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65节

很勇敢，这毋庸置疑，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做将圣子献给异教神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人都敢趁着献上特殊祭品的机会将神明降格拖下来当做使魔使用。

可是、他其实很胆小、优柔寡断、缺点一大堆呢……

听着玛修那种评价，梅芙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她不会将这些事告诉其他人，只不过……

“我知道你很讨厌研究人体，但你觉得，他是怎么想的呢？”

…………

“你似乎很反感这种工作？”而与此同时，在隔壁的房间，看着藤丸立香那有些不适的神色，埃尔梅罗二世平静的指出了这一点。

“不习惯罢了，我这种阶层，在时钟塔里一直都在看书、客串着所长的秘书，迦勒底之中负责的也不过是文职工作。”用清水冲刷着从迦勒底带来的各种工具，藤丸立香在喘了口气后不由开始深深呼吸，然后，他的表情也不由微妙了起来，感觉就像是在自嘲。

“现在想起来，我唯一一次协助进行的解剖工作还是为了救人。”他如此说着

那个时候，肯尼斯亲自动手并将解剖间桐雁夜的工作变成了一堂讲课，而现在对立香来说，只不过是把当时记住的理论知识还原到实际，不过即使是如此，不可否认的是立香还是有所排斥的。

“我毕竟没去医学院学习过，在我看来有那么一种亵渎生命的感觉。”立香说着，然后将从尸体之中取出的那蕴含着魔力的漆黑心脏泡进了准备好的福尔马林里。

“抱有这种敬畏而并非自我主义的自私……”

“很愚蠢么？”立香不由轻笑着，他意识到时钟塔的残酷已经是进入那里之后的事情了。

那里并不是学校，而是充斥着尔虞我诈的政治中心，甚至有时候，对于像他这种菜鸟魔术师来说，学习并不是重点，重要的反而是权力与手段，而身为君主，像肯尼斯那种古板的老好人毕竟是少数，在时钟塔愿意向他这种无依无靠的人伸出援手的只有那高傲的芬兰淑女以及最后帮他奠定了基础的奥尔加玛丽所长。

“不，这其实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埃尔梅罗二世并没有去否定什么，他仅仅是如此平静的说道。

或许，换一个才华横溢的御主能更快的解决特异点所带来的麻烦，不过对埃尔梅罗二世甚至是诸葛孔明来说，还是这样一个纯净、善良的人更能让他们安心。

毕竟，奉上谋略与用心思考毕竟是两回事啊……

“二世先生，夹子给我。”而就在埃尔梅罗二世不由陷入深思的时候，立香开了口，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嗯，你有什么发现了么？”

第十八章:您继承他的名号并不是没有理由……

解剖工作进行的相当快，对立香来说，只要压下心中那股因为排斥而产生的不适，他需要的就是剖开那死去的蛮族士兵的身体，观察他的内脏甚至是血管，甚至有必要的话可能还要通过特殊手段把可能存在的魔术回路扯出来看看。

不过现在看起来没这个必要，因为从内脏就能判断出这些士兵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强化。

“身体在转变……？”用手中的手术刀稍稍戳了戳那已经硬化的漆黑肝脏，立香不由眯起了眼睛。

而且也不仅仅是如此……

“我之前在下刀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用解剖的小刀戳进了那肌肤之中，他只是如此吐露着言语。

皮肤僵硬、血液流出的量也有很大的不同……

“比起普通人的伤口，血液的流动至少减缓了许多，简直就像是……”与此同时，埃尔梅罗二世说着，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不由觉得嘴巴没味道，所以给自己点了根烟。

“简直就像是死者一样，对吧？”然后，立香终于接上了这样的话，而二世先生则是缓缓点头。

虽然藤丸立香他们之前便动用了魔术来保存尸体，但现在的状况却与那无关……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说，生命只要仍然在活动，就必定需要呼吸。”

血液循环，这是科学的生命活动中绕不过去的，可是这具尸体却不一样。

“心脏变黑的原因应该不仅仅是魔力的缘故……”立香仔细观察着那浸泡着的心脏，他毕竟是时钟塔官方认证的三流魔术师、也从不排斥现代的科学，而从这些角度得出的结论也能直接帮他找出问题所在。

