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77节

第二百五十六章:她是敌人、这就够了

在阿尔托莉雅与梅芙发生冲突的时候，斯卡哈与芬恩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这当然不是在卖队友，而是有原因的。

作为武艺都抵达神域境界的人，费奥纳的大团长与魔境女王都知道擅自出手支援其实是很愚蠢的事情，所以他们一直在观察，观察阿尔托莉雅与梅芙战斗的节奏，而之前，那位康诺特女王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不断的调转自己与阿尔托莉雅的位置。

可以说，就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两个女人就没停下来过，她们不断挪动身位，迅速变换战斗场所，并不满足于停留在原地的他们一时间都让周围的支援者感到难以下手。

不过对于芬恩和斯卡哈来说，观察他人战斗这种事总是家常便饭的，且不说作为指导者的斯卡哈见过无数勇士在自己面前厮杀，芬恩可是正儿八经的从血淋淋的战场中厮杀出来的主，作为费奥纳的大团长，他最擅长的便是统领战局，这一点就连莫纳之子高尔都为之叹服。

而且在费奥纳勇士团中就有不少仗着自己武艺叼然后冲入敌阵的人，为了保障这些人的生命安全，芬恩早就磨炼了一身强大的支援技艺，哪怕不去动用智慧鲑鱼所带来的那份外来馈赠，他也能在几乎瞬间便看穿一个人的战斗节奏，哪怕有梅芙在刻意干扰，他依旧掌握了节奏和规律。

而现在，时机也到了……

“你们，看起来应该是聊完了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阿尔托莉雅与梅芙之间的对话并不是这两个正面对决的女人之间的秘密，她们俩的声音并不小，无论是阿尔托莉雅那怒气冲天的质问还是梅芙那游刃有余、甚至略带嘲讽的回答，他都看在眼里，甚至都听在耳朵里。

“说实话，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芬恩就这么说着，他的语气平静到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但阿尔托莉雅却知道，实际上他是在对之前的那番对话点评。

而且更重要的是，点评的对象并不是梅芙，而是她自己，虽然这位艾琳的守护者并没有继续说什么，但阿尔托莉雅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成熟、稚嫩甚至是……无知，虽然他心底有些不服气，但迎向芬恩的视线时，年轻的她却莫名有了退缩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过于年轻还是其他的原因，比起二百年前的芬恩大王，她就这么莫名低了一头。

谁给她的权力去质疑他人的道路？

从芬恩的眼神之中，阿尔托莉雅看到了这点。

说起来也的确是如此，仔细想想的话也的确是如此，在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情况下，他人何德何能对此作出评价？

从事实入手么？

但事实又如何呢？女王梅芙白手起家，统合康诺特后并使其成为艾琳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国家，并为子孙后代留下了再次统一的基础，单单就这点上来说，她的作为无可挑剔，作为王是否合格，这种事情真的相当复杂，因为根本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

有人品行极高、但在其位却无法谋其职，清水无能最后使得王国崩溃的人不在少数，说白了所谓的王、所谓的领袖的个人品行与作为理论上与他（她）的治政、功绩没有什么关系。

但与此同时，所谓君主又被所有人注视着，不得不说这其实相当矛盾，它究竟是一个与名讳甚至是个人绑定的身份，还是一个单纯的位子，没有任何人能说清楚这点。

而说到底，正确的说法应该是：

“无人能质疑、无人能否决，这才是王……人生也一样。”注视着阿尔托莉雅那张年轻的脸，芬恩开口说道，“它本来就不是一个饭后的谈资，更不适合在酒桌上会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作为，除去那些真正无能的君主之外，任何的‘王’对于自己的信念与作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规则。

“如果有人想利用这个挑起话题的争端……”芬恩闭嘴了，他也没继续说什么。

但包括斯卡哈与梅芙在内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甚至就连阿尔托莉雅自己都知道：除别有用心之外，那么只能说这个人无比的愚蠢。

“这一番话，啧啧，该说真不愧是‘后辈’啊。”就在氛围逐渐变得僵硬的时候，梅芙开口说道，没有任何的鄙夷，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即便她对芬恩的背叛行为无比憎恶，甚至直到现在，她脑海里的那种把他撕碎了喂牛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他的眼光与学识，更何况这番话也的确中肯。

