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142节

“怎么说？”

说到这一点，那立香就不困了嗷。

他还是蛮乐意听到来自他人的夸赞的。

更别说，这个开口说话的人还是传说的大巫师梅林。

虽说他的确不喜欢这个玩世不恭、甚至可以说是一手导演了那种悲剧的大巫师，但有些话随便听听也没什么所谓。

“你原来的想法是什么？”

藤丸立香就这么开口问道。

而对此，梅林只是笑着，然后摇了摇头。

“我原来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帮她找一些能平等交流的好朋友。”

“她以前没有吗？”

“有，但那种平等与那状况不同。”

在梅林的记忆之中，阿尔托莉雅并不是没有游历过。

但是，当她以少女骑士的身份手握石中剑游历时，肩膀上却已经扛起了沉重的负担。

“她的游历如同走马观花，即便途中可能会结识一些不知道她身份的友人，但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因为在心底里，她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位国王。”

说到这里，梅林明显有很多话想说。

这就像是人类内心所拥有的那种倾诉的情绪一般。

而恰好，藤丸立香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这也并不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好。

而是因为梅林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他们现在说的事情也与那个女孩有关。

“从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要成为一名背负沉重负担的国王，而这是曾经不成熟的我所犯下的错误。”

“我知道，你将她的人生分为大概是……三部分？还是四部分？总之一部分差不多是十年，从她五六岁开始就开始在梦中显现并教导她，而她拔出石中剑后，便将权力全部甩出去，展开了偶尔才回到伦迪尼乌姆（伦敦城）的游历。”

此刻，梅林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聆听着。

“依照原本的轨迹，我猜你本来是打算让她利用起这十年来一边消耗各个军阀诸侯的实力，一边将学习到的东西融会贯通、顺带观察一下民生。”

“如你所说的那样。”

此刻，藤丸立香并没有提到关于记载之中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后半的人生部分。

但那些东西，大部分人其实都知道了。

因为后来就是传说中的亚瑟王作为实权国王进行统治的时期。

而这至于为什么要分成两部分，那是因为其中爆发了一件只有魔术界才知晓一些详细状况的事情：卑王伏提庚叛乱。

虽然民间传说将卑王伏提庚的叛乱称作是传说中仅次于十二王叛乱的庞大叛乱，因为卑王甚至勾结阿尔比昂之外的异族。

但是，只有魔术界才知道，这是神秘彻底衰退之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反扑。

这是不列颠的神秘意识发起的疯狂报复。

有人猜测这是神秘之王摩根对人类之王亚瑟发起的正面冲击，但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不过，虽然伏提庚最终完全失败了，但阿尔比昂中心的王都、也就是伦迪尼乌姆被摧毁。

最终，阿尔托莉雅选择迁都，而她定都的地点就是重建完成的纯白都市卡美洛。

又是一个十年后，摩根的报复与来自周围的嫉妒心、恐惧心彻底摧毁了她。

不过这些因为人尽皆知，所以藤丸立香并没有强调的意思。

对现在的他来讲，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她的游历。

“你终究遗忘了一点。”

藤丸立香低声说道。

“那就是阿尔托莉雅这女孩在你的教导下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身份，她是王，而她将自己当成了必定成王的人物，你无意之间也为她施加了沉重的负担。”

只有她能拔出石中剑、她是最初就被选定的王。

“你从来都不懂人类，所以连带着，她也不明白，她是需要‘伙伴’的，纯粹的公正做不到任何事情。”

“所以她才需要这样的一次旅行，在你们迦勒底之中，她不以国王或者继承者的身份活动，而是以你的从者的身份行动。”

并非国王，这就意味着她没有任何的决策权。

以一个少女的身份，听从一个领导救世之旅的少年的决策。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就是了。”

梅林开口说道。

“我最开心的是，你们迦勒底做到了一个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巫师梅林、甚至是整个阿尔比昂都做不到的。

“你们给了她一个归宿、一个可以回去的家，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私欲了，只属于她自己的私欲！”

…………

…………

…………

…………

各位晚安

第五十一章:幻术与灵基

会客室之中，梅林的语调稍稍变得有些高亢。

这种高亢与他平时展露出的那种轻浮态度有着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但是，其中蕴含的感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对梅林而言，所谓的轻浮是他体内的梦魔血统所带来的有些恶劣的本性外加他学习的人类习性结合而成的产物。

当然了，将它当成一张梦魔巫师对外展现的面具也不是不行。

梅林一直以来都是以这种态度示人，所以一直给人以一种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态度。

值得信赖，这是真的。

但却又不能完全信任他。

如果单单看他那种为人处世的态度，的确可以做出这种判断。

但现在却不一样。

他那高亢的语气之中充斥着的是一种喜悦。

而这种喜悦却偏偏与梦魔特有的那种玩世不恭不一样。

单单就是从这番话之中，藤丸立香能看得出来梅林对于阿尔托莉雅的重视。

而这种重视的背后也是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与悲哀。

“你们真的做的很棒。”

至于这份苦涩究竟源自何处，只要仔细思考一番就能明白。

他没能做到这一点，而阿尔比昂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能做到。

明明阿尔比昂才是她的故乡，但无奈的是，那片纯白的土地并没有为她提供进一步的保护。

作为刻意缔造出来的、用以平缓度过灾劫的王者，那片白色的土地与生活在上边的人带给她的只有好似看不到尽头的沉重责任。

当然了，这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

如果真的往现实去说的话，那就是那片土地上的人不仅不会同心协力，还会想尽办法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她。

她可以说是活到了最后一刻，她统治阿尔比昂至少有三十年的时光。

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之中，她解决了大量的、不能用常理衡量、人类也无法抗衡的灾劫。

她抵抗了灾厄白猪赫尼文。

她下令协助巴勒米底（帕拉梅德斯）骑士捕捉有危害性的寻水兽。

她带领骑士们抵抗了不列颠岛上的神秘最后的反扑、击杀了卑王伏提庚。

她战功赫赫、不止一次在非人之物横行的战场上彰显自己的力量。

而依照常理来讲，对于握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她而言，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伤害到她的。

即便是那个背地里一直有所谋划、期待着报复、并夺走属于她的一切的那个岛屿孕育的神秘之王也一样。

但是，这些终究是所谓的理论。

现实是，她遍地鳞伤。

身上的大部分伤痕并不是源自那些神秘灾害，而是源自人类自身。

至于理由，细讲起来其实很复杂。

其中固然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利益问题，但其核心原因就是：她没有私欲。

准确来讲，她无私而善良。

并非为了自己的私欲座上阿尔比昂的王位的她注定有着极强的忍耐力。

而为了渡过难关，她追究的是‘公平’。

而这就是她的弱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坚固的铠甲下藏着一颗无私的心，所以某些人行事作风就变得大胆起来。

更何况，没有人喜欢公平。

准确来讲，虽然民众喜欢公平，但无论是贵族还是那些实权领主都不喜欢。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托莉雅虽然的确出身阿尔比昂，但那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