“供血不足吧，如果是死者的话，没有血液循环也是理所当然的。”立香只是沉吟着

但在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疑问却并没有得到解答，摆在藤丸立香这个三流魔术师面前的疑问也越来越多，因为……

“这是哪门子强化魔术？”翻遍了自己脑海中绝大部分的知识之后，立香却找不到对应的状况。

死灵魔术么？

不，实际上这与立香认知之中的死灵魔术也有着相当的区别，不仅仅是时钟塔的图书馆中所描绘的现代知识，就连梅芙教导的古老传统中也并没有包含这一项，也就是说，现在出现的状况对他来说恰好处在盲区之中。

“难道是神代的魔术？”他不由将目光挪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身上，这位的知识储备也是相当丰富的，而此刻，二世只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在洗完手后顺势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算用尼古丁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己。

而在吞吐云雾的时候，这位君主终于缓缓开口：

“也许吧。”他先是用略带疑问的言语表达了自己知识之上的不足，毕竟他的了解范围也仅仅局限于现代魔术，而更为古老的术式则是古老东方的圈子，西方根本不沾边。

不过即使是如此……

“不过在这个时代，魔术的大体规则是不会变化的。”他如此提醒道，“基盘以及命令，就像是科学的系统那样，这种世界的‘程式’是不会有变化的。”

也许是君主都有着当老师的病，在埃尔梅罗二世以老师的口吻谆谆善诱、引导立香自己思考出最后的结果时，那有些不称职的学生反而有些走神。

在立香自己的视野之中，埃尔梅罗二世的身影逐渐与有过一面之缘、但在冬木特异点的几次重启之中都帮了大忙的那位刻板的君主阁下逐渐重叠，虽然性格完全不同，但他们都是相当优秀的老师。

“Master，你走神了？”二世平静提醒着，在看着藤丸立香那种有些涣散的目光之后，他就知道这位少年御主一定在通过自己观察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觉得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立香只是缓缓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只是觉得，二世先生你很像一个人。”这位少年御主如此说道，而与此同时，二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些许疑惑。

“嗯，就像是埃尔梅罗君主阁下那样，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和他是一样的。”立香如此说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世，而后理所当然的，他看到了这位一向冷静的君主明显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他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有着对自我的否定以及嘲讽，但最后……

“你，在冬木特异点似乎接受过君主阁下的个人指导来着。”他只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看向立香的眼神不由透着些许的羡艳。

“其实也只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因为不可说的原因，立香在冬木特异点遗忘了自己的出身以及身份，完全成了一个没有灵子转移适应性、没有去时钟塔上过课的普通人，在脑海中的魔术知识被清空的时候，都是那位君主阁下亲自指导自己踏入这条路。

“你的说话口气和他很像。”立香说着，“所以我觉得，您能继承下埃尔梅罗这个称号，不是没有理由。”

冷静、实诚，除了没有肯尼斯那份骄矜的贵族态度以外，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谢谢，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肯定。”语气就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一样，二世缓缓点头，他的手有些抖，不过最后还是抓紧了手中的打火机。

“总之，你应该了解了吧。”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很生硬，不过并非出自什么恶意，只不过之前的话题有些触动他的内心，或者说，这是对埃尔梅罗二世：韦伯·维尔维特而并非诸葛孔明的肯定。

而干脆顺应他转移的话题继续了下去，立香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只不过我在想魔术基盘的内容……”

就像是法兰西特异点那样：

那个三流巫师发起的末日审判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也就是大型魔术的一种，基盘便是教会的经典文献，钥匙就是四骑士，那个金鱼眼替代羔羊以降格的方式召唤出了四骑士促成了这一切，那么这里也应该是一样的……

“高卢当地的死灵魔术……”立香的脑海飞速的转动

然后，他所储备的知识给予了他反馈……

“欧洲的死灵传说？”

第十九章:死灵文化的基底

即使是在现代的时钟塔，死灵魔术其实也是有专门的科目，不过这个时代毕竟不是藤丸立香自己所熟悉的现代，而这里施展的魔术也理所当然的与现代有着极大的差别。

不过因为时代以及地理原因，通过这里的地域倒也不难判断出‘基盘’。

“高卢当地的死灵魔术……”而想到这里是罗马、是属于欧洲文化的中心，立香的脑海之中储备的知识很快给予了他反馈，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埃尔梅罗二世。

