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36节

“你要看看么？”

“不要……”看着藤丸立香将那本皮革书拿到了自己面前，梅芙不由皱起了眉头。

“行吧。”见到那在魔术上颇有造诣的任性女王拒绝了，立香也不会多在意什么，他只是随手将那本写的让身为人类的自己完全看不懂的皮革书丢到了边上。

这种东西对这些鱼人来说似乎是量产货，也就是说，它其实并不重要……

“库丘林，你觉得这里还会剩下多少人？”而在一切都结束之后，立香只是如此开口问着。

“你能从这座所谓的城市之中推断出这里的人口么？”

“不能……”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能？”

好吧，这话完全说不下去……

立香心底莫名泛着这样的感慨，他只是低着头继续与熟练的手法给手中明火手枪装着弹药，接着又放回了枪套之中。

当然，库丘林说的话其实也没错，这座处于迷雾中的小岛处处透着诡异，上面的这种仿佛能扭曲对空间与维度的认知的所谓建筑更是与人类文化之中的‘建筑’相去甚远，它似乎无比笔直、又像是圆的甚至是歪斜过来的长方体，这些违反常识的绿色建筑交叠在一起，虽然没有相互连接的阶梯，但总感觉他们有着连接的地方。

就在这样的建筑构造与诡异的审美之下，无论是谁都无法一眼辨认出其中的‘居民’数量，它完全不同于人类所拥有的文化，哪怕是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都没有相通之处。

“它从未在人类的历史中出现过，甚至只言片语都未曾拥有……”

但是，它现在出现了……

“文字、建筑、语言。”念着这一个个词汇，藤丸立香将目光从那些建筑上挪开并放到了那会令寻常人作呕的‘战场’上。

“兵器、书本甚至是……”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仆从！！】

想起了那个鱼人临死之前的那种阴暗但狂热的言语，立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阶级甚至是宗教，一切人类所具备的东西，它们都有……”

但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于海底么？

“我有些后悔没有在迦勒底的系统之中把法兰西的元帅召唤出来，不然的话，他可比我们要更加了解这些。”在看到那些躺在地上的海魔的尸体，藤丸立香不由如此说着，他的声音之中莫名带着些许感慨。

虽然，他并没有对那位法兰西元帅有任何的改观，也许在法兰西，他会认同那位会在鸢尾花的旗帜之下燃烧到最后一刻的‘军人’，但对为敌两次，在冬木市虐杀孩童、在法兰西陷入癫狂的那个狂热巫师，他提不起任何的好感，不过即使是如此……

“他能将这种貌似只存在于海底的海魔当做使魔，那么……”

话音就像是出了演出事故的歌剧那样戛然而止，因为立香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些海魔中的一部分‘同类’似乎正在消失，已经死去的这些令人厌恶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的躯体上正散发着些许光点，而伴随着这些光点，它们的恶心躯体正逐渐的消失。

“我本来以为它们是生物来着……”而在见到这一幕后，立香不由如此说道。

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因为那些肉眼可见的光点对魔术师来说是一种特别重要的东西：魔力，也就说，海魔中有一部分其实是最为基本的‘召唤使魔’。

而在神话时代，没有魔术师会召唤生物作为使魔，因为那些都是遍地就能捕捉的东西，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才会召唤这样的使魔？

“看起来应该有我们熟悉的存在在这里……”脑海之中迅速浮现出了对应的答案，迦勒底的少年御主下了这样的结论，“近代的魔术师甚至是……从者，当然我更希望是前者。”

“是不是觉得更像了？”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立香只是开口将问题抛给了梅芙，而与此同时，那位爱尔兰女王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榛树枝，她的神色有些微妙。

因为有些人她实在不想看见，比如说那个在冬木市有过一面之缘的渎神者……

“算上冬木市以及我最后才抵达的法兰西，这是第三次了吧？”

在她的印象之中，会以这种海魔作为使魔的，似乎也只有那个嘴里喊着‘虾’的靠着一本书跻身caster行列的三流巫师了。

“现在我们暂且不能下这个论断，既然吉尔·德·莱斯能使用那种魔术、召唤这种使魔，即使这种东西没有被记录在案，但也意味着它应该有着自己的体系以及依托。”

那么，究竟是谁呢？

“无论是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什么的，总能找出来吧？”就在藤丸立香以那个金鱼眼为出发点检索着与他有关的人物时，库丘林突然开口说道。

“对，你说的对……”

库丘林的话最后还是点醒了藤丸立香，毕竟说到底，那些混迹于同类之中的使魔消失的方式实在是太慢了，混杂在遍地的尸体之中，不仔细找的话很难被发现，也就是说……

“这些使魔的主人不希望被人发现它们的身份，也不会希望他自己被发现……”

