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81节

而只要她走出那种自闭的状态，这就是一种极大的胜利。

不求能与迦勒底的所有从者都打成一片，但至少，他想让她过的开心一些。

“如果你能看见就好了，尼古拉。”看着安娜斯塔西娅正尝试着与贞德交谈的模样，立香不由感慨着。

至于另一边，安娜斯塔西娅其实正在向圣女贞德请教一些问题，而核心只有一个词：勇气。

抛开宗教之类的问题，安娜斯塔西娅对于数百年前的法兰西圣女还是有着崇敬之心的。

这种崇敬与地位、阵营派别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一种敬佩。

一名少女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踏上战场，这需要大量的勇气，而且那个时候她才16岁。

与此同时，安娜斯塔西娅心底其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因为同样是早早离世，她有胜利王查理七世竭力为她翻案，国民也对她无比爱戴。

相较之下，安娜斯塔西娅自己死的就显得有些凄凉了，甚至沦为了后世的创作素材。

同样是创作素材，贞德普遍趋向于正面，大多赞颂的就是她的勇气，但安娜斯塔西娅自己却没有什么素材。

之所以出名还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认为她没死，而且还有一大堆冒名顶替的家伙。

所以她真正请教贞德的言语核心就是两个问题：

“你真的能听到那位的声音吗？”

“你为什么会那么勇敢？”

实际上贞德一开始也被这个问题问懵逼了，安娜斯塔西娅那毛子味的通用英语让她愣了半天。

在彻底消化了对方的口音之后，她不由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勇敢么？”

“是的，你很勇敢。”安娜斯塔西娅点了点头，“虽然我们那边……不太承认这点。”

毕竟梵蒂冈、天主教封圣，贞德是地地道道的天主教圣女，俄罗斯和希腊正教会能承认就有鬼了。

不过即便这样，这不妨碍安娜斯塔西娅自己以一个同龄女孩的身份对此惊叹。

“踏上战场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

这种事情很复杂，安娜斯塔西娅毕竟是标准的‘深闺公主’，她虽然能听闻外边的危机，但也只能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瞎着急。

相较之下，贞德这种挺身而出、拯救瓦卢瓦王朝的作为实在是令她这种亡国女大公无比憧憬与羡慕。

“这些东西，其实说不清楚。”

说实话，贞德自己倒是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但她却已经忘了自己踏出第一步的具体理由了。

究竟是先听到神启所以才拥有勇气，还是正因为拥有这份心愿与勇气所以聆听了主的教诲与启示，她已经忘记了。

“勇气这种事情，说到底只是想做就去做而已，而且勇气的来源也是多种多样的。”贞德解释着

然后，法兰西的圣女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御主，在这一刻，目光交汇，贞德笑了笑。

她不动声色，并没有让身边的女孩察觉到这件事。

不过，她却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其实关于勇气的话题，这里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

“谁？”

“是御主（Master）。”

“诶？他……”

“怎么？觉得不太合适？”

“不是……”

“如果你去问梅芙小姐这个话题的话，她可能会回答的更加全面一点吧。”

说到这里，贞德沉思了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神启的缘故吧，她的特异点记忆是保留下来的，所以她仍然记得法兰西那时候的御主的表现。

他温和、他稚嫩，他面对从者时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自信，但他尽可能的在冷静，在那种近乎无力回天的绝望环境下都要安抚周围人的情绪。

从那个时候开始，贞德就知道了。

“他并不是天生勇敢，他只是为了周围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

“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安娜斯塔西娅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印象之中的御主：藤丸立香是什么样的人呢？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大言不惭’的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说是自己的叔叔。

说实话，那个时候，安娜斯塔西娅的心底是有些不喜的，她总觉得御主有那么一点点狂妄，甚至有点幼稚。

但后来，Viy和海伦娜告诉她，这是真的，Viy甚至将她的父亲：尼古拉二世的双头鹰手杖交给了他，这摆明了就是一种认可。

他的确与自己的父王相识，他甚至旁观了自己父母的婚礼。

而后来，立香给她的感觉则有那么一点……疏离。

这种疏离是因为她觉得有那么点害怕，特别是解决了北美特异点后，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就更强了。

