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53节

‘砰’

两柄相似、同源但完全不同的长矛就此碰撞在一起，而在力量上，就与上次对决时那样，他本人直接落入了下风。

这里并非艾琳的土地，也没有被赋予爱尔兰的概念，但既然光之子被削弱了，作为对手的那恶犬当然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单单就素质上来说，他们与上次没有任何的差别，甚至！

“嘶~咴！”

在猛犬相互撕咬的那一刻，两匹战马也不甘示弱的抬起了自己的前蹄，而后重重的踢在了狂王的身躯上。

这一击虽然不至于让狂王倒飞出去，但他那健硕的身躯却也不得不倒退了那么两步。

这一幕实际上在上次决斗之中也上演过，而当时，库丘林选择的乘胜追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做，反而是快速后退，两匹战马迅速转向，然后开始在战场之上奔腾。

加速撞击么？

狂王的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了这样的想法，但下一刻，足以淹没视线的魔弹直接袭来，这不可能是库丘林能布置出的手笔，因为他根本没有绘制符文的痕迹！

“啧……”

他开始不断闪避并避开之后，他很清楚那魔弹并不是触发式的，完全是有人在操控，因为那魔弹就像是捕捉到了他的躲避轨迹那样不断追击，而最后到了最后，他甚至迎面对上了那已经完成了加速的浪涛战车！

“你不是一个人……”再一次与他展开了武器之上的碰撞，狂王开口冷声道。

而对此，库丘林笑了……

“我为什么会是一个人？”

第二百零六章:你与我不同啊!!

库丘林从来都不是一个蠢货，他也从来都不会被眼前的框架所局限，也许像是迪卢木多那种生前就被芬恩迁就惯了的人还会在这种有关作战计划的生死搏杀之中注重所谓的堂堂正正的荣誉，但库丘林却不会。

虽说在心底的某一角，他当然也希望能与那狂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然后酣畅淋漓的取胜，而且在经历了最初的碰撞、并对对方的体质、能力甚至是武艺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后，库兰的猛犬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落败。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懂得什么是变通，也许他的脑袋里并没有装下整个人类史，因为对于崇尚活在当下、甚至在个人故事里数次说明‘包括自己以及其他人的性命都微不足道’的库丘林来说，拯救人类史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遥远。

但他认可现在的藤丸立香，这就够了，他愿意为了藤丸立香那追求胜利的战略让出自己所谓的荣耀，毕竟说到底，‘库丘林’之名可不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这些特质出名的。

“我为什么会是一个人？”迎着杀戮之王那略显惊愕的神色，光之子反问了一句，接着更是放声大笑，“我会为了（御主的）胜利不择手段，所谓的猛犬（猎狼犬）就是如此打响的！”

光明正大的决斗？

如果库丘林拘泥于这点，他早就在最初死在康诺特的铁蹄之下了，又怎么会孤身游击、打响‘库兰猛犬’的凶名？

而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在与光之子搏杀时遇到第三人插手早就破口大骂了，但杀戮之王却不会，他虽然没有想过库丘林会去寻求帮手，但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战争……

就和狂王会否决芬恩提出的决斗要求，转而利用血肉人海战术封锁他的出路并进一步捕获他一样，面前的这个人也终究是库丘林。

“啊，别误会了。”就在狂王那宛如战争机械一样的思绪逐渐发散开来的时候，光之子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也许狂王的那种细节之上的表情变化是很难读懂的，但库丘林终究不是什么‘外人’，虽说杀戮之王的人格与意志早已遭到了扭曲与修改，但这并不妨碍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别误会了。”死死握着与对方僵持着的长矛，库丘林狞笑着，“我听说过你的所作所为，所以我才能确信，我与你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也许，就表面上来看，呼朋引伴的库丘林的确有那么一种大哥笑二哥的感觉，表面上都是二打一甚至多打一，但库丘林却知道本质上的不同！

“胜利才是一切！你与我都有这种思想，但我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

杀戮之王为杀戮而生！向死而生的空虚人生中忘却了荣光所在，哪怕死亡也不过‘仅此而已’，但他光之子不同！

“不怕告诉你，我啊，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放弃荣耀——艾琳的勇士怎么会放弃荣耀，你说是吧？！”

