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98节

“等等，那么这样的话……”就在立香那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对避不开的一点，“我在太平洋的时候。”

“是的，就如同你想的那样，能够到这里来的，不只是我、也不只有我身边的这位动物伙伴。”提到了这一点后，菲尔斯仅仅是轻轻把玩着手中那朴素的牧羊杖，仿佛手中的那朴素的木杖有多么新奇那样，“你知道有谁么？”

“异星的神明……”

“是不是异星的神明并不重要。”比起藤丸立香的那种凝重，菲尔斯先生的态度依旧朴素温和，他甚至不在意地球之外的神明的话题，而且他的话里甚至还有其他的寓意，“重要的是，她想要做什么。”

“价值观这种东西是一直在变化，人们曾经一无所知、遇到困难就会祈求其他存在的帮助，所以人与神之间便有了这样的联系——普遍来说是这样，这是地球上的大部分神明的生活方式，但一些外来者却不同。”说到这里，菲尔斯先生顿了顿，他突然望了一眼那沉默不语的巨狼，“有些神明自异星而来，但他们对于人类抱有善意，传授文明、教导农耕技术，但有些却并不是如此，他们以毁灭为生，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这个世界——但是，这种‘毁坏’并不是出自邪恶的意愿，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举手投足之间的一个念头。”

“既然能毁坏、也当然能给予帮助，用人类的善恶观去套神明是很愚蠢的作为。”

曾经，在第三特异点之中，那位异星大小姐帮助了藤丸立香一行人，但这真的意味着她是善良的么？

不，并不是……

实际上藤丸立香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对于克西拉来说，世界毁灭与否与她无关，她可以很安静的待在最深处休眠，在梦境之中游荡，她在意藤丸立香、那也只是‘喜欢’而已，这种喜爱只是一种小孩子对于橱柜里的‘玩具’的占有欲。

虽然她不会直接打烂橱柜将藤丸立香拖拽出来，但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那么做。

“你每一次使用鬼船的力量、就意味着距离非人更近，这对她来说更是一个信号。”

听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苦笑起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哪怕迦勒底之中的精密体检也清晰的传递出了这一讯息——那股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但没有办法，每一次他都濒临极限，如果不把自己战斗力算上去那他只能是一个短板、一个拖后腿的。

“不算监狱塔的话，这实际上只是第二次。”

“人类很脆弱，你愈发的靠近那幽灵鬼船，那她也距离你越近，这里也就愈发的不安宁。”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立香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脚下的水面呼啸着，一团漆黑就这么涌了上来。

这是鬼船、亦或是她的召唤？

不……

她现在与鬼船一起行动，实际上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现在的藤丸立香并没有身体，他能够被随时拉扯走。

最后……

‘嗖’

本来燃烧着的篝火就此熄灭了……

“人生来脆弱，但觉悟者必受眷顾。”黑暗之中，菲尔斯先生的声音就此响起，“我会在这里阻挡一会儿，在这段时间，跟随着‘光’走吧。”

话音落下不久，远方就此出现了一道炽热、温暖的光芒，那道光辉直接形成了一扇门。

“走吧，你不应该就此久留。”

最后，藤丸立香直接朝着那道炽热而温暖的光冲去，而在那少年御主远去之后，狼神只是抬头注视着那牧羊人。

“我以为，你会在这里直接帮助他呢，你应该做得到吧？比如说他在这里睡上五天，五天后就是你们的安息日了。”

狼神的语气里毫无疑问有着讽刺，这其实已经是原始宗教与一神教的冲突了，但菲尔斯却不在意，因为实际上，后来那些人的作为与他这个最初的济世者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他没有向我求助，他也不会向我求助，人类早已过了应该向神明、超凡者求援的时代，不断吸收、学习、向上攀爬、抵达巅峰，这才是现在的人类应具备的生活方式。”

而且……

“为何要拘泥于某种学说，教派？现在这样就够了。”菲尔斯缓缓起身，他轻轻挥动着手中的牧羊杖，他所走过的地方，那种仿佛要侵蚀一切的漆黑就此溃散、哪怕那些已经从水面下钻出的阴毒都哀嚎着退散，“未来不可预知，但觉悟者恒幸福……”

