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41节

就德丽娜看来，比起那所谓的沙俄皇储，无论是那个叫做西格森的男人还是那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都更加具备威胁性，虽然他们似乎尽可能的表示了友善，但德丽娜却能察觉到，就在刚刚那一眼之下，自己仿佛被完全看透了一样。

“嗯，那么，你应该有找到那死徒的方法吧。”

这一句话本应该是一句疑问，但由头至尾，西格森的言语却非常的平静，这对他来说似乎仅仅是在陈述某个事实一样，因为从他的角度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猜测，而是经由逻辑推论后得到的‘事实’。

“昨晚解剖外加提炼，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说你还有需要做的步骤。”

毕竟昨晚，西格森和藤丸立香两个人在苏格兰场以及布拉瓦茨基夫人的府邸忙活了几乎一大半的时间，而最后就是为了从那食尸鬼跳动的心脏之中取出那死徒注入的唯一的一滴血，而在西格森看来，那一滴血绝对有着重要的作用。

如果它没有用，那么立香根本没必要费劲，甚至专门为了这玩意去借个实验室……

“当然。”迎着西格森那略带着好奇的目光，藤丸立香仅仅是微微一笑，然后，他从上衣内侧的口袋之中摸出了一支封住的玻璃试管，它的塞子看上去好像是某种微型仪器，而其中那种好似在沸腾的血液瞬间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仅仅只有一滴，但它却在跳动。

“仅凭这一滴血，你打算怎么挖掘出那见不得光的家伙？”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咯。”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示意那些人注意看他手中的那个手提箱，接着，他将目光挪到了身边那个可爱的学妹的身上，“玛修，去把窗帘拉上。”

因为不是魔术师的缘故，西格森并不知道藤丸立香究竟会如何做，但这不妨碍他推理出这些与那滴死徒的血有关系——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由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年轻魔术师手中的手提箱上。

“这是某种追踪用的魔术礼装么？看起来挺特别的。”就在那自称来自荷兰的医学生将那精致的金属手提箱摆在桌上时，尼古拉不由开口问道。

而对此，他微微一笑……

“你可以这么认为。”

对于尼古拉口中的‘特别’，他并不认为是一种吹捧，但也不会去将这些当成一种意外，因为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被装在手提箱里的礼装是所长交给他的没错，但所长交给他的仅仅是一个便携式的装置——可以放在口袋里的那种。

而真正将它整个塞进手提箱、然后添加了其他部件的人却是他自己……

“这件魔术礼装其实没有其他的功能，它只不过是能以俯视的角度记录下整座城市的地图。”而在确认玛修已经马上了窗帘之后，他轻轻的将那箱子打了开来，之后按下了启动键，接着喊出了启动咒语，“照耀（Bright）。”

然后，伴随着立香的话语，金色的光辉从那有着双重保险、由齿轮以及镜片构成的投影装置之上缓缓浮现，它逐渐扩散、凝聚最后形成了一个虚幻的球体，而在维多利亚时代，只要读过书的人就都能明白，那个东西叫做‘地球’。

不过不同于迦勒底亚斯，这只是个低劣的投影，无法精确的观测、也无法从外部进行干涉……

“诶，你和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孩子是什么关系？”而就在这个时候，海伦娜突然用好奇的口吻说着，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那样，凑到了茶几边上，两条光洁白皙的腿就这么跪在地板上，“这个装置，看起来和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那些孩子有关系呢。”

眼光真是毒啊……

在听到海伦娜那么说的时候，立香不由一愣，因为这个的‘本体’，也就是投影出俯视图的装置实际上的确是阿尼姆斯菲亚家的产物来着。

“随你想象吧。”然后，他仅仅是用如此含糊的话语盖了过去，他只是双手在手提箱里的那个小小的宛如打字机一样的按键上不断操作，接着，那地球的投影不断朝着某片区域放大。

‘是否载入最新录制的模块？’

‘啪嗒’

最后，当立香按在了确认键上的时候，地图放大到了英伦三岛，最后又进入到了伦敦市的俯视图中。

“这可真是，伦敦的各个建筑都一览无遗。”

第六十七章:观测仪器

当藤丸立香完全展开了他携带的那个手提箱的内部构造的时候，那由齿轮以及镜片构成的以‘魔术’为基础的非科学投影装置便投射出了之前由那红斗篷的暗杀者记录下的伦敦地图，这张地图以大本钟所在的地区、也就是威斯敏斯特区为中心扩散开，将这个时代的南华克、泰晤士河、河岸街甚至是东区都囊括了进去。

而那俯视地图的清晰程度就连西格森也会给予惊叹：

“这可真是，伦敦的各个建筑都一览无遗。”轻轻敲着自己的石楠烟斗，这名自称探险家的医学毕业生在见到那投影出来的俯视图后都不由探过身。

“清晰的仅仅只有威斯敏斯特区罢了，其他地区因为太远了，大概只有一个模糊的平面图。”面对他人的惊叹，立香纵使心里有些莫名的骄傲，但为了实事求是，他还是说出了事实。

不过理论上来说，如果高度更高一点，这地图或许还会清晰一些……

不过这终究只是理论，立香自己因为财务支出的问题，他从来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毕竟在所长将这个投影礼装交给他的时候，里面已经记录下了现代的地图——虽然他后来改变了它本来的作用，但那毕竟是另一件事了。

