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69节

它的全身都是武器，几乎每一处都可以用来攻击，而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杀戮之王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带着这身甲壳护甲撞上去都能让人死伤惨重。

甚至，在看到狂王完成变化、气势与灵基数值都上升了一个阶层的时候，他心底还在庆幸自己安排了齐格弗里德去对付他，不然的话，以迦勒底现在的战斗力，换成任何一名从者去面对这种全身上下都能算作‘迦耶伯格之矛’的家伙都会觉得棘手。

但即便如此，齐格飞那里的状况好像也不太妙。

藤丸立香看的出来，半龙化的齐格弗里德之前还能和那杀戮之王打的有来有回，甚至隐约之间还能形成不小的压制。

但在那一身宛如波涛凶兽的外壳显露出来之后，齐格弗里德一下子就收缩了自己的攻势，本来还大开大合的非人剑术一下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防守也远远多于进攻。

是的，齐格弗里德终于架起自己的魔剑并展开了防御，虽然就库丘林以及其他几个和齐格弗里德打过的从者的说法，全力防御的齐格弗里德就是一座移动的要塞，魔剑巴尔蒙克的半圆剑气再加上自身的恶龙血铠，那种防御力绝对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但真正让立香产生担忧的并不是齐格弗里德的防御力，对于迦勒底的这些从者的能力，他一向充满信心，真正让他担忧的则是齐格弗里德‘判断’。

能让齐格弗里德做出需要‘防御’的判断，这意味着那化身凶兽的杀戮之王的攻击，其每一击都在B级宝具以上。

“立香。”就在御主的思绪莫名发散开来、并下意识的去考虑该当如何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梅芙的声音。

没有什么其他的多余的话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他的心绪从那边缘的战场拖拽了回来。

“毕竟不是只有齐格飞一个人能在战斗啊。”他苦笑着

他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正面战场，在那里，库丘林驾驭着海神赠与的浪涛战车一路飞驰，战车之上挂着的刀片与武具将那些敢于拦截的家伙全部切成了肉块，就像是生前那样，只要库丘林坐上战车并加速，几乎没有人能阻止他！

那些同样属于海神的战马也并不是吃素的，一灰一黑两匹战马践踏出的震荡波足以将敢于靠近的士兵掀翻，而那些拦在正前方的甚至被它们口中的尖牙撕碎、成了口粮。

一时之间，库丘林就这么以一人之力制造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如果是一般的军队，现在早就被他搞得溃败了。

但这终究不是什么一般的军队，库丘林虽然杀的大开大合，一枪都能一连串起数个敌人，但他实际上却没能造成什么大的损伤。

哪怕战车之上的符文疯狂运作，车轮就像是火圈那样沸腾，但库丘林的战车的力量终究有限，他别说现在只是单纯的依照御主的吩咐不断的切割那些士兵的阵型了，哪怕他绕圈跑都没办法做到完全击杀他们。

如果能冲进去把这女人宰了就好了……

看到那无数士兵之后的女王，库丘林心底不由泛出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现在他做不到，别说一个人冲进去面对那获得古老权柄加持的女王会有什么后果，哪怕那仅仅是单纯的从者梅芙，鬼知道她会掏出什么鬼东西出来。

获取‘爱人’的宝具什么的，这种将英雄当做所有物的概念在成为从者的能力之后，梅芙本人就是个巨大的bug。

所以，必须慢慢来……

“差不多了，撤回来！”

就在此刻，御主的命令抵达了，声音并不算大，但自然之灵却将这声音清晰的送到了他的耳朵里。

“马上回来！”挥动长矛将那些企图在战车边上拦截的废物们砸开后，库丘林不由狰狞一笑。

而当他回头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片漆黑，伴随而来的则是一股让他这个光之子感到无比排斥的冥府气息。

憎恶、死亡，亡灵在沸腾、女妖在尖啸。

“giaaaaaaaa！！！”

伴随着宛如阿尔比昂本土流传着的那些象征着死物的亡灵尖啸，死亡的力量终于完全覆盖了那个女人。

“布狄卡啊……”

那女人不再有母性，那张扬的红发像极了来自冥府的怨灵，而她驾驭的战车便是对于‘生命’最好的收割机。

“狩猎，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亡灵血肉

憎恶的漆黑染上了纯白的披肩，温和而母性的马尾辫完全散开，布狄卡体内的那份并不属于爱西尼女王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了，当她那猩红如鲜血的发丝随风飘荡的那一刻，哪怕是那残酷的女王都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浮现在了她的心头，她头脑之中的讯息在这一刻成了缠绕在一起的麻绳，一时间让她没办法搞清楚现在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不过她也终究是那个经历过生前一切的女王，她之所以觉得惊讶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预料到那个叫布狄卡的女人一下子褪去了身上的母性而已。