库丘林·麦克·苏尔泰姆依旧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力打架，在一番激战之后赢取胜利，这就是艾琳勇士无比简单的逻辑。

不过这一点在狂乱恶犬的眼里却发生了质的改变……

“你……畏惧着死亡。”

他是这么说的，但就是这样的说法不免让库丘林笑出了声。

“所以说我们是不同的。”

收枪、回转，两匹来自神族馈赠的战马灵敏的拖拽着那波涛战车拉开了距离，他们再一次对峙了起来！

而在这过程之中，库丘林仍然开口说着那些撩拨着狂王神经的言词。

“我的人生有太多的污点，背后偷袭，我认了，出尔反尔，我也认了，甚至好色啊、靠下半身行走在艾琳之上啊，那些吟游诗人抨击的的确没错，这些我都做过。”

库丘林并不是什么追求完美的人，就像是爱尔兰的诗人们丝毫不介意将他们的英雄的缺点堂而皇之的写在诗歌与故事中那样，像是库丘林这样的英雄也不介意去承认这些，因为有些事毕竟是他真正做过的。

但即便如此，他对那些从来都没有的东西可是不会认可的！

“由始至终，我的人生之中都没有‘恐惧’这个词！无论是死亡还是强大的敌人！”

然后，就在猛犬的气势逐渐攀升之时，他本人却突然笑了，这抹笑容有些复杂。

“也许有些矛盾吧，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必须竭尽全力的赢取胜利！”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再一次恢复了艾琳勇士所独有的那种嘲讽与狂傲，“所谓战斗是获取荣光的手段！而‘库兰的猛犬’的荣光，你明白其含义么！”

库丘林的宣言席卷了对决的战场，他的声音即便是躲在暗处负责支援的阴影女王都清楚的听得到。

作为阿尔斯特的猛犬，在御主值得他去为之奋战的这一刻，他必须战胜对方，而这份荣光并不是为他自己争取的。

如果说‘瑟坦达’的荣光是希冀自己的名声能流传于后世的话，那么‘库丘林’的荣光便在于胜利，并不是为他自己争取胜利，而是他所信赖、认可之物，生前是为了阿尔斯特，而现在则是为了他所认可的御主！

“所谓的杀戮之王、狂王，我问你，你可有值得托付的信赖之物！当你胜利之时，你可有分享胜利喜悦、倾诉传说之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他所面对的狂王却低下了头。

并不是认输，他只是暂时不想看到那张莫名变得可憎的桀骜面容。

否定？对与自己相同之物产生的排斥感？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徘徊在狂王心底的想法只有一个——杀死他！！！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虽说称号是‘狂王’与‘杀戮之王’，但他早已失去了‘愤怒’的情绪，他只会不知疲倦的挥动手中的猩红大枪，但那种杀意却是货真价实的。

“真是可悲，你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是撕碎那‘淡漠’的障壁的最后一把刀，而剩下的则是几乎凝聚成实体的杀意甚至是……憎恶。

“闭嘴！！”

第二百零七章:二打一

虽然狂王口头、甚至内心都不会承认这一点，但那光之子口中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一个接一个的被粗暴的砸进他那本来如同死水一样的精神与意志之上。

也许，死水没办法被清风吹出涟漪，任何的行为都不会让它产生什么实质上的变化，但在石块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它依旧会荡起波纹与涟漪，哪怕它很小、小到很难被察觉，但它依旧是存在的。