“这地图上一道道的痕迹是灵脉么？”而就在立香打算调转一下地图方位的时候，海伦娜突然如此开口，“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那些小家伙的家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玩意，不过比你手上这个要臃肿多了。”

啊，毕竟直到20世纪末，阿尼姆斯菲亚家才在这些礼装的开发上取得了进一步的发展：

事象记录电脑魔·拉普拉斯、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在这些完成的庞然大物的基础之上，本质其实是观测地球的这些虚拟环境礼装才得以缩小化。

“不是我自夸就是了，我这个东西还是挺先进的。”

毕竟是建立在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那些已经完成的研究的基础之上……

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骄傲的态度，藤丸立香仅仅是操作着那些按键，依照他最喜欢的指令与模版，伦敦的地区直接被切割成了这个时期的七大行政区然后不断切换，最终，他消去了河岸街、威斯敏斯特这些地方，留下了东区（白教堂）、南华克区以及兰贝斯区。

虽然因为靠近边缘所以无比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嗯，我大概理解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海伦娜突然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口，她那细腻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那是一种获取了新知识的满足感，而她的理解能力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相当优秀的那种，“这个礼装的基础概念其实是……”

“你等一下！！”就在海伦娜想要将自己的所见所得脱口而出的时候，立香赶紧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她。

魔术的概念以及基盘这种东西，毫无疑问是最为基本的东西，它需要流传下去没错，但如果完全公开的话，那就与‘谋杀’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立香才会阻止她。

海伦娜毕竟也是一名魔术师，虽然看上去与时钟塔的那些老古董都不同，但她也是知道规则的，所以她也没生气。

“嗯~抱歉，有点兴奋了。”这名虽然年迈，但看上去与少女无异的女人仅仅是微笑着开口，不过紧接着，她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当然，复制出了城市的地图、甚至将灵脉都扫描了进去，这的确是一种壮举，但是仅仅是如此，想要在整个伦敦市区内找出一个潜藏在暗中的死徒也是相当困难的吧。”

“整个伦敦市当然不可能，所以海尔辛才会将区域缩减到以南华克区为中心的那三块区域。”而就在海伦娜话音刚落下的这个时候，西格森以理所当然的口气叙述着，而他那敲击着石楠烟斗的动作看起来更是有些随心所欲。

而在这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立香……

“你之前和艾伯兰督察在门口聊过了不是么，你应该了解了事件的原貌。”

用文字通过记述的形式表述出来这些的确很简单，但如果身处在当时的环境之中，却很难有人能推断出这些——除了西格森，他的观察力以及逻辑思维一如既往的细腻惊人，甚至就连玛修都不由捂嘴。

她很惊讶，甚至看向西格森的目光之中隐隐约约有些崇拜，而原因很简单，那种边抽烟斗边用优雅的口吻道出‘事实’的姿态实在是与她认知中的那位存于小说中的大侦探的太像了，如果说之前那次在布拉瓦茨基夫人所居住的公寓那里，她没有和西格森说太多话，那么现在，她完全被他的思绪所折服。

甚至，女孩自己的思维已经发散开了……

说起来这里是贝克街吧？

“说起来这里是221b来着？”就在立香操作着那台魔术装置的时候，玛修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前我看到了门口门牌上的标签了。”

她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笨蛋孩子，这里是22号，那1不是麦琪那孩子沉迷《血字的研究》然后自己主动画上去的么。”立香只是半闭着眼睛如此说道

“可是……”

玛修大概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立香从手提箱中掏出的一个部件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放大镜？”她不由如此问着

那个东西看起来应该安装在某个位置，因为玛修已经看到了接口，但它那种构造却没有多么高端，因为玛修已经看到了安装的‘轴’，也就是说，它是依靠手摇的方式来转动位置的。

“嗯，看起来蠢了点，但我想不到其他的构造了……”在安装完那些小器械之后，立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最后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手动翻开了一个小盖口，那是一个圆形的接口，而就在此刻，立香将手中的那支特制试管一倒，接着将它扣在了那接口上。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试管之中的血液甚至发出了刺啦的蒸发声响，那声音就像是油完全烧开了那样。

“好了，现在完整了。”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立香仅仅抬起眼睛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你们有人要玩么？这可是个体力活。”

然后，没有任何人有行动的意思……

“算了我自己来吧。”稍稍缩小了那三个区域的投影——大概是恰好能被放大镜融入的大小，然后立香一片片的扫了过去，最终在放大镜观测下的兰贝斯区散发出了猩红的光辉，而在这个时候，虚拟的面板也投射了出来，上面显示出的繁琐数值与文字恐怕也只有设计者自己能看懂。

“等一下，前辈，这是观测镜么？”就在立香想要继续挪动的时候，玛修不由如此喊道，她的面色显然有些不对劲，“那个，就是，那个……”