“你别看他现在这样，这样的自信、淡然都是生死搏杀之中磨砺出来的。”

看着娜斯恰陷入了思索，贞德微笑着说道。

“我觉得，天生勇敢、坚强的人并不多，但人啊，终究是会学习的，这方面理由太多了，为了理想、为了祖国、为了信仰还有为了身边的人。”

然后，她伸手握住了安娜斯塔西娅那有些冰冷的手，接着让她的手搭在了她的胸口。

“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吗？”

“能……”

“那么，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现在有什么珍视的东西么？”

第七十四章:珍视之物

珍视之物……

听到贞德所说的话后，安娜斯塔西娅不由有些茫然。

她的理解力并不差，或者说，她的学习能力其实很优秀，所以她当然能理解贞德在说什么。

人可以为珍视之物变得坚强勇敢。

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因为‘珍视之物’是可以变化的。

它可以是理想、可以是祖国、可以是信仰，当然也可以说某些东西或者某些人。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能理解并不代表能体会。

说实话，虽然她们年龄相差不大、可能就相差两岁，一个十七、一个十九，甚至贞德入伍的时候不过16岁。

但是，她们就觉悟上来说不是一个级别的。

贞德体验过军伍生活，她甚至领导过军队，见过残酷的战场甚至直面并不公正的审判与死亡，所以她能够淡然的说出那番话。

但是安娜斯塔西娅不行，她虽然有着惨痛的经历，但她的状态却与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

她没有那段‘成长’的经历，就和大部分王室中的女性那样，她们一辈子都待在深闺之中，对政治军队都少有接触。

然后，当作为父亲的沙皇倒台的时候，他们也就做了陪葬品。

哪怕她们什么都不懂，哪怕她们可能连布尔什维克为什么存在都不理解，但她们的身份决定了她们不可能活着。

这实际上与阶级没有任何关系了，仅仅是政权更迭的必然结果。

所以现在，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仔细想想，作为罗曼诺夫王朝的末代王女的她好像什么都不了解。

所以思索到了最后，她只是抱紧了自己的洋娃娃，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浮现出一抹忧虑。

对安娜斯塔西娅来说，值得珍视之物还能是什么？

父母、姐姐们还有弟弟，对她来说重要的就是这些而已。

她的人际圈子真的太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不在这里。

他们与她一起死了，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这。

作为从者的她固然算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只要不被遣返或者怎么样，她就这样生活下去。

但是，‘生者’注定要背负属于死者的那份思念，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

拥有第二次生命固然是一种运气，但对安娜斯塔西娅这种多愁善感的女孩来说，她不免会感觉到孤独或者痛苦。

因为对她来说，值得珍视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不免的，她将怀里的洋娃娃抱得更紧。

见到这一幕后，贞德不由有些尴尬，她只是紧了紧身上那裹着黑色泳装的外套。

“好吧，我还漏说了一件事。”她开口说着，“人是要活在当下的。”

她伸出双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安娜斯塔西娅在这一刻恰好对上了圣女那蓝色的眼睛。

“人这种生物，是不能被‘过去’所束缚的，即便是从者也一样。”说到这里的时候，贞德不免看了一眼不远处一大一小两只龙娘。

小的那只摇晃着自己的尾巴，抱着自己的麦克风，她大概想好自己等会儿要对魔兽唱什么歌了。

大的那个穿着一身高贵的玫红色礼服，但那礼服之下却是一套极为性感的薄纱泳装。

这套泳装虽然极为现代，但却突出了巴托里家族那谜一样的家教。

外表典雅、内在……嗯哼，大家都懂，家风毕竟相当开放。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们两个就是典型的被‘过去’纠缠的人物。

伊丽莎白倒还好，在御主的限制以及其他人的监督之下，她可以无忧无虑，但卡米拉却背负着鲜血的罪业。

“但是，我忘不掉，贞德小姐。”

“遗忘是愚蠢的行径……安娜。”她轻声唤着女大公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