第三百章:追寻光芒

菲尔斯从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他不介意与其他人攀谈、更不在意身份上的高低，他不介意他人的奉承、但也不介意他人的贬斥，因为对他来说，他早已完成了自己承担的责任。

如今的他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帮助自己的‘朋友’，狼神知道这一点，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奇怪。

眼见那牧羊远去后，她轻盈的跃着，就这么跳到了菲尔斯的身边，但比起牧羊人所表现的圣洁，她所展露出的则是那种以暴制暴的野性，漆黑的阴毒会被牧羊人驱散，但当这些东西来到狼神脚下的却会被她毫不犹豫的撕碎。

一头狼、一个人就这样并行在阴暗的水面之上，他们的正前方就是那阴暗世界之中唯一的光源，但他们并不会触碰那明显也是外来的光源，只是注视着那个少年忙不迭的朝着那团光芒冲去。

然后，白狼开口了：

“你将他称为朋友，但一路上，我只看到你在帮助他，他却没有任何回报，你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什么交流。”

在她看来便是如此，虽然她与他的交流并不算太多，但在他无意间的叙述之中，她却有这样的感觉。

就如同狼神之前对立香说的那样，菲尔斯其实一直在这里，而且他也不仅仅是在这里摸鱼，藤丸立香在第三特异点与鬼船签订契约、甚至无意之间还沐浴了异星神明的鲜血，身体之所以没有出现大问题、牢牢死守人类底线的原因便在于此。

而且更重要的是，身为当事人，在被动沐浴了圣子的鲜血后，他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还说出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样的话。

这听上去实在不像是‘朋友’该做的，至少在这些创世的动物灵眼中不是。

在动物灵的认知之中，所谓的朋友是应该相互帮助的，他们之间应当存在着一种‘等价’的关系，动物灵可以为部族的勇士提供庇护或者力量，但与此同时，这些动物灵也要接受供奉。

他们一起狩猎、一起战斗甚至是一起生活，哪怕大地的狼神和人类世界断了联系，但她依旧是这么认为的。

也因此，藤丸立香之前那无意间的行为不得不让白狼重新审视他的人品，虽说她从不介意继续借出自己的力量，但现在，她之所以订立契约，其原因也不过是那北美的土地而已。

“嗯，其实按照你说的，也不算错吧，我们之间的确没什么交流。”

仔细想想，法兰西那里从见面到最后的‘处决’，他们之间根本没说过什么话，到蒂耶尔小镇之前都会聊上那么几句，但那只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而已。

那只不过是十多天而已，这段时间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都很吃力了，更别说说那是还在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情况下。

不过，菲尔斯依旧记得一件事……

“所谓的……朋友，其实是很简单的定义，志同道合、有共同目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他的确那么做了，这就够了。”

被邪龙围攻的时候，他愿意伸出援手、而在之后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面龙之魔女时，他依然没有回避或者抛弃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人。

“这就够了，欠缺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说到底，狼神不过是以她自己的听闻来做出了仅属于她的初步判断而已，她并不算太了解那个人类御主，而更重要的是，她终究不是人类。

但菲尔斯是……

“所谓使命是受领之物、但责任却是自己选择承担的。”说到这里，菲尔斯笑了，他握住了手中的牧羊杖，眼睛直视着那个正迎着光辉奔跑的少年御主，“我的责任、我能做的已经做了，而他正履行着自己选择承担的那份责任、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虽然周边是如此的阴暗，但菲尔斯的笑容却是温暖而耀眼，他本人就像是‘圣洁’一词的源头，仅仅是站在那里，那些涌上来的死灵还有非人之物的气息完全退散。

而最终，正主到了……

“哗啦啦”

伴随着水流冲刷的声音，巨大的深海生物的阴影缓缓浮出了水面，它的身躯有些令人不适，寻常人见到的话甚至会引起强烈的不安。

内心的疯狂与恐惧会逐渐占据理智，最后将目击者整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精神怪物，最终只能悲惨的死去。

