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42节

“但是，现在灵子转移装置触碰不到特异点哦——虽然魔力仍然在供应着就是了。”

虽说「两仪式」的语气相当的慵懒，但就是这样慵懒的语调诉说着那无比紧张甚至危机的事情时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意味。

“那么，你拦在这里不会是想告诉我，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吧？！”

“不是，我是来教你怎么样过去，去到立香的身边……”

对类似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特别是对你来说……

“只要意识到，便能存在的我们……”

…………

与此同时，就在伦敦的温莎古堡那里，周遭的大片蒸汽机兵被碾成了尘粉，而这些并不是其他人，正是那自称魔术王的上位者做的。

而对他来说，这甚至不需要他花费多少的力量，只需要一个响指，那些本质与使魔没什么区别的蒸汽机兵便自行崩溃了，而因为蒸汽机兵的消失，古堡周遭甚至直接空出了大片的场地。

虽说那些有些碍眼的机械洪流就此消散了，但藤丸立香的心情却愈发的沉重，因为那些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就在数秒之前，那个承认了魔术王身份的男人想要直接发起攻击，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这些从者也有了行动，巴贝奇甚至发出了重新启动的指令，让那些蒸汽机兵一同发起袭击的时候展开了之前算是让立香等人吃了一点苦头的魔力障壁。

虽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联手的打算，但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查尔斯·巴贝奇也迅速转换了自己的立场，但事实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

如果说藤丸立香是在战术上的博弈赢了他一筹的话，那么那个立于天空之上的以色列贤王便是实力至上的碾压……

虽说仅仅是‘灵器’（身体）的区别，但这种差距所带来的绝望却并非寻常人能忍受，更别说巴贝奇还因为这个原因遭遇了重创。

“啧啧啧，没想到你居然活下来了，藤丸立香……”看着那在之前足以碾死‘蝼蚁’的攻击之下幸存下来的那少年御主，魔术王突然之间感觉到有那么一种滑稽。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幸运’，也不是什么运气，因为就在他发起袭击的时刻，那个两米五高的蒸汽机器人拼了命一样冲到了那少年御主的身前，用他自己那结实的金属身躯（灵基）扛下了那作为单纯的魔力轰炸。

不过因为正面承受了那致命的攻击，那本来全封闭的金属外壳也变得摇摇欲坠，甚至在这个时候，站在其身后的御主看到了那宛如外骨骼装甲的金属外壳内部的东西：

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的，除去一台不断运作的永动齿轮库以及蒸汽锅炉之外，里面并没有寻常人认为的‘肉体’。

这便意味着面前的这个有着灵基反应的从者是真正意义上的蒸汽从者，他被召唤出来便是这蒸汽机器人的样子。

但是现在，巴贝奇也要走到尽头了……

“我的攻击目标是那人类而已，查尔斯·巴贝奇，你本来应该不用出来的。”

面对那科学家巴贝奇，魔术王的声音显得沉稳而有力，好像之前那种愤怒与那充斥着浓厚傲慢的讽刺从来都没出现过那样。

“吾失败了……所以吾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失败’出现。”伴随着蒸汽的汽笛声，巴贝奇仅仅是如此回答着。

他那庞大的躯体内的锅炉运作的越来越快，齿轮转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虽说正面承受了魔术王的魔炮之后，他的灵基与灵核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依然有能做的事情。

“魔术师……你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最后，巴贝奇说出了这样的话。

“因为他要你死，所以你更得活着……”

第三百零七章:没有未来

由头至尾，查尔斯·巴贝奇都没有什么寄托自身愿望与希望的想法，因为他所谓的希望早已在刚刚被那个叫做藤丸立香的男人以及他身后那个叫做迦勒底的组织撕碎，而出于个人情感方面，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与那御主联手的想法，而之所以拼着自己的灵基都要替那御主挡下这一击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他要你死，所以你更得活着……”

巴贝奇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遮掩，甚至因为他自身的心态，他的这句话干脆是明说了，而与此同时，他那猩红的主监视器也死死盯着天空之上的那个所谓的魔术王。

他好歹分得清真正的敌人——魔术王所罗门，这是他的死敌，而在看不到敌对可能性的情况下，他将最后的赌注押在了那个人类御主的身上，而理由也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魔术王’亲自跑了一趟而已。

正如同立香自己之前猜测那样，真正的智者从来都不会停留于事物的表面，他们不会反复强调：为什么要杀他（我）这种问题，因为在同为‘智者’的情况下，他的确想要亲自动手，这意味着那人类御主非死不可，而既然他有被‘杀’的价值，就意味着他的‘死’相当重要。

“啊，这一点我知道。”在注意到巴贝奇最后用那猩红的‘机械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之后，立香也心领神会。

作为曾经的敌人，他不会对巴贝奇说什么煽情的话，他没那天分，而巴贝奇甚至是维多利亚女王自己也不需要那些，他们需要的或许仅仅是那人类御主冷冰冰的一句回答而已。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毕竟我还是惜命的。”

“很好……”在听到藤丸立香那故作轻松的语气之后，巴贝奇只是缓缓点头。

他最后将目光放到了那御主裸露出来的机械义肢上，而接着他又瞥了一眼那在安妮女王复仇号的甲板角落里缓缓躺着的那台分析机。

“好好照顾那个诞生出了自己意志的小东西吧。”

然后，他的身体逐渐泛红，体内的蒸汽机关在他自身的意志之下开始高负荷运转。

他的固有技能：过载……

虽然这个技能名有些过于朴素，而且效果也有些‘两败俱伤’的味道，但在灵基与灵核都濒临破碎的情况下，这些倒也无所谓了。

“最后用你的双眼看清楚吧，魔术师。”

