佛教用语作为名字的程序，他作为医疗部门的负责人可以说是相当熟悉的。

“另一个不用管，你把那个安定精神的程序发给我。”

对，就像是藤丸立香所说的那样，这个程序在医疗行业之中多数是用于心理保健、安定精神的，在如今的精神病院甚至是心理治疗之中也被广泛使用。

“【五停心观】，医生你可别搞错了。”

“我再怎么说都是负责医疗部门的，这点不会弄错……”面对藤丸立香的提醒，罗曼不由撇了撇嘴。

不过对于另一个程序，他的确挺感兴趣的，因为光看名字有些猜不透它的用途：

“万色悠滞……？”

“啊，那个东西不用管它，至少现在没什么帮助。”

尼禄祭:陛下,晚安

“前辈，你……真的好厉害。”

就在藤丸立香操作着自己的机械义肢、完整接收了从迦勒底那头传过来的‘小程序’之后，玛修不由感叹着。

这种赞叹并没有任何的讽刺意味，这是真心实意的想法，理由很简单，从藤丸立香对自己在时钟塔那段日子的描述，这简直就是一个追梦者的励志故事，从一个三流的魔术师到推进世界医疗进步的幕后工作者，听上去就感觉很帅啊！

“不，其实这些和我根本没什么关系，因为负责主要部分的人不是我……”听到玛修的感叹之后，立香只是如此回应着，他嘴角微扯，之后不由叹了口气。

说起来，如果他的老师与佛教徒的学姐能在这里的话，这些事情处理应该应该会游刃有余才对，至少在这方面，他们都比立香强……

“总之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能让皇帝陛下安定下来。”调整自己的机械义肢，立香最后如此说道。

这可不是他在谦虚什么，毕竟那对他来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医疗软件以及设备的专利费用被他的老师拿去建医院了一点都不剩下，而立香也是一个不重虚名的务实者，对他来说，重要的是成果。

“那么前辈你打算怎么做？需要用到现代仪器么？”就在藤丸立香调整完了机械义肢、导入了程式之后，玛修开口问着。

她毕竟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所生活的世界毕竟不是那个上世纪70年代就大源枯竭的糟糕世界，而玛修是魔术师，虽然身份和出身有些微妙，但她接受的教育毫无疑问是神秘侧的，也因此，她其实很难将科学与魔术结合起来看待。

“不，刚刚我不是说了么，这个软件本质是魔术。”

不不不，不对吧？！

当立香一脸平静的将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东西结合起来的时候，玛修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脸伸手，不过在触碰到脸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没有戴着眼镜，但这并不妨碍她扮演着吐槽役的角色。

“但是，前辈你之前说的是‘魔术’没错吧？”

传统意义上的魔术指的应该是驱使‘奇迹’的手段，献祭一类的咒术暂且不提，立香之前可是刚刚从自己的硬盘里将这个软件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