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15节

“这只不过是一时罢了，他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之前已经表现过了。”

玛修这种小姑娘不知道，但她还能不知道么？即使用一万种理由去解释那场战斗之中所获得的情报优势以及预定目标，这都无法解释藤丸立香自己的那番作为——他毕竟不仅仅是想要救出库麦尔之子芬恩或者说是与那卡里克的女王打一场病以此来摸清底牌。

说到底，藤丸立香是真的想要在当时就解决掉那女王的，而这种莽撞与他曾经的那些表现完全不符，简单来说，他现在太容易被外在的一些压力所诱导，比起以往更容易情绪化。

“所以，你是想责怪我对他公开了立花的体检报告么？”

“不，这种事毕竟是瞒不住的，还不如提早说清楚。”达芬奇毕竟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有责怪的意思，所以在此刻，她只是摇了摇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方面只能靠他自己去调节了。”说到这里，美丽的蒙娜丽莎就如同一个糟老头子那样翻了个白眼，“你在这边担忧也没用，不如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梅芙的幸福

藤丸立香这边因为忙于处理那头鹿——虽说早在把鹿带回来之前，他就把鹿血放干了，但剩下的东西也真的够他忙活一阵子，无论是抹盐还是清洗内脏。

不过好在身边的那些从者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或者小王子，库丘林因为有着不能靠近火堆的Geis，他便带着那些内脏跑到河边去洗了，而与此同时，梅芙则是展现了她那一手精湛刀法。

或许在后来的时代，梅芙都以‘康诺特女王’的身份闻名，与此同时出名的还有她的美貌以及甜美的蜂蜜酒，但很少有人了解过她那曾经有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无论是战场女王还是巫师其实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女王梅芙用魔术以及武艺充实自身都是她孤身一人在塔拉山下的树林寻找到那战无不胜的榛树枝并前往艾琳西方之后的事情了，而在那之前，艾琳最受宠爱的小小公主一直过着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根据森林女巫加波芙（梅芙的姑姑）的故事中描述，曾经有六个男人偷吃了她的坚果，然后加波芙本着‘姑姑’这个职阶特有的技能把那六个男人变成了猪然后散养在坚果林里，而在若干年后，梅芙跑来自家姑姑家玩耍的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一头猪，然后做了一桌菜给自己的姑姑。

而在短短的故事之中，文章用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篇幅描述梅芙自身那宛如庖丁解牛一样的刀法，并暗示她曾经在这方面下过苦工，而即使是现在，作为女王的梅芙也并没有将童年时磨砺的那份刀工抛弃掉。

“梅芙小姐……好厉害啊。”就在梅芙随意的依照立香的要求分离着骡鹿大排的时候，玛修好像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她本来以为迦勒底之中会做饭的从者好像就那几个，但没想到那位一直以来都无比任性且高傲的女王会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怎么？小棉花糖以为我不会么？”也许是因为心情相当好的缘故，在玛修开口惊叹的时候，女王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而迎着梅芙那满含笑意的目光，小茄子只是缩了缩自脖子，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却已经证明了她的观点。

不过她也无心去说些什么，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众人眼里的女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这一点甚至可以反映出人类的本质——并不是女王自身，而是他人，因为‘人’就是这样，从古至今都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只会在意那些噱头，对自己的认知故步自封，都不愿意去对文献做一番考证。

比如说女王自己的形象，古艾琳歌颂梅芙女王的诗歌加起来甚至比整个赤枝都要多，但外人就喜欢凭借一本夺牛记就对她进行定性，他们不会管她外表之下的内心。

喜好男人、喜好财宝、杀害勇士，如果有人敢反驳，那些人甚至敢用口吐污言秽语，以自己无法接受为由对于真相视而不见。

总之那是那句话：碧池就行了……

没有人在意梅芙为什么要变成那种形象，没有人在意过她那混杂了仇恨的复仇目的，没有人在意过她的自尊心——她不愿意苟延残喘、也不愿意放任玷污、甚至想要杀害自己的那些人安然的活在世上，在对于婚姻与爱情的憧憬连同亲情完全破碎后，她甚至不愿意去依靠男人。

但有人在意过这些么？

没有……

憎恨她的人只不过是在憎恨她的外壳，憎恨他们一厢情愿想象出来的形象，而所谓喜爱他们的人大多只是倾慕于她那当世无双、足以吸引任何男性甚至是女性的外表。

喜爱她，因为渴求她的身体，憎恨她，因为他们都得不到她……

哪怕是在古艾琳，这个风向也一直存在着——那个时候，康诺特并不算强大，而在阿尔斯特被女王一战打崩，赤枝瞬间被打的分崩离析之后，那样侮辱性的声音才消失，因为女王以铁腕般的实权证明了她自身的强大。