而当这些细小的波纹与涟漪汇聚在一起、逐渐累积瞬间爆发的时候，哪怕像是狂王这样的强者都不免会心态失衡。

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没有喜悦、不知欢愉，梅芙将自己对于‘优秀兵器’的理解全部赋予了他，没有人会否认他是一个精确而高效的杀戮机器。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也成了一种‘缺憾’，当然了，这种缺憾并不是基于‘机器’给出的判断，这个判断的基准是‘人类’，即便曾经的光之子被扭曲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哪怕他对脑海中的一切都不在乎，哪怕梅芙对他的扭曲已经深入骨髓、他的一举一动都并非出自他人的意志、而是狂王自己最为真实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他也‘曾经’是人类，也许梅芙是认为她扭曲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再将生前的那些貌似没什么鸟用的记忆删除之后，这个与光之子相似的男人也只有一张脸是库丘林了，又或许是因为那位女王在缔造狂王的时候心底依然存在着扭曲——她想要看到他为生前的记忆不屑一顾的模样。

但这份本该让他不屑一顾的回忆却成了点燃他心底仅存的属于‘人类’的残渣的最好燃料，而原因无他，仅仅是面前的那个光之子一直以此为傲。

对于他不屑一顾的记忆与一生，他倍感骄傲！

而相较下来，也许正如同光之子所说的那样：

“真是可悲，你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不会承认的，或者说‘杀戮机器’从来都不需要承认这些，但狂王终究不是纯粹的机械，他的灵基依旧是属于‘光之子’的，哪怕混入了波涛凶兽的概念、哪怕他的意识早已被扭曲、就连面板上的神性都因此下降，但苏尔泰姆的残渣依旧在他的身体与脑海之中作祟。

狂躁、满含杀意！

“闭嘴！”

狂王再一次确信了一点，他面前的光之子与他面对过的其他敌人是不同，但这份‘不同’带给他的感觉却并非什么良好，而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信念。

其他敌人只要杀死就好，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那女王让他杀谁那他就杀谁，但这一次不同。

由自我萌发出来的意志与决定……

而在看到狂王流露出的那种阴沉眼神与神色时，库丘林就知道自己的嘲讽的确奏效了，但他的口嗨却没有就此结束，他反而是嘴角微微咧着。

“真是可怕的眼神，我想你现在一定想把我撕碎吧。”

明明他说的是事实，但光之子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泼洒在火焰上的油脂一样，它并不能熄灭狂王此刻由心底升腾起来的怒气，反而使得那愤怒之火愈发沸腾。

而最终，愤怒在他那冰冷的面容上转化成了一抹狰狞，他的嘴角同样上扬着，但那咧嘴的神色却没有光之子那么张狂，就像是渴求着猎物的凶兽的野兽那样，魔力在沸腾，在光之子的眼里，那狂王就像是冰冷而粘稠的沼泽那样。

被他缠上绝对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但这是他必须履行的战斗职责，无论是以‘库丘林’这个名字，还是御主交托给他的任务。

“师匠……”他低语着，“支援就拜托了。”

然后，双方开始行动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漆黑的恶犬与那银白的猛犬在同一时间奔出，他们的速度很快，之后只剩下光之子的言词飘荡在风中！

“跑起来！”

话音落下，他们的武器也撞在了一起，不过光之子在筋力上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在撞击的那一刻，他的战靴在焦土之上擦出了一道痕迹，而他整个人都往后平移了一段距离。

但是，库丘林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可并不是纯粹的气力！

“让我见识一下吧！”轻盈的避开了狂王的凶猛追击后，猛犬紧握着手中的猩红长矛，而后展开了一连串的突刺，“我在影之国学习并在战场之上打磨的枪术！你还剩下多少！”

这一句话本身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让人感觉到战斗时的沸腾，但是，这对狂王来说却是一种挑拨心绪的猛毒。

光之子依旧是光之子，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依旧是库丘林·麦克·苏尔泰姆，而他……

“砰”

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的大枪以近乎砸的方式凿开了焦土的地面后，狂王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你会见到的。”他以那几乎不符合那略显臃肿的甲壳身躯的敏捷挥动着，与此同时，他的言词与宣誓就此吐露，“无论是你这个自诩为‘光’的家伙，还是那个女人，我都会杀死！”

他那饱含杀意的言语响彻全场，而这也让光之子感受到了一抹危机，但危机感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他反而变得更兴奋了！

“是么……”他狞笑着

不过正当他想用言语回敬对方的时候，斯卡哈的声音突然就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