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59节

油腻的绿色皮肤、软体宛如章鱼的头部、仿佛没有发育完全的破烂双翼以及臃肿笨重的躯体，用人类的词汇，也许只能描述出这样一个大概的样貌，不过，伊阿宋发觉自己似乎能用更多的词汇去描述那种外貌，但最后，脑海中回响的那种仿佛要撕裂大脑的疼痛还是阻止了他的思绪。

“伊……阿宋”

不过即使是如此，阿尔戈的船长也知道那个怪物的具体身份，不因为其他，正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又见面了啊，巫师，你没有被那群恶心的鱼人干掉可真令我高兴。”

要知道，伊阿宋最初被召唤的地点就是那个曾经囚禁了无数人类、属于邪神闺房的海底城镇伊哈·恩斯雷，后来，他应了那些将要被当做祭品献祭掉的人类俘虏的要求，利用自己的快船将那些人带出去，顺带的，他还轰开了本来应该紧闭的、弗朗索瓦也没有办法接触到的属于克西拉的闺房，甚至动手宰掉了那个叫做海德拉的‘守护者’。

虽然即使是时钟塔的那些魔术师都不一定看得上连武器、装备都无比简陋的‘凡人伊阿宋’，但认真研究过的人就会发现，他的战斗力并不差！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声谢谢。”

伊阿宋心底的正义感让他在伊哈·恩斯雷掀起过对深潜者势力来说无异于打击的腥风血雨，无论他最初的想法与出发点，他的行为的确给弗朗索瓦提供了便利，不过……

“谢谢？我以为你想宰了我。”听着耳边的那种低语，伊阿宋嗤笑着，他随意伸手抹掉了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接着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那金色的圣杯从他的体内缓缓浮现，“毕竟，这玩意在我手上。”

如果说在当时有什么东西超出了那个意大利黑巫师的预计的话，那就是关于伊阿宋自己的战斗力，他本以为那个在英雄时代都算不得出名、反而以悲剧爱情闻名的‘渣男’不会具备多少战斗力，结果他硬是夺走了圣杯。

“记住吧，你这连冥神都会唾弃的邪恶巫师，杀你的人是爱俄尔卡斯与……阿尔戈的伊阿宋！”

下一刻，南船座的快船直接朝着‘邪神’飞奔而去，在得到圣杯的强化之下，伊阿宋的个人战斗力是有着相当保证的。

不过就在此刻，不知道从哪来的，就在伊阿宋疾驰而去之后，速度稍慢的藤丸立香不免感觉到狂风带来的东西，那沾染在他脸上的东西，散发着某种血腥味。

“血？”

第一百十四章:禁忌将于暴风雨夜终结

就在伊阿宋直接离开并快速朝着邪神一路疾驰而去时。一滴鲜血直接顺着不断呼啸的狂风飞到了藤丸立香的脸上，而不由的，少年御主伸出手抹掉了脸上的红色液体。

“是这样啊……”瞥了一眼那飞散到甲板上、之后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鲜血，藤丸立香一瞬间便理解了这种原因。

伊阿宋毕竟只是普通的从者，没有宛如半神血脉的加护，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背景，也因为如此，与弗朗索瓦的‘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因为拖不得！

“你们都抓紧了。”在看到伊阿宋直接开船直接远去之后，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下一刻，‘飞翔的荷兰人’仿佛也在咆哮，幽灵水手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唱起了能在他人的脑海之中直接回响的雄壮船歌，而在这船歌之中甚至夹杂着来自幽冥的呼号。

就在这样的状况之下，飞翔的荷兰人就如同阿尔戈英雄们的阿尔戈号那样直接朝着远方的那巨大的黑影冲去。

如果说在之前，藤丸立香还处于不断被‘克苏鲁’袭击的麻烦状况下的话，那么伊阿宋的加入可以说是极大缓解了他目前那危险而尴尬的境地，因为对弗朗索瓦来说，出现第二个不可忽略的敌人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毕竟，他只是个‘人类’，即使是从者，他的本质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梅芙如此说着，她毕竟是爱尔兰排行前五的巫师，也自然能看穿弗朗索瓦玩的这种把戏，“说到底，对人类来说最适合的身体只能是‘人类’，那个邪神的躯体对他来说太‘臃肿’了。”