如果速度不快的话，那躲在暗处的家伙大概会逃跑吧……

“喂，你听得到吗？！你这只会在暗中观察的胆小鬼！”在想到这里之后，藤丸立香不由开口大声喊着，他的声音就当着梅芙以及库丘林的面回荡在了那扭曲的城镇之中。

第六十三章:某个少女成长的故事……

“喂，你听得到吗？你这躲在暗中观察的胆小鬼！”在确认了‘使魔’以及驱使‘使魔’的人存在之后，藤丸立香不由开口大声喊着，“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这些天我所经历的这些完全惹恼了我！别让我抓到你！不然的话，我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当然，藤丸立香的这句话是用英语说出来的，这一点倒没什么，但很显然他的行为还没有结束，因为他又用爱尔兰语、罗马正统的拉丁语、希腊语甚至是完全可以当母语使用的荷兰语以及作为真正母语的日语挨个喊了一遍。

如果最初算是宣泄愤怒的话，那么现在……

“六种语言喊了六遍，那翻译腔真是够了。”看到藤丸立香做的那种无比幼稚的行为，梅芙不由捂着脑袋，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生出了些许不满的情绪，“至少稳重一点吧？这算什么，小孩子吵架么，还生怕别人听不懂一样。”

“他听得懂听不懂都这样吧，最主要的我舒服了。”在刚刚那一通六国语咆哮之后，藤丸立香不由呼了一口气。

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其实不在乎对方听没听懂，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宣泄了负面，喊的舒服就行了。

“不然的话，一直把一口气憋在心里，我会很难受的……”他如此说着，接着再一次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布置。

然后，他心底慢慢补充了一个前提条件：

特别是在这种扭曲、反人类的环境之下……

情绪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内心的阴暗与疯狂仿佛要全部宣泄出来那样，虽然藤丸立香有意识的去控制这些，但他毕竟精力有限，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做出过激的行为。

而梅芙也毕竟不是那种小女生，她的一生都沉浮于斗争之中，因此只需要些许细微的表情就能判断出对方的想法甚至是状态，比如说现在，她已经察觉到立香此刻的问题，所以她不由开口：

“你可以先往回走，直走的话很快就能回到荷兰人号那里。”

梅芙见过的东西太多了，那份由岁月沉淀出来的阅历以及识人之能是那个叫做玛修的小姑娘根本没法比的，比如说玛修在经历了法兰西与罗马这两个特异点后会用一种带着美化滤镜的目光去看待藤丸立香，在那个可爱的‘棉花糖’的眼里，立香似乎无所不能，即使有再大困难都能去解决。

当然，这份信任自然是难能可贵的，但梅芙却不同……

对这位康诺特女王来说，藤丸立香给予她最为深刻的印象永远是在冬木市那里，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没有未来的轮回之中回避圣杯战争、但最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参与进去。

第一次是亲眼见到了那个叫做雨生龙之介的男人和那个金鱼眼巫师做出的残忍行径、第二次是在路边捡到了昏迷之中的那个叫做间桐雁夜的男人、第三次则是被袭击、第四次更是避无可避……

他有担当，这是真的，没有人比梅芙更了解他所展现出的勇气，这是只有朝夕相处的人才拥有的特权——并非魔术师，在对圣杯下意识许愿的情况下，他在冬木以一届普通人的身份参与进圣杯战争，梅芙对他的行为印象无比深刻。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不会忘记他是个‘普通人’的事实，甚至，身为人类的他比那些从者要更为脆弱，特别是在这里，如果说库丘林与梅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几乎可以无视那种扭曲带来的污染的话，那么藤丸立香完全没有豁免的理由。

但是……

“我没想过现在就后退。”藤丸立香最后只是如此说道

虽然对他来说，梅芙的建议的确很有诱惑力，因为他现在无时无刻的都在感受着这片扭曲的土地对他的声声呼唤，这种并不真切但持续徘徊在脑海之中的嘶哑声响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污染了，不过……

“我也算是有着应对手段吧，这方面不用太在意些什么。”随手拉出了自己机械义肢上的虚拟荧幕，立香平静的说着，他的眼睛注视着那个魔术程序的进度。

85%

“什么手段？”

“一点小程序吧，我能做到的事情毕竟有限……”面对库丘林那出于好奇的随口一问，立香仅仅是如此回答。

无论是程序的基础还是基盘与代码之间的转换与定义，这些都是只有他这种崇尚科学与魔术结合的‘异端’才了解的内容，对于梅芙与库丘林这种被‘正统’所憧憬的得到了神代馈赠的魔术师，这些东西很难用一两句话完全解释清楚，所以他很快的就转移了话题。

