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66节

藤丸立香并不清楚这一点，但他知道的是，荷兰人号上的那些渴望回家的幽灵水手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家’。

《飞翔的荷兰人》与《歌剧魅影》并不一样，虽然二者载体都是音乐剧，但后者的重点从来都只有‘克里斯蒂娜’，而前者则着重强调‘诅咒’以及‘彷徨’，这艘船本来就没有家，但因为出典是歌剧的原因，彷徨与无法归乡便成为了这艘船赖以生存的特点。

但可笑的是，因为它们很可能是因为过于出名的歌剧才出现的东西，所以它们思念的家人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甚至诅咒他们的魔鬼都不知道有没有具体的形象。

无论那艘船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但它既然出现在了第三特异点，那就是独一无二的造物，也就是说，只要它消失了，那就再也没有出现的可能。

“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切断和那艘船的联系？”而就在立香想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罗曼的提问。

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摇了摇头，抛开不知道怎么解除契约这一点，即使他能做到，但无论是出于哪种感情、哪个角度，只要他还正常就绝对不会放过足以作为迦勒底的战力存在的舰船。

“我将作为船长证明的佩刀以及火枪都带回来了。”

而在听到藤丸立香所说的话后，罗曼倒是松了口气，他并不会责怪藤丸立香这种‘乱来’的做法，对他来说，维持着与荷兰人号的契约甚至算是给藤丸立香身上的‘诅咒’做了个解答了，恐怕就像是与从者之间的那种容易造成记忆回流的契约那样。

“那艘船呢？”

“我不可能将荷兰人号带到迦勒底来，所以我将它托付给了其他人，至少在人理烧却的现在，它可以尽情航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的话，黑胡子在离开前送了一个瓶中船的瓶子给他，说舰船应该跟着船长走，但对荷兰人号来说，作为一艘脱胎自歌剧以及文学作品的概念产物，航行在海面上才是它的理想，所以立香干脆将它留在了外边，在克西拉的掌控下，哪怕是在人理烧却的现在都能安然无恙。

“嗯，既然找到原因就好。”罗曼缓缓点着头，而后，那种严肃的神情逐渐褪去、恢复了立香所熟悉的那种有着不着调的笑容，“你说你曾经利用那幽灵施展‘狂猎’，想必那应该是令咒的魔力转化成的‘诅咒’，想要根治的话也并不困难，我会想办法的。”

对罗曼来说，只要搞清楚来源，依靠迦勒底的那些设备，大部分的伤以及诅咒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被治愈的，说到底，这里可是集合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全部家当才拼凑出的天文台基地啊。

“说起来，关于第四特异点的分析有进展了么？”就在翻完了手中的体检报告的时候，藤丸立香突然开口问道。

作为一名御主，特异点的分析进度决定了他能在迦勒底的休息时间，所以他会关心这些也正常。

“第四特异点有那么点特殊……”

“我们经历的哪一个特异点不特殊？”

而被藤丸立香那冷不防的一句话噎了个半死，罗曼在最后也不由讪笑起来。

第一特异点的法兰西一开始只是邪龙飞舞，这种神代生物大规模出现的场面其实挺好处理的，结果那金鱼眼巫师冷不防的就搞了个大新闻，如果不是圣子甘愿献身，以刑罚重归天上，那法兰西可以洗洗睡了。

第二特异点则是绿帽子雷夫亲自导演，先整出了一番狂猎巡游不说，后来更是利用高卢的魔力连通了某扇大门，将破坏大王拉到了罗马，如果不是在立香抵达罗马之前就有当地的魔术师拼死召唤了罗马系的从者，估计还没等迦勒底将视角投向第二特异点，永恒之城就该亡了。

第三特异点就别说了，弗朗索瓦真的不愧是吉尔那个疯子金鱼眼的挚友，直接放弃本来预定的亚特兰蒂斯在太平洋上玩了一出异星邪神，现在想起来立香真的想撂挑子了，谁爱玩谁玩，每次都拿命在搏斗啊！

“所以，第四特异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不，第四特异点的状况比你想象的要好上不少，甚至比起前三个特异点都要好处理。”最后，罗曼仅仅是如此说道，“根据观测部门的评估，数值最终停留在了E。”

