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80节

对他来说，战斗完全激不起任何的热血，但是，他却不会就这样放过面前的这些人，那种算不得强烈但却无比纯粹的杀意已经蔓延了开来。

“弱小么……”而迎着那尽情释放着机械般杀意的恶犬，女王突然之间笑了，那清纯却又风情万种的容貌上浮现出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讽刺，“真是没想到，一头丧失了荣光的野兽居然还分得清强弱。”

面对这样的言辞，本应该表现出暴躁的恶犬在此刻流露出的只有那抹空虚的冰冷，他人的嘲弄对他来说早已起不了作用。

而也从表情上知晓了这一点，梅芙也不由无奈的叹着气……

“无聊这个台词，真的是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你现在的样子，可比你生前那种桀骜的态度更令人憎恶。”

就这样，立于战车之上的女王与那狂乱猛犬对峙着。双方似乎都没有先动第一步的意思。

“梅芙小姐，那个……从者他。”

“嗯，我知道。”瞥了一眼那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女王深深吸了口气，“那些士兵交给你们，我试着拖一下那个连荣誉都忘却的凶兽。”

第三十七章:我很庆幸……

虽说梅芙在此刻依旧保持着冷静且高傲的态度，甚至在判断出此刻的库丘林已经成了毫无荣誉感的噬人凶兽时都毫无惧色。

但她毕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对于库丘林这个留下了《天恩夺牛长征记》（TainBoCuailgne）作为主要流传事迹的老对手，她了解的太多了。

常态之下的库丘林说实话并不能算太强，即使是巅峰时期也不过能与弗格斯打个平分秋色，而在当时的艾琳，在梅芙的印象之中至少有一只手数量的猛人能与猛犬打个五五开甚至一度压制他，而这一只手数量的人员之中便包括梅芙自己。

虽说作为女性，又是是一个庞大王国的女王，梅芙后来逐渐疏于锻炼，但手持榛树枝的女王可是能在弗格斯全力应对之下硬是挑飞了他手中的螺旋剑的战士。

但是，众所周知，艾琳的北境猛犬（阿尔斯特的看门狗）是有二阶段的，一阶段的‘通常英雄’模式所能发挥的仅仅是库丘林凡人的一面，而当他陷入暴怒状态的时候，达努神族的血脉会给予他回馈，他的力量会几何式的增长，而在那个时候，他便是当之无愧的艾琳第一。

不过，那两种状态是不同的，虽说狂化状态的北境猛犬同样是抛弃了尊严、无所不用其极的凶兽，但梅芙却没有见过如此空虚的‘库丘林’，即使是狂化的猛犬也都知道厮杀的乐趣，但面前这个阴暗的家伙却并非如此。

他……或者说是它丧失了最为基本的热情，厮杀并不能激起它的兽性与热血，所有的行为就像是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那样，只需要输入指令便能运作。

不在乎对手、不在乎所谓的友军、不在乎所有，就这么空虚的杀戮……

“不愧是‘我’啊……”注视着那个高大的漆黑猛兽，女王突然笑出了声，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榛树枝，那蜂蜜色的眼眸在狂乱之王的面容上打转。

那张曾经会流露出讽刺以及不屑的桀骜容貌上此刻什么都没有，别人的嘲讽让他不为所动，鲜血的喷洒没办法让他那阴冷的血液沸腾起来，如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恐怕等他在哪一天彻底无法‘奔跑’，踏入死亡的深渊时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想。

一生没有意义……

也许‘库丘林’本人现在早已浑然不觉，可是只要是在艾琳成长并生活、接受了艾琳那种野蛮却又浪漫的文化教育的人都明白，这对于注重荣誉的艾琳战士来说是最为残酷的惩罚。

随心所欲的支配他人，依照自己的喜好利用手边的力量做一些‘改造’，几乎没有任何的怀疑以及深入思索，梅芙便能明白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因为实际上，她最初也有那么一种近似的想法……

那是最初在1994年的冬木特异点阴差阳错回应了召唤并见到那个当时失忆的少年那样——他那么的弱小，性格说不上坚强，遇到一些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是跳出去出头，反而是帮他人打圆场。

这种完全不符合艾琳风格的行事风格最初让梅芙相当的不喜，甚至一度考虑利用当初手头上的圣杯做点什么事——就像是现在那失去了荣光的猛犬那样。

康诺特的女王从来都不是什么温驯的小绵羊，她心底存在着的那种阴狠、毒辣以及残酷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但在那相处的时间之中，她却逐渐的将那种态度收敛了起来。

理由的话，很简单吧……

他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窥伺着她那美好的身体，即使记忆清空轮回了三次，他的态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在那方面无能，但他却能很好的压下那种本能，以一种最为诚挚的态度去对待她。

