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62节

而其中也有一个莫名有趣的地方……

制造‘蓝本’的蒸汽机兵的是巴贝奇、摧毁它的是巴贝奇，而负责修复、并塑造新的身躯的仍然是‘查尔斯·巴贝奇’……

虽说藤丸立香并不知道那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蒸汽科学家（从者）究竟有没有继承特异点之中的那份记忆，但它对于接手那有着小小自我意志的分析机却没有任何的排斥感，而在现在，他有了这样的成果。

“‘那个孩子’已经完全被修复了。”

在藤丸立香的面前，巴贝奇说出了这样的话。

且不说他自己沉默寡言、不会在这种地方随便撒谎，光是‘分析机所搭载的意识’这个词便会让巴贝奇，因为对他这个蒸汽机狂人来说，哪怕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他所畅想的那以蒸汽机、汽轮机主导的朋克时代，但他很乐于见到那‘本不可能存在’的小家伙（使魔）苏生。

“出来吧。”他说着

而伴随着巴贝奇的声音……或者说是指令（Order），一台与比巴贝奇更高一些的蒸汽机兵缓缓现身。

它的造型与立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差不多，不过就各种部件上来说却没那么古老，没有时间所造成的磨损，所以通体呈现出的是一种与巴贝奇近似的混杂了铜黄的暗色调。

但是，机甲仅仅是它的外形……

注视着那个缓缓走出的三米多高的机甲，立香的双眼深处不由泛起了那神秘的洞察之辉。

在双眸不由感觉到那种刺痛的时候，那机甲的整体构造也浮现了出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它仍然是使魔，分析机与齿轮库便是它的核心，虽然整体透着金属的感觉，但那些黄铜部件全都是巴贝奇利用他那‘道具作成（伪）’的技能搓出来的。

“我参考了齿轮库内的数据，所以保留了那些武装，无论是链锯剑还是转轮炮、甚至是与魔力有关的武装都保留了下来，它已经可以踏上战场了。”

伴随着巴贝奇那沉稳的声音，一阵蒸汽的汽笛鸣响就此传出，一开始立香还下意识的认为那是巴贝奇发出的声音，但最后才看到那是‘BT-7274’发出的声音。

那种鸣响好像是一种兴奋那样，BT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它的意识说到底并不完整，而且相当的单纯——它的系统之中所保留下来的协议所剩无几，因此只要能踏上战场、能被它的驾驶员（主人）驾驭着前进，它便会因此而欢欣鼓舞，因为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它已经打开了内部的驾驶舱……

但在看清楚内部的座舱环境之后，立香还是摇了摇头。

他想了很多，联想着BT拥有的战绩以及弱点，而最后，他否定了巴贝奇的说法。

“现在还不行……”

他的那种否定并非脱口而出，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不由让BT本来那无比兴奋的汽笛音逐渐低了下去，那猩红的主监视器也开始闪烁。

幕间:这是泰坦啊!

^……

迦勒底的召唤系统给予的知识仅仅包括了那与维多利亚时代的‘英语’与‘拉丁语’略有不同的现代英语以及一些生活中需要运用的基本常识，这些基本常识教会了那些从者如何使用浴室、刷牙洗脸以及一些日常礼仪。

这个做法的用意本质上是想让从者能与御主尽量建立起相对愉快的合作关系、不会让双方的相处感到尴尬，而也因为这个原因，绝大部分从者都不知晓现代的一些高端知识。

比如说查尔斯·巴贝奇便是这样……

甚至可以说，对他这个全封闭的蒸汽铠甲的躯体来说，所谓洗脸刷牙以及洗澡什么的都是与他无缘的。

虽然他将自己改造完毕的‘蒸汽实验室’的系统与迦勒底的主系统对接，甚至为了管制室内的运算还借出了他的运算模组，但因为他那‘科学家’的矜持，实际上他对于现代的那些东西的了解仅局限于他见过的。

他并非反对如今的‘电子时代’，只不过内心的尊严让他放不下，所以对于这些仅仅停留在一些原理以及表面的认知之上……

所以这就形成了一种很尴尬的状况：修复的BT内部的座舱环境一点都没改……

就立香所看到的状况，那蒸汽机甲的座舱内部依旧是几块大荧幕、座椅以及操作杆的组合，同样有着武器的收纳柜。

而当然，金属的那种导热性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因此只要机甲内部的蒸汽机全功率运作，座舱内部理所当然的会感觉到燥热。

而这些在身为现代人的立香看来缺点满满的设计再结合那没有任何优化的武装设计，而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

“现在还不行……”

在听到这种深思熟虑、而非大脑一热的结论后，BT那本来兴奋汽笛鸣响也逐渐低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它没有得到‘铁驭’的肯定，又或许是因为它知道那少年御主的想法没那么容易改变，它的主监视器闪烁的频率就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那样，而最后暗淡下去的样子甚至就像是无力倒下那样。

“毕竟‘强度’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无论是肢体的强度还是武器的……”

