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39节

“为什么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弗朗索瓦其实很明白这种感觉，他生前毕竟持有着一本通向‘真实’的意大利语的人皮抄本，立香现在所见到的那些不可名状的真实他都曾见过，所以他很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感受，也正因为他明白，所以一时间无法理解他的冷静。

“我的朋友告诉我应该保持冷静。”面对那敌对的黑巫师所表达出的疑惑，少年御主只是如此说着。

他瞥了一眼左右，仿佛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就站在那里不远的地方那样……

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挪到了被他系在腰间的那红色的布带上，几乎是一眼，弗朗索瓦就能确认那是被血染红的。

“啊，如此努力又得到了眷顾，你和她越来越像了，真想……”

疯狂已经在弗朗索瓦的心底扎根了，对他来说，面前的那个少年御主与他生前所认识的那个农村女孩越像，他就越兴奋，这种兴奋与疯狂摧毁了他那不值一提的理智，最后……

“真想蹂躏一番啊……”

他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了某种虚影，那是一只有着苍蝇外形的羊角恶魔，那虚影虽然一闪而过，但却被所有人看到了。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立香……”

“那个柱状物交给你们，闹的越大越好，那个Caster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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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要快……”感觉到那漫进房间并缓慢上升的海水的温度有问题，立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这里氧气不多。”

第六十九章: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朋友给我的剑

“那个柱状物交给你们，闹的越大越好，那个Caster交给我。”

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藤丸立香便重新布置了自己这边的战略，而这一次，身为御主的他没有办法龟缩在从者的身后，因为弗朗索瓦着实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正面战斗力究竟如何，他已经用他那高深的巫术证明了他的能力。

虽然库丘林应该有办法去抵御弗朗索瓦的高深幻术，但立香却更加清楚，在战斗之中，任何一项判断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他宁愿自己亲自上阵。

弗朗索瓦口中的所谓‘真实’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污染，听觉、视觉都是如此，如果换到寻常，他都可能觉得自己会疯掉，不过现在……

“在场之中，不会受他幻术影响的恐怕只有我了。”最后，他仅仅是如此开口。

幻术的本质本就是欺骗，欺骗他人的感官甚至是欺骗世界，但对此刻的藤丸立香来说，欺骗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的感官似乎都不再具备原来的作用，对他来说，幻术所造成的幻觉还不如他耳边徘徊着的那些疯狂的耳语。

“小鬼，抱歉，我大概拖了后腿了。”

当然，既然藤丸立香都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浸淫战场、武艺与魔术其实都达到了登峰造极水准的库丘林自然也能注意得到，所以他只是不由低声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种耻辱，他的确很想履行从者的义务，因为在他看来，沦落到需要御主亲自上阵动手的地步，这对从者来说已经是一种失职了。

那么既然如此……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啊，拜托你们了。”

下一刻，那阿尔斯特的猛犬直接奔向了那紫色的巨大柱体，在两头神牛与那巨型肉柱角力的同时，利用自己敏捷的优势不断的用那猩红色的长矛制造着伤口，而女王梅芙虽然没有那么粗鲁，但她手中的榛树枝也是刻出了一道道颇具威势的原初符文。

而这一次，库丘林没有任何的怀疑，他能确认这一次那种兵器刺进肉体的手感是绝对真实的，因为有人能保证他不会受到幻术的干扰。

‘砰’

随着火药的爆鸣，即使是弗朗索瓦都不得不退避开，任由那弹丸打进蠕动的肉块墙壁中。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注视着那优雅而疯狂的美少年巫师，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沉声着，他手中的明火手枪虽然散发着火药烟雾，但在那上面，弗朗索瓦却能感受到不可忽视的魔力。

那是远胜于魔术礼装的东西，无论是射击速度还是精度都比它的外形——燧发手枪要高不少，而破坏力更是如此……

“你难道想凭借你手上的那个东西杀死我么？”而看着那冒着烟的华丽火枪，弗朗索瓦倒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他仅仅是笑着说道，甚至没有将自己召唤出来的那个名为佛纽斯的柱状生物放在眼里，任由那具备相当战斗力的柱状生物与爱尔兰的勇士们交战。

因为比起这些，他对藤丸立香本人更感兴趣……

“这个难度对我来说太大了。”

立香当然不会将弗朗索瓦口中的那些鬼话放在心上，但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将直接将那些垃圾话当耳边风。

“我毕竟是在最近几天里学会如何使用这种对现代来说无比古老的枪支。”

