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83节

“不，不用，你先休息吧。”看着那躺在自己床上的侍女，维克托王子仅仅是如此说着，而与此同时，他那猩红的眸子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月色。

更何况，今天晚上也轮不到自己休息……

“他们就快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我对它感到恐惧

当夜逐渐深了的时候，藤丸立香一行人抵达大门紧闭的白金汉宫之外的时候，他正在角落里做着最后的校正与测试。

“从者反应……无、魔力反应侦测……结界。”看着检测装置上反应出的数值，藤丸立香仅仅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急于行动或者是做什么判断，仅仅是站在海德公园的树荫下注视着白金汉宫。

在他的眼里，那座宫殿其实相当的空旷，围墙、广场以及宫殿可以说是一览无遗，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行动的意思，视线更是在浮现出来的虚拟荧幕以及真正的白金汉宫面前打转。

其实也不怪他会如此小心谨慎，因为现在的白金汉宫看起来真的是太奇怪了，本来的话，依照这个时代的‘规定’，白金汉宫的门口会日夜有皇家卫队看守，那些穿着红色军装、头戴熊皮帽的军队精英在这个时代也并不是单纯的用作摆设，他们无一不是在战场上立下军功的陆军精英，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对王室的忠诚度让他们对这份工作有着极高的热忱。

千万不要小看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因为这个时代大英帝国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几乎所有英国人都认为这是维多利亚女王所代表的王室所带来的效益，虽说很早就确定了立宪君主制，但王室仍然拥有着崇高的影响力，也因为这份影响力，皇家卫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职责被玷污。

几个小时进行一次轮班，与此同时会在每日的中午11点半到12点左右与另一队休息完毕的成员进行工作交割以达成24小时不间断的看守，这便是这个时代的皇家卫队，他们手持老式的恩菲尔德步枪，刺刀永远在枪上。

本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但现在事实却并非如此，在藤丸立香的视野之中，白金汉宫的门口没有任何人，那些在街道上的明亮煤气灯的照耀下无比显眼的红衣卫兵并没有出现，仿佛完全消失了一样。

而依照他最初的推测，其实那位阿尔伯特·维克托王子早已经发现了他们，而任由尼古拉与海伦娜与阿丽克丝公主沟通、最后甚至没有阻止阿丽克丝殿下出门的要求，这些都是为了麻痹自己一行人的神经。

而循着这个思路思索下去，想要将收益扩张到最大的话，他应当按兵不动，静待藤丸立香等人进入他的‘陷阱’才对，但现在，他却将白金汉宫中的卫队‘撤去’了，先不说他暂时让那些士兵都离开了还是隐藏了他们的身形，总之，白金汉宫的门口没有任何人，而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原来如此……”而在略微思索之后，立香仅仅是吸了口气，“这是陷阱、同时也是挑衅。”

这个特异点之中的英国王太孙维克托并不是什么蠢货，他有着能符合他的身份的智慧，更有着死徒的身份。

虽然藤丸立香并没有办法去真正确定他是否能猜到布拉瓦茨基夫人与他们有关，但海伦娜女士的确与他们行动了，所以立香只能从这个‘事实’去着手，然后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事实证明，维克托王子殿下知道白金汉宫即将发生什么，所以他干脆是撤去了那些仅仅是普通人的皇家卫队——至少表面上，那些卫兵并没有出现，这虽然看上去是给迦勒底一行人方便，但与此同时却不得不让立香提起百分之二百的警惕。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德丽娜小姐，你不这么认为么？”立香说着

不过，立香的问题却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而取而代之的则是玛修，这个女孩一手提着盾、一手拉了拉御主的衣袖。

“前辈……”她轻声说着

而在立香抬起头、并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展开的虚拟荧幕上挪到了自家后辈身上，而在这个时候，小茄子只是伸手示意他去看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

德丽娜……

这个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想起自己真名的女孩可能并没有听到立香随口提出的问题，因为在此刻，她已经陷入了一种沉思，甚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在夜色之下被煤气灯衬托出那种华贵气质的宫殿。

白金汉宫……

虽然英国权力的中心实际上已经转移到了不远处的白厅街那里，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海军部这些履行着国家重要职能的部门实际上已经与这个时代的王权没有关系了，但即使是如此，王室所在的白金汉宫依旧是地位最为崇高的地方。