安德拉斯特那个家伙的信徒……

梅芙一开始是如此定义布狄卡的，她对这方面一直都很敏感，而正是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才让她有些无法接受现在的状况。

胜利的女神安德拉斯特，在梅芙那遥远的印象之中，她应该是与‘亡灵’无关的才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点。

总之，布狄卡那突然之间的‘变身’的确打了女王一个猝不及防，这就是藤丸立香想要的效果，也是之前让美狄亚强行用宝具压制住布狄卡力量的原因，因为它不能暴露出来，在梅芙真正决定继续应战之前，他不能让这最后一张牌暴露出来。

“啧，狂猎巡游啊……”看着那红发的女王以势不可挡的进攻姿态碾过了那些被库丘林刻意分割开的士兵后，梅芙不由轻啐一声，“还挺能干的。”

几乎在这瞬间，梅芙便看穿了对方的意图：以战养战。

狂猎这个传说在民间有着零零碎碎的起源，但那终究是表面（常识）之内的事情，无论其起源究竟是什么，梅芙是知晓它的能力的。

如果以巫师的角度去阐述的话，这是宛如使魔一样的军队，而军队的强度取决于领导者，而与梅芙这种制造生命的能力相对，狂猎巡游所赋予的能力是‘唤起死者’。

不管布狄卡的那份能力就能来自哪里，就状态上来说，狂猎对梅芙女王军队恰好形成了不大不小的克制，而与她本人也形成了对应。

“死与生……”注视着那残酷女王面容上流露的思索，立香缓缓开口。

这是他最后的应对手段了，而这对于梅芙本人来说也相当棘手，如果仅仅是依靠那些所谓的士兵与勇士的话，这就形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循环。

孕育生命、相互厮杀、亡者再起！

一方是从零开始迅速孕育出独立士兵的士兵之母，而另一方则是对亡者遗骸加以利用的狂猎领袖，她们之间的战斗永远不会停歇，除非一方主动停战。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双方的阵营就决定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协商的余地！

“杀光他们！”布狄卡大声咆哮

她的声音混杂在她的两匹已经变得无比狂暴的战马的嘶鸣声中，但即便如此，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嘶哑、尖锐、摄人心魄，彻底化身复仇女妖的布狄卡的声音并不是寻常人能听的，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攻击！

而在这种声音之下，被战车碾过的那些士兵与勇士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化作鲜血与血池，他们的身上的血液就好像凝结了一样，本来震天的战吼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剩下的仅仅是没有丝毫自我意志、只剩下杀戮本能的亡灵躯壳。

战斗很快就开始了，亡灵与血肉使魔相互厮杀，这种场面一时间很难让人接受，哪怕是号称身经百战、拥有虔诚信仰并热爱脚下土地的原住民勇士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到这里的，但那种觉悟在如今跨越常识的战争面前却好像笑话一样。

“这到底算什么啊，祭司。”

他们开口向自己所信赖的祭司询问，但杰罗尼莫此刻却没了回应，他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同胞问出的问题，仅仅是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人类御主身上。

他看起来颇为狼狈，神色凝重、似是悲痛无奈、又像是拷问良心。

有些事肯定超出了他的良心所制定的底线，但他最终还是去做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回避，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到了那个开启亡灵巡游的爱西尼女王身上。

“拉通哈给顿——他开始了艰苦的生存。”

杰罗尼莫当然不知道立香当初的那个名字是随便从游戏里截取的，但他觉得这个莫霍克风格的名字却特别适合他。

背负着人理的重量前行，那条他正行走的生存之路注定充满坎坷，他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他不能后退、只能不断前进。

“她很痛苦……”注视着布狄卡那漆黑狂乱的背影，立香不由如此开口。

如果平时也就罢了，布狄卡大概能压抑住内心的那种狂躁不安、专心致志的如同生前快乐的时光那样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对于阿尔比昂的那些后辈们，她一向照顾有加，但现在，她完全显露了心底的另一份本质。

从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布狄卡如果要动用死灵巡游的力量，她的脑海之中就会回闪起那让她无比憎恶的罗马的形象。

