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33节

而上面则描绘着一个短篇故事的名字，那是风靡世界的悲剧童话：

《卖火柴的小女孩》

而就在此刻……

“前辈，你为什么一口咬定这些是虚构的人物？”玛修虽然很努力的去学习了很多知识，但有些东西毕竟不是靠学习就能弥补的，比如一直被西格森挂在嘴上的那种‘观察’。

“还记得我们在海伦娜女士家里的见闻么？那个时候……”说到这里，藤丸立香略微思索了一番，但他最后还是放弃继续通过言语去引导玛修进行回忆，他只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希金斯万国注音字母》。

“这本与海伦娜女士家里的那本书一样，这是希金斯先生赠送给我的，玛修你可以看看——不需要看内容，你看看封皮。”他将这本书递给了玛修，“这本书上没有出版社的标签——而这在维多利亚时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本书还是希金斯教授自己的珍藏。”

实际上从藤丸立香这样的一个‘现代人’的思路去思考，这本书实际上就是最好的铁证……

“可惜的是，我反应的太慢了。”

如果说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有什么事是能让他觉得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关于他自己的‘记忆力’的问题。

“如果说我从最初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我想我们对于这个特异点的调查进度还会快一些。”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对于魔术师来说，‘戏剧’终究是偏向于消遣一类的物品，特别是与灵幻无关的这种现实讽刺剧本，即使他曾因为各种原因看过电影、读过剧本，但一时之间也难以反应过来。

“毕竟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认为现实中见到的人物会是‘虚构’的。”

而说到这里，藤丸立香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敬佩……

“说起来，这个结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得出来。”

第四十七章:初步的判断

在这个1888年的维多利亚时代，比起这个时代生活着的那些所谓的绅士，藤丸立香有一个最大的优势：知识。

身为来自现代的读书人，即使这个时代在某个地方发生了偏差并形成了不可忽视的特异点，但只要它仍然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宁静’，立香的这种优势便不会改变，因为那些影响了世界的‘大师’们仍然生活在这里。

而对他来说，只需要一点点的‘证据’，比如说那些没有出版标签的书籍或者是连生产厂商都没有的早已被认定为‘有毒’的白磷火柴，藤丸立香就能得出那些惊人而重要的结论。

不过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是那少年魔术师怎么都不会忽略的——住在隔壁22号b栋的西格森先生。

作为一名自称在英国长大的挪威籍探险家，这个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男人其实很引人注目的，他虽然是那种相当标准的英伦绅士的打扮，但那看上去正气凛然的大背头以及机敏的鹰钩鼻却可以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而再加上那透着睿智灰色的眼睛，只要见过他一眼就不会将其抛之脑后。

但这些终究只是外貌……

对藤丸立香来说，真正不断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名探险家表现出的‘观察力’，对他来说，言辞上的交流是观察的一种，所以他在当初才会让藤丸立香出面交涉。

“说起来，我和希金斯教授聊的东西很多。”用手指轻轻敲着木制书桌的桌面，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是一个优秀的语言学家——精通几乎整个欧洲大陆的国家的语言发音，甚至对拉丁语也有研究，能辨认出世界各地的口音，而在伦敦这座城市之中，他能以五六里为区域界限区分每一个人的归属——甚至连父母的出身都能说出来。”

而当他说起这些时，即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也不免为此惊叹。

“你们觉得如何？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口普查引擎——说他精通整个欧洲的文字我也不奇怪。”而说起这些时，藤丸立香只是环视了一圈阁楼内的那些从者，“在你们看来，这种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很厉害？”

而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这个时候，玛修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可怜的小茄子那并不大的小脑袋早已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冲的一片空白，所以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用肯定的语气去证明些什么。

“自信点，你说的没错，这样的人的确很厉害。”双手环在胸前，立香只是沉声着。

但比起这些更厉害的是那名探险家的推论……

“他很厉害，但籍籍无名，所以……”少年御主那么说着，仿佛这样的言辞能将他带到将近十二个小时之前的上午。

…………

“所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觉得么？”就在离开那名对‘语言’——特别是英语已经了解到一个极致的那位希金斯教授的实验室之后，抽着烟斗的西格森先生仅仅是以轻松却又无比冷静的口吻说出了这样的话。

