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74节

但是，总觉得吃了就输了……

想起那魔术师随口说的那话，罗宾汉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微妙，他的目光只是注视着手中那插在小刀上的烤肉，但紧接着，他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凉飕飕的感觉，接着则是用一种略显震惊的目光注视着那闲庭漫步的少年。

他终于明白了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有着的那种略显憋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方面是面前的那个御主所有的行为仿佛都对他有偏见那样，但这并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由头至尾他好像都在被牵着走那样，他所有的动作都在调动情绪、渲染氛围。

他才是话事人……

那御主正在表达这一点，这在对谈之中应当是相当常用的手段，但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容貌实在是太年轻了，在他表现出那种一举一动的时候，即使是罗宾汉这样谨慎的人都不免会认为他是在意气用事。

但仔细想来，北美发生的异常已经持续了将近大半年，而在这段时间之中，那个叫做‘迦勒底’的组织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而能肩负起‘拯救人理’这个职责的御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会随意意气用事的家伙。

而一旦了解到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掌控话语权，罗宾汉那机敏的大脑已经反馈出了对方那闲庭漫步的目的——那种毫无紧张感的自在模样其实是在等，他在等待自己这边提出合作的要求。

而原因很简单，因为最先出声搭话的人的确是罗宾汉自己没错，而想的可怕一点的话，恐怕那个少年自从察觉到自己存在的那一刻就迅速考虑到了这一点。

“真是输了啊……”在三两口将那沾着酱料的烤肉吃掉之后，罗宾汉只是无奈的叹着气。

而在这之后，他最终正视起了那个少年……

因为他出声的确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如果仅仅是在卡里克这座城市潜伏并搜集讯息的话，他根本不用如此着急、贸然接触一个陌生人什么的，这种事他本来也不想做，但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所以……

“我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宜吧，毕竟现在看起来，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最终，罗宾汉还是抛弃了那些寒暄的客套话，因为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拐弯抹角的话都是不必要的。

“你看起来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我可以为你提供我所知道的消息，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然后，听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的目光不由再一次放到了罗宾汉的身上。

“说。”

“我们有一个伙伴在之前的一场战斗之中被俘，而他的能力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想要将他带出来。”

这实际上才是罗宾汉一直在卡里克活动并赖着不走的原因，但麻烦的是，在这些天之中他一无所获，无貌之王的斗篷虽然可以完全遮掩他的行踪，但他不敢靠近的地方太多了。

贝奥武夫这种有着近乎野性般的‘直感’的男人他不敢接近，弗格斯这种有着A等级心眼的男人他也没办法进行跟踪，而与此同时，那有着浓重魔力痕迹的神殿也是他绝对无法靠近的场所，在种种状况之下，那本来无比擅长潜入的丛林游侠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几番探索下来，他倒是将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但却一无所获，虽说明确知晓自己的伙伴被关押在了这座都城之中，但他根本无法找到监狱所在。

而在这种几乎绝望的状况之下，他遇到了那迦勒底的少年御主，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正常的洞察力让他的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一种想法。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有所察觉吧？”

第二十四章:神殿扎根于大地之上

罗宾汉现在萌生出的想法很简单，因为那迦勒底的少年御主已经彰显出了自己的特殊性——虽然因为情报不足的问题，罗宾汉并不知道他那种能看破‘无貌之王（NoFaceMayKing）’、随意的观测到他的存在的那种能力的具体原理。

但是……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有所察觉吧？”在最后，绿色的游侠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病急乱投医……

虽说理论上来说还没有到极限，而罗宾汉本人也没有表现出多急躁的样子，但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却已经彰显出了这样的征兆。

无论用再多的话语以及表情去掩饰，自他开始搭话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证明了他的急躁，而这也意味着这件事的确已经相当紧急了，但是……

“谁知道呢，这座城市本身就不正常。”

虽说藤丸立香本人也有着与他们合作的意愿，但比起罗宾汉的那种急躁，他表现的反而游刃有余，因为他知道现在根本急不得。

他毕竟还算清楚罗宾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前一次在罗马并没有面对面说过话，更没有好好的聊过什么，但他却知道面前的这个遮掩了身形的男人特别擅长游击、暗杀，而这些几乎都是建立在他自身那无比强大的行动力还有出色的情报搜集能力上。