侮辱、死亡在她的大脑之中回响，这是使用那份不属于她力量的必然现象，而知晓着这一点的立香现在有那么一种心情复杂的感觉。

“这是和她商量过的事情……”

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强迫自己去散掉内心的那种郁闷与不快。

这的确是事实，他与布狄卡之前就商量过这些，而一向散发着温柔母性、宛如一个大姐姐那样的爱西尼女王没有任何反对的态度，虽然说不上高兴，但她的确是同意了，而她使用那份力量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如同最初预定的那样，作战没有任何的意外……

“如果想道歉的话，也得等胜利之后再说。”看着立香表露出的那种神情，梅芙不由开口说道。

是的，因为只有胜利之后，自己才有资格去对布狄卡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上吧！最终决战吧！”

然后，梅芙直接一甩，将毛皮披肩甩在了他的身上，恰好遮盖住了他赤着的干练上身，通过披肩传来的体温暖暖的，甚至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奶香味。

“你在后边看着。”她说着

“……”

第二百四十章:面对面、硬碰硬

总攻击就这么开始了，以布狄卡的狂猎巡游为开端，这就是立香作战计划中的最后一部分构成要素，而比起之前的所谓阵地、陷阱甚至是炼成阵，对现在的战局来说已经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

而一个字就可以诠释现在的所有状况：莽！

没有战术、没有布局，所有的一切都靠随机应变，而目的只有一个：解决那卡里克的女王。

而后，攻守交换！

本来应当是进攻方的康诺特一方瞬间成了防守方，而本该被大军吞没的迦勒底一方则迅速聚集起了一支足以凿穿大军的巡游部队。

如果有人能从上空俯视的话，一定会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来形容化身复仇女妖的布狄卡：染料。

是的，就像是滴入水中的染料那样，当女王那庞大的战车被战马拖拽着冲进康诺特的军队之中后，死灵巡游便迅速扩张了自己的队伍，以女王为原点，亡灵开始增多，而且生生不息。

诚然，死灵士兵的个人战斗力并不算多高，别说藤丸立香了，哪怕是梅芙手底下的这些血肉使魔也能做到一对一的单杀，如果给予充分的空间施展武艺，一对二的双杀当然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终究只是在充分发挥自身所学一切的‘决斗’之中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虽说康诺特的勇士与士兵在单兵素质上占据着优势，但在团体战上却有着压倒性的不利，因为论悍不畏死、论狂热，那些早已不再发出战吼与声音的安静亡灵要更胜一筹！

生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凯尔特士兵即便再狂热、哪怕他们知道自己能不断复生，但在足以闪避的情况下一定不会选择自残的进攻方式，但这些失去意识的亡灵不同。

狂猎巡游的特性不仅仅是单纯的‘狩猎’，增加巡游的伙伴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而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会将‘杀戮’放在首位，他们不会在意锋利的剑刃或者战斧砍进自己的身体，更加不会呼痛，他们反而会在这个时候抓紧将兵器送到敌人的身体里。

在比拼武艺的决斗之中，这种做法当然是很愚蠢的，但在以团体为中心的战争之中，由这样的士兵构成的巡游部队将会无比可怕。

真正的战场之上没有多少人能尽情施展自己的一身本领，哪怕在注重个人勇武的艾琳也一样，光之子库丘林、罗伊之子弗格斯这种人终究是少数，不然的话在那个时代，他们的名头也不会格外响亮了。

普通的军队碰上亡灵，最该的做法就是破坏他们的行动力，比如说砍掉双腿、比如说废掉握兵器的双手，或者是依靠巫师战斗，但康诺特士兵却没有这样的经验，就连后方施法的巫师部队都被迦勒底一方的弓兵组一一爆头狙杀，或是箭矢、或是子弹。

他们生前虽然在整个艾琳土地上畅通无阻，但因为传统的问题，没有人会在那片土地上过分亵渎死者的尸身，所以这就出现了空缺：

在与巡游部队交锋的时候，他们习惯性针对弱点下手，无论是砍掉脑袋还是刺穿心脏与躯体，残酷的杀戮手段层出不穷，但这对已经死亡却又被女妖感染再起的亡灵来说毫无意义。

亡灵的巡游大军就是如此层出不穷，对他们来说，补充兵源的最好手段便是杀戮，而且甚至不需要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洛丹伦大孝子高举魔剑在战后转化亡灵，狂猎巡游是远远比这更方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