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05节

有那么一刻，他总感觉到自己那一向灵敏的耳朵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因为他听到了一个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听到的名字。

“谁？”

“斯卡哈啊，那个影之国女王，你以前和我说过，她就在这里。”

下一刻，库丘林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

第九十七章:不想战斗的狗子

怎么说呢……

艾琳勇士从来都是一些直爽的家伙，虽然其中有些家伙很有心计，城府也相当深，但那些扬名整个艾琳的勇士大多都是一些靠勇武吃饭的人都并不以心计出名，比如说虹霓魔剑使弗格斯、比如说光之子库丘林。

他们或许会在战争之中运用自己的谋略，彻底发挥自己的特长，但因为艾琳特有的那种野蛮却又浪漫的习俗，这些勇士几乎从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只要对情绪与表情有所研究，便能从神色变换之中稍稍探查到内心所想。

而现在，藤丸立香便欣赏到了一出精彩的变脸：库丘林的面容一开始还透着他所熟悉的那种好战的狂气，但在听到斯卡哈的名讳后，他的狂气就僵硬了，而从立香那里真正确认了他的耳朵没出问题后，最终浮现在他面容上的是一抹紧张。

也许是因为库丘林平时的表现过于张扬，又或许是他那张老辣的战士容貌露出的那种不知所措实在是有些好笑，立香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哼，小鬼，斯卡哈师匠……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吧？”看着藤丸立香那略显无良的面容，库丘林不由紧张的说道，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那种英雄气短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莫名的丢脸。

但是无他人究竟是怎么说的，库丘林在这点上却不会给予反驳，他大概会反驳自己害怕师匠这一点，但却不否认自己心底有浓厚的心理阴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被惊到了，因为他真的不认为那位影之国的女王会以从者的身份回应召唤。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库丘林再怎么说都在影之国学艺一年，吃住都在七道城墙壁垒之后的那个城堡之中，与他口中的斯卡哈师匠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也正因为如此，他对那位容颜永驻的美少女可不要太了解。

她的愿望、她的想法甚至是她那与凯尔特勇士如出一辙的思绪都证明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以从者的身份上战场厮杀，然后寻求一个符合‘勇士’风格的死亡，也就是说战死沙场！

无论决斗也好，战场杀戮也罢，斯卡哈所寻求的就是符合她个人的风格与尊严的死亡，但这不可能啊！

其他人不知道库丘林自己还不知道么？那个女人强的不像人是一方面，但她真TM不是人啊！这女人已经踏入神域然后被世界放逐了，如果世界先生有着除了‘潜意识’之外的自我意志的话，它一定会矢口否认：不存在的，斯卡哈不是我的人，你没看她都到外边去了么！

总之就是这样，斯卡哈与她曾经统治的国度已经被放逐出了世界，天空之岛从此一分为二，影之国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尽头’，斯卡哈成了看门人，不让生者进入、也不让尽头的死者出去。

“因为被世界遗忘放逐，那个人的名字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刻在英灵座上的，无论她有多少事迹都不会流传下来的。”

“但这是人理烧却啊……”就在库丘林不断自我催眠的时候，立香一句话便打断了他的思索，而一时间，那光之子自己都有些无可话说。

“啊……”

人理烧却啊……

这个解释几乎是万能的，因为人类史的破碎意味着‘楔子’不再稳固，通向世界里侧的障壁不再变得厚实，就连弗朗索瓦这种鸟人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撕开障壁放出了本应该只在里侧游荡的利维坦，表侧的世界几乎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理烧却是以破坏‘人类史’为代价的，无论那所谓的魔术王究竟是对人类抱有纯粹的恶意还是他有着自己的目的，人类历史的消失是必然，那么问题来了，影之国与斯卡哈一起被放逐这件事有没有留在‘人理’上？

除了滞留于外侧的斯卡哈女王以及与她有着相同境遇的人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回答这点，藤丸立香不行，作为英灵座上留下名讳的英雄的库丘林更加不行。

所以在最后，光之子沉默了……

“她不服你？”他问道，声音明显有些干涩。

“她只是其中之一。”

告辞！

有那么一瞬间库丘林脑海中直接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这TM还打个屁啊！实力根本对不上好不好！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开溜，这不仅仅是因为立香和他关系好，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的定位：他是足以狩猎恶狼的猎狼看门犬，而且忠诚于主人（御主），只要御主对他不赖，而且报以信任，那他就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的行径，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那个时期，北境的苍狼之王不仅狂暴而且弱智，但他都没有像自己的叔父那样一走了之的原因。