他曾经给凯撒带领的罗马军团造成了堪称致命的打击，也因为这份战绩的存在，立香才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的质疑。

“你在这座城市呆了也有几天了，你没有发现囚牢的入口么？”

“是的，我逛了很多地方，无论是酒馆还是居民房甚至是斗技场都检查过了，这座城市的斗技场虽然有一个监狱，但那里关押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国民。”

“北美大陆军或者普鲁士等地的雇佣兵是吧？”

“嗯，其实也有易洛魁联盟的人，那些人每日都会被拉到斗技场上操练——与捕捉来的野兽甚至是魔兽厮杀。”就在跟随着那少年魔术师仿佛没有目的一样的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漫步，罗宾汉将自己所知晓的那些说了出来。

这些本来没什么好在意，对于古代艾琳甚至是临近的罗马等地来说，这些都是相当正常的活动，战场上俘虏的士兵并没有什么人权，他们的身份只是奴隶而已，在斗技场之中与各种生物厮杀并以此取悦那些市民便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这其中却有着无法忽略的词汇……

“魔兽？如今的北美还有魔兽么？”

这一点与立香自己的记忆与认知是完全不符的，虽说立香并不清楚这片土地曾经如何，但至少就欧洲移民能在此地站稳脚跟这一点，无论其中究竟有没有魔术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在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易洛魁联盟四分五裂的那一刻，这片土地就不存在什么‘魔兽’了。

毕竟如果有所谓的魔兽、幻想种的话，那就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了……

“看来你也想到了，这片土地正在产生某种变化。”

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停下了脚步，也许是因为他本人已经对此处敌人的身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根本不需要在这方面多费脑子的他直接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摆到了关于目的的分析上。

然后，得益于他对‘她’的了解，他脑海之中很快就能翻找出对应的答案……

“我很喜欢勇士啊，喜欢看到他们前赴后继为我而战样子，我还喜欢权力，毕竟是我一手缔造了艾琳最为强盛的康诺特王国，我还喜欢财宝，生前我的国家也是最为富裕的，甚至连神明的造物都在我的宝库之中……”

曾经，在冬木市的地下大空洞之中，在那个没有未来的特异空间要崩坏的时刻，立香曾经听那个女王在他耳边所念的那些话语。

这些并不是什么安慰，也不是什么先抑后扬，倾吐她的爱意的话语，女王想要表露爱意从来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法，立香知道她从不屑于在这方面撒谎，所以，这些话全都是真的，这些全部都是她想要做的。

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康诺特，她心底对于阿尔斯特的仇恨也从来都没有消退过，但为了那个在冬木市表现的有些不堪入目的少年，她却甘愿放弃了这些。

但如果她与他没有相遇呢？

答案恐怕就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神殿，那门前种着一棵棵橡树，甚至还有着一片令人感觉到心旷神怡的小花园，而花园的中央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喷泉。

但是，这些全都不仅仅的装饰而已，那花园以及道路上的一排橡树都是属于神殿的一部分，而这座凯尔特神殿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作用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话，那么女王所重视的‘康诺特’其实不仅仅只有卡里克这一座‘都城’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在城市中央建一座神殿，为什么这座神殿牢牢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为什么这座神殿勾连着纽约的灵脉……

“对她来说，果然最重要的是‘艾琳’吧……”

毕竟所谓的康诺特并不仅仅是重新建立一个国家，从她无差别的进行屠戮、并重新孕育‘国民’这一点来看，她是要原封不动的复制出她记忆之中的那个国家。

而既然连‘国民’都必须是‘艾琳人’，那么‘土地’当然也是一样的，这里虽然是北美，但对仔细想象，对于优秀的巫师来说，从灵脉入手改造土地也不是不行。

“罗宾汉，我猜，这次回应召唤的从者中是不是有很多爱尔兰人？”