对曾经失忆的藤丸立香来说，那回应了召唤的女王仅仅是家里的食客，并没有干扰到生活，他也不会向她去索取什么，这种平等对话的态度是最初的根本。

虽说他最初一直强调现代没有康诺特这件事一直都算是在钢丝上跳舞就是了……

而直到现在，在见到那空虚的北境猛犬之后，梅芙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

“真是太好了……”

虽说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那个已经被确认存在着的另一个‘自己’，但在她的心底却已经分出了高下——这是她自己的完美胜利。

女王梅芙是一个无比自我的女人，就像是最初她一定要捏紧圣杯的碎片只为了用那份力量抵达‘迦勒底’那样，哪怕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也能毫无压力的去做对比。

“喂，库丘林，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替另一个我问声好……我过的可比她幸福多了。”最后，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全部的思绪之后，女王终于再一次的开口了。

即使那狂乱之王觉得这种言语的交锋挺无趣的，但他毕竟只是觉得无聊而并不是什么都不懂，那种言语之中浮现出来的优越显而易见。

不过对狂王来说，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对他来说重要的反而是梅芙言语之中表露出来的那种态度，那种平静的态度好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那样。

所以……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么？”

“是不是遗言，为之尚早！”

终于，在短暂的言语交锋之后，梅芙终于出手了，她手中那尚带着鲜嫩树叶的榛树枝在空气之中虚划，接着，古老的文字直接浮现并迅速转化成了大量的魔弹。

与某个只知道将它当钝器的御主不同，梅芙毕竟是这榛树枝真正的主人，即使她的职阶是以两头神牛还有战车作为依据的‘Rider’，但她依旧是艾琳前列的巫师！

而在制造出狂轰滥炸的魔弹之后，她则是将目光挪到了边上那跃跃欲试的白银神牛身上。

“去吧！”

下一刻，得到命令的神牛宛如一阵银白色的飓风直接席卷而去！

‘铛’

伴随锋锐牛角的剧烈冲撞，白银神牛那健硕的身躯直接撞在了狂王的躯体之上，牛角死死的顶在了迦耶伯格之矛上。

而这一次完全不同于莫德雷德的‘无用功’，芬尔贝纳赫的力量使得狂王不由后退了那么一步。

第三十八章:精灵之躁动

就这样，在梅芙发起攻击的那一刻，战斗的配置便迅速完成了，因为经由莫德雷德那全力一击以及之前狂王随心所欲施展出的剜穿鏖杀之枪（GáeBolg），迦勒底一方已经对‘库丘林’所表现出的超常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虽然像是莫德雷德这等桀骜而叛逆的骑士心底会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但她却没办法去否认些什么——就刚刚的交锋上而言，她输了，而且可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即使加上魔力放出这等技能，她在气力上的比拼依旧输给了对方。

她本身就是一个只擅长那些简单粗暴战法的骑士，而在最为基础的气力上边输了的话，战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只得将心底的那抹屈辱与愤怒撒在那些普通的凯尔特士兵的身上！

“看什么看！你们又不是那个狗屎一样的恶犬！”挥动着那银辉灿然之剑，莫德雷德以那种粗暴的横扫如同砍瓜切菜那样砍翻了一群士兵，而在杀出了重围之后，他直接回到了同样持续作战的阿尔托莉雅的身边。

“父王！”她喊着

虽然她自己那种别扭的性格与态度注定不会去承认她的那种心态，但在与那些士兵战斗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担心阿尔托莉雅德处境的，因为她并不是后来的那个早已学会如何利用自身宛如幻想种的优势并拥有一手精妙剑术的王，而仅仅是是一名见习骑士。

而在这种团体战中毕竟刀剑无眼，即使有着直感这样的神技也难免会因为各种原因受伤，所以在战斗爆发的那一刻，她不免会朝着那花一样的少女骑士靠近。

不过还好……

“怎么了？”就在莫德雷德以粗暴的战斗方式宣泄魔力并直接杀到了阿尔托丽雅身边的时候，她听到的是那没什么大起伏的声音。

虽然莉莉的确仅仅是一名见习骑士没错，但她毕竟是出自那战乱频发的不列颠，从小生活的环境也说不上安稳，对于‘杀人’这种事当然有着心理准备，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兵的本质早已被判明，对于这些能不断复制生产的‘使魔’，同情也是不必要的。

“你在担心我么？”

“才没有！”就在莉莉随口问着那些问题的时候，莫德雷德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语气直接高亢了起来。

不过紧接着，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因为她注意到自己的父王并不是有心问这个问题的，那仅仅只是随口一提，甚至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她未来的‘逆子’的身上。