而现在，他更加不可能离开了，哪怕硬着头皮也要打一架啊！

“行吧……”他最后只是如此开口

而看着狗子第一次露出那种没志气的失落模样，立香只是顺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那么担心，你又不是打不过她，至少在‘从者’这个阶层之中，你俩其实是差不多的。”立香开口说着

其中一半是安慰，但另一半却是事实！

“灵基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容器，既然你说斯卡哈被放逐到了世界外侧，英灵座上不可能有名讳，那也就是说她绝不会有什么知名度加成呗，更何况这里还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美国——你俩的容器（灵基）真的是一样。”

“可是……”

“如果硬要举个例子的话，从者的实力就像是‘水’，巅峰期的你是一缸水、巅峰期的斯卡哈或许是两缸水——反正我不知道，姑且这么举例吧，你生前可能被她按着摩擦，但现在不一样，你俩都是同规格的水桶，不可能溢出的。”

立香说的信誓旦旦，但库丘林却怎么都觉得别扭……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呢？

不过现在，他也没时间去纠结这些了，他觉得有必要纠正自己的御主对于‘实力’方面的认知差异。

“你知道她究竟经历过多少战斗么？”迎着自家御主的注视，库丘林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生前满打满算也就一个阿尔斯特保卫战拿得出手，大大小小的决斗也就那么一百多场，但她不一样，在她那漫长的……”

“漫长的什么？”

随着一个略显突兀的冷傲女音，库丘林的话语止住了。

“我……”

第九十八章:决斗吧,狗子!

大家好，我是库丘林，我是回应迦勒底召唤的从者，陪伴御主走过数个特异点的我本来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万万想不到，我的克星来了！

“漫长的什么？”

就在库丘林想要向自己那有些想当然的御主解释其中的不同之处时，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就传来了，那声音听起来明明属于一个女人的，但却没有任何的娇媚，有的仅仅只有岁月与阅历沉淀出来的冰冷与沉稳，但这份沉稳却并不意味着本人如冰山那样，因为那种开口说话的方式是她特有的习惯。

当库丘林最初跃过弟子桥上的第七壁垒、从跳跃方式中摸索出了‘鲑鱼跃’的技巧后，这个女人是这样说话的，他学会迦耶伯格之矛的使用方式时，她也是那么说话的，甚至当他学会了包括实用的原初卢恩魔术在内的十八般武艺、准备离开影之国时，她的语气依旧如此。

而对库丘林自己来说，他其实已经有十多年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了，但即便如此，当那声音进到耳朵里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却直接浮现出了影之国的那一年的时光。

练习魔术、武艺时的那种枯燥，与同门还有妄想侵入影之国的敌人时战斗的那种热血，这些情绪徘徊在他的心头，但他却并不会因此流露出什么笑意，因为那段时光中，对他来说阴影最深的是斯卡哈给予他的各种试炼，那比艾琳勇士的传统训练更加残酷夸张，训练量更是超出了他认知的数十倍。

而且更重要的是，斯卡哈并不只是单纯的‘指导’，她可是一言不合就下场亲自开打的主，所以可想而知，库丘林究竟有多惨，那真的是一段艰苦的岁月，那种压力甚至让他从一个清纯少年变成了打桩机——当然了，这是库丘林的说法，立香对此只信了一半。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一生骄傲、放纵不羁的库兰猛犬无论何时何地都感到敬畏的话，除去身份一直不明、对库丘林来说如同教父一般的卡斯伯德之外就只剩下斯卡哈了，因为那可是教授了他全部武艺的老师。

甚至，因为他曾经经历的那种比斯巴达还要过分的教育，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他就站直了身体并紧绷着，那种宛如蓄势待发的豹子的背影更让斯卡哈感到满意。

真是挺拔的身影，由她当做毕业礼赐下的骨枪被紧握在手中，灿烂的阳光透过松树林洒在他的面容上，光之子的风范扑面而来，想来，那她没有见到的面容上一定是她曾见过的那种自信而桀骜的好战笑容！

但这只不过是斯卡哈自己的印象，她毕竟是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千里眼扫了一下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便直接赶来了，并没有用千里眼多看什么，如果她现在肯用千里眼去康康她那可爱弟子的容颜的话，会发现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

的确，他宛如豹子那样直接摆出了战斗姿态是因为条件反射，但实际上，他的容貌上写着的是一种谁都没办法完全读懂的尴尬，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这种尴尬肯定不是如同斯卡哈想的那种桀骜好战。

“斯卡哈女士……”而与此同时，在那声音响起的时候，立香也已经将目光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眼睛里所反馈出来的是一种无比冰冷的反差，之前在那山脉之城中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周边大多都是石头，即使有阳光从埃尔伯特峰的缺口照耀下来，但主体环境却仍然散发着冰冷的色调，所以当时斯卡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

