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09节

“只是觉得可惜罢了，刚刚明明是一个好机会来着……”她轻声说着

“什么好机会啊！”听到斯卡哈那种微妙的感叹后，库丘林不由大声吐槽着，“不带这样玩的吧？刚刚你这么做，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吗？我可没想杀死你。”

“啊，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了，库丘林，在意这些是不会成为优秀的勇士的。”最后，斯卡哈估摸着也是察觉到了自己怎么都占不到理，所以也就不在这些微妙的话题上做停留了。

这就是大人的赖皮了，她们有时候转移话题就像是现在这样无比生硬，甚至有些已经不算是‘转移话题’了，像是斯卡哈这种人甚至直接明说自己不喜欢这个话题，而最重要的是身为弟子的库丘林还没办法吐槽，最基本的长幼尊卑他还是明白的。

也因此，库丘林心底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真是狡猾的老年人……

不过吐槽归吐槽，库丘林的这种想法也注定只能埋藏在心底，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现在说出来的。

可是，面对那微笑着的斯卡哈，库丘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仅仅是挠了挠头，想要开口却又闭嘴了，在这种状况下，一股子不太妙的氛围就此扩散开来，直到那少年御主走了过来。

“这次是您输了，女士。”在收回了自己的战斧之后，立香开口说着，他直视着那女王，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表情变化上得到一些能利用的消息。

但斯卡哈是谁？

她见过的人比立香吃的米饭还多，所以她怎么都不可能让他掌握这些讯息。

“啊，看起来是这样，而且我也好久没活动的这么痛快了。”

虽然斯卡哈之前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疯子，但似乎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而她本来那已经沸腾起来的血液也冷却了下来，她再次恢复了影之国女王特有的那种高傲与冷静。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立香也很喜欢一个稍稍冷静一些的人讲话，而且在斯卡哈女王恢复冷静的时候，他这里也可以稍稍退那么一步，不至于让对方产生恶感。

“虽说实际上，我们这也算胜之不武，如果真的单打独斗，库丘林恐怕也没办法赢女士……倒不如说，不输的太惨已经是女士您看在他是您弟子的份上了。”

“Master？！”就在立香那么说的时候，库丘林不由叫了起来。

不过当然了，这只不过是猛犬下意识的行为，因为就在这句质问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妥。

“有问题么？”

“不，没有……”面对御主那看似随意的质问，他摇了摇头。

库丘林虽然自傲，但却对‘实力’有着正确的认知，倒不如说实际上他最初就知道自己单打独斗怎么都不可能赢过斯卡哈。

“不过，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女士，毕竟您也承认，您最初的确是想一打二。”

虽说立香愿意在谈话方面退一步，承认己方的不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胜利’，因为这意味着一份承诺以及最重要的话语权。

“失败呢，真的是好久没体会过了。”

但是，正如同藤丸立香强调的那样，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斯卡哈自找的，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沮丧，因为对那少年御主，她依旧维持着那种感兴趣的心思。

特别是在他展现出了那一直以来都维持着的头脑与眼光之后……

第一百零七章:背后的深意

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很容易就被人忽略的东西被称为‘细节’，与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相比，细节太容易被忽略，比如说刚刚的‘决斗’。

普通人在决斗的高压之下大概只能看到那御主跑来乱入，而细心一些、也更加聪明的人大概能理解库丘林之前那番突兀的问题不仅仅是吸引注意力，同时也在为御主寻找正当介入的理由。

但斯卡哈的观察力却远远在这之上……

现在想起来，她能察觉到库丘林在说话的时候有很明显的左右盼望的动作，而那想必是察觉到了御主靠近的动作，在那之后，没有丝毫的交流便知晓自己的御主是要加入战斗，这一点其实很能说明一件事——那个东洋御主与库丘林之间有着寻常人无可比拟的默契。

不仅仅是主从关系的时间积累，更加得有深刻的交流……

斯卡哈了解库丘林，那个猛犬心底有着浓浓的骄傲，他虽然不会违背主从契约——至少在主人抛弃他之前，他永远不会背主，但这只不过是库丘林所坚持的他自己的忠义。

说到底，他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不是那种特别对他胃口的家伙，他是不可能过多交流，更做不到像之前那样迅速理解对方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倒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手一开始的布置，但从这方面思考的话就会得出一个更令人在意的事实：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在那御主的算计之内。