梅芙所说的臃肿可没有其他的暗示，这个臃肿就是字面意思！

用现代人去理解的话，大概就是让一个人去开一架二战时期的战车那样，从驾驶到开炮都只有一个人，所以可想而知，它的反应究竟有多慢。

“如果是之前那种类人体型还好，膨胀到了这个地步，他想要干掉我们，能借用的只有脑海中的那些知识。”

而实际上，如果站在魔术师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哪怕是比三流还要差劲的学徒都能明白：对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来说，他最大的成就以及最大的依仗并不是那臃肿而丑陋的身躯，那种宛如人形章鱼那样的软趴趴的躯体不过是附赠的产物！

而对一个魔术师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莫过于‘知识’！

知识意味着基盘、意味着通向未知的钥匙以及最后抵达的‘奇迹’，换句话说，也就是魔术！

对弗朗索瓦来说，他的杀招其实是那些对人类魔术师来说仍然处于未知领域的奇迹手段，而藤丸立香也‘有幸’品尝过那一点，无比突兀、毫无征兆的便能让人溺水的那种状况，即使是现在的藤丸立香都不愿意去回想起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

“不过还好，他脑海中的那些知识目前处于无效的状态。”在想到这方面有关的问题后，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瞥了一眼那安静趴在围栏上的那个绿发的女孩，而她只是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用一种无比纯净的目光看着那‘飞翔的荷兰人’的船长。

“我会保护你的。”而就在她注意到立香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后，她仅仅是认真的开口，虽然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她还是如此承诺着。

“嗯。”

对于这一点，藤丸立香没有丝毫的怀疑，对于克西拉这个从来都不会撒谎的‘女孩’，他还是抱有一定信任的，毕竟说到底，比起弗朗索瓦那种‘利用’，立香自认为他对克西拉的态度还算是好，而一旦克西拉这个‘邪神之女’决定庇护他，那也意味着弗朗索瓦的威胁性大大减少。

“所以剩下需要注意的……”看着那仿佛从天而降、挥舞下来的那纠结虬扎的粗大触手，藤丸立香只是拼命打转着荷兰人号的船舵，而后，那触手毫无意外的落空、然后激起了一阵差点将战船掀翻的浪涛。

“我想也不需要多说什么，需要注意的不过这种程度的袭击。”

最后，立香仅仅是作为右手存在的义肢掌握着荷兰人号的船舵，而左手则稍稍扯开自己的衣领，从一些细微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如同烙印那样的猩红纹路，从侧面可以隐约看到那个‘盾牌’的纹样，不过因为在之前冲入伊哈·恩斯雷的时候已经使用了一道，所以最外侧的‘痕迹’变得有些暗淡。

不过即使是如此……

“我还有最后两道令咒……”立香如此开口，他那冷酷理智到极致的蓝眸之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彩，“这就是我最后的底牌。”

而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打算去留手，两发令咒保留到现在为的就是给予致命一击，那个自称‘克苏鲁’的、占据了邪神躯体的疯癫巫师无论如何都不能活下去！

“梅芙，让库林格它们做好进攻的准备。”

当然，成对出现、曾经席卷爱尔兰的艾琳神牛纵使有着出色的战斗力，但这一次，藤丸立香却没指望将令咒花费在它们身上。

“我需要它们去率先发起攻击。”

然后，原本环绕着‘飞翔的荷兰人’不断游走、清理着修格斯以及深潜者的两头神牛在得到了梅芙的指令之后明显有些发愣，白银神牛只是有些迟疑的望着身为自己主人的康诺特女王，而库林格的动作却更加亲昵，它直接绕开了身为主人的梅芙，踏着牛蹄来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藤丸立香。

“去吧。”而迎着梅芙那种微妙和吃味的视线，立香仅仅是轻声说着。

下一刻，没有任何的犹豫，库林格神牛直接掀起了一道棕褐色的旋风，它踏着不断起伏着汹涌浪涛的海面直接朝着邪神突进，而下一刻，白银神牛也跟上了它的步伐。

两头生活于神话时代的爱尔兰的神牛在作为女王的宝具而存在时，虽然没有了生前那种身为高位幻想种的庞大力量，也无法像通过障壁的‘漏洞’重新回到人类世界的利维坦那样让弗朗索瓦感到棘手，但仅仅是牵制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而接下来……

“以令咒的名义……”

