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5节

玛修·基列莱特，或许其他人并不知晓，但她很清楚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遭遇，以及，将来究竟会迎来什么样的末路。

她的出生本身就代表着一场非人道的实验，她的出生不被祝福，有的仅仅只有研究人员的各种调试。

她也很清楚，她的存在并非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将力量借给她的那一位不知名的从者……

而这些秘密，似乎都眼前的这个男人所知晓。

“你所遭遇的事物，是残酷的，没有感受过美好的你，又有什么理由为了这个世界而奋斗呢？”

不公骑士如此说着，他每说一句话，玛修的心就下沉一分，而最后，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有诱惑力，玛修都发觉自己似乎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她的出生过程以及目的的确惨无人道，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原本还对人类的‘现在’抱有期待以及期望的某个人直接放弃了自杀的行为，所以迦勒底才埋下了祸患。

“所以，现在，我以重来一次的机会，换取你那不可能存在的‘未来’。”黑骑士和善的笑着

似乎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笔交易无疑有着太多的好处。

“我想，一个完整的、普通的人生应当很符合你的心意吧？”

完整而普通的人生？

能看到漂亮的天空、美丽的花朵，而不是缩在那一片空白的无菌房之中。

“但是，我……”最后，玛修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那面大盾，然后，她扬起了倔强的小脑袋。

…………

“欲望对于人来说永远是避不开的东西。”抬手晃荡着自己手中的天秤，秃子骑士仅仅是看着面前那紧闭着双目的少年少女，“而这个世间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遗憾也可以是欲望的一种。”

黑骑士并不擅长正面的战斗，他的战斗力在末日骑士之中是最为差劲的，但论人心，恐怕连拷问信仰的白骑士都不如他，因为他的本质就是世间不公的化身，这份不公可不仅仅体现在商业上。

“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交给你了。”那晃了晃自己的天秤的黑骑士如此说道，而与此同时，随着缓慢的步伐，那法兰西的处刑人缓缓踱步而出。

而在他举起手中屠刀的时刻，明晃晃的处刑刀刃也悬在了上方……

“我不喜欢杀人……”处刑人如此说着，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因为他是从者……

“我也不喜欢，对肩负重任之人动手……”望着那身为自己的宝具的刀刃，世代都是处刑人的从者低着头。

然后，那刀刃落下了……

“死是向着明日的希望（laMoléEspoir）……”

真是何等讽刺的宝具名！

然后，在刀刃落下的那一刻，玛修睁开了自己紧闭的眼睛。

第四十三章:向往明日的希望

夏尔·亨利·桑松……

世代在巴黎司死刑行刑的桑松家族第四代传人，在法国大革命这一激昂的时代当中，曾对不同阶层的人都进行过处刑。

因为处刑人的这一工作，他以Assassin的职介被召唤了出来，因为是魔女通过圣杯召唤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被施加了剥夺自身理智的狂化，在这无比漫长的几个星期之中，他的那双本应该可以进行外科手术的手杀的人早已超过了他生前的数量。

或许，他那少有的理智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曾经效忠的王室成员没有来到过他的面前，可是……

“人类的御主么？”看着面前那陷入了黑骑士的幻境的东洋人的面孔，桑松只是平静低语着。

“我也不喜欢杀人，我也不喜欢，对肩负重任之人动手……”

可是，他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下一刻，他的宝具：那具现成断头台的处刑之刃就这么落下了。

“死是向着明日的希望（laMoléEspoir）……”

虽然，桑松本质上并不是多么强大的从者，但因为其宝具的本质，他的宝具对上大部分从者来说几乎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因为，要打破他的断头台，依靠的并不是对诅咒的抗性亦或是自身的幸运，而是意志与精神。

“意志与精神是否坚韧到能打破命运……么？”

桑松在自言自语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由笑出了声，而这份笑意之中甚至有着苍凉的味道。

“毕竟只是人类与亚从者罢了。”

然后，断头台的刀刃落下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无比柔弱的小姑娘首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桑松愕然甚至是惊喜的目光之中，她挥舞着自己的盾牌那面大盾直接迎上了那断头台的利刃。

…………

完整而普通的生活、漂亮的天空、美丽的花朵，没有那一片空白的无菌房，也没有定时检查身体机能的研究员。

这样的人生对玛修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她曾经不止一次在书中读到过这种生活：

在那她从没去过的、被叫做学校的地方，在那片樱花树下邂逅自己想要遇见的人，如此美好的事物对她这种女孩来说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现在！”看着面前的那黑骑士，玛修坚定的说道。

纯洁却坚定……

这就是玛修的本质，或许，这也是她能如此之快的适应那位以纯洁为名号的盾骑士的灵基的原因。

“可是，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吧？”然后，面对表露出拒绝态度的纯洁女孩，黑骑士再度开口，而在玛修的眼里，他的容貌甚至开始扭曲，然后成了她的自己的面容，仿佛这个声音来自她的心底那样。

“18岁，身体活动机能停止，即使是这样，没办法陪伴在你的前辈左右都没有关系吗？”

玛修最大的问题、或者说是心结就应该在这里，但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而且即使是在现在，哪怕仅仅是在这法兰西的第一特异点之中，她也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榜样。

那是一个相处不多、但很容易就能看到本质的少女，而此刻，她正在战场上奋力挥舞着象征着法兰西的鸢尾花旗帜。

她的人生甚至比玛修的活动极限要更加短暂，但她从未流露出任何的后悔的思绪，因为她有为之奋斗的目标与理想，而相较之下……

“我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玛修·基列莱特也不会是什么圣女，可是……”