“比起这些，我们还是进到这内部去看看吧……”藤丸立香只是如此说着，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睛只是注视着那些扭曲的所谓建筑，最后停留在了那些交叠的‘城镇中心’，它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在藤丸立香的眼里，它似乎散发着一种特殊性。

因为这里的构造会对感官的认知产生扭曲，所以立香在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去判断它的远近，但是，他却看的很清楚，那中心的‘建筑’上雕刻着一些不可名状的雕塑。

没办法用语言去描述，这种雕塑似乎是一个成长过程，甚至，它似乎在移动，描绘着某个故事……

一个‘孩子’在出生之后便处于看护之下，她不被准许外出、也不允许与外人接触，身为‘神明’的孩子，她接受信徒们的膜拜，却从不为他们去做些什么。

而她的责任是……

“唔……”在闪现于眼前的那些画面开始使得眼睛与大脑都莫名产生了刺痛的感觉后，立香不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到底是谁想告诉我这些……”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些，有人似乎一直在对着他灌输信息——自从他抵达这里为止，一些东西就没有停止过，所以……

“我们去那里，那里应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最后，他指着那个仿佛是中心的那个宛如巨大石块一样的建筑如此说道。

无论那里有着什么，只要能找到的话，这里所有的异常与秘密都能被解开……

第六十四章:欢迎来到她的闺房

在藤丸立香看来，就体力上来说，第三特异点到目前为止来说或许是最为轻松的，暂且没有什么必须去面对的强大的敌人，圣杯的持有者伊阿宋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而他们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探索某个似乎不属于人类的古老文明。

但是，细细去思考的话，这片被希腊人称为：俄刻阿诺斯、实质上却是太平洋海域的特异点虽说没有那种明面上的敌人，但从最初就给予了相当大的精神压力，无论是最初灵子转移中出现的疏漏还是之后遇到的未知文明，他的压力并不比之前几个特异点小。

而且事实上，说立香自己想要一个明确的敌人也好、已经快被前面的末日审判与狂猎巡游折磨的成了抖M也罢，如果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宁愿第三特异点会如同前两者一样。

无论是天启骑士与末日大红龙的组合亦或是狂猎以及之后的破坏化身都比现在要好！

藤丸立香越是靠近那个那个雕刻着不可名状图案的巨大柱状体，这种想法便越是强烈，这种感觉就像是从水沟中爬出来的毒蛇缠上了大腿，但自己却被地上的藤蔓绑住无法动弹那样——恐惧、绝望但无可奈何。

“这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在立香注视着那个没有‘门’这种结构的入口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也不知道是梅芙还是库丘林的声音，虽然两名称得上互为宿敌的爱尔兰英雄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边，但在他的耳朵里，所有的声音都成了一种经过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扭曲的杂音。

不过还好，虽然音色完全的扭曲，但他好歹还听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这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他仅仅是如此回应着

在视觉感官上来说的确是如此，但藤丸立香却明白这里的特殊性，这里的雕刻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尤为显眼，甚至构成了动态的画面，而后当他站到这里的时候，那没有门的、有着六米多高的巨大入口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样，理论上来说凭借人类的视力应该能看的清楚一些才是，但在这宛如在石块上硬生生挖出来的洞穴那样的内部却一片漆黑，以入口为分界线，一面能凭借肉眼看得到，而另一面就不是他这个人类能看得到的了。

“你们能看得清楚这内部的环境么？”而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趁着自己还能分辨清楚周围的些许声音，他将这个话题抛给了周围人，无论谁都好，只要能回答他的问题就行。

“不行，这里似乎有着什么结界一样的东西。”

然后，回答便是如此，如果仅仅是在外面观测的话，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但如果踏进去的话，或许就会被吞噬、甚至永远都不会回头的机会。

但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或者说从最初就没有什么回头的机会……

“进去吧，我能确定，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这里有所解答。”

然后，他踏出了自己的步伐，似乎从来都没有征询周围人意见的意思。

“比起以往，你今天有些鲁莽了……”看着藤丸立香那明显透着急躁的步伐，梅芙不由开口说着，她的声音之中透着些许无奈，不过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毕竟，她与库丘林都是从者，如果事事都需要御主本人亲自警戒，那么从者也就没跟过来的必要了。

御主负责思考与供魔，从者负责警戒与战斗，这才是她和库丘林在这里的作用，甚至对她来说，如果真的走到绝路，无论是库丘林还是她，想带着御主打穿这里一走了之还是相当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