是的，即使排除掉驾驶舱那种蒸汽风格的鬼畜设计，BT现在的武装仍然说不上强，关节脆弱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修复，以魔力作为燃料的蒸汽锅炉也需要时时补充。

虽说就续航能力上来说，它能一直从时钟塔一路飞奔到温莎堡，但立香自己也不是没留意过魔力的消耗。

像是几个小时之内的短程战倒是还能接受，但如果想要从最初就带到特异点并进行为期数日、甚至是数十日的战斗的话，仅凭现在的锅炉是没办法做到的。

“虽然蒸汽机的优势就是在于什么都可以烧，就地取材不是不行，但更重要的是武装不可能随时随地补充——这里并不是蒸汽伦敦。”

依照藤丸立香的习惯，他虽然会在特异点之中刻意寻找魔力，但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有十天半个月不主动联系迦勒底的前科——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与迦勒底之间的通讯和双向召唤并不是时时稳定的，特异点之中有太多

能干扰到通讯与双向召唤的因素。

所以对于能带到特异点之中的武装，藤丸立香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而首当其中的便是……

“至少，必须要能从头撑到尾。”立香说着，“而后，各个关节不能太脆弱——伦敦它曾经被你一棒子砸成了废铁。”

言下之意也就说那蒸汽机甲必须有着能支撑从者攻击的防御力，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也注定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你说得对……”迎着立香的注视，巴贝奇那巨大的脑袋点了点算作认同。

大概是因为伦敦的见闻保留在了他体内的数据库（齿轮库）之中，所以他也能明白自己制作的这些‘蒸汽机兵’的弱点。

“迦勒底现在不需要量产……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依靠数量就能对付的。”立香说着

他伸手摸了摸蒸汽机甲那打开的舱门，接着拍了拍，伴随着那种略显清脆但又沉闷的金属声响，他最终将目光放到了BT的主监视器上。

“这孩子很有潜力……虽然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奇迹，但我相信它最终能脱离现在这种只听指令行事的‘机器’的身份，所以我不希望在它没有‘完成’的状况下就带着它去特异点。”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想起了从以达芬奇为首的观测部门那里传来的观测讯息——第五、第六、第七特异点，剩下的三个特异点没有一个好惹的，比起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只会更麻烦。

而这种麻烦甚至可能不仅仅是烧脑、需要藤丸立香这名御主以及随行的从者亲自去特异点之中搜集情报并进行总结，而更重要的是战斗强度恐怕还会翻上一番，而在这种状况之下，BT的弱点未免太明显了……

“我会提出战斗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如果可能的话，也不要一个人闷在这蒸汽工作室中……”

最后，御主向那将身心都化作‘蒸汽世界’的科学家提出了一个要求。

“BT这孩子不仅仅是蒸汽机的结晶，它也是我的……”想到关于称呼方面，立香不由会心一笑，“这孩子也是我亲自命名的‘Titan’，日后也会跟着我一起奋战，所以要尽可能的对它进行改造和强化。”

“泰坦么，希腊神话统治世界的古老神明……”在听到立香对‘BT’的称呼之后，作为科学家的巴贝奇很明显想岔了什么，这纯粹是时代以及知识储备的偏差。

藤丸立香本来只是随便从自己库存里的游戏中取了一个名讳给‘BT-7274’安上，但巴贝奇凭借他那严谨的学识想岔了，他还觉得御主的要求是将BT打造成堪比神代泰坦的家伙。

但这也没所谓，毕竟立香也算是点燃了他的斗志了，作为科学家，他不会退缩，只会不断前进！

“如果你有这份野心，吾自会奉陪——这孩子，吾会与其他的优秀人才沟通，并探讨出一个合理的重设方案。”

幕间:愈发欢闹的迦勒底

最后，迦勒底变得愈发的有人气，不再像半年之前残存下的那么数十人那样死气沉沉。

虽说几次召唤下来的从者数量并没有多少，甚至没法让迦勒底之中的总体人数翻上一个倍数，但从者毕竟不是什么现代人，完全不同于忙于管制室内部工作的工作人员，这些从者虽然也有一部分投身于管制室，但更多的则是‘战斗人员’。

在没有特异点的搜查与战斗工作的时候，那些在历史与传说之中都留下了响当当的名讳的英雄从来都是闲不下来的。

有着模拟装置的训练室从来都被库丘林这种热衷于打架的从者占据——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闲下来的家伙，一身的精力从没有耗光的说法，因此每天都找不同的人练手。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不是规章制度上有着的严格限制，再加上有着御主和吟游诗人双重身份的藤丸立香下了‘不准过于闹腾’的命令，他都想把和伊阿宋同宿舍的狂化大英雄拖过来。

“不打架骨头都松了。”

那位艾琳的光之子便是这样一个说法……

而除此之外，其他的从者也是各有各的喜好，莫德雷德这种一烦躁就喜欢去管制室找人干架、之后反被吊打的孩子另外说，各个时代的魔术师们都喜欢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制作并摆放各种各样的‘仆从’。

