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15节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

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正走向地狱

查尔斯·狄更斯曾经在《双城记》中使用这句话作为开篇，直接展现了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那种革新却残酷的故事背景，而玛格丽特虽然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女孩，但因为家庭背景富裕的缘故，所以她自然接触过这些书本——就算她说自己看过《雾都孤儿》甚至是没有写完的《艾德温·德鲁德之谜》，藤丸立香也会相信。

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不公平的地方……

“放到现在依然合适，孩子……”听到玛格丽特那颇为童稚的言语，藤丸立香仅仅是笑着。

他虽然不像是这个时代的智者那样在这种局限的条件下获得那种能跨越时代的推论以及目光，但他毕竟来自现代，因此对这些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历史课本上的东西有更深的感触。

“嗯，其实换句话说，狄更斯先生的这句话可以安到随意的哪个时代上。”对于那位已经去世的大作家，藤丸立香一直抱有着敬意。

“好像也是？先生，你好像一直懂的很多。”

“并不是我懂，孩子，学会思考应该是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做的。”再一次加快了马车的速度，立香仅仅是如此对玛格丽特说道，“你拥有出色的观察力——能在一眼之内就察觉到我房间之中少了什么东西，但如果你不仅仅是‘看’而是观察并思考的话，你自然会懂很多。”

当然，这些东西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未免有些远，所以现在藤丸立香不过是随便说说的而已。

“思考么？我母亲也经常说人要善于思考，不然的话很快就会沦为玩物了。”

“你的母亲目光相当长远，孩子。”

就这样，在最后，马车穿过了几条街道，最后来到了充斥着果蔬香气的市场之中——科文特花园。

未来因为奥黛丽·赫本而出名的特色市场在此刻仍然一个地域辽阔、周围竖立着各种各样的特色建筑的……菜场。

“我渴了，先生，我想去买点柠檬水喝。”

第九章:奇怪的印度男人

科文特花园(CoventGarden)……

虽然它曾经是鲜花盛开、果树遍地的一个庞大后花园，但那已经是约翰王时期的事情了，而金雀花王朝距离维多利亚时代早已陨落了400多年，所以这里的花园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Garden这个词其实已经不再适合描述这里的状况。

因为自从1666年开始，它就成了一个商业中心——当然，工业革命之前，商业买卖离不开口腹之欲，所以这里其实就是个菜场。

而在藤丸立香的记忆里，科文特花园想要迎来一次华丽变身，那必须依托奥黛丽·赫本的《窈窕淑女》，不过这个时代，赫本那身为男爵夫人的老妈都还没出生，就更别提她本人了。

“我渴了，先生，我想去买点柠檬水喝。”就在藤丸立香莫名回味着这个工业时代的‘菜市场’的时候，马车车厢内的玛格丽特说出了这样的话。

伦敦街头贩卖的食物并不昂贵，在这个时期，一杯畅饮的柠檬水大概是半便士，不过即使是如此，藤丸立香也不会让玛格丽特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跑出去——当然，他也不会将玛格丽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个时期的治安说实话并不怎么样，而科文特花园除去剧院之外，其他地方也就比这个时期的白教堂——也就是东区稍微好一点，而玛格丽特一旦被拐走那可就出大事了。

“我带你去买。”稍稍思量了一番之后，立香最后仅仅是如此说道。

“那我们能在这逛逛吗？”

小孩子的玩心毕竟比较重，但玛格丽特的言辞却不免让立香捂着自己的脑袋叹息，因为转眼间，这孩子似乎将自己来到科文特花园的目的忘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要与爱琳娜女士她们见面呀？”也许是因为早已与玛格丽特混的很熟了，藤丸立香完全将她当做了熟悉的孩子，所以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伸出手指夹了夹女孩的小鼻子。

“也对，现在都是快彩排的时间了，我之前也听到大本钟的声音了。”

大本钟毕竟是根据格林尼治时间（世界时）一小时敲一次，而在伦敦，听到钟声也意味着刚刚过准点。

“所以我们买完你的柠檬水就赶快走吧。”

“嗯，多买点吧吧，我想其他人也很渴。”

“知道啦。”