他解放宝具了……

就在这一刻，藤丸立香看到了庞大的魔力从他体内的那个不需要任何外物驱使、宛如永动机一样的蒸汽锅炉之中涌出了庞大的魔力。

而到了此刻，御主才察觉到那内部的构造……

“固有结界……”

“吾之空想、吾之理想、吾之梦想……”

在那本应该是全封闭的金属外壳的一个缺口之中，立香能看到那除了永动蒸汽机之外的东西，那好像是一个小世界的一角，里面是燃烧着的蒸汽幻想。

但立香很清楚，这并不是巴贝奇想让他看的……

查尔斯·巴贝奇有着充实而骄傲的一生，虽说在‘正确’的历史之中，他完成了差分机的设计却没能真正运用起来，而身为计算机先驱的分析机更是仅仅停留于图纸之上，但他自身的荣光不需要他人去认可，他并不需要向立香炫耀、表现什么。

所谓仅仅停留在他的封闭金属外壳之下的蒸汽世界也是如此，这名科学家真正想让藤丸立香看的是……

“绚烂的灰烬世界！！（DimensionofSteam）”

在宝具的真名完全解放的那一刻，巴贝奇死撑着那破碎的灵核与灵基直接飞向了上空，几乎就是在顷刻之间，那一吨重的蒸汽机械就冲到了魔术王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巴贝奇全力爆发出的速度太快了，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魔术王并没有闪避，而就在他的身前，巴贝奇引爆了自己的灵基。

‘砰’

在立香的眼里，那作为灵核存在的蒸汽机关炸开的那一刻，散溢出来的浓厚魔力形成了几乎能将空间都扭曲掉的魔力风暴，而在那股魔力风暴之中，除非有能将自己隔绝出时间与空间的手段，不然的话一定没办法幸存下来——这是常规状况下的考虑。

但逐渐的，在那风暴散去的时候，立香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无聊，真是无聊，人类，你不那么觉得么？”

就在巴贝奇发起了那以摧毁自身灵核与灵基为代价的决死一击后，那毫无人类情感可言的魔术王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讽刺。

因为他毫发无损……

藤丸立香的双眼明确的刻录下了刚刚的状况，所以他才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魔术王并不是来不及闪避或者是施展躲避这些攻击的魔术，而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他本人仿佛天生与世隔绝那样，巴贝奇拼尽全力形成的足以扭曲空间的爆炸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而在排除掉‘魔术’的情况下，这只能说明一种状况……

“从者的攻击对他是无效的……”

在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还不等他身边的康诺特女王说些什么，他自己都觉得心脏浮现出了难以忍受的压抑，这股压抑直接冲上大脑、流遍全身。

然后，他笑了出来……

不过这种笑容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意思，因为与其说是笑，比如说是他的神经在这一刻已经有崩溃的征兆。

因为这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医生、达芬奇，你们听得到么？那个魔术王好像能免疫从者们的攻击……”

虽说通讯仍然有些不稳定，但藤丸立香的话却完整的传递了过去没错，而在管制室之中工作着的那些人都流露出了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神色，而随即到来的便是一抹深深的恐惧。

迦勒底修复人理依靠的是什么？是从者……

如果那导致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就连从者都无法招架的话……

“是，这说明你们一直以来的所谓努力，根本就是在白费力气而已。”

最后，魔术王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如此宣言

“迎接你们的只有被烧毁的末日之景，人类没有未来！！！”

第三百零八章: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已经多久没感受到那种浑身战栗的恐惧了？

就在魔术王在那里大放厥词的时候，藤丸立香心底浮现出的紧张已经到达了顶峰，而上一次，他所感受到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压抑已经是法兰西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决定不再逃避，结果上手便遇到了传说中记载的天启四骑士以及‘启示录’，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已经习惯了在那种高压环境之下运转自己的大脑，从常规之上无解的问题之中寻找一线生机以及可行的解决方案。

但是这次不一样……

从法兰西到罗马再到太平洋，藤丸立香的战术从来都是建立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从者身上的，因为己方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无论是面对天启骑士还是罗马狂猎甚至是那些异星邪神的信徒，从者这种英灵的劣化版都具备着一战之力。

但在这伦敦，在本该解决的特异点的最后，那突然冒出来的所谓魔术王对于从者们的攻击一概免疫，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得打！

这种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练级、提升队伍里的小队成员的等级，结果发现boss拥有各种免疫机制，还是永久的。

没有反抗的能力……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伸出左手搭在了自己作为义肢存在、拥有各种功能的机械臂上，他轻轻抚摸着那金属的冰冷触感，接着转而握住了那站在自己身边的女王。

“梅芙……你听到了吧？”

他轻声开口，声音无比干涩。

“把我的机械臂扯下来，里面储存着我至今为止的一切报告以及推论……”

“这种事你找别人吧。”

而就在立香那么说的时候，梅芙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离开这里半步……因为我本就没有一定要协助迦勒底的理由。”

因为对那曾在冬木市共同经历轮回的生活却甘之如饴的任性女王来说，她从来都不怎么在乎所谓末日、所谓责任，她的责任早在康诺特消失于历史长河中的那一刻便结束了。

无论是她的康诺特还是她所憎恨的阿尔斯特甚至是那又爱又恨、英雄神明交织的古老艾琳都完全的消失了。

而在这种状况之下，那获取了第二次人生的女王所在意的人只有面前的御主而已……

那是人生的奇迹，在那夹杂着仇恨、欲望与权力的人生之后迎来的仅仅属于‘梅芙’而并非‘女王梅芙’的生涯，这恐怕是其他的那些从者想都没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