她已经习惯了他人的偏见，而小茄子这种惊讶也不算什么……

甚至可以说，正因为其他人对她的看法都带有欲望与偏见，所以藤丸立香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少年才会在冬木市那会儿彻底吸引住她。

他不会用什么异样的目光去看待她，虽然缺点也多，但他的那种温柔、忍耐对她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毒药，让她沉沦至此。

“这样行了吗？”带着愉快的声音，她将手中的那已经处理好的排骨交给了边上的那个御主。

“嗯，这样就行了。”瞥了一眼那切的干净利落的大排，立香仅仅是如此说着。

然后就在这种氛围之中，那头被藤丸立香打回来的骡鹿彻底被分成了两半，四条鹿大腿和肋排被当了烧烤的素材，而大排则被他丢进锅内加水和调料开始煮汤。

野外做饭或许的确别有一番风情，但对身为现代人的藤丸立香来说，他也没办法完全施展开来，一口架在篝火上的大锅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而且更重要的劳累了一整天，他感觉到莫名的疲惫。

“好了，四条鹿腿你们分吧，营火又不能控制火候，这汤我也不知道该炖多久，总之多捞掉几层血沫，闻到香味就差不多了。”

说着，立香这个无比业余的厨师便将勺子交给了玛修，这个孩子虽然缺少各种实践，但理论知识却无比丰富，掌控火候和实践什么的交给她就行了。

“交给我吧！”

而很明显，玛修一直都对立香言听计从，更何况她自己对烹饪也带有一定的兴趣，所以很爽快的便接下了这个任务，至于立香自己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缓缓倚靠着一棵松树。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有些困的，因为在早上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怎么休息过，更别说狩猎与做饭还是体力活，但是，他还没办法就此休息，因为他还得等一个人……

“你们这看起来还挺热闹的……”就在御主注视着自己的那些从者的时候，杰罗尼莫那带有独特口音的声音终于从营地的入口那里响起了。

“还行吧，这里毕竟是营地，我可受不了冷冰冰的。”说着，立香将目光放到了那阿帕奇酋长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只有红茶可以吗?

从者们的感官是相当敏锐的，实际上就在杰罗尼莫开口说话甚至更早之前，包括库丘林、梅芙甚至斯卡哈在内的这批顶尖从者便发现了他的存在。

斯卡哈对杰罗尼莫有所了解，所以并没有在意，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特别是阿尔托莉雅，她虽然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正在烧烤以及炖汤的鹿肉上，但她的直感本应该能让她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才对，但实际上直到杰罗尼莫真正开口发声时，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并不是从者的灵体化……

在将目光挪到了那阿帕奇酋长的身上时，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便断定了这点，而一时间他自己也吃不太准刚刚为什么没发现，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完全融入了作为背景存在的松树林那样。

“魔术……么？还是说assassin？”

“杰罗尼莫的职阶是Caster，遮掩身形是北美原住民传统的魔术。”在听到阿尔托莉雅那略显不成熟的猜测后，立香顺口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虽然在现在的他的眼里，一般的魔术痕迹很容易就会被看出端倪，但藤丸立香毕竟知晓魔术师们的死规矩，擅自和别人说一些什么魔术有关的知识绝对是一种得罪人的行为，因为那等同于将‘隐秘’完全公开，而对于魔术来说，隐秘是维持其存在的根本。

所以对于这方面，立香只是用浅显易懂的说辞阐述了一番对方的能力与方式，而后他自己也很快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当事人的身上。

“我们这里正在做晚餐，你要留下来吃点么？”

“不了，我与我的同胞们已经用完餐了。”

虽说那些原住民部族数量众多，要做饭的话一定是几个部族里的人凑在一起做类似于大锅饭一样的东西，但架不住人多，比起藤丸立香这里的处理速度，那里无论是切肉还是烹饪方式都相当的快，杰罗尼莫说自己吃完了也在立香的预料之内就是了。

“那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在确认了这里没什么事之后，立香就想直接起身，虽然他本身并不介意杰罗尼莫就在他的营地里和他谈话，但他也知道这位阿帕奇酋长的疑心病很重，在他没有完全信任他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过多的刺激对方比较好，他这里退一步属于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过就在此刻，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杰罗尼莫摇了摇头，他示意对方不用起身，而在那御主流露出微妙的神色之时，他只是将随身的一个水囊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喝掉它。”他开口说着

“这是……什么？”