所以在最后，那来自现代的少年御主只是缓缓将宛如艺术品的明火手枪插回了枪套，接着缓缓抽出了那同样来自荷兰人号的护手长刀以及那看上去无比朴素的长剑。

虽然一把是来自大航海时代的护手长刀，作为荷兰人号的船长才能持有的兵器，它散发着一种华丽但阴郁的气息，而另一把则是百年战争时期的士兵长剑，除却朴素以外没有其他能形容的词汇，不过这两种来自不同时代、气质也截然不同的兵器在一个现代人手中却显得无比协调。

“我其实更加信任这个……”

轻飘飘的一句话伴随而来的则是仅次于那些从者的速度，在弗朗索瓦眨眼的片刻，藤丸立香已经高高起跳并朝着他挥出了手中的长刀，而弗朗索瓦也彻底彰显了自己身为巫师的才能，在他引以为傲的幻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前提下，他直接召唤出了那些海魔。

这些海魔出现的速度很快，快到不一定能让人完全反应过来，但立香绝对不在此列，早有防备的他直接挥动左手的护手刀直接劈开了那些使魔，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多么华丽花哨，但却无比迅捷。

“如我所想的那样，你是Caster，所以能让你放心战斗的地方必定是你的魔术工坊。”在连续用长刀一击干掉了那些海魔之后，立香直接迫近了那少年黑巫师，然后，他猛地劈下了右手边的长剑、那朴素却锋锐的剑刃直取巫师的脑袋。

“感到荣幸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在战斗中使用这把朋友送给我的剑。”

它有什么特殊的么？

在剑锋迫近的时刻，弗朗索瓦不由被立香所说的话吸引，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搏斗之中这都是必须重视起来的东西。

但是，凭借他的观察能力与知识却怎么都看不穿立香手中那把剑有什么特殊之处……

魔术师们身上的每一件装备都有着特殊的用途，弗朗索瓦能看穿那现代魔术师身上的衣物有着抵御物理以及魔术攻击的效果，而腰间的圣裹布能最大限度让他免受异常状态的侵袭，但这把剑又有什么用？

“仅仅是一件魔术礼装罢了……”他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并不是无法判断，它并没有那么深不可测，看上去就那么普普通通，而对弗朗索瓦来说，身体的创伤也不过如此，所以在最初，他并不想做什么防御，甚至还想进行反击。

但是，在它靠近的时候，他莫名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仿佛那会要了自己的命那样！

“啧……”

在剑锋靠近的这短短几秒不到的时间，他最终还是下了决断，某种与基督教对立的虚影外壳在他身前成型，这或许是幻觉、又或许是真正存在的东西，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立香手中的剑已经贯穿了那所谓的防护，它径直刺向了他。

“如同我猜测的那样。”

第七十章:魔王别西卜

弗朗索瓦本人是一个优雅而且疯狂的巫师，但巫师毕竟仅仅是巫师，虽然藤丸立香并不知道真正的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究竟有什么样的战斗力，但事实证明就是他最终都没有逃出监狱，在审判行刑之前不得不用磨尖的勺子自杀。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记载于史书上的历史，或许在细节上会有着些许偏差，但结果不会改变，这也意味着在正面战斗力上，他似乎并不算太强，在武艺上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他被刺伤了……

“真疼啊……”捂着那被朴素长剑划伤的肩膀，弗朗索瓦不得不后退两步并重新审视起面前的这个魔术师。

他的武艺比自己这个巫师要强的多，即使身为从者，稍有不慎或许就会在阴沟里翻船，但对弗朗索瓦来说，这些其实不再是重点……

“你的剑……”这一刻，他完全收敛起了面容上的笑意，眼神死死盯着那几步之遥的御主，而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把无比朴素的长剑上那把剑伤到了他，所以沾到了他的血，而通常状况下来说，剑上滴血才是正常的状态，但现在的状况却远远比那复杂，立香握着的那把标准的士兵长剑正在冒烟，而很快的，原本的血液便被蒸发的干干净净，仿佛这把剑内藏了一个加热器那样。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没有人比藤丸立香更了解自己手中的这把剑意味着什么，那曾经对圣子进行‘处刑’并沾染了圣子之血的长剑，而已经获得了丝毫不逊色于传说中的朗基努斯的某种特性的无名之剑能如此排斥灼烧的东西只有一种。

“如同我猜测的那样……”注视着那仿佛被某种灼烧折磨着的黑巫师，立香缓缓开口。

刚刚他见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说一直伴随着弗朗索瓦的大苍蝇的虚影，而一开始，他也无法断定那究竟是弗朗索瓦自己所擅长的幻术亦或是其他东西，但是现在，他能确信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用长剑去战斗的理由。

