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72节

在他的视野之中，天空之中依然挂着一轮太阳，而掉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空壳，也就是概念产物，就像是他在星界的灵魂旅途中见到的美洲创世神话那样——说白了，如果太阳真的掉下来了，立香现在该考虑的就不是如何作战，而是跑路了，这谁都遭不住啊。

“呼……”他深深吸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那郊狼也开始奔跑。

就像是北美传说中的太阳神话那样，郊狼窃取了烟草并飞驰于大地之上，而失去了烟草的太阳也开始追赶着郊狼。

坠落的太阳就像是在大地上滚动着那样，燎原的火星就此散溢，伴随着郊狼跑动的痕迹，那拥有着太阳性质的宝具就这么在康诺特的大军之中横冲直撞，最后以斜对角的形式直接将康诺特好不容易完成包围阵型打乱，而最后炸裂的‘太阳’更是完成了一波清场。

这对军队来说足以造成大规模杀伤的袭击就此完成了最初预定的使命，阿帕奇族的契约郊狼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它所造成的破坏，仅仅是瞥了杰罗尼莫一眼而已，接着便消失了。

这就是宝具……

如果杰罗尼莫准备的充分一点，将萨满教需要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仪式都准备好，郊狼并不会那么快消失，但现在也没时间去顾忌那些事了。

“很好……”在视野开阔了许多之后，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下子能彻底看清楚战况了，无论是莫德雷德那粗暴的打法还是阿尔托莉雅那只为战场而生的剑术，一切都清清楚楚，而其中也当然包括了库麦尔之子芬恩与迪卢木多的联手围攻。

一个是费奥纳第一勇士，一个则是整个凯尔特体系之中都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依照常理来说，他们两个的联手攻击无论是谁都很难招架，哪怕是号称从来都不惧怕芬恩的莫纳之子高尔都会对此忌惮万分。

绝对没有人能轻言自己能招架住这两人，但偏偏有人做到了，那还是一个女人，而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女人和她的牛。

银白色的神牛依旧对自己的主人无比忠诚，作为女王的最后一道防线，它理所当然的朝着迪卢木多发起了攻击，以足以碾压魔猪的高位幻想种的力量，它轻轻松松的便阻挡住了迪卢木多的利剑。

而奥楚大王之女、真正意义上统一了整个艾琳的至高王的先祖梅芙，她轻轻松的挥动着手中那并不属于凯尔特的猩红魔剑对着面前的银发男人发起攻击，赤原猎犬的斩击特性让她的每一击都能扭转到让对方不得不防御或者躲闪的最佳位置。

而另一只手手握的榛树枝更是攻防兼备，且不说其中蕴含着的古老力量能让她随时随地迅速施展出本需要提前刻画的古老符文，而那树枝在作为近战武器时所迸发的力量也不会让任何人小觑。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就这么让本应该号称凯尔特第一的大团长陷入了苦战。

“呼~果然呢，运动有益身心健康。”面对着那神情凝重的大团长，女王最后轻轻一笑，“你不这么认为么？‘后辈’。”

而对此，芬恩沉默，他本来应该古井无波的内心也不由浮现出一抹无奈。

这该死的从者灵基和职阶限制……

第二百四十五章:古老大地的力量

梅芙是古老的，至少比芬恩古老，且不说那几乎与艾琳大地息息相关的古老权柄，单单就‘女王梅芙’这个个体就比库麦尔之子芬恩早了三百多年，而仅仅是就这个身份来说，她称呼芬恩一声‘后辈’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无论是年代还是地位，作为芬恩所效忠的王室的先祖，她有足够的资格站在这里以‘前辈’的口吻讲话。

但即便如此，即使芬恩知道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但他的心底依旧感到不爽，而理由便在于他现在的状况。

他现在的职阶是Lancer，七大常规职阶中应该算是比较优秀的上三阶，与Saber、Archer并称为三骑士，但对于像他这样的从者来说，职阶并不是一定要锁定所谓的三骑士的。

对于真正的英雄来说，只有最合适、最能发挥出力量的职阶，并不存在什么最强职阶的说法，而很不巧的是，芬恩这种对Berserker以外的职阶都具备一定适应性，而在其中，最适合他的毫无疑问是Caster与saber，如果是这两者的话，他便能尽情发挥自己的一身所学，无论是古老的魔术还是剑术以及爱剑‘魔枪之子’。

但问题是，他现在的职阶偏偏是Lancer，虽然三骑士的基础属性绝对不差，但它却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比起剑来说，他毕竟很少用枪，而且这个职阶下也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动用魔术，一点都称不上是便利。

“啧……”

“啊，别摆出那种恐怖的表情，我承认是我在召唤时动了手脚，将你以枪兵为职阶召唤出来也是我要求的。”就在再一次的碰撞之中，梅芙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需要的仅仅是你那取自波茵河榛子的智慧啊。”

她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那艳丽的金色眼眸之中所流转的却是令人心悸的光芒，那光芒冰冷而无情。