随着些许灼热的感觉，胸口的魔力结晶直接被剥离了出去，它被转化成了最为精纯的魔力，然后顺着契约直接流淌到了脚下的‘荷兰人号’上，一瞬间，属于亡灵水手们的呐喊直接形成了尖锐的长啸，漆黑的魔力席卷开来，荷兰人号直接掀飞了那些依附在它身躯之上的那些非人蝼蚁。

“咆哮吧，无法归乡的彷徨幽灵！（DeVliegendeHollander）”

伴随着幽灵舰船那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呼号，藤丸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这份不属于人类的禁忌将在这暴风雨夜终结！”

第一百十五章:雨夜的恶魔巡游

在这暴雨夜之下，恶魔发出的它的呼号，被魔鬼所诅咒的幽灵舰船就如同它那亵渎上帝的船首像那样，宛如一只漆黑的公羊疾驰于太平洋的海面之上，由于令咒的进一步强化，它那木制结构的船身在这一刻几乎被散溢出的属于死灵的气息所覆盖。

这种死亡的气质让‘飞翔的荷兰人’的幽灵水手们更加实体化，不过比起其他人所熟悉的那种半透明的幽灵模样，这种散溢着漆黑气质让那些幽灵船员们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当然，也更令人恐惧。

因为就现在的表现上而言，已经被漆黑的魔力所浸染的甲板早已看不到木头拼凑的结构，它就像是深渊那样，除去从者以及克西拉之外，这股深渊侵袭着踏上甲板的所有生命，甚至，玛修还能够看到那完整的过程——魔力渗透、浸染了那些被幽灵水手们杀死的深潜者看上去坚硬而光滑的身体，然后从内部腐蚀了它们！

那些狂热的深潜者在踏上甲板的时候便被亡者们剥夺了生命，他们的身体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倒下，然后，这些‘死者’起身了，在这一刻，似乎完全不需要从者们发动什么反击，这些加入了‘死者’队伍的深潜者们目光呆滞、朝着自己的同胞毫不留情的挥下了刀刃。

这种令人心底发寒的状况就像是某种瘟疫，如果这不是发生在荷兰人号的甲板上的话，如果这样的状况不是发生在这暴风雨夜的话，玛修甚至相信这种‘病毒’会完全扩散出去，直至侵蚀所有的生命！

“前辈，这已经超出了‘死灵魔术’的程度了，不，这根本不是魔术……”也因为如此，小茄子在最后仅仅是有些舌头打结，说出上面的那些话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但事实上，她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比如……

“前辈，我们应该……”

我们应该是见过的！

玛修的记忆力其实相当出色，再加上罗马特异点的事情其实才过去没多久，她也对那段时间发生在高卢的‘死灵巡游’印象深刻，那种以‘狩猎’为名的巡游就像是现在这样，感染着那些倒下的人，吸纳它们成为狩猎的伙伴，共同追逐猎物。

但到了最后，玛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此刻，小茄子已经将目光全然放在了藤丸立香的身上，与此同时，被夺走的还有她的注意力以及话语。

因为面前突然出现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浸染着‘飞翔的荷兰人’的死灵气息同样感染了身为船长的藤丸立香，他仿佛与这艘传说中的无法归乡的幽灵船不分彼此，就像是那被染黑的爱西尼女王布狄卡那样，他全身的皮革甲与亮色调为主的蓝白的服饰被染的漆黑，全身上下似乎只有那被系在腰间的红色的圣裹布仍然彰显着它独特的存在感。

基督教的圣物竭力彰显着它的存在感，那神圣的气息抵御着气息的侵扰，但又相互混合，不过似乎也因为这个原因，藤丸立香这样一个普通人类才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不过即使是如此……

“前辈，这个是……狂猎么？”在最后，玛修只是用有些干涩的言语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在她的认知之中，能造成这种规模巡游的也只有那个死灵传说了，但现代魔术师有可能引领‘狂猎’吗？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就在玛修提问的时候，作为御主存在的少年魔术师仅仅是如此说道，不过在这暴雨夜之中，他那仿佛与船首像逐渐同化的猩红双眸却在诉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不过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无论他发起了什么，他又成为了什么，在现在，在这狂躁但又无比安全的暴风雨夜中，这些都不重要！

恶魔又如何？幽灵舰船又如何？

比起那个从来都不应该存在于人类文明以及历史之中的‘邪神’以及从属于它的‘文明’，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玛修，我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而就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之下，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问道。