而就在藤丸立香打开马车厢并将那个喜欢乱蹦乱跳的小姑娘牵下车，而就在这个时候，玛格丽特好像被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那样，而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的时候，藤丸立香看到了一个女人，那是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工人阶级的姑娘。

她戴着一顶黑色的水手小草帽，沾满伦敦的尘土和煤烟，大概从来也没有刷过，上身穿着一件又粗又旧的黑大衣，下面穿的是深黄色的裙子，罩着粗布围裙，穿着一双破旧的靴子，看上去需要从头到尾的刷一刷，因为这些东西将她那不比那些太太小姐差的容貌毁的一干二净。

她看上去毕竟才18岁都没有，而就是这样的年龄，她必须在大清早的就在科文特花园的街头提着小篮子卖花。

“那位姐姐！”而就在这个时候，玛格丽特喊了这样的称呼，那样清脆的声音在科文特的街道上格外的悦耳清脆，但这却不免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而小麦琪在意识到不妥之后便迅速改口，“那位卖花的姐姐！”

“哦，这位小女士以及……先生？”

大概是因为头一次在科文特街道上被穿着打扮远远比她漂亮高贵的人喊住，那年轻的卖花女孩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那漂亮的眼睛里其实也蕴含着欣喜。

“嗯，这位好先生，您是想买花么？”

“紫地丁、百合、水仙……”看着那年轻女孩花篮中那满满一篮子摆放整齐分门别类的花朵，藤丸立香将目光投向了玛格丽特，“你想要哪支？”

“我全都要，毕竟爱琳娜女士她们可能还要重新布置一下舞台，我们就把这花拿去吧。”玛格丽特倒是有着相当充分的理由，然后，没有等藤丸立香有什么动作，她从自己身上摸出了自己的零花钱，那是两枚金灿灿的金币，“给你，这些花我要了。”这种小大人的模样不由让那卖花的姑娘有些发愣

“小女士，这些花其实只要……”

其实连一个沙弗林（金币）都不需要……

相当了解这里的物价的藤丸立香自然知道依靠卖花维持生计的这些女孩的收入究竟有多微薄，而且玛格丽特这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不可能不了解，所以说白了，她现在拿出姨婆给的零花钱不过是因为她发了善心，看着这样的大姐姐有些于心不忍。

“够了，拿着吧。”就在那卖花女推辞的时候，立香不由如此开口，“拿这些好好补贴一下家用。”

“谢谢，好心的先生和小女士。”

“真是可怜的姐姐，我想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看着那快步离开的卖花女的背影，玛格丽特不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你知道么，你的两英镑其实没办法给她什么帮助，她家里人肯定还需要她的照顾。”

“但这并不是我不给的理由啊先生。”

女孩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心善……

“你说的对，麦琪。”自然是希望对方能保持这份善良，立香也不会在这方面多纠结什么，他只是将解渴的柠檬水塞到女孩的手里，“好了，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嗯，我们的确该……啊！！”

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叫了起来，接着就在大街上，她直接对着一个方向大喊：

“莫罕达斯先生！好久不见了！”而在这个时候，正在小吃摊上购买什么的印度男人好像听到了这个词，他不由转过头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立香瞳孔不由一缩……

在人群之中，他格外的显眼，这并不是因为他那印度人的容貌在一片西方之中颇为独特，而是因为他身上似乎携带着某种特质，那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从那漩涡之中涌出的庞大魔力构成了他的本质——他是魔术师。

第十章:这个印度人胸口有个黑洞

印度人……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出现印度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印度已经沦为了英国的殖民地，偶尔也会出现在伦敦留学的印度人，但让藤丸立香无比在意的却是现在见到的那个人的状况。

他是魔术师……

毫无疑问，他周身散发着的那在立香的视野中肉眼可见的与寻常人完全不同的气质说明了这一点，虽然魔术师懂得隐藏自己、转入地下，即使在大街上也很难被人辨认出，但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要看到魔力残留的痕迹并不是难事。

但是，除去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外，立香还看到了其他奇怪的东西，那便是在他的身躯之中所拥有的肉眼可见的漩涡。