“如果你现在愿意投降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这是梅芙女王独有的那种混合了残暴的仁慈，而对于这样的仁慈，芬恩可一向是敬谢不敏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直接无视了那女王陛下。

“准备好了么？”他只是问着那年轻的女骑士，而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也举起了自己的长剑，石中剑那瑰丽的剑身依旧无比锋利。

“我准备好了……”

阿尔托莉雅毕竟是一个一点就通的孩子，在芬恩随意提点了几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放空了自己大脑之中的情绪。

说白了，她之前的质问只不过是看不惯对方的做法而已，那么只要回归这一点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发散自己的思维，反思、思考可以之后再做，现在可是在战斗之中。

而排除掉自己的个人感官，这北美特异点的女王梅芙女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身份……

“敌人……”

是的，这就够了……

“其实、保持愤怒是一件好事，但你要学会将愤怒压进自己的身体，头脑要坚守住理智的防线。”在阿尔托莉雅习惯性的将石中剑平举在胸前并不断深呼吸的时候，斯卡哈也开口指点了那么几句。

当然，依照她的性子，这方面肯定是与战斗有关的心态与技巧，而这一点也让阿尔托莉雅受益匪浅。

“是！”

气势就此改变了……

“哈！！！”

魔力放出！

‘砰’

下一刻，阿尔托莉雅直接朝着梅芙奔了过去，石中剑再一次绽放出了光辉。

‘铛’

而就在剑刃碰撞的那一刻，梅芙察觉到了她眼神的锐利，如果说之前还稚嫩的像个沉不住气的孩子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像是一个老辣的战士。

虽然这份‘老辣’很明显是从别人那里学过来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给予褒奖。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分？

第二百五十七章:胜利的筹码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作为未来的亚瑟王，哪怕她现在仅仅只有15岁，但在梅林以及埃克托那几乎无间断的教育之下，她已经拥有了一般女孩所有没有的那种承担一切的觉悟。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拥有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天分，上一任乌瑟王执意制造出的、用来承担整个不列颠岛的继承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凡。

拥有红龙血脉的少女是一个人形的幻想种，而除此之外，红龙的血统让她拥有了一般人无法比拟的直感，这让她能以恐怖的速度锻炼出优秀的剑术，实战搏杀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一点就通、不需要让人说第二次，这便是她的天才之处，毕竟想想也是，上一任的王机关算尽就为了寻找一个合适压制危机四伏的不列颠并过渡的人，虽然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方法——也许是因为红龙之血、也许是因为伊格莱茵那样的高贵血脉，总之，阿尔托莉雅的天分的确有所保障。

因为阿尔比昂等不起，甚至如果不是过程中出现了人理烧却这种使得时间线都支离破碎的意外，她就不会有这次千载难逢的实践机会，依照正常轨迹，她第二天就该登上王位、巩固国内民心。

这难道是赶鸭子上架么？

或许吧……

凯尔特人认为立下丰功伟绩的最佳年龄应当是16到17岁之间，库丘林在这个年龄在影之国立下功绩、凯旋而归，芬恩在这个年龄弑杀神灵奥利尔，受封费奥纳团长、号芬恩大王，他们认为在这个年龄立下伟业者便是英雄。

而像是阿尔托莉雅这样15岁便要承受王位之重的人其实很少，哪怕像是阿尔斯特那贤明与暴虐共存的狼王在17岁之前都由雷霆魔剑使弗格斯·麦克·罗伊暂代了一年左右的国王之位。

从这方面来看，阿尔比昂……或者说是不列颠王国的确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但无论是梅林还是埃克托终究不是蠢货，当她一步步踏上王位的时候，这些负责教育、抚养阿尔托莉雅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这也说明了她已经有了相应的能力了。

虽然稚嫩、但需要的仅仅是时间而已，无论的治政甚至是剑术，她注定要站在阿尔比昂的最前方，作为最为显眼的旗帜与标杆引领绝望的人民继续前进。

这样的她不可能弱小、也没有人允许她弱小，她只能不断磨砺自己、将天分完全发挥出来！

也许在正确的历史之中，她的才华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对外征战中才能披露，但在这人理烧却之中、在这注定不会被他人铭记的拯救之旅之中，尚未成王的少女已经开始逐渐展现出自己的才华！