“欧洲的死灵传说？”

基盘无外乎就是被广泛公众认知到的传说、文献，而基于传播方式以及范围，而在这个时代，能在高卢这块地方发挥威力、甚至就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基盘一定是当地口口相传的内容，那么……

“普鲁托、哈迪斯、海拉……？”

首先，浮现在立香脑海之中的便是三个神系的冥神，罗马、希腊、北欧，在现代，这些现代都是耳熟能详的神系，不过这些听上去高大上的名讳如果有传承的话也都是属于魔术师名门的家族机密，像藤丸立香这种平民菜鸟是没有接触机会的。

不过即使是如此，从这些传说上也能锁定作为基盘存在的‘内容’。

“不过这个时代、文字记载的北欧神话刚刚成型，还没跨到这里来，所以海拉排除，而希腊文化在这个时期并入了罗马……”

所以，综合的出来的结论让立香自己都觉得扯淡：

难道是与罗马神系有关的魔术？

可是别忘了现在正在与罗马敌对的那个女人，女王布狄卡、或者称呼她为波尔蒂西亚，她所领导的是凯尔特部族的起义，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列颠所采取的政策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一直都是血腥镇压当地的传统文化，因此，那里的居民对罗马几乎是恨之入骨。

“布狄卡女王是凯尔特的女王。”而就在立香陷入沉思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提出了一个新的设想，不过二世自身对凯尔特的传统文化并不算了解，因为在现代没那么多书供他查阅、而欧甘符文更是已经断层到不可修复的文字，所以他只是将目光放在藤丸立香身上。

比起他自己，面前的这位御主才是了解凯尔特（艾琳）文化的专家，不过，立香直接给予了否认：

“凯尔特传统的魔术内容基本都与祭祀有关，他们虽然会献祭生灵，但绝不会将人改造成死灵，就连火葬都是亵渎，而不列颠地区的冥神科尔努诺斯（Cernunnos）更是万兽之王、自然守护灵。”谈到这方面之后，立香只是如此说道。

而将这些内容总结起来就是：

“凯尔特的文化虽然在如今看来无比野蛮残忍，但其衍生出的魔术之中并不包含死灵魔术。”

等等……

然后在用各种原因排除掉了当地的神明崇拜文化所衍生出的魔术手段之后，立香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然后他不由将目光放在哪个已经被他解剖的没有原样的那个蛮族士兵身上。

之前他一直关注着那个士兵‘生存状态’，然后从现代的死灵魔术的角度衍生到了公元60年左右存在的文化（基盘），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士兵不正常的颜色。

他们的铠甲与兵器似乎都是……

“黑色的？”随手拿起了那被丢在角落里的皮革布片，立香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并不是被什么力量染成这样的，反而像是为了构成某种术式而特地统一的那样。

而在各个文化之中，黑色所代表的基本都是肃穆，罗马的崇拜文化中，进献给冥神普鲁托的动物也都是黑色的，可是，罗马神殿之中的祭祀以白或红为主、凯尔特文化更是五彩斑斓，唯一硬性要求黑色的是……

“我明白了。”立香突然喃喃道

如果这份猜想是事实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因为它在欧洲当地并没有单独成体系、但却跨越了各种文化传说，也就是说，寻找不到克制与弱点，而这份文化则被称为：

“阴兵借道？”虽然埃尔梅罗二世是英国人，但他现在握有的毕竟是东方从者的能力，所以脑海之中所反应的是东方的称呼，而后，他自己也是无奈苦笑，“这里是欧洲，我们还是用一些当地的称呼吧。”

而在欧洲，这种漆黑军队大规模出现的状况被称为：集会、狩猎，而它的正规称呼是：

“WildHunt（狂猎）……”

…………

地点：高卢边境

夜晚之中乌云密布，如果这个时代并没有发生这么多问题的话，高卢的天空应该是无比晴朗、明月高挂的，不过此刻，这里已经见不到曾经的那种庄园遍地、大路横行的繁荣，植被枯死、土地荒芜，天空虽然每天定时有太阳升起，但环境却无比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