这水囊并不算太沉，立香初一搭手的时候，感觉到的份量并不算重，大部分都是这兽皮水囊，如果将这水囊中的水倒出来大概也就一碗不到的份量。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立香才会感觉到疑惑，因为如果仅仅是普通的清水的话应该不至于专门送过来才是，难道……

“难道是你们部族酿造的龙舌兰酒么？”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立香不由露出了微妙的笑意。

虽然阿帕奇部族并不以酿酒为生，甚至，北方的印第安部族因为环境问题是很少沾酒的，但这不妨碍杰罗尼莫酿酒，因为即使是在欧洲殖民者来到这之前，原住民的各个部族也都是会通商交流的，不过就在他拧开水囊的瓶塞时，闻到的却不是龙舌兰酒特有的那股宛如白兰地一样的绵柔果香。

甚至，这连酒都不是……

从那兽皮水囊之中传出的一股子宛如中药一样的气味，而在这种略显刺鼻的气味之中又混杂着一股茶水才有的清香。

“这是……什么？”略微皱着眉头，立香不由开口问着。

“茶水。”迎着藤丸立香那略带试探的注视，杰罗尼莫仅仅是如此开口。

“这不是我所熟知的茶水的味道……”

“当然，因为这不是那些所谓的欧洲文明人的红茶（blacktea），这是……红柳树（redwillow），当然在烹煮的过程之中还加入了”

“等一下，柳叶泡茶，我倒是知道可以，但是……为什么是红柳树？”

立香总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因为杰罗尼莫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他仅仅是如同表面上的历史所阐述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印第安部族酋长的话，立香反而没那么在意，但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是酋长，从魔术的层面上去阐述，他还是阿帕奇部族的祭司，能沟通万物之灵，能施展萨满教的魔术。

“因为我决定将对话的权利交给你，你需要说服的人并不是我。”

而就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杰罗尼莫终于将这理由说了出来，而听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从者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想让我和谁对话？”

“谁都可以……只要你能获得这片土地的认可。”

杰罗尼莫的目光相当的认真，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而从他的眼神之中，立香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结合起他的作为以及自身的分析，他很容易便总结出了酋长现在的状态：他在迷茫。

因为摆在杰罗尼莫面前的其实是一个无比痛苦的抉择……

1783年，美国独立战争，这是一个未来的庞然大物获得国际认可的意念，与此同时，在一百多年之后，这个自诩文明的贪婪国家将彻底根除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而其中就包括了杰罗尼莫的部族。

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希望改变这段历史——不求多么严厉的报复，只求能幸存下来……

但藤丸立香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代的阿帕奇部族虽然仍有幸存，而且杰罗尼莫也有后代，但这位酋长自身的伤痛却是不可抹除的。

而在这种状况下，他让出了对话的权利，这其实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让步了……

“喝了之后有什么副作用么？”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开口问着，虽然他认同并敬佩对方做出的这种抉择，但这些事情总是要问清楚的。

而戈亚斯雷也没有让他失望……

“这是一次旅行,一次天空之旅（skyjourney）”

第一百二十五章:视界炸裂

红柳嫩枝、紫衫树皮、白杨树皮……

藤丸立香手中的那兽皮水囊之中装着的所谓的茶水便是由上述的这些东西构成的，而制作方法也相当的简单，把这些东西打磨成粉，然后用清水煮开，接着过滤掉杂质即可。

当然了，现实中这么喝肯定是要出事的，但无论这种喝法对身体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口感绝对不会特别好，因为光是从那水囊的口子那里，立香就闻到了一股子像是中药却又似是而非的味道，这种以原始的技艺所烹煮出的茶水便是印第安部族之中的传统饮品。

这种饮品只能供给给部族的祭司或者酋长，而其他人一生之中大概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机会——每当一名勇士成年后，他便需要饮下这种口感绝对算不得多好的茶水，之后进行的便是杰罗尼莫口中的‘天空之旅（（skyjourney）’，而在这趟灵魂旅途之中，勇士便可见到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灵’。

这些灵可以是任何东西，因为原住民的信仰之中，天地万物都具有‘灵’，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甚至是路边的一草一木都具备独立的存在意义，而除去魔术层面的含义之外，在原住民的信仰之中，如果能成功见到那些‘灵’并取得认可，这也意味着这片古老土地的认同。

而现在，根据杰罗尼莫的说法，他希望藤丸立香能如同原住民部族的勇士那样饮下这茶水并与万物之灵沟通。

这实际上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无论是根据那残缺的原住民历史记载还是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部族勇士在这方面出过大的问题，但问题是，藤丸立香并不是原住民文化之中受到他们文化之中的万物之灵庇护的人，因为归根究底，就人种上来说，他来自海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