笑里藏刀，她那轻松的语气之下混杂着的是浓重的杀意，毕竟梅芙除去众所周知的三条件以及以及奶酪梗之外，更加出名的是她的性格：任性、残暴，虽然对效忠于她的人，她尽可能的会给予优待，但能被冠以‘暴君’之名，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对于‘背叛者’的残酷处理手段。

作为三百年之后活跃在艾琳大地之上的勇士，芬恩也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哪怕是在他的时代，梅芙女王的诗歌都在流传。

面对女人，她会无比的宽容，艾琳之上的每一个姑娘都渴望在寂静的森林之中邂逅被相信仍然徘徊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的女王陛下，但这样的她也曾经将一个投身邻国获取更高地位的人拖去喂了自己的牛。

当然，这并不是说女王有多残暴，实际上在艾琳，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便背叛祖国的人是一定会遭受唾弃的，女王的行为只不过是略显过激而已。

芬恩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一点，是为了给自己明确一件事：对方无论如何都会杀了自己，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

“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了，作为艾琳的守护者，现在与我为敌又是想要做什么！”

库麦尔之子芬恩，如果说与梅芙这种他应当效忠的王室先祖为敌会让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些压力的话，就在梅芙说出了那番话的时候，他终于深深吸了口气。

心底没有任何波动，有的仅仅是平静，因为他知道一件事：

“艾琳是艾琳，你是你……”

而听到这句话后，梅芙面容上所流转着的那抹甜美陡然间变化了，它毫无违和的转化成了一抹嘲讽。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芬恩也知道她究竟在嘲讽些什么，或者说，他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哪怕获得了不属于他的那份智慧，他也如此无知。

无非就是这样的话而已，但即便如此，芬恩也不打算改口，因为这就是观念上的差距，虽然前后相距不过三百年，但其中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包括梅芙在内的那些国王在内都认为她们便是整个国家，因为那个时代的观点就是如此，忠于国王=忠于国家，这也是为什么弗格斯在一怒之下投身康诺特后一直觉得不安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里无论有再多的理由，但他终究是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其他人都如此，更别说女王了，因为梅芙是最有资格说出‘我即是康诺特、我即是艾琳’这番话的女人，前者是因为‘女王梅芙’一手缔造了整个康诺特王国，而后者……

“啧……”一想到这里，芬恩就无比头大。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确信一件事：艾琳仅仅是艾琳而已。

恐怕梅芙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是三百年后，统一的艾琳王国已经将王国的概念从国王身上摘了出去，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甚至为了脚下这片土地缔造了出了另一个完全独立于王国之外的体系。

费奥纳勇士……

FiannaEreann，这个词汇最初的含义本就是‘为艾琳而战的勇士’或者‘艾琳的战士’，他们只抵御外敌，不参与王国内部的政派斗争，虽然理论效忠于王室，但却未曾在这方面发誓。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吧。”

最后，就在梅芙女王的言语之下，芬恩只感觉到那砸在紫靫草魔枪上的赤原猎犬加重了不少，这本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所拥有的气力，而其中蕴含着的古老力量更是将芬恩直接砸飞出去。

灵基强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主君！！”

迪卢木多的确是想要腾出手救援，但白银神牛那在加持之下所展现出的丝毫不逊色于生前的力量面前，他完全被挡住了，没有任何可以救援的手段。

“亲手杀死‘后辈’还是挺让我觉得遗憾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么？”

死死握着手中的魔枪，芬恩不由咬着牙，梅芙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实在是让他感觉到糟心，但他知道自己完全逃不掉，因为原初符文的力量已经就此展现，这是比他所掌控的‘流水’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是，我……

“我的一生之中都没有任何‘退缩’，哪怕如今也一样。”

哪怕如今，从者灵基、还是Lnacer的芬恩就连战斗都不能随心所欲，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退步！

“正好我也想试试……”他的眼眸直视着前方、注视着那长发飞扬的女人，“艾琳最为古老的女神，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第二百四十六章:大地之母

神……

对于魔术师、甚至是生活在以前的那些古老时代的人来说，这个词汇绝对不会陌生，甚至哪怕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只要对于各个地区的文化有所了解就一定不会陌生。

而在欧洲西部的那片临近不列颠的艾琳大地之上，‘神明’又是一个很有趣的词汇，如果对爱尔兰那里了解不深的话，哪怕是魔术师都会产生某种误解，因为在这些人的印象之中，艾琳文化之中神明指代着两个种族：

第一个是希族人，通常被称作达努神族。

第二个则是深海巨人，通常被弗莫尔族。

这两者都曾被奉为神明，而且就魔术师的认知上来说，达努神族可能更符合神族的定义，至于弗莫尔一族，时钟塔内的资料更是少的可怜。

不过归根究底，因为时钟塔根本没能完全掌控就隔着一个‘爱尔兰海’的那片土地，直到现在，他们都没能与那里的魔术师家族建立起什么良好的沟通，所以直到现在，他们对于弗莫尔一族的认知仅限于‘魔眼’方面，他们可以从流传到外边的神话记载之中找到蛛丝马迹，认为巴罗尔可能是持有‘虹’之魔眼的‘神’，但对于其他完全可以说是抓瞎。