“想要彻底钻研出一个语系的口音，他至少需要在英国以外的国家生活至少三年，而依照他精通的这个水准，这名教授至少游历了整个欧洲大陆，并马不停蹄的研究各种语言口音之间的区别——光是英国当地就有三十多种地方口音，我还没有将爱尔兰概括进来。”

一根烟斗由始至终都会抽完的，而从点燃了石楠烟斗到现在抽抽停停，西格森手中的那斗烟也撑了三个多小时，所以在离开希金斯先生的实验室时，它终于撑不下去了，只留下了烟草燃烧过后形成的烟灰。

而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烟瘾似乎有些大的西格森迅速停了那本来准备继续下去的话语——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他或许是会需要当场清理一下烟斗烟灰以及那特制烟草燃烧过后产生的积水，但西格森似乎相当富有，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那精致的石楠烟斗收了起来，之后又拿出了另一个早已装填好烟草的烟斗。

“？？？”

而在看到他这个行为，立香眼皮一跳一跳的。

“你才刚抽过一斗吧？”

“我习惯让我的大脑保持在兴奋的状态。”面对藤丸立香的质疑，西格森仅仅是轻轻一笑。

知识以及认知上的差距在这一刻便完全表露了出来，西格森所代表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英伦绅士们所拥有的‘常识’直接与藤丸立香脑海之中的现代人的‘三观’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这种冲突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闪而过的纠结。

他其实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觉得自己没办法说些什么……

难道对工业革命时期的这些人说吸烟有害健康么？

开玩笑呢……

要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的概念是在1927年才由一名英国医生提出，而二手烟的概念是1986的事情了！

在1888年的维多利亚时期，纸烟以外的烟草一直被认为是上流人士的专利，而学会抽烟斗更是一件十分高雅的事情——当然，西格森也不会例外。

用火柴点燃了斗内的烟草之后，斗钵内的烟草随着西格森的呼吸散发出了一闪一闪的红辉，也许这种高雅的姿态才是这些英伦绅士所追求的也说不定。

“你看起来似乎不会抽烟的样子？”而在享受着烟草带来的那种刺激时，西格森反而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而这不免让立香耸了耸肩。

“我可能有些特殊吧，不大受得了烟草的味道。”他只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他虽然有时候想过那些抽烟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抽烟斗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毕竟从来都不触碰这些，而现在，他还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比起这些，你还没说完呢。”

“说没说完都这样了，因为逻辑推断出的答案不会有任何变化……”那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西格森仅仅是用这种微妙的目光注视着他，“你的反应力应该比我的搭档好不少，所以不要说，你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四十八章:双势力

西格森虽然有时候喜欢站在一个微妙的角度去捉弄包括他的搭档以及苏格兰场在内的那些人，但就事实上来说，他那略带孤僻与冷傲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言辞——就相处下来的情况来看，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说说没说完都这样了，因为逻辑推断出的答案不会有任何变化……”

在他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藤丸立香就知道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因为这方面的答案无比的清晰。

“希金斯教授不过三四十岁，以他的年龄和那普通人的身份，是不可能在这个年纪获得这些知识的——哪怕他仅仅是钻研语言方面的学问，但口音方面的问题绝对不是在这个年纪就能全部理解并精通的。”

然后，当着西格森的面，藤丸立香补完了本应该由他阐述的话语，而这使得那探险家笑意更甚。

“没错，而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点，海尔辛。”他吊着烟斗，右手则轻轻弹开了那些沾染在身上的雪花，“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昨天说过的，关于他的那本《万国注音字母》的发行时间，在它出现之前，我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西格森先生自己毕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他每天会定时看报、订阅海滨杂志之类的报刊，而亨利·希金斯这位语言学家一定会受到追捧，既然会受到追捧，那也意味着他的名声一定不会小。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所以这个答案……”他嘴角上扬，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因为你是‘那个世界’的人。”

说到底，西格森不过是一名探险家，而他的种种表现也说明了他对魔术师的世界仅仅停留在‘了解并理解’的程度，他或许能推理出与灵异方面有关的事件，但更多的还是得交给这方面的‘专家’才行，毕竟这已经距离人类的‘常识’世界太远了，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西格森。”