她很想说些什么，而藤丸立香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雷夫教授制作的用以观测‘迦勒底亚斯’的未来观测镜·示巴……

第六十八章:等待夜晚的降临

虽然玛修承认，那个需要手动挪动的可能连放大功能都不具备的装置看起来的确有些蠢，甚至特别难组装，但在完全启动之后，这些缺点完全烟消云散，因为通过那提纯过后的死徒之血，观测镜之上已经指出了兰贝斯区的位置。

这不免让玛修想起了迦勒底的核心部件：迦勒底亚斯以及作为配套存在的、由雷夫·莱诺尔提案并倾力制作的观测镜示巴，它的状况就与现在的类似，同样是将对迦勒底亚斯的观测投射到管制室的大荧幕上视讯化，就连非专业人士都能看懂一个大概。

而现在的状况虽然不大一样，但就从玛修那‘外行人’的角度上来看，它们的运作原理似乎都是相同，都是将‘观测’到的内容投射到面板上进行可视化。

但是……

“这从本质上来说是不一样的，玛修。”作为设计者，藤丸立香从最为专业的角度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当然，我不否认那的确是灵感来源，而他也的确给了我很多帮助。”

不过就本质上来说却有着相当的不同，而且事实上，立香手上这玩意比起真正的观测镜·示巴来说就是个残废品，只要他手上这玩意根本没法拿去观测迦勒底亚斯就是了。

“等一下，海尔辛，你貌似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就在立香蹲下来不断调整着茶几上的那件观测礼装时，海伦娜就这么挪了过来，她凑到了那少年御主的身边。

虽然这种动作看上去好像很亲近，不知道的人还会认为这个有着柔顺紫发的女孩会那少年魔术师有好感，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因为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藤丸立香才明白，海伦娜的那份热忱对待的是‘知识’，而那幼小的皮囊之下却是一个看透了世事的灵魂。

看似年幼、看似天真，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有着寻常人难以应对的睿智，那种岁月积淀出来的智慧可不是藤丸立香这样的人能应对的。

“我好歹也算是看过时钟塔内部的那些书籍的，魔术礼装虽然有悖现在流行的科学常识，但终究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论（基盘）。”海伦娜如此说着，她的双手撑在茶几的桌面上，那无暇的漂亮眼睛只是注视着那浮现出来的兰贝斯区的地图。

从她这个角度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只要通过立香正在转动的那个观测用的放大镜就能看到在兰贝斯区的某块位置不断闪烁的红点。

“如果仅仅是一张通过魔术手段扫描并复制出来的平面地图，我想根本做不到通过血液准确定位当事人的位置的吧？”

“当然。”不断手动调整着兰贝斯区的地图以及观测镜的位置，藤丸立香最后仅仅是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只是从那地图的投影上挪到了身边的那个女孩身上，他只是注视着她那无暇的面容以及眼睛，那看似纯真的眼神之下是无法用谎言去欺瞒的智慧。

那么既然无法蒙混过关……

“这可是秘密。”藤丸立香用平缓的语调开口，“所以请见谅。”

这可是对魔术师们来说的通用答案，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挺容易得罪人的，但海伦娜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嗯，这也是道理，毕竟这相当于每一个魔术师的家底了。”这名少女只是缓缓点头，虽然理解这点，但她还是改不了自己的那种好奇的心思。

让海伦娜执着的并不是这玩意有多么新奇，而是就根本上来说，它实在是与她见过的东西有些相似。

“说起来，海伦娜女士对阿尼姆斯菲亚家了解多少？”

“我对宇宙的概念感兴趣的时候，曾经与那些小家伙有所交流，当时见到过类似的东西。”她的两条腿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直接伸到了铺着羊毛地毯的茶几下面，接着，这位娇小的夫人甚至伸了个懒腰，“不过，好像你这个看起来似乎更方便一些。”

毕竟我这只是建立在那些已经完善的研究成果之上啊……

作为一名现代的三流传统魔术师，藤丸立香很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自己的研究成果，所以他的神色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这段时间虽然走马观花一样的看遍了伦敦内的各个地段，但因为时间不大够的原因，除了威斯敏斯特之外的地方我根本没机会细看。”最终将那地点调整完毕，当那红点完全聚焦在了某片区域的时候，藤丸立香在这个时

候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更何况，地图相当的模糊，只有一个大概轮廓，我更加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嗯，这里是兰贝斯。”就在这个时候，海伦娜便直接给出了答案，她因为靠的很近，所以仅仅是随意的探头便能看到那观测镜之下的虚拟地图，而那片区域她还是很熟悉的，“兰贝斯疗养院——现在那里算是护士学校的实习场所，大英帝国第一所护士学校——南丁格尔护士学院。”

而当然，既然叫了这样的称呼，那么那座疗养院的负责人……

“嗯，当然是那位战场之上的提灯女神，南丁格尔啦，不过她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不过仍然在兰贝斯那里亲自指导每一名准备实习的护士。”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老年人的缘故，海伦娜在称呼南丁格尔的时候也没有带上什么敬称，而到了最后，她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你的这个标记将地点锁定在了兰贝斯疗养院，也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