在藤丸立香的眼睛里，那是一个一般魔术师都不会具备的东西，那个漩涡仿佛正在沟通着什么一样，从中散溢出并流通全身的大量魔力缓缓在他的身体之中流淌——并不是魔术回路，而是真正以某种独特的方式流淌在他的身体里，他本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力容器。

“啊，是米勒小姐。”然后，这个藤丸立香眼里的似乎储藏着庞大魔力的印度人转过了身，这个看上去貌似不比藤丸立香大几岁的男人仅仅是开口招呼着，那种独特的印度口音具有相当的辨识度。

“艾琳小姐已经到了吗？”

“是，夫人已经到剧院了，所以我出来买点果蔬以及肉类。”面对玛格丽特的问题，那印度青年也是友好的做了解答。

不过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艾琳小姐（Miss）和……夫人（Lady）？

Miss这个词一般指的是未婚女性，以玛格丽特的年龄说出这个称呼并没有问题，因为它并不表述年龄，但让藤丸立香无比在意的是面前这个印度男人对那个叫做‘艾琳’的女人称呼，他说的是‘夫人’这个称呼没错。

而且，他在称呼那位艾琳小姐的时候，面容之上没有藤丸立香认知中的其他情绪，他的口吻稳重而充满尊重，光是从这一点上，立香便可以推断出那位名字叫艾琳的女士在这个印度魔术师眼里有着崇高的地位，那么，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米勒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那莫名透着一股平和气息的男子只是如此问着。

“我是来看戏剧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要个角色什么的。”

熟人恐怕都已经知道米勒家的长女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了，所以这位叫做莫罕达斯的印度男子并没有对玛格丽特的那种想法有什么异议或者表示，他仅仅是随意的将目光挪到了玛格丽特身边的那个男人。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当那个穿着黑衣、头戴礼帽的男人初一入眼时，莫罕达斯不由皱眉。

说实话，他对那个看上去好像很祥和的绅士的印象并不好，而理由很简单，那个看上去年轻的男人并不‘坦诚’，不过即使如此，他好像没什么恶意，所以莫罕达斯也不会现在就挑明这些。

不过，最基本的那些问题还是要问的……

“那么您身边这位是……？”

“这是亚伯先生，现在是我家的房客，他是一名医生。”

“原来如此……医生，这就是这位先生‘现在’的身份？”莫罕达斯如此说着，不过那种语气以及言语似乎透露出了更多的消息，而他语气中的微妙也吸引了立香的注意。

经历了几个特异点之后，立香毕竟早已锻炼出了敏锐的洞察力，虽然他现在并不知晓面前这个印度男人具体的状况，但是，想必对方已经看穿自己这里的身份了，那么……

“我的确是医生就是了，不过目前正在‘求学’中。”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除此以外，还有一份研究方面的副业就是了。”

研究……

立香已经尽量用一个比较隐晦而且合适的词汇了，如果对方的确是在‘看穿’这点基础上才说出这种微妙言语的话，那么他一定能明白立香说的研究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甚至，确信了这一点的藤丸立香已经将话题挑明了……

“毕竟您不也一样么？”他这么说着，接着朝着他伸出了手，“我的名字是亚伯拉罕·范·海尔辛，是从荷兰到这里来的，伦敦毕竟比较排外。”

“的确，如果仅仅是在表面上的话……”大概也是确认了藤丸立香的确没有什么恶意，这个印度男人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就在握手表达善意的时候，藤丸立香的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光彩。

果然被看透了……

注视着面前这个印度人胸口的那个寻常人绝对无法察觉的巨大漩涡，藤丸立香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我叫做莫罕达斯，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我在这学习法律。”

而在听到那个名讳后，藤丸立香的眼皮不由一跳。

说到底，任何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当然，对于东洋人来说全名可能还没办法激起什么记忆，但另一个称呼绝对令人觉得耳熟，那便是：圣雄（Mahatma），而对于某款‘休闲’游戏的玩家来说，他更不会陌生，毕竟玩的好好的时候被绿脸背刺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更让藤丸立香在意的是他所‘看’到的，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略那漩涡，那背后的东西很容易激起他人的求知欲，但立香本能却一直在警醒他，那是绝对无法窥视的东西。

而且也因为这个原因，藤丸立香更对一些人产生了好奇，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