但现在不一样，当周围的环境变成了松树林这种色调之后，影之国的女王便开始格格不入了起来，哪怕现在仅仅是清晨，阳光相当的稀少，但她却更加阴冷，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与生灵格格不入的气场。

而且，或许是因为本人一直君临毫无阳光可言的影之国的缘故，她的皮肤并不能说是白皙，反而有那么一股苍白的意味，与梅芙比起来少了一抹红润。

而这些不过是外貌而已，真正让立香与库丘林感到忌惮的却是她散发出的那种属于战士的气场——无关王者、无关君主的身份，斯卡哈来这里的目的似乎很简单。

“看来女士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看着阴影女王手中握着的猩红长矛，御主轻轻笑着。

“毕竟看到了你们的想法，如果不迎战，也说不过去不是么？”

女王并没有遮掩她用千里眼窥探的做法，但与此同时，她也接受了挑战——凯尔特文化之中的经典场面：用拳头说话。

凯尔特人毕竟是一个尚武到可以被称呼为野蛮的种族，当队伍之中的二人发生争执、通过对话都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那就只有用拳头对话了，简单来说就是打一架，谁赢谁老大，这是立香思索出来的方案，也是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用来说服飘忽不定的‘斯卡哈’的方案。

“毕竟，人都是有脾气的。”

“有意思，看起来昨天的忍气吞声是在为此做准备。”注视着东洋御主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斯卡哈只是缓缓点着头，“如果换做是你面前的这个猛犬，同样的年龄之下他恐怕早就爆炸了。”

“人家年轻时背靠阿尔斯特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度，迦勒底毕竟只有我一个能随意行动的御主。”说到这里，立香眼睑半阖，这样子看上去就不想在这方面多谈，“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得小心行事。”

“那就当是这样吧……”斯卡哈那高高在上的野性之眸再一次挪到了库丘林的身上，“那么你呢？库·丘林。”

“抱歉啊，师匠，这个小鬼是我认定的主人（御主）！”

然后，库丘林的表情变了，就在立香的眼前，他面容上那种尴尬与紧张就此消失，而在转身的时候，他的面容只留下了一抹桀骜不驯。

“既然御主下了命令，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么？”

无论对手是何人，光之子从不后退！

“有趣，就让我看看吧，比起当初你到底成长了多少！”

没有任何征兆的，斯卡哈突然开始行动了，就在藤丸立香眼前，那暗色调的女王发起了袭击，几乎就是在顷刻之间，她闪身来到了他们的身前，也不知道究竟要袭击谁！

但就在此刻，库丘林也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小鬼！躲远点！”

第九十九章:回想一下御主的战斗方式吧

战斗就这么突兀的爆发了，斯卡哈从见面到动武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甚至都没给边上的小茄子反应的时间。

之前的事情总结一下就是玛修看到库丘林通过召唤阵再一次来到了这北美特异点中，还没等她多说什么话前辈就来了，而前辈也与库丘林稍稍沟通了一番，而且明显话还没说完，那看上去就很难对付的影之国女王来了。

而现在，更重要的是她不仅来了，现在还打起来了？

小茄子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到自己的前辈被那一直以来都值得信赖的瑟坦达大哥一手抓着然后扔过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啊！前辈！”她直接伸手抱住了那个被丢过来的少年

小茄子虽然有些娇小，但毕竟还是亚从者，无论是体能还是力量都远远在立香这个普通人之上，因此她并没有后退，只是很不协调的将自己的前辈抱了起来，那种宛如公主抱一样的姿势不免让立香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他很快的便从小茄子的怀抱中下来了。

“怎么说呢，只能说斯卡哈女王比我想象的要好战吧。”

立香的这番感慨可并不是在装模作样，虽然现在发生的状况的确符合他的预期，但那过程却让他有些意外，而归根究底也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女王比他想的要好战。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这些凯尔特勇士已经够了解了，通过梅芙与库丘林的接触与交流，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大致估测到这些勇士的性情，但斯卡哈女王的表现却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如果不是库丘林将我丢出来的话，我怕是要被一起卷进去了。”看着那一路打进了群山之中的两名枪兵，立香最终只是无奈摇头，“斯卡哈女王真的是下手没分寸。”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说而已，虽说藤丸立香这个现代人对这种决斗传统有些看不过眼，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但这简单粗暴的‘秀肌肉’的表现也不是没有结果，立香自己的这番表现就已经证明了强大的好处——至少其他人绝对不敢在面前多说什么屁话。

“前辈，库丘林先生和斯卡哈小姐之间……”就在藤丸立香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玛修有些欲言又止。

她很明显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将那个结果说出来，最后还是藤丸立香补足了她的那种并不乐观的猜测。

“你对库丘林没有信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