唯有罗曼医生、前辈、达芬奇还有许多正在努力的其他人！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还有，如果要说玛修这个不断成长的姑娘在这法兰西的特异点究竟学到了什么的话，那一定是……

“生命绝对不是能用时间去衡量的东西！”

然后，如此对面前的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大喊着，玛修直接抄起自己的盾牌然后朝着她砸了过去。

下一刻，世界似乎发生了裂痕。

…………

也许，这个世界如同黑骑士所说的那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公，甚至玛修自身的诞生就无比的残酷，不过即使是如此，她在诞生之后便迎来了她的主治医生罗曼、邂逅了喜欢搞怪的小天才达芬奇，之后更是能与自己所认同的两位前辈一起奋斗。

而由这些小小的美妙与邂逅汇聚而成的愿望只有那一个：

“我想要和大家一起看到这个世界正常升起的太阳！”然后，她直接抄着那质地特殊的深色大盾砸向了头顶那落下来的断头台，在她那纯净而坚定的意志、精神之前，桑松的宝具很快化作了碎片。

不过，玛修能抵挡住桑松的宝具不代表她有时间去替自己的前辈扛下来，因为二人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在玛修抵挡断头台的那一刻，那同样锋利的刀刃也落在了藤丸立香的脖子上。

可是，他的脖子就好像是钢铁做的那样，断头台的刀刃在触碰到他的脖子的那一刻就像是遇到了玛修的盾牌之上主动的碎裂了。

“意志坚韧、精神坚强。”在看到自己的宝具完全碎裂之后，桑松如此感慨着，“这样就好……”

他并没有感到多么遗憾，甚至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这样就好……”宝具被彻底的粉碎之后，桑松只是看着抄起盾牌朝着自己砸来的女孩，他的面容不由自主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有人向往明日的希望，那就好……

然后，一击得手，桑松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任由那沉重的盾牌砸在自己的身上、粉碎了自己的灵基。

“前辈！你没事吧？！”然后，死死盯着那仿佛还没有从惊愕之中回神的黑骑士，玛修将那仿佛如梦初醒的人类御主护在身后，而与此同时，藤丸立香也是捂着自己的脑袋。

刚刚他就感觉自己被刀砍了一样，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不过在回过神来，看到那真正的秃子商人之后，他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真是何等愚蠢的人！”

第四十四章:有时候也挺想当个笨蛋的

“真是何等愚蠢的人！”

然后，在藤丸立香的意识完全回归了现实之后，他便听到了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而循着那声音望去，他所看到的便是之前那个在宛如在梦境、或者说是在幻境之中宛如长者以及诚实商人那样谆谆善诱的的秃子，而现在看起来……

“比起之前那副和蔼的样子，想必还是这种歇斯底里的样子更适合你。”然后，紧紧握着手中那把狗子借出来的剑，立香只是冷笑着。

“无法理解，完全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放弃！”而拿着那因为各种原因开始起伏不定、无法平衡的天秤，不公骑士高声呐喊着。

“你们真的喜欢这个世界吗？！这个将你们当做蛆虫的‘世界’！”

这个以所谓的血统、天分论高低的世界！

这个将可以将个人的努力弃之不顾的世界！

这个可以将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玩弄生命的世界！

“不，我很讨厌这个世界，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我讨厌的人。”捂着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藤丸立香仅仅是眯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他毕竟不像是亚从者的玛修，之前被黑骑士的幻境缠住之后，他到现在都觉得脑袋疼的要死，不过好在，他还能开口说话。

“那么，你应当做出有利于你们的选择才是！”

“有利么？”而看着那神色扭曲的黑骑士，立香只是低着头，他冷笑着，然后在玛修的搀扶之下，他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所以，他再一次抬起头。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代表着不公的末日骑士！”

藤丸立香毕竟是一个喜欢小心谨慎的人，他不同于无比单纯的小茄子，他是一个标准的人类，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

也许，黑骑士开出的交易条件很是让他心动，但他至少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对方和他有着本质上的立场以及利益上的冲突。

藤丸立香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人、救世主……

梅芙和他说的很清楚，她点醒过他——他毕竟只是一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

他站在这里、肩负那重要职责、尝试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理由从来都只是为了身边的那些人。

“如果你是真正的末日骑士，我或许真的会考虑一下也说不定。”那因为虚弱从而苍白的面容流露出一抹冷笑，藤丸立香只是握紧了利剑。

贞德也提醒过他另一点，哪怕这场动乱与灾难的声势弄的再浩大，这终究是一场由圣杯引起的战争……

而通过圣杯召唤从者的仪式，没有人比魔术师更加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因为特异点之中不存在什么世界亦或是人类存续的抑制力的干涉，所以这些从者从来都是……

“从来都是那拯救世界的禁忌机制（英灵召唤）的劣化品！”他拔出了库丘林借给他的、日后成为了爱尔兰国家象征的猛犬之剑，然后朝着那商人奔跑。

因为之前才遭遇过如同精神冲击的幻境，他的脚步仍然无比的虚浮，不过，他也有着最为基本的防身武艺傍身，更何况那位女王教了他不少凯尔特古典的搏斗技巧，而利用这份技巧，他轻而易举的将利刃送进了那商人的身躯之中。

“区区从者，你所说的不过是谎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