如果不是对那片土地尤为关注，哪怕就连魔术师都会忽略一件事：弗莫尔一族与达努神族都并不是那片土地上原生的神族，而这一点与各地神话基本是相通的，统治土地并以主神之名流传的从来都不是原初神，而是更为古老的存在。

希腊的宙斯在神话中是神三代，北欧的奥丁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始祖巨人尤弥尔的孙子，至于罗马的神话体系在征服了希腊之后基本混淆了，所以大同小异，更为久远的苏美尔神系之中，也是类似的状况。

从文化的角度上来说，除去北欧以及斯堪的纳维亚这种成型较晚的体系之外，希腊、苏美尔的传说在一定程度上都诠释了母系社会向父系过渡的过程，而男性神王的出现则象征着父权抵达了顶峰。

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生育，而且普遍都是女性神，希腊有盖亚、苏美尔有提亚马特，虽然北欧的尤弥尔以及埃及的亚图姆，无论男女，他们普遍都有赋予生命、创造万物的特征。

而在魔术的世界，魔术师更愿意用一个特定的词汇去称呼他们：大地母神，与人类时代不同，在神代，大地毫无疑问是‘神’，不是用血肉塑造、便是大地本身都象征着神明，这一点就连东方与美洲都没有任何例外。

虽然美洲自己的神话都可以分为、印加、玛雅、阿兹特克等等，但古老的‘灵’的崇拜依旧存在，他们相信万物有灵，大地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而且在北美，大地之灵甚至通常以女性面貌示人。

至于东方，那就更不用说了，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掌阴阳，育万物，大地之母、主宰大地山川，与昊天遥遥对应。

也许在一般人眼里，爱尔兰的历史与神话早已混乱不堪，他们在基督教入侵后才有了具体的文字记载，至于费奥纳勇士团体以及之前的神话时代只能口口相传，而且全靠后来的那些吟游诗人整理才还原出了一个大概，之后从夺牛记开始一步步敲定了时代的具体定义。

但是，芬恩却知道有绝大部分是真的，因为他是艾琳的守护者，是为了守护那片神秘逐渐衰退的土地而存在的勇士。

而且即便是那些不知情的人其实也能略微猜到一些，因为既然全世界都是如此，那么艾琳也当然不会例外，虽然达努神族与弗莫尔巨人一族之间的关系以及和艾琳大地的联系无从考证，但只要用点心，艾琳这片土地的‘大地母神’的名讳依旧可以从表面的文献中考据出来。

而其名讳拼写在中古时代的爱尔兰语中第一次出现：Medb。

是不是巧合呢？是不是因为在当时统治爱尔兰这片土地的依旧是那位女王的后裔，所以才在这方面拍马屁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士兵之母梅芙、孕育生命的梅芙，再加上现在建造在卡里克大地之上的那座立于灵脉之上的神殿，它们之中的关系几乎显而易见，而对芬恩来说，这甚至仅仅是咬一下拇指就能得出结论的事情。

灵基加持……

他们所面对的这个女王是以从者灵基为基础、再由神殿与圣杯进行升华的神明级别的灵基，哪怕她现在踏在美洲的土地上，距离她眷恋的‘康诺特’以及神殿无比遥远，但她的灵基也绝不是一般从者能抗衡的。

但即使这样又如何？

“正好我也想试试……”面对着那掌握着古老权柄的女人，芬恩仅仅是深深吸着气，“艾琳最古老的女神，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直面女神的勇气，单纯就这点上来说，芬恩的确不愧为艾琳的守护者，他的紫靫草魔枪汇聚着流水的力量，那曾经弑杀了火焰神灵奥利尔的流水就此汇聚起来。

如此之勇气，当然称得上是勇士了，但即便如此，梅芙也不想承认这些，她此刻没什么褒奖的意思，甚至还想踩上那么一脚，比如说，现在将某个事实说出来什么的。

“力量呢，这种东西当然是不剩下什么了，哪怕存留有那么百分之一都是万幸了。”她笑着，“如果真的是你口中的古老神明的力量，你此刻早就被碾压的渣都不剩了不是么？”

诚然，艾琳人都是冲动易怒的，而且人人都是挑动情绪的好手，哪怕芬恩的巅峰状态完全配得上沉着冷静这个词，但梅芙几句话差点就将他心底的怒火挑动起来。

哪怕知道这是事实，但架不住对方的语气过于嘲讽……

会死……

哪怕芬恩不需要动用那份外来的智慧，他都知道仅凭自己一人的话，在这乱军之中，他绝对不可能逃出生天的可能，因为面前的是女人是比那所谓的杀戮之王更加可怕的对手。

不过，他终究不是一个人在奋战，因为他知道那位仍是少年的御主绝对不会放任这种状况出现。

“那么再加上我如何！”

伴随着那孤傲的声音，一柄裹挟着阴影气息的长矛直接突袭向了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