“你与恶魔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藤丸立香如此开口

在法兰西亲自动手‘处决’了他的朋友后，立香便浏览了迦勒底的资料库，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基督教的一部分内容以及诸多的历史事件，自然，他不会放过这些巫师经常要做的事情，而弗朗索瓦与蓝胡子吉尔斯最为出名的事件便是召唤恶魔。

“恶魔巴隆……换个名字的话就是鬼王别西卜。”立香注视着那捂着自己伤口的巫师，然后缓缓说出了一个名词，“黑羔羊、小男孩，你与那个金鱼眼在生前制造多次杀戮与献祭就是为了召唤出它。”

但这个名字在现代，特别是对于那些经常看小说的人来说，更为出名的应当是另一个称号：暴食魔王……

“看起来我还是漏算了一点……”终于，在伤口稍稍复原了之后，弗朗索瓦只是注视着他手中的那把剑。

如果没有那把剑的话，藤丸立香对他来说无非就是砧板上的肉，最多也就是扑腾两下，但有了那把恐怕连教会都要为之疯狂的无名长剑后，只要是基督教的敌人、能被‘洗礼咏唱’所伤害的恶魔、魔鬼甚至都要绕着走。

而在弗朗索瓦的认知中，他所认识的‘剑’类的基督圣物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贞德将她的剑给你了，还是说你见过圣骑士罗兰？”

历史上留名的宗教圣剑无非就是那几把……

贞德的圣凯萨琳之剑、罗兰的杜兰达尔甚至是查理曼的咎瓦尤斯，真正与‘神圣’含义有关的剑无非就是那几把，但事实上，立香的剑从来都不属于历史。

“这是我的朋友交给我的剑……”他如此开口，然后将来自船长护手刀收了起来。

既然确认了那柄长剑能对弗朗索瓦造成更有效的杀伤，那么护手刀也就没必要去使用了。

不过，他却不急于进攻，即使在真正确认了弗朗索瓦似乎并没有拥有多强的正面战斗力之后，他也将急躁压在了心底。

而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没有时间……

“这可真是遗憾啊……”感受着那漫入房间之中的海水变得越来越热，弗朗索瓦只是眯起了自己那透着病态的眼睛，“我很期待你的选择，海水漫入、温度上升，最重要的是氧气也越来越少。”

稍微聪明一些的人早已能从这种状况推断出外边的状况，可以说是藤丸立香其实是被火海锁在了这里，外边是足以将他这个普通人灼烧致死、连魔术礼装都没办法完全扛住的大火，而在内部则是因为燃烧变得愈发稀少的氧气。

“身为人类的你，还站得稳么？”

不由的，在听到弗朗索瓦所说的那些话后，立香的脚步不由变得有些虚浮。

这并不是幻觉，对此刻陷入了奇妙状态的藤丸立香来说，因为脑海之中盘桓的那种疯狂与混乱，他精神与身体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分离，而并非是感官上的不适、而是从自己虚浮的脚步以及模糊的感官方面认知到自己缺氧其实是一件微妙的事情。

那么自己能否在这之前解决弗朗索瓦？

他对自己提出了疑问，而用理智结合现实来思考，这份结论莫名让他感到沮丧，因为做不到……

对寻常人来说，缺氧几分钟足以陷入了昏迷，藤丸立香也不是什么超人，他没办法确保自己在这种状况下能击杀弗朗索瓦，更何况，太平洋的特异点与前两者完全不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这个浮上海面的非人类文明背后的含义。

因此，这则消息一定得传递给迦勒底……

“喂，小鬼，该走了！”就在立香死死盯着那个优雅而疯狂的巫师时，库丘林的声音直接盖过了所有的思绪。

就在藤丸立香与弗朗索瓦对峙着的时候，‘闺房’的天花板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而作为弗朗索瓦的召唤物而存在的那个巨大的柱子已经倒在了两头神牛的牛角之下。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就在此刻，没有等那御主有任何的行动，突然之间，从那漆黑帷幕的背后传来了不可名状的声响，它像是某种咆哮，但在人类的认知之中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去形容这声音。

然后猝不及防的窜出了几条触手，它们纤细而粘稠，几乎在瞬间便缠绕上了御主的身体，甚至连挣脱的反应都不给便狠狠将他拽向漆黑帷幕的深处。

而与此同时，弗朗索瓦突然放声大笑……

“看起来，从睡梦中苏醒的‘公主’因为等到了‘王子’，所以兴奋的手舞足蹈了呢。”

“该死的，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