就在罗曼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值时，藤丸立香只是挠着自己的后脑，然后用某种微妙的眼光看着他，虽然罗曼没修炼到一眼就能将眼神完全读懂的程度，但他至少也能看出立香眼中的不信任。

“先不说法兰西之后的那些地方了，我没记错的话，我那会儿的冬木都有B的水准吧？”

“特异点各有各的问题，你那会儿的冬木市几乎都快被剥离出正确的历史，成为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特异空间，所以数值这么高也正常，但第四特异点不同。”以一名专业人士的眼光，罗曼最后仅仅是给出了这样的说法，“以常规视角去看待的话，比起前几个特异点那偏离的过分的东西，伦敦的偏差似乎只有那么一点。”

但即使是如此，偏差值依旧有E……

“1888年，地点目前已经圈定是英国本土，这个时间点不同于法兰西、罗马甚至是太平洋……”罗曼如此说着，“这段时间正处于工业革命之后，如果要发生大规模的变动未免太引人注目。”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伦敦所显示的E的人理基奠值就显得有些可疑了。

而对罗曼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原因罢了……

“而且，现在的话，灵子演算装置现在正在被达芬奇剖析，分析转移失败的原因。”

没有人会忘记藤丸立香与玛修在转移到第三特异点时发生的意外，灵子转移毫无征兆的‘失败’让迦勒底的人都陷入了繁忙的工作，达芬奇更是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负责演算装置的解析。

“在完成这项工作之前，我们不会让你进行灵子转移的。”最后，罗曼只是轻轻一笑，“所以在这段时间之中，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幕间:沉迷废萌的爱德华·蒂奇

第四特异点的状况仍然在分析中，而灵子转移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因为第三特异点的意外必须由达芬奇本人严格把关从头解析一遍排查‘故障原因’，所以，藤丸立香自太平洋特异点终结之后再一次迎来了自己小小的假期。

而在这段假期之中，他没有任何工作在身，没有那些他习以为常的文职工作，为了让他能尽快的从精神紧张的‘前线生活’中解脱出来，不会有人来不识趣的拿迦勒底内部工作去打扰，那些东西包括罗曼在内的迦勒底职员甚至是新加入的善于用脑的从者们的帮助下很快就能分摊掉。

所以，在那些工作人员还在在迦勒底管制室内忙活的时候，迦勒底的某一个房间之中传出了游戏的声音。

“欧尼酱~！”

如果不是房间隔音效果极好的话，外边的人一定能听到这个声音。

但事实上，迦勒底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时钟塔那里来的人，所以这里的主流语言是英语，而出自那远东弹丸之地的人除了藤丸姐弟之外，哪怕把和风从者囊括进去也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的，更别说之前那个黏到发腻的声音明显透着一丝刻意的味道。

因为经常玩游戏的人一定知道，无论是哪个国家，除非情绪完全失控，不然在日常对话之中绝对不会出现如此做作的语气，这种语气基本都出现在各种游戏或者剧目之中，因为在这些作品之中，配音的台词是极为重要的构成部分。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那声音源自一个游戏，在那个已经被当做游戏厅的大房间之中，一个黑发的糟糕大叔发出了‘咕嘿嘿’的有些糟糕的声音，他那本来散发着一丝浑浊之意的眼睛变得愈发涩秦，甚至透着犯罪的意向。

而见到这一幕，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御主的嘴角不由一抽，而他的目光不由在这个糟糕大叔的房间之中打转。

毫无疑问，这个看上去无比糟糕、比死宅还死宅的大叔是一名从者，也因为如此，他的房间充斥着他的那个时代的布置：

除去迦勒底制式、不大可能更换的门以外，房间内的布置完全与‘现代’相去甚远，一面画着白骨与红心的黑底骷髅旗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贴在墙壁上，彰显着它那强烈的存在感，而在那旗帜边上则是交错的两柄弯刀，火枪陈列在靠墙的架子上，木制的火药桶摆放在角落中看上去需要小心看护。

而除去这些之外，那张堆满了各种各样财宝的桌子也很引人注目，那张迦勒底制式的大桌其实是每个房间都有的，但被财宝铺满桌面的那种感觉却完全遮掩了它的现代气息，而桌子底下的那些箱子也散发着夺人眼球的光辉——这些财宝即使放在大航海时代也足以让一船的人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但是，就在那些财宝之中，有一个东西最为引人注目：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些水，那水上漂浮着一艘三桅杆远洋战船的模型——至少看上去是一个无比精细、可以拿在手上好好赏玩一番的船模。