虽然女骑士一直在挥剑，利用直感躲避即将到来的攻击并利用手中的王者之剑反击，但她的目光除去应对敌人之外，更是时不时的往那已经拉长了战线的女王身上瞥。

在两名骑士的注视之下，女王挥动着榛树枝刻画着一道道欧甘符文，在利用大量的魔弹以及元素施展魔术攻击的时刻，作为她‘最后的勇士’存在的白银神牛芬尔贝纳赫也作为力量的一部分展开攻击。

芬尔贝纳赫的变形在战斗之中简直是如鱼得水，通常的神牛形态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力量以及冲击，撕咬血肉的虫群形态能啃食躯体，手持战斧的人形战士形态更是能随时援护自己的主人。

标准的二打一的局面……

虽说不至于稳稳压制，但女王自身却也没有落入下风，那个之前展现出极强战斗力、一击便能击退像是莫德雷德这样的从者的狂王完全被她拉扯牵制住了一样。

但即使如此，阿尔托莉雅德面容上却没有任何的喜色，那种仿佛旗鼓相当般的战斗并不能让现在的状况有所好转，而更重要的是，少女依然记得女王之前说过的话。

“那些士兵交给你们，我试着拖一下那个连荣誉都忘却的凶兽。”

女王那平静的口吻所诉说的是这样的言语，她所使用的是‘拖’这个词而并非其他的什么，这意味着实际上就连梅芙自己都不能确信一定能正面解决那狂乱之王。

而且，更重要的是实际上阿尔托莉雅也清楚自己这里已经算是颓势了，因为对于迦勒底一方的从者来说，魔力的供应永远是一个大问题，虽说有着通过饮食、睡眠等正常的生活作息之类的方式储存魔力，但这些魔力终究不如‘圣杯’。

“Rider是一个消耗极大的职阶，梅芙小姐那种狂轰滥炸的攻击方式能持续多久也是未知数……”

“这不是背水一战了吗！”就在阿尔托莉雅提醒到这个份上的时候，莫德雷德这崽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那翠色的眼眸不由死死盯着那仿佛被压制了一样的狂王。

而既然作为旁观者的她们都看穿了这一点，那么作为正在战斗之中的‘当事人’，库丘林没理由不明白这点。

“这个特异点之中的库丘林先生已经失去了战士的荣光之心，没有尊严的他脑海之中并没有‘光明正大’与‘漂亮’这种对于胜利的修饰，所以他才会理所当然的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况的状态。”

打的有来有往？热血沸腾？

不，没有那个必要，库丘林毕竟是老对手了，生前独自抵挡女王的他很清楚应该怎么做，就像是狩猎中的野兽那样，在对方露出疲惫的态度时一举咬断对方的喉咙！

“嗯，这里……”

最终，库丘林察觉到了女王的破绽，她那通过符文所调动的魔弹并非无穷无尽，魔力的运转总会有枯竭的那一刻，而对库丘林来说，想要察觉到这点太容易了，无论是从欧甘符文的威力还是从白银神牛芬尔贝纳赫的攻击力度上都能发觉。

而梅芙女王疲惫的那一刻便是他出手的时机！

“如果刚刚的那些话是你的遗言的话，我会替你转达的。”狂王说着

在这一刻，他那被卢恩符文所强化的肉体正面承受住了符文的狂轰滥炸，而他本人也完全放弃了动作上的防御，仅仅是将魔力粗暴的灌输进了手中的长矛之中。

杀戮……

一点错误都不容许！

而在积蓄宝具力量的时刻，库丘林也发出了低吟，那声音回荡在这片土地之上，大地开始震颤、魔力开始涌动，沉眠于大地之中的精灵开始躁动！

狂乱之王！

这个称呼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称呼罢了，他是王，统御这片土地的他理所当然的能快速唤醒大地之中的精灵，而那些精灵更是不分敌我的释放着力量，那股力量撕扯着所有人的精神与意志，精神层面的干涉不由让本来持续的厮杀为之一顿。

而后……

“去死吧。”他丢出了手中那仿佛在滴血的骨矛。

突穿死翔之枪（GáeBolg）

第三十九章:双剑勇士

虽说狂王那种无悲无喜、即使短暂挨打也不吭声的机械式态度一直被各种人诟病着，其中也不仅仅是正面对着的‘女王梅芙’这类的敌人，其实早在己方阵营之中，无论是弗身为叔父的弗格斯还是贝奥武夫都强调过这一点。

失却了荣光之心、化身凶兽的狂王早已不再是能随时动手过瘾的那个热血汉子了……

但即使是这些传统的英雄、战士都不得不承认一点：这种宛如机械一样的阴冷而空虚的性格很适合战斗与厮杀，因为在厮杀之中，他不会考虑什么过程，他只会考虑最终的结果：杀与死还有所谓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