总之无论从哪方面去思考，那个表面上叫做‘康纳’的迦勒底御主绝对不会是什么蠢货，而且更重要的是……

“说起来，你……”缓缓梳理着脑海中的那些思绪，斯卡哈最终将目光完全定格在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说实话，这种目光并不算太好受，这也是为什么藤丸立香从来都不愿意与那些‘智者’对话的原因，因为只要他们扫上那么一眼，立香就觉得自己被完全‘剥光’了，一点秘密都不会留下。

他自己的养气功夫当然是不错的，毕竟在罗马的时候也直面过那蔷薇暴君，面对某位操着一口伦敦上层贵族音的挪威医学探险家也能交谈自如，但问题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那个智者有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深不见底的阅历。

而对于智者来说，阅历的存在足以让她们看穿任何秘密，因为一个举动就能暴露出内心的想法，比如说现在……

“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然后，就在藤丸立香的面前，斯卡哈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这本该是一个问题，但阴影女士大概已经确信了这一点，所以她完全是用陈述的语气描绘现在的状况的。

而对于这点，立香也没办法否认……

“虽然我不怎么敢确信这点，但尝试一下总是没错。”他仅仅是如此说道

虽然无论是斯卡哈还是藤丸立香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总有人不明白，比如说一直一头雾水的狗子。

“等一下啊，Master，师父，你们在说什么。”

从刚刚的对话之中，他貌似能察觉出来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者说他本来应该知道，但因为只不过缺一个人去点醒他而已。

“真的是，虽然你的猜测倒也没错，但这种做法，一直以来都是很令人生厌的。”

是的，这种状况即使是斯卡哈自己也会感觉到略微的不爽，这无关阅历，仅仅是意识之上的问题，而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因为她自己的这份对于这些仍然没有‘毕业’的孩子的欣赏被利用了。

“抱歉啊，女士。”

虽然藤丸立香从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做了什么，但他也明白斯卡哈没有过于追究这种事情也算是一种宽容大度了，因此在这方面，他也是退了一步。

“不过依然值得夸奖，毕竟对于习惯以及人心的把控也是实力的一种。”

“所以说啊，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最终，边上的狗子终于忍耐了不了御主与师匠对他的忽视，他大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就在斯卡哈与御主如他所愿的将目光挪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却闭嘴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恐惧或者害怕，仅仅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很微妙的事情：因为无论是他的师匠还是御主的眼神都有些微妙，甚至到了最后，斯卡哈不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作为战士倒是合格……不，应该说是优秀了，但你也仅仅只是个战士了。”

“战士有什么不好……”在听到斯卡哈那完全算不得夸赞的感慨后，库丘林只是不由开始如此嘟囔。

当然，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迟钝实在是有些令人扼腕，所以这话也是说的小心翼翼的，毕竟说到底，战略并不是他的强项，他虽然曾经有过以一敌万的辉煌战绩，但那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战略，他只是赤枝的首席勇士，又不是什么指挥官或者军师，更不是国王。

“好了，这仅仅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而已，女士既然能教授库丘林武艺，那么就意味着您并不是完全能割舍下这个世界，不是么？”

虽说以人身踏入神域、完全被世界放逐的阴影女王可以说是从这个世界毕业了，但她却没能完全放下它，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兴趣爱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终究还是愿意教授那闯入了层层关卡只为拜师学艺的年轻人武艺或者魔术。

“所以我就在想，只要展现出我们这里的胜算，斯卡哈女士没有理由会不出手吧？”迎着斯卡哈那略带笑意的视线，立香开口说着。

“你这孩子，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比外貌更加成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女士。”对此，立香只是耸了耸肩。

然后，扯皮就此结束了，交代完了这些应该交代完的事情后，立香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说起来，刚刚我就对你口中的一些话有些好奇了，女士，你的千里眼……看到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眼中所见

藤丸立香很敏感，虽然这种敏感仅仅是源自时钟塔那会儿开始练就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而在人理烧却这等危机之中，这个本来应该伴随着年岁与阅历的积累才能不断成长的技能在高压的环境之下疯狂的升级。

甚至到了现在，藤丸立香已经能从本该一笔带过的那些毫无营养的对话之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并将其当成通向‘真相’的拼图。

比如说就在之前，他与斯卡哈的对话之中出现了一个无法忽略的关键问题：千里眼……

当然了，重要的并不是有关千里眼的话题，御主并没有去质疑‘千里眼’的意思，毕竟在传说之中拥有预言能力的那些大能普遍都有千里眼，比如说梅林啊、比如说卡斯伯德啊、又比如说芬恩的恩师法恩格斯啊，甚至连那些艾琳传说中的神秘诗人也拥有这种特殊能力。