那个精细的船模有着英国本土女妖的船首像、漆黑的风帆以及飘扬的海盗黑旗——安妮女王复仇号，而这宛如船模一样的瓶中船也并非普通的模型，它散发着的魔力也证明了它的身份——宝具。

而既然能持有着安妮女王复仇号，那么这个房间的主人的身份也应该呼之欲出了：

黑胡子爱德华·蒂奇，那短暂的海盗黄金时期的霸主之一，在巅峰时期纵横大西洋、令海军都不敢擅自追捕攻击的海上恶魔……本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在第三特异点合作的时候，藤丸立香印象中的那个黑胡子喜欢点引线玩，全身散发着浓烈的火药味，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我行我素的霸气，那浑厚的嗓音绝对能勾起他人心底最为深层的恐惧。

但是现在……

“真棒啊~”打到剧情的关键点后，这个明显是来自英国的糟糕大叔拿起放在小茶几上的肥宅快乐水畅饮了一口，接着继续播放着那被转接到大荧幕上的剧情。

黑胡子本来穿着的那一身大航海时代的船长服早就被他挂到了衣柜里的衣架上，如今的他穿着一身现代的t恤与中裤，手中则抱着属于电脑的键盘与鼠标，那种由内而外透出的一股子颓废不由让一边的藤丸立香扶着额头。

这种宛如变态死宅的那种颓废与那个大杀四方的霸气、面对邪神都会高喊‘恐惧我吧’的霸气真的是同一个人能拥有的气质吗？

或者说，藤丸立香甚至更想问是不是召唤错人了……

不过无论如何，从迦勒底的召唤系统上所记录的灵基反应是一致的。

这意味着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那个大海盗没错，而现在，他正体验着藤丸立香曾经许诺过的‘现代生活’，至少他手上玩的那款出自某著名废萌游戏公司的作品是藤丸立香提供的。

虽然黑胡子沉迷于这种废萌游戏纯粹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而且藤丸立香觉得肥宅快乐水这种东西怎么都不会比朗姆酒更加可口，但既然他完全沉浸了进去，那藤丸立香也不好说什么。

这或许也是对另一个毫不犹豫就能冲进伊哈·恩斯雷把他带出来的黑胡子的补偿吧……

而想到这里，藤丸立香心底不免发出了一阵自嘲，因为他其实很清楚，除了龙娘那种个人意识强烈到她会将每一段模糊的记忆都当成‘自己’的经历的人以外，哪怕是同名、灵基反应也完全相同的从者也是不同的人。

曾经，第三特异点的黑胡子和他算是战友的关系，他称呼为他蒂奇，而这位海盗船长则会喊着他的那个取自游戏的假名。

不过现在……

“Master，这些女孩真棒啊，咕嘿嘿，琉璃我老婆。”那个似乎完全褪去锋芒的海盗船长已经成为了三个月换一次老婆的死宅，甚至藤丸立香都觉得如果在修复成功之后还能带着这家伙跑去逛漫展。

“黑胡子，柚子社剩下的几部作品我都放在这了。”在最后，藤丸立香只是将手中的光碟放在了桌上，然后，他如此开口，他甚至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如果玩完了记得还我，那我先走啦。”

而就在他已经打开了房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黑胡子的声音。

“肯威。”他开口喊道，“说起来，我还没见到你的船，你没带在身边么？”

这句话不由让立香一怔，然后，带着微妙的情绪，少年御主回过了头，他看着那手拿可乐的颓废死宅。

话语修正一下……

也许，他们由头至尾就是一个人也说不定？

“我和你不一样，蒂奇，我的船还是适合航行在海面上，即使它不在我身边。”

幕间:求求你召唤个用脑子的从者吧

目前为止，算上最初的冬木特异点，藤丸立香已经经历了四个特异点，而除去那1994年的冬木之外，从法兰西开始，藤丸立香还没有没有带回过圣杯只能摧毁的事情，而除去第一个染了圣血的法兰西圣杯被供起来辟邪之外，罗马以及刚刚拿回来的第三特异点的圣杯已经当做供魔的电池在使用了。