“是的，海尔辛，所以我等着你的答案，我想这件事背后一定有更加刺激的话题。”抽着烟斗，西格森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

“现在想起来，那个探险家大概从最初就知道我并不是那种可以直接得出结论的天才。”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仅仅是注视着那些正在听他讲话的从者，之后，他随手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

“不过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吧。”

因为最终，那个名为藤丸立香的魔术师还是得出了结论，一个针对着伦敦特异点目前所发生的异常的结论：

“首先，这个特异点形成的原因已经很明了了，它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说是童话、故事与现实交错的城市也可以，所以人理基奠值才是E，因为目前出现的状况根本不至于威胁到人理存续——因为出现的那些人物都老实本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上演着自己的故事，最终可能也会平静的逝去吧。”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想玩模拟人生的时候给自己加了一堆城市里本来没有的‘邻居’那样……

“可是Master，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就在这个时候，无铭提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他们并没有任何魔力的痕迹——也就是说，不是使魔。”

这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话题，而对此，藤丸立香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是使魔的话，我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如此说着

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这是他‘思考’上的一个阻碍——事实上，如果这些疑似被创造出来的产物是单纯的魔力造物的话，那么从魔术的角度上似乎更好理解一些，但现在却并非如此，无论是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女孩还是伊莉莎·杜立特尔，甚至是亨利·希金斯身上都没有魔力反应。

他们就好像是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生活在伦敦这座城市中一样……

“Assassin，那位杜立特尔先生现在在哪？”

“伦敦东区，我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嗯……”听到切嗣的回答之后，藤丸立香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让我们先将人物形象无比充分的《卖花女》放在边上。”

他是这么说的，接着他抬手将手中的那本安徒生的《新童话集》展示了出来，而那一页正是世界知名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相信各位应该隐隐约约的察觉得到。”藤丸立香如此说着

无论是暗杀者还是无铭甚至是玛修，在小的时候没理由没接触过童话书，而在场唯一没有接触过‘童话’的，想必也只有时代过于靠前的亚瑟王。

“前辈，那女孩身上有什么问题么？”

“有……”

面对玛修的提问，立香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因为他相当确信这一点。

“当然，问题其实并不是出在她自己身上——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在哪。”为了避免玛修他们误会什么，藤丸立香只是给出了这样的看法，而他所说的问题其实就是她的表现，“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理由也并不是失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形成这‘问题’的理由更简单了……

“因为我不是什么‘侦探’，所以先做个假设好了——根据我们手上的信息量，我们完全可以确信这座城市的‘异常’与圣杯有关，那些故事中的人物依托着那种力量来到现实，虽然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想要做什么，但他的初衷，我想一定是隐藏，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是想要隐于幕后。”

而这个‘证据’就摆在所有人的眼前……

藤丸立香与寻常的那些‘侦探’毕竟不同，因为他的出身特殊，因为他来自‘未来’，所以他很笃定这个时代一定有一个手握圣杯的幕后主使，所以才能做出这种假设：

“平凡、平常——维多利亚时代目前为止没有与我们所知晓的那样相差太多，即使出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虚构人物，他的背景也丰满到几乎没有任何瑕疵。”说到这里，也许是觉得有些口渴，他干脆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能取暖的热水，之后则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如果不是……”他突然笑了出来，然后，他看了一眼玛修，这让那可爱的后辈一头雾水。

“前辈？”

“没什么，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西格森这样心思缜密又热爱生活的人，我想在生活节奏逐步加快的工业革命时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种细小的变化，而这就说明‘TA’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当然，你说那人有着极强的隐忍能力也行，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想改变现状。”

然后，这里就出现问题了……

“因为没有丝毫背景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出现了，它的破绽太大，哪怕不是我或者西格森，只需要任何一个人开口去询问那个姑娘，都能找到相当的破绽并发现这种‘异常’。”甚至在最后，藤丸立香直接推开了那窗户，任由那混杂着雪花的冷风涌入了阁楼中，“我想，这场一直下着的雪也是异常之一。”

“那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脑子转的还不够快，一时间没跟上自家前辈思路的玛修不由再一次开口询问。

“两种答案：第一，那幕后的家伙觉得自己不需要隐藏、胜券在握——当然，这种猜测与他一直以来的老阴比思路不符，所以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