一个英国乡下人可以不知道白厅、也可以不知道国会大厦（威斯敏斯特宫）的具体位置，但绝对知道白金汉宫的位置以及其人员构成，王室在这个时代依旧有着相当的地位。

而就是在这样的建筑面前，德丽娜心底却泛着一抹冲动——她毫无疑问是英国人，而且不是那种即使是‘活下去’都很难满足的底层的人，她接受过最为上等的教育、热爱着英国的一切，但即使是如此，她在面对白金汉宫时，心底却没有升起什么热情。

虽然这么说的确有些奇怪，但她的心头此刻泛着的情绪其实是……恐惧。

一步都不敢动、一步都不能动……

在她的眼睛里，那座宫殿的形象在不断的拔高，它压迫着她、追赶着她，而这种有些令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最后被第三人打破了。

“德丽娜小姐？”

终于，那极具压迫感的华丽宫殿的形象消失了，贵族少女的眼睛在这一刻闪过了一抹清明，而与此同时，取代了那宫殿存在于她的眼睛里的是一个少年的面容。

“海尔辛……”她开口念着，之后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一样，她放松了下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然后，这句话引起了她的苦笑……

这个男人虽然并不年迈，但对情绪以及表情的观察却极有一套，而以德丽娜现在的养气功夫，她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的，所以……

“对……”她开口说着，而言语之中也充斥着浓浓的自嘲，“听起来很可笑不是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即使是陷阱……

白金汉宫对于任何一个英国公民来说都是值得骄傲的地方，当然，德丽娜也没有任何例外，她脑海里残存的那些印象能让她对这个地方升起一种自豪没错，但与此同时，有些可笑的是她‘害怕’着这个地方。

既向往又恐惧，德丽娜的心态就处于这样一种无比矛盾的状态，而这种矛盾也让她的心底逐渐泛起一种谁都无法理解、谁都无法宽慰的那种紧张的心绪。

这甚至已经不能单纯的被称为紧张了，因为这种紧张来源于她对白金汉宫的敬重、来源于她的恐惧，而这份恐惧还让她想要立即拔腿离开这里。

不过与此同时，心底那一直存在着的那抹自尊却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去，所以百感交集之下，她最终只是发出了自嘲的感慨：

“听起来很可笑不是么？”

她知道自己在惧怕着这白金汉宫，惧怕着那华丽宫殿的象征，但与此同时，脑海中一直存在、怎么都填充不上的空白却给不了她理由，这种恐惧是真实的，但因为不知道来源，她的心底也存在着一抹急躁。

“不，可笑倒说不上。”就在德丽娜自嘲的时候，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他的态度相当认真，那面容上也看不出以前存在着的那种嘲弄，“如果你现在拔腿离开，我也认为这情有可原。”

藤丸立香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讽刺什么，他是真的那么认为的……

白金汉宫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清楚的，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对于某个人来说更是如此，年纪轻轻便被施加了各种各样的重担，虽然接受了最为完整、上等的教育，从小也被身边人各种夸赞，但她在最初依旧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挫折。

“这条路并不好走，有时候压力过大、选择逃避也是必然的，甚至，你就算现在直接离开这里，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那会有迁怒或者看不起我么？”

“会……”

立香倒是很诚实，他并不会去迁就面前这个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女人，而原因其实更简单。

“你是幸运的，德丽娜，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你因为自己的想法而逃避，这是对所有人——包括你自己的不负责。”

也许，立香的话其实有那么一种绑架的味道在里面，但事实上这是需要结合当时的环境来看的，面前的这个女孩热爱英格兰的一切，而且初期热衷于自己掌控整个国家，可以说她的表现与传统的专制君主并没有什么两样，而身边也有着包括梅尔本子爵、莱辛男爵夫人在内的这些亲信。

“其实，我就问一个问题……与你现在感觉到的恐惧无关，你想要进入这宫殿么？”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不过对德丽娜来说却并不算难回答……

即使她的真名被夺走、即使她的记忆完全空白、即使她有着从者的身份却没有那身为从者应当具备的一切，但就像是她那天生机敏的头脑一样，一些东西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比如说那种心愿……

“想……”