而按照埃尔梅罗二世以及达芬奇的说法，那就是迦勒底的各个部门以及系统终于可以不依靠‘外力’自行运转起来，在世界末日、发电设备完全毁坏的情况下完成以魔力为主的供电系统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在有了两个圣杯供魔的情况下，运转系统总算上步入正轨了。”在确认了迦勒底现在逐渐好转的状况后，罗曼不由笑着。

如果说迦勒底步入正轨谁会最开心，除去那些作为直接受益者的从者之外，那自然就是他这位代理所长了，虽说在如今这种最为糟糕的状况下，迦勒底的职员们都应该同甘共苦，但要说在这段时间谁的压力最大，除掉身为前线行动人员的藤丸立香，压力最大的莫过于罗马尼·阿基曼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有多么出众，众所周知，罗马尼·阿基曼不过是一个在已经死去的天体科君主、迦勒底前所长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的介绍下才进入迦勒底担当医疗部门主任的‘普通人’，他在代理所长这个位置上只不过是因为在幸存者之中职位最高而已。

而他当初的状况其实与藤丸立香有着相似之处，因为在纸面档案上，他其实没什么功绩，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纸面档案也不过如此，无论如何，他现在就是迦勒底的代理所长，地位最高，所以有他在的情况下，那些幸存下来的职员可以放心去依赖他这个新的领头羊。

而领头羊所拥有的压力自然不能与普通人相比，而对现在的罗曼来说，他不在乎自己这个所长身份究竟有没有实权，他自己那种有些懒散的情况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在与末日仅仅是称呼不同的人理烧却面前，权力的把控没有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

“召唤系统的灵子结晶已经充填好魔力了，你给我过来！”然后就这样，似乎完全遮掩不来自己的情绪，在迦勒底的FATE召唤系统能充分挥霍魔力的情况下，他当着梅芙那些人的面直接将原本静下心在自己房间里写着只给自己看的那些猜测与报告的少年御主拖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前天才把黑胡子和德雷克船长这些人召唤出来吧？”

“不不不，那种人完全帮不上忙啊。”用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藤丸立香，罗曼仅仅是如此说着。

黑胡子那种从者是作为‘战斗力’而存在的，而如今迦勒底缺的并不是战斗力，毕竟在有几名凯尔特英雄外加基督圣人坐镇的情况下，对外的战斗力是不少的，而对现在的迦勒底来说，缺少的其实是高层的智囊团以及负责日常琐碎事物的从者。

“雷夫从管制室那里引起的爆炸席卷了整个迦勒底，那个家伙所掀起的动乱瘫痪了迦勒底的系统不说，人员的亏损到现在都没有补上。”

罗曼所说的人员除去正规的负责维护各项仪器的工作人员之外其实还包括日常人员，迦勒底毕竟是一个大型设施基底，虽说清洁工作完全可以依靠迦勒底内部的使魔处理，但其他方面就并非是‘使魔’或者是‘道具’能代劳的了，而其中便包括厨房，结果雷夫那一波爆炸直接使得日常生活的运作直接瘫痪。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迦勒底之中的厨房负责人依旧是那伯大尼的贵妇（玛尔达），虽然在她的主导之下，迦勒底的那些人不至于每天依靠储备的泡面或者面包度日。

“但每天吃那种大锅饭也会腻的，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啊。”

罗曼就这样以一个平凡人的角度阐述了自己的愿望，而这种要求其实也令立香这种人无法拒绝。

“的确，我自己也想吃点甜点什么的。”

虽说末日临近，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一定要啃干粮或者按需分配什么的，得益于灵子转移系统的存在，迦勒底虽然如同大海孤舟那样，但与外界的联系并没有被完全直接切断，一部分值得信赖的从者们可以通过转移系统前往各个时代的菜市场进行采购。

“虽然能到冬木的超市直接买，但果然还是在迦勒底吃到新鲜的。”

“就是啊，所以这方面就拜托你了。”罗曼如此说着，接着一脸郑重的拍了拍那少年御主的肩膀。

先不说这其实不是关乎到生命的重要事情，这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又不是我掌控的……

看到罗曼那一脸如同拯救世界那样的郑重表情，藤丸立香心底不由泛起了这样的吐槽，迦勒底的召唤系统毕竟只是一块通向英灵座的扣门砖，而迦勒底在此刻也没什么定向圣遗物，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缘分’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