…………

就这样，就在那臃肿的邪神停留在海面之上时，爱尔兰神牛、南船座阿尔戈号以及飞翔的荷兰人号分别从三个方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撕碎了由修格斯以及深潜者共同组建的防线，而作为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远洋快船，得到了圣杯强化的、那身为希腊英雄集结之地的阿尔戈号则是第一个赶到的。

这艘快船曾经满载五十多名希腊英雄，南船座的快船虽然在这暴风雨夜之中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耀眼光芒，但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察觉到这艘船之中所拥有的‘漩涡’，如果依照赫拉克勒斯的感想的话，那就是‘魔窟’，在那光芒四射的外表之下掩盖的是包藏欲望的私心。

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完全的翻船，但就是这样的一艘反映着并不平稳的‘金羊毛之旅’的快船，在身为船长的伊阿宋的操作下却硬是支撑到了现在，而这名一直以来都被他的那些光芒四射的船员所遮掩的船长只是用一种冷酷而凶狠的目光注视着那敌人。

在云端之上，在那遮蔽了天空的乌云之后，作为阿尔戈号的象征而存在的南船星座甚至绽放了仿佛是在遥相呼应的光辉，毕竟无论如何，所谓的金羊毛远征、所谓的阿尔戈远航，这都是属于伊阿宋的功绩！

而就这样，承载着伊阿宋那少有的‘英雄事迹’的‘南船座’毫不留情的撞进了邪神那臃肿的绿色身躯之中，而在那之前，他已经从船头那里起跳，凭借惊人的体能直接跃到了邪神的面前，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楚了那所谓‘邪神’的容貌。

这一次，狂风暴雨无法遮掩那视觉上带来的冲击，也因为这个原因，仅仅是一介凡人、没有任何庇护的伊阿宋不由开始头痛起来，头脑之中那拒绝认知的危险思绪纠结起来，这种直接认知到异星邪神的冲击不由让他的双眼流出了鲜血。

“但这又如何？！”猛地将手中那连宝具都算不上的两支长矛扎进了邪神的眼睛里，伊阿宋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手中的两支长矛在圣杯的强化之下轻而易举的便在‘邪神’的肉身之上制造着创伤。

而阿尔戈船长不过是当头先锋，下一刻，两头体型逐渐膨胀起来的巨大神牛也从两侧袭向那邪神，不过比起伊阿宋那种‘撕咬’的凶狠战斗，两头神牛只不过是井然有序的依照它们的主人布置下的命令、不断冲撞着‘克苏鲁’那臃肿的身躯。

他不会逃跑、他也逃不掉……

最后，正主终于到了，那掀起死灵巡游、维持着暴风雨的漆黑公羊以高速奔袭而来，而在船头那里，站在公羊船首像上的是一个看上去无比有些娇弱的少女，她的手中提着一面漆黑的大盾。

在这种状况下，如同藤丸立香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只有她能做到，而为此，藤丸立香甚至不惜花费第三道令咒！

“以令咒的名义……”

在令咒的魔力强化下、承载着玛修自身想要见证到人类‘未来’的那种期盼，她那本质是用来防御的盾型宝具在此刻显露了少女此刻那最为纯真的守护愿望！

“拟似宝具展开！人理之础！（LordChaldeas）”

第一百十六章:暴雨停歇、战斗终结

之前就提到过，藤丸立香的计划之中只有一击，他针对弗朗索瓦……或者说是‘克苏鲁’的谋划之中只有一击，用决定性的一击来给予最为致命的伤害，在他那无比简单的作战方案中就是这样布置的。

事实上，即使伊阿宋狠下心没有因为美狄亚被袭击这种事从而从一直观察的幕后跳出来‘施以援手’，藤丸立香自己也有着充足的把握干掉这个绿皮肥仔，他毕竟不喜欢将与自己有关的胜负与否甚至是生死是交给不稳定的‘外援’。

而为此，藤丸立香耗费了两道令咒……

第一道用来强化‘飞翔的荷兰人’，虽然立香自己直到现在都不清楚荷兰人号到底是否能被称为‘从者’，但它的确与立香订立了契约，也能接受令咒的增幅，甚至到了最后，它还主动掀起了‘海上狂猎’，而就是这样的舰船就成了立香手中对付那‘巨大邪神’的最佳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