短促却有力的回答，而这回答其实包含着太多的意义，她的恐惧来源自对自身的不自信甚至是不认同，但这却与她的愿望没有任何的关系，她虽然恐惧着那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宫殿，但对并不厌烦，毕竟说的准确一些的话，她害怕的不是宫殿自身，而是现在的自己怎么都无法与那殿堂相称这件事。

“那你想要从这里离开么？”

这个问题虽然看上去与之前的那个问题指的是同一件事，而且相互矛盾，但德丽娜却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些问题并非无的放矢，上一个问题问的自己的本愿，而这个问题则是……

“不想……”她开口说着

这个问题问的是她最后的决定，而她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那些问题最终的目的其实是理清楚她自己的思绪，因为德丽娜一直在关注着她眼里的那个男人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从头到尾没有浮现出任何疑惑。

“这不就行了么。”

她当然可以猜这是装的，不过比起这些，结合他之前的作为，她更愿意去得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样的结论。

而在这种状况下，她未免有些不服气……

“如果我就此离开会如何？”

“不会如何，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在这种时候，立香也不会说出什么笃定的话语，毕竟从者这种生物是很奇妙的，即使是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间面对同样的一件事也会有不同的抉择，人生便是由无数种机缘巧合的选择才构成的。

不过……

“我会在心底默默鄙视你，因为你可以做得更好。”

事实证明，德丽娜在言辞上仍然比不过身为现代人的藤丸立香——至少现在是如此，所以被他那无比直白的言语噎了个半死。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吧。”而就在这之后，立香只是如此开口，他最终还是关闭了那自从检测完毕就一成不变的虚拟荧幕，因为无论在这里做出什么推论，终究也只是一种猜测。

“对方估摸着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撤去没有意义的皇家卫队。”

对藤丸立香一行人来说，他们终究都要踏入白金汉宫，无论这是否是陷阱，而对方的战术便是从这里开始：

明摆着是陷阱，但不得不走进去的那种感觉会给予人一种烦闷的焦躁感，虽然会提高警惕，但如同惊弓之鸟那样的状态对接下来的战斗可没有任何好处。

而就在此刻……

“Master！你快看！”

就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的惊呼声直接响起，而与此同时，立香也看到了，那王室成员们所居住的宫殿在这一刻突然喷发出了肉眼可见的‘阴影’，而与此同时，检测装置上的魔力反应在这一刻飙升。

“这些人是想搞什么，这白金汉宫都快成魔王城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王室不容玷污

1888年8月9日凌晨……

今晚注定是一个多变的夜晚，对藤丸立香来说，这个夜晚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首先，兰贝斯中一直隐藏着的职阶为Berserker的护士长证明了灵基检测装置的‘失误’，这份谬误当然并不能直接归咎于达芬奇的‘手工’，也不是因为这个装置现在出了故障。

它所展现的一切并不是‘疏漏’，而是事实，这意味着潜藏在这座城市中的从者都有着隐藏身份的手段，虽然立香不知道这是不是南丁格尔女士自带的手段，但在她真正出手之前，表面的检测根本不存在什么异常。

所以，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立香怎么都不敢对白金汉宫的状况下结论……

它也许并不存在什么从者，也许那些从者会通过某种方式隐藏在宫殿之内，不过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无论那其中有什么，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白金汉宫是一定要进入的，如果不亲自与那维克托王子对峙甚至是对决，在这里说再多都没有用处。

可是，就在立香已经下定决心突入白金汉宫的时候，状况还是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意外’……

“Master！你快看！”

就在藤丸立香的面前，白金汉宫已经出现了那种绝对无法忽视的异常：宫殿的上方阴云密布的同时，由宫殿自身喷发出的阴影迅速笼罩了整座白金汉宫，虽然没有遮蔽住广场，但却将王子公主们居住的宫殿房间完全笼罩了。

“这些人是想搞什么，这白金汉宫都快成魔王城了……”看着那宫殿之上冒出来的阴影，立香不由咬牙。

那层阴影意味着什么，他现在没办法去下什么结论，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阴影不可能是直接由某些人布置下的，如果说是某些人的‘气势’在喷发——这又不是什么热血魔幻小说是不是？

所以，这些阴影只能是一件事，那便是海伦娜女士曾经做出过的判断：结界，但这结界的效果会是什么？

“笼罩了整个王室成员所居住的居所……”

陡然间，立香有那么一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