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421节

即便御主再沉稳，他也忍不住开口如此询问道。

“我……”

梅林看上去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却又闭上了嘴。

他紧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与此同时，立香手中的血肉怪物则开始抽泣起来。

“金固……连你也要抛弃妈妈吗？金固，为什么你要杀妈妈，连你也不要妈妈了吗？”

本该只有某种本能存在的残骸在一众诡异的状态下恢复了她的语言能力。

那种哭泣一般的质问响彻着，立香甚至能见到那琥珀色的独眼之中流露出晶莹的泪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都想杀死我？驱逐我？”

“明明我只剩下你了，明明我是那么爱你，明明我爱着你们，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背叛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

在无人知晓幽暗的深海之中、世界的夹缝内，一对巨大的眼眸直接睁开，那如星一般的魔兽之眼直接瞪向了那对她而言如蝼蚁一般的某个存在。

愤怒？

兴奋？

一时间，哪怕号称遍尝人类之梦的梦魔都无法断定现在的状况。

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面前的那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人类与其他的什么生物，而是神明、是女神。

‘咔’

灵基出现了裂痕，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做，梅林却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噗呕……”

防线之前，那面色铁青的梦魔自身的状态进一步恶化。

面色一阵青红后，他甚至开始呕吐起鲜血来。

“咳咳咳……”

“梅林先生！”

玛修忍不住叫出声来。

“您怎么了？”

“功亏一篑啊……”

好像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梅林那本来挺拔的身姿不得不倚靠在自己的手杖上。

而见到这一幕后，御主抿起了嘴。

“出事了？”

“是的，出事了。”

梅林露出了悲惨而无奈的笑容，他嘴角溢流着鲜血的模样透出一抹难言的虚弱。

“她醒过来了咳咳咳咳……”

听到这里，藤丸立香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抿嘴咬牙、看起来有些不甘，但却偏偏做不了其他能发泄的事情。

“她醒了……是因为这种哭号？”

他低声问道。

而梅林只是用自己虚弱的目光与他对视。

而到了这个地步，任何的关心、劝解都成了一种废话，梅林只是用愈发虚弱的声音迅速阐述着目前的现状。

“作为人类的你应该能明白，这种哭号只不过是内心抑郁、痛苦的表现，而即便是在梦境之中，强烈的情绪起伏也会对头脑产生刺激……”

藤丸立香就这么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发现了梅林的状态，现在他的这具与他们在一起的梦幻之躯正逐渐崩毁。

这完全就是不可逆的。

“所以说，这就像是做梦时遇到了痛苦悲惨的事情，梦中流泪后惊醒，是么？”

“大体上来讲差不多的。”

迎着御主的目光，梅林给出了正面的回应。

“比起死亡……那种背叛的苦痛，让她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而这种刺激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说到这里，梅林那铁青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与不甘。

这份情感是属于他自己的，不是从其他的什么人那里借鉴来的。

“很丢人吧，明明我是梦魔，但就入梦这种拿手好戏，我都没有办法违背那位创世母神自身的意愿。”

藤丸立香则没有说话，但他只是拍了拍梅林的肩膀。

这大概算是一种安慰与鼓励吧。

但正因为这样，梅林的表情更加无奈了。

“到了这个地步，鼓励我两句也是好的啊。”

而对于这些，立香则好像当做完全没听到一样。

“那她现在状态如何？”

御主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质工作，询问着这些在他看来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她很愤怒。”

就在梅林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发散起了一阵如花朵飘散一般的光辉。

这是魔力、也是崩溃的前兆。

“她是抱着怨恨与愤怒来到这世上的，藤丸！”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消失之时，梅林忍不住大声喊道。

“没有任何的周转余地，明白么？”

“嗯，我明白了，你抓紧时间过来就好，说不定还有能用上你的地方。”

听到这里，梅林不由苦笑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苦恼还是感觉到安心了。

“你还真是会使唤人，我这种老胳膊老腿的不该休息一下吗？”

“不该，因为这事情你得帮忙，总之尽快赶过来吧。”

“是是是，我知道了。”

梅林就此叹了口气，他的身形最终完全溃散，这也意味着这位梦魔巫师暂时退场了。

而后，现场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从者们就这么面面相觑着，他们甚至还看向了周边的那些庞大魔兽。

最终，打破了这份诡异沉默的则是来自迦勒底那边的通讯。

“立香，出事了。”

“我知道，无非就是时空波动一类的问题罢了，之前提亚马特一直被封锁在夹缝中，而她完全苏醒，这就意味着她已经踏足了这个世界。”

“是的，地点就是波斯湾那里，我记得你们在那里应该早有布置？”

“是的，有布置。”

藤丸立香缓缓点头。

吉尔伽美什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提亚马特就在波斯湾那里的深海之下的某处空间中，为此他才设立了观测所一类的地方。

检查水质什么的本身也不过是为了探查提亚马特那边的状况罢了。

而在迦勒底加入后，那里也进行一轮简简单单的强化，但能够阻挡到哪一步仍然是未知数。

而现在的话……

“伊什塔尔，这边就你的速度比较快，你迅速飞回乌鲁克那边，告诉吉尔伽美什那个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刺耳的狂笑打断了御主的言词。

循声望去，立香便见到金固疯狂大笑起来。

“母亲……母亲终于醒了，母亲！”

第三百五十五章:转入二阶段

金固的声音就这样徘徊着，他虽然被羽蛇神压制着，身体无法动弹，但那种狂笑却彰显着他那无可比拟的气势。

“母亲醒了！母亲醒了！”

这是难言的喜悦，但其中却又混杂了莫名的悲怆。

“母亲已经苏醒了，是我赢了！我赢了！你们这些愚蠢人类就该在……”

‘咚’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闷响，金固的那种狂笑戛然而止。

出手的并不是羽蛇神或者其他脾气暴躁的从者，而是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

他直接抬腿、一脚踏在金固的脑袋上，将那天之锁的头颅踩下地面、甚至让其完全深陷进去。

“呼……舒爽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什么暴虐的地方，御主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又一次看向了伊什塔尔。

“我之前说到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