立香曾经拜访过少女美狄亚，她的房间之中便摆放着颇具希腊风格的龙牙兵——虽说材质貌似是牙齿，但那感觉和骷髅没什么两样，帕拉塞尔苏斯则会安排炼金人造人在医务室帮忙，甚至出于一种友善的心理，他们还让自己的仆从跑出房间在迦勒底的廊道上打扫卫生，再加上巴贝奇搞的那些全自动的除尘器，迦勒底的廊道也算是多了不少小家伙。

现在每走三步能跑到一个搬运食材的人造人、转角碰到扫地的龙牙兵、隔壁还能遇到残留下蒸汽雾的自动除尘器，这种状况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貌似比时钟塔还奢侈……

“那个，这个是巴贝奇提出的提案，说想要在三号圣遗物仓库……也就是现在的G胖实验室……”

“人家叫蒸汽（steam）实验室！”

就在罗曼一本正经扯着胡话的时候，达芬奇不由将那本来就要交给他的报告不轻不重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罗马尼自然是不会生气的，他仅仅是轻轻一笑，接着随手将自己的脸上的纸质报告取下随手翻阅了起来。

“总之不都一回事么……”他小声BB，而没有等边上的埃尔梅罗二世他们再多吐槽什么，他只是说出了重点，“总之，巴贝奇希望在迦勒底搞一条运输物资的铁路……”

“这还用说么，肯定要驳回的，如果真的让巴贝奇对迦勒底实施改造，整个廊道都会不得安宁的。”

而还没有等罗曼自己说完，海伦娜瞬间否定了这个提案。

她不要太了解那些同时代的人物，特别像是巴贝奇这种超前的科学家，虽然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他所畅想的蒸汽时代，但他却对由他亲手设计、制造的差分机、分析机情有独钟。

这意味着巴贝奇如果要动手制造什么东西，他绝对不会使用其他的设计，蒸汽机或者汽轮机绝对是唯一的动力源，如果真的让他铺设出一条铁轨，那么廊道估计要遍布汽笛声了。

“而到那个时候，估摸着迦勒底怎么都不会安静……”就在海伦娜那么说的时候，管制室内的其他人也叹了口气。

虽说某些人认为那种蒸汽朋克的机械式浪漫也没什么不好，但更多的人却保持着理智，就像是达芬奇这种智者。

“我虽然能明白巴贝奇是出于好心，想利用自己的学识来为现在的迦勒底做些什么，但蒸汽机毕竟不是能够普及的东西。”

达芬奇很了解巴贝奇的才华，一个能在短短几天之内便利用自己所拥有的蒸汽时代的知识缔造出属于自己的蒸汽工作室并将内部的系统与迦勒底的主系统无缝对接、形成了完美的循环，这种才华即使放眼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即使达芬奇自认为自己或许更高一筹，但也不免为那科学家的学识而惊叹。

但是，蒸汽机的缺陷实在是太明显了……

即使巴贝奇能做各种改进，但有两点是怎么都改不掉的：汽笛音以及蒸汽机锅炉冒出的烟雾……

“不是所有的从者都喜欢那种汽笛音，大部分工作人员也不希望廊道会变得烟雾缭绕，再说了，铺上铁轨后能走的路也会变得狭窄，而且现在食材以及各种材料有龙牙兵和帕拉塞尔苏斯的人造人负责运送……”

总之，理由很多，而这些理由最终也都是为了否决巴贝奇提案……

这便是管制室内包括罗曼在内的迦勒底的‘大脑’要做的事情，在特异点探索工作进行的时候，他们要尽力为御主以及探索的从者提供完整的后勤援助并保证御主不会因为‘证明’的缺失从而落入虚数空间，而除此之外，他们还要筛选那些从者的诉求，在尽量满足那些从者要求的同时，他们还要连同御主一起否决掉那些没有必要的任性要求。

“说起来，那个沙俄皇女有什么动静了吗？”随意的将巴贝奇提交的纸质申请塞到了抽屉里后，罗曼不由随口问道，“这几天仍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吗？”

然后，他的这个问题基本没什么人回答……

达芬奇与埃尔梅罗二世基本都有要忙的事情，他们不怎么关注从者的事情，虽然会探讨并处理从者提交的‘诉求申请’，但基本不会主动去与那些从者交流什么，更别说一个在迦勒底自闭至今的皇女。

“这些事情……海伦娜你与罗曼诺夫也算是近亲了，安娜斯塔西娅那孩子接纳你了么？”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而且恰好把那一向机敏的通神学夫人噎住，因为她实在是没办法回答这些问题……

“没呢……”她最后轻声说着，“那孩子的戒心相当严重，这几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也没什么交流……”

那看上去相当幼小的女孩只是如同一个年长者一样摇了摇那小小的脑袋……

“不过说起这些事情，海尔辛肯定比我更了解吧？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