但菲尔斯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而另一边的狼神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废柴，他们站在这里，联手拦住了那不知名的外来怪物。

“说起来，你知道那团光究竟是什么来历么？”

“不，我不知道，也许它是外来的、也许它是这里本来就有的东西。”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那么点不靠谱，菲尔斯最终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但无论如何，它总比我们面对的这个东西要好。”

“说的也是……”

最终，藤丸立香抵达了那光芒所在的地方，他也顾不得休息，直接奋力起跳，双手则拼命抓向那光团的方向。

说实话，这并不是他深思熟虑的行为，但他毕竟不是聋子，他听得到背后那种令人心生恐惧的哗啦、哗啦的声响，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朝着那光芒起跳。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用力过猛，他的姿势并没有多么优雅，而且比起去‘抓住’那光辉，他更像是整个人这么直接撞了上去。

最后……

‘喀拉’

伴随着宛如玻璃破碎一样的声响，黑暗就此崩碎，天空恢复了湛蓝、而立香也看清楚了下方那平静的湖面。

这是一个静谧却瑰丽的世界，天空与水面在天际成了一色，但还没有等他静心去欣赏这美景，他整个人便坠入了湖面之下。

‘咚’

心湖就此泛起了涟漪，他整个人都沉浸了下去，就此消失。

但是，他的意识并没有就此中断，在意识到整个人都在下沉后，他下意识的朝着上方游去。

最终、意识完全上浮！

“呼……”

映入眼帘的终于不是那片澄澈的天空，而是必须依靠烛火才能照亮的墓穴，阴森的环境不免让打起了哆嗦，毕竟在此刻，他身上除了裤子与圣裹布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下意识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接着揉了揉那略显昏沉的大脑。

不过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右手？”

第三百零一章:所以,这是什么……

用手揉脑袋其实仅仅是藤丸立香的下意识的习惯，而这个习惯他一直保留着，从小便有，而在经历了人理烧却以及迦勒底爆炸导致右臂缺损后，他依旧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因为达芬奇为他制作了优秀的机械义肢。

不过他也没忘了一个事实：他是一个残疾人，而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他的机械臂直接被那施虐心极重的女王扯了下来，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应该有右手才对，但是现在……

“右手？”

在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后，他发觉自己的右臂回来了，不过那种坚硬的感觉却证明了那并不是普通的手。

想到这里，立香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右手，那不会是普通的右手但也不是达芬奇制作的极具美感的义肢，而且事实上，就这么一眼扫过去，立香都觉得用达芬奇的审美去衡量这义肢真的是侮辱那位全能的艺术家了。

因为他的新手臂完全是暗沉的土黄色，感觉就像是被泥土完整包裹着，甚至可以说这条手臂就是用泥土造的，看上去蠢的不行。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那暗沉的配色所带来的第一印象，而当立香看第二眼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雕刻在上方些许纹路，这些纹路像是花纹、又像是某种文字，而且只要察觉到它们的存在，那么这条手臂一下子就从土鳖成了高级货色。

但是，立香终究不会被眼前的这个东西冲昏头脑，所以他很快便挪开了自己的注意力，将目光挪到了其他的地方。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小姑娘，这个女孩他见过。

她依旧穿着裙子、戴着纯金的项链，一头红发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即便是见过诸多从者、也见过像是玛丽王后、女王梅芙甚至是蒙娜丽莎这等一等一的美人的立香都不得心生感叹：她长大后一定会是大美人。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诚然面前这个小女孩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温驯的绵羊，但立香却不会认为她是普通人，心底曾经有过的疑惑就此全部涌现了出来，违和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你是谁？”他问着

他其实不是没有猜测过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份，不过当时因为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特别之处，立香当时只认为她也如同那些在城市之中生活的子民那样是女王梅芙的造物，但具体的身份却是不明。

但是现在，事态好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他依稀记得这座城市已经成了死寂之地，神殿可能是被迦尔纳或者阿周那他们破坏掉了，他那模糊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见到更多的人，也就是说这座城市本不应该再有什么‘生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