剑术！

神域级别的战场剑术！

一次又一次的正面碰撞之中，石中剑那瑰丽的剑刃宛如影子般游动，一开始还是防守居多，但随着节奏的逐步加快，她开始转守为攻，动作上的破绽也在逐渐变少。

适应、优化……

她就像是一台零功耗的学习机器那样高速转化着自己听到、看到的东西，在直感的帮助下，她很快就适应了梅芙的战斗节奏。

不说胜利，但现在，只要魔力供应充分，阿尔托莉雅绝对不会在正面的武艺比拼之中落入下风！

而且，更重要的不是她人怎么样，而是她手中的那把剑——必胜黄金之剑（Caliburn），曾与命运之石结合、用以选拔王者的华丽长剑正逐渐变得炽热，剑刃之上的光粒子正逐渐增多。

不是错觉，这绝对不是激战之下的错觉！

不去管梅芙，哪怕是阿尔托莉雅自己都察觉到了，被芬恩、斯卡哈这样的前辈提点了两句之后，她感觉到石中剑的力量正逐步加强，本来还有所限制，但它现在已经能承载更多的魔力了！

不去管结果，现在的话，这还算一件好事！

不过还不够！！

‘铛’

‘铛’

‘铛’

阿尔托莉雅不断挥霍着魔力，在身边的两名枪兵的支援之下，她第一次打退了对方。

伴随着隐约的赤龙呼啸，石中剑直接砸退了以力量著称的‘铁锤蛇溃’，而这样的场面不由让梅芙流露出一丝愕然。

力气变大了？

不，是那把剑的力量……

梅芙的眼光何等毒辣，根本不需要多思考，她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但对方可不管她的想法，直接劈头盖脸的一阵魔弹轰炸下来。

当然，对于女王来说，屏障的布置是极快的，连番的魔术轰炸下来，无论是芬恩还是斯卡哈都没能真正破开梅芙的符文护罩，但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足够了。

因为在此刻，梅芙的心底已经泛起了一阵阵的危机感，阿尔托莉雅德进步速度毕竟太快了，而本来的话，根据她的想法，她是想要在这里慢慢拖时间，因为战局还是对她这边有利的，无论是再一次把弗格斯拉起来还是多制造一点贝奥武夫，她完全可以等到自己最后的勇士——白银神牛芬尔贝纳赫回援。

但现在恐怕没那么空闲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另一场战斗，白银神牛化作食肉的群虫飞舞，而在那些虫子的中央，迪卢木多伤痕累累，的双剑虽然斩出了一道又一道光辉，但在得到女神神力加持、几乎快要接近生前巅峰的神牛面前，这些光辉有些不够看。

曾经肆虐大地的神牛有着千变万化的力量，它能轻易将自己的体质变换——不仅仅是普通的动物，根据记录，它甚至一度变化成深海之兽，那可是玛纳诺出游的座驾。

海神赠与的波涛之剑所激发的海洋力量被最大化的削减，以锋利著称的细波魔剑几乎无所不利，但面对飞舞的肉食虫却没了招。

他的两柄剑都与希族人（达努神族）有关，但面对的却是比达努神族都要古老、甚至必须尊敬的大地女神所加持的权势之牛。

真是糟糕的对手、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如果没有支援的话，仅仅是一介从者之身的迪卢木多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梅芙现在估计没那个闲心去等芬尔贝纳赫凯旋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将主动权放手给对面的人，她不相信运气，也不愿意等待。”注视着那乱战中的女王，远方的神秘女诗人不由叹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那乱战最边缘的御主的声音几乎也是同时响起：

“她所渴求的是目光所及的胜利，为了让自己感到安心，她会不断增加筹码……胜利的筹码。”

第二百五十八章:安心感

梅芙、奥楚大王之女梅芙、康诺特女王梅芙，她以暴君之姿席卷了整个艾琳大地、她统一了艾琳的西方，并在几十年之间将康诺特变成了艾琳最为强盛的国家，她独自一人坐在王位之上，在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任何人能与她比肩。

而这样的女人、这样一个被人骂作毒妇、荡妇的同时却又被人赞颂为贤能的女王心底有一个缺陷，也许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或者说即便她对此有所察觉、但也绝对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她其实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这种心态源自她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少时的噩梦经历，她曾经看似拥有一切、受到包括父亲以及姐姐们的宠爱，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他人所给予的，而既然是被给予，当然也能被随意的剥夺，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孤立无援，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就连愚蠢的父亲都看不透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