如果要用时钟塔的专有名词去解释的话，那大概就是‘魔眼’了，无论是看透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千里眼’即使连魔术师自己都无法用脑海中知识去准确描述，而就立香自己的印象，他已经从那个自称魔术王的精神分裂患者以及女诗人菲迪露玛那里大概知道了它能做到什么。

虽然立香自己并不知道‘千里眼’的极限究竟能看到哪里，但想来在这人理破碎时间，所谓的特异点应该没办法阻止她们的‘眼睛’，而因为这种认知，藤丸立香几乎在下意识的状况之下就默认包括斯卡哈在内的这些‘智者’一直都知道一切。

但就在刚才，他察觉到了斯卡哈言语之中的漏洞——虽然这位阴影女王说的话都没有问题，但她却搞错了立香身上的‘重点’，或许是因为‘千里眼’的缘故，她对立香的认知似乎一直停留在罗马那会儿，让她印象深刻的无非是驱使皇帝剑的那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内展现出来的战斗力。

但这是不对的，也许是因为认知上的差异，藤丸立香一直都认为自己最大的底牌其实是那至今为止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徘徊着的鬼船，也许就表现上来说并没有那十秒不到的极限战斗抢眼，但他并不觉得斯卡哈会忽略这点。

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些许猜测，他还是在斯卡哈的面前特别提到了伦敦，因为一旦提到不久之前的伦敦，理论上应当知晓一切的斯卡哈女士必定会提到某场战斗，无论是对比也好、贬低也罢，立香都不会在意，但斯卡哈的表现真的很有意思，她对此什么都没说，面容上闪过的是一抹困惑。

这种困惑并不是一种刻意的调侃或者伪装，而是一下子被问愣了的自然表现，而现在，御主正要对这件事提问：

“说起莱，刚刚我就对你口中的一些话有些好奇了，女士，你的千里眼……看到了些什么？”

“啊，你是想问你口中的‘伦敦’的事情吧。”她说道

斯卡哈的心思可以说是极其细腻的，早在藤丸立香刻意提到有关‘伦敦’的话题时，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似乎与迦勒底一行人所经历的事实有所不符。

“是的，关于伦敦那个时候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女士究竟知道多少……”立香这么说着，但就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忽然改了主意，“不如这样吧，我想知道女士你知道的。”

“我所知道的……”

就在立香提到这些事的时候，斯卡哈只是莫名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莫名让他感到有些慌，因为哪怕立香眼里的‘洞察’理应能窥探到一点真实，他一时之间也看不透斯卡哈那带着笑意的复杂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所知道的东西很多。”

这就是理由……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在夸耀，斯卡哈早却过了那个气盛的年龄，她或许依然好战、但却没了什么攀比的心思，她完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我想知道的是女士在特异点中的见闻罢了，毕竟女士一早知道我们的存在，想必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我们的经历。”

或多或少？一早知道？

这些只不过是藤丸立香作为对话者以及当事人的一种谦辞罢了，早在从罗宾汉那里听说了斯卡哈的事情后，他便断定了面前这个女人并不仅仅是偶尔‘看’到迦勒底一样，如果她真的不关注、不在意的话，就不会将迦勒底的存在告知了这里的人了。

在石头城的这整整一天的时间之中，他算是摸清楚了这里存在着的那无比的消极的氛围，无论是暂居这里的移民、英军还是大陆移民都不对‘反抗’抱有什么乐观的心态，那卡里克的女王反戈一击直接大陆军于一夜之间团灭是一方面、作为大陆军司令的华盛顿下落不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节节的败退也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女王和她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

在几个月的反抗与游击之中，这种想法逐渐在这些人心底扎根，大陆军和英军也就罢了，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杰罗尼莫和他带领的那些一直向往自由与属于自己土地的土著居民都产生了这种想法，足见这里的风气，而这里的风向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从者的心态。

而在这种状况下，斯卡哈选择将迦勒底的存在告知那些从者，其中当然也有着安抚人心的意思。

“嗯哼，总之我们先来核对一下吧。”在压下了心底的那些猜测与思绪后，立香开口说着，而后，他的右手略微抬起，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如果女士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他依旧不卑不亢，不会摆出什么不知所谓的高傲态度，面对斯卡哈的时候，他会给予足够的尊重，但也不会过分的卑微，毕竟他拉着库丘林过来打一架的目的可就是为了话语权啊。

“那么，我就来稍稍阐述一下吧。”

在藤丸立香的邀请下，斯卡哈迈开了自己那轻盈而稳健的步伐，二人并肩而行，而猛犬则悄无声息的落后了半步、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