那丛林游侠并不知道立香脑海中闪过的千般思绪，在他看来，藤丸立香所说的那些话未免过于突兀，但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什么难题，所以很快的，他点了点头。

“我之前没怎么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你一定是最初回应召唤的从者，是不是？”

“是……”

“最初回应召唤的从者是美国人、英国人和当地土著居民，是不是？”

“是……”

第二十五章:也许,这是最早得出结论的特异点

现在，没有人能理解罗宾汉此刻的心情，在那个迦勒底御主问到最初的那个问题时，他或许还会觉得对方是瞎蒙的，但接下来每问出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

“你一定是最初回应召唤的从者，是不是？”

对的没错，罗宾汉的确是最初便回应召唤的从者，而且是通过圣杯抑制力召唤出来的无主从者。

“最初回应召唤的从者是美国人、英国人和当地土著居民，是不是？”

这句话很明显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沉的思考，但它却同样正确：

最初开始活动的从者除去罗宾汉之外，之后还有身为阿帕奇人的杰罗尼莫以及西部快枪手的威廉·邦尼以及其他的家伙，而这些最初回应召唤的‘无主从者’几乎都没有脱离那御主所说的那个范围。

从最初遭遇并对话开始，罗宾汉对他的评价都不由上升一个阶段，甚至到了现在，他都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预知或者看透世间一切的特殊能力，因为他的话几乎可以说可以说是直指核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由开口问道

到了最后，罗宾汉自己都被治的没脾气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冲着核心去的，而更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在一瞬间便理解了这些，然后问出了一连串的核心问题。

“嗯，我毕竟是御主……”对于这一点，立香只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敷衍，因为‘御主’这个身份能解答太多的东西了，且不说他背后有整个迦勒底做支撑，他本人也是历经了四个特异点的人了，而接连解决了四个特异点的庞大事件，他自己也积累下了不少经验，而其中最

为重要的一环便是对‘从者召唤’的理解。

而最终，他自己也得出了一个结论：特异点之中存在着的从者都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

虽说从者召唤这种仪式在没有圣遗物的状况之下真的随机的，但在召唤术式与基盘自身没什么改动的前提下，脚下的土地以及某些概念很有可能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媒介。

比如说曾经在罗马组团出现的罗马系从者，比如说法兰西中出现的基督系从者。

虽说这个概念并非绝对、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诸如贝奥武夫、弗朗索瓦这样没什么媒介、单纯依靠相性或者运气被召唤出来的家伙，但从者数量变多的情况下，立香的结论却是正确的。

而理清楚这种思绪，通过这条线深入思索，爱尔兰从者大量出现的状况也说得通了，哪怕古老艾琳与这个时代的北美从来都没有关系，现在也没到爱尔兰人踏足美国的时间，但这片土地的概念却在发生转变。

神殿与灵脉相互勾连，那灵脉的特质正发生转变，再加上古老艾琳那吟游诗人特有的‘改变地貌’的特殊能力，假以时日，一个放大版的爱尔兰将重新出现在这片本来毫无瓜葛的土地上。

幻想生物肆虐……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整个北美将变成上述的模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藤丸立香的知识储备毕竟还算足够，他很清楚整个北美如果真的成了一个放大版的‘古老艾琳’，那个时候且不说美利坚这个国家是否存在了，这片土地绝对会消失的。

因为人类的世界、人类的常识绝对无法容下幻想种的乐园……

哪怕这是一片英雄辈出的时代，但人类的‘常识世界’绝对不容许神秘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自最古英雄王之后神代的巅峰便宣告终结，此后的神秘便不断衰退的原因。

如果仍有‘神秘的土地’的存在，如果仍然有人胆敢以人身触碰神明的领域，那么在那禁忌之路前方所等待着的仅仅只有‘放逐’。

幻想种必须前往世界里侧，这是世界的规则，不然的话便会连人带土地一起被放逐出这个世界、不知去向。

那么，问题来了……

假设在这个特异点之中，北美最终在各种意义上成了‘康诺特’，那会如何？

“你们知道接下来的后果么？”想到这里之后，立香突然之间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罗宾汉，对他来说，罗宾汉的回答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