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75节

“啊！嗯？！”然后就在通讯接通之后，他听到了那边一如既往、仿佛没什么变化的不靠谱的声音，而伴随这个先接通的声音，来自迦勒底的影像便出现在了盾牌的上方，是罗曼医生，而之前那个仿佛受到惊吓的丢人声音便是他发出来的。

“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吧，医生……”就这么看着他光明正大啜饮了一口咖啡，立香无奈的说道，而与此同时，在通讯那一头的罗曼则是吞下了一口糖分极高的草莓蛋糕，在嘴里的那股甜味完全扩散开并覆盖了黑咖啡的那种苦味后，他才缓了过来。

“不，我其实才刚刚顶班两个多小时不到。”稍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罗曼只是如此说道，“你那里需要什么东西么？”

“第一，我需要补充令咒，第二，我需要迦勒底的资料库支援，具体状况，二世先生应当说过了吧？”

“是的，狂猎的资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你们那边还真是辛苦啊……”双手在迦勒底管制室的键盘上快速敲动，罗曼不由如此说着，而与此同时，在他那边的荧幕上，传输中的数据开始从由1％开始跳动。

“是啊，特异点之中危险重重……”想起了之前法兰西遇到的末日审判以及如今遇见的毫无弱点、只能正面迎击的狂猎，立香也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我都没办法想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了。”

“啊哈……”听到藤丸立香那边传来的抱怨，罗曼发出了有些尴尬的声音，然后，他的目光也不由挪到了其他几个正在待命的特异点之上。

然后，他的尴尬与无奈最后全然化作了一抹叹息。

“辛苦你了……”少有的，罗曼的神色逐渐变得肃穆了起来，他只是郑重的说道。

“不，辛苦倒算不上，我这里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倒是医生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才是。”注视着自己的机械义肢上的虚拟荧幕上显示着的进度条，立香最后只是郑重的医生说道，“我之前在迦勒底闲来无事问了一下达芬奇，你的每日睡眠都不足4个小时吧？”

“我这里比你那里安逸很多，休息的效率自然也高。”而在听到了立香的话后，罗曼不由将无奈的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达芬奇身上，她正在通过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观测特异点状况。

而与此同时，身为从者的达芬奇似乎也是注意到了罗曼的目光，她回过头微微一笑，这笑颜比起这个天才生前所做的画作都要完美，毕竟现在，她就是活生生的蒙娜丽莎。

“我这里大部分算是体力劳动，但医生你那边的工作分量不比我这边小，脑力劳动有时候更耗费心血就是了。”莫名想起了以前在迦勒底之中的那些事，立香只是如此说道，他对脑力劳动毕竟还是深有体会的，毕竟他曾经担当过所长的秘书，那个职位需要的便是脑力劳动。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那么就赶快解决特异点的事情吧，天草先生虽然有些能力，但比起二世来说还是差了些。”然后，作为迦勒底加班组的一员，罗曼不由以调侃的语气召唤着自己的同伴，而他的话也不由让边上帮衬的天草四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天草虽然在某些方面着实偏激了一些，但他也不会嫉妒他人的才能，毕竟罗曼所说的事实。

“埃尔梅罗二世自身是时钟塔的君主，又拥有那位奠定国家基础的大军师的能力，我的确比不上他。”他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

而与此同时，在这种相互吹捧之中，数据传输也到了100%，迦勒底那边的资料库已经将所有的讯息传输完毕了。

“那么，之后再聊吧，我去把这些东西看掉。”最后，立香说着，最后挂断了来自迦勒底的通讯，宽大房间的小角落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今天，夜还很长，而藤丸立香感兴趣的只有学习……

…………

WildHunt（狂猎），这是在圣子降生的世界之前便存在的一种文化传说，不过不同于各地的传说逐渐融合汇总成了完整的神话体系，狂猎没有固定的神话背景，在现代已经成了欧洲各个地区都有的通性神话。

它通常是被描述为由一名英雄或者说神王为领袖，带领士兵或者猎人们进行狩猎，而根据民俗学家雅各布·格林（格林童话作者）的记载：

当他们出现时，阳光会被遮蔽，他们会狂暴的扫过路上所有的一切，如果路上有生者的话，他们也会被强制加入狩猎的队伍之中，这种粗暴的现象在基督教出现后便被定义为邪恶，而在那之前，狂猎的含义一直是‘神明的威严’的象征，破灭象征着新生。

“将这种概念作为魔术使用……”在阅读完所有的资料之后，立香不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胀，因为他联想到的东西有些多。

而以立香那种生冷不忌的知识储备，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可以反应出一些被魔术师嗤之以鼻的东西，比如小说《魔戒》中的戒灵，而在游戏文化之中，除去某个打牌游戏之外，最为著名的大概就是洛丹伦第一孝子了，他的亡灵大军便取材自这个概念。

不过，让他心生疲倦的其实其他的东西，毕竟，狂猎的起源太古老了，这已经是必须追溯到公元前的东西，甚至《约翰启示录》中的天启四骑士都被认为是狂猎文化衍生出来的产物。

而能将如此古老而庞大的概念用作魔术的基盘，这份魔术上的才能足以让立香这个现代都被认为是三流魔术师的人感到无力。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藤丸立香依旧记得，法兰西特异点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那就是关于吉尔斯所发动审判，这个魔术绝对不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教授那个疯狂巫师这个魔术的人最后却下落不明。

如果理论上来说他们是一个人的话……

“恐怕魔术王再世都不过如此了吧。”

第四十二章:知识就是力量啊!

头晕目眩、脑袋发胀……

有那么一瞬间，藤丸立香的确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组织或者是什么人想要摧毁人类的未来，但就才能上的表现来说，他这个负责头脑担当的御主与那幕后主使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冷静点……”在关掉了机械臂中储存着的资料之后，藤丸立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而就在此刻，一个温软的身体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怎么了？”然后，随着两条光洁的手臂环住了他，那清脆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如果换做平时的话，那贴在自己背后的身体应该更为柔软一些才对，不过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宛如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一样。

“不，没什么。”稍稍让梅芙松开手，立香只是无奈的叹着气，然后他转过身，注视着那小小的艾琳公主，“我只是感觉到自己很无力罢了。”

“被狂猎的起源吓到了？”然后，一如既往的，梅芙的话语一语中的。

“算是吧，不过最主要的是，能将这份古老的概念以魔术的形式还原拿出来，这份才能……”一时间，藤丸立香自己甚至找不到什么可以形容的词汇。

以一个魔术师的视角来说，这种无力感是天生存在、而且后天无法弥补的差距，而藤丸立香之所以没有被吓倒崩溃的原因无非是他有着自己的依仗，虽然那其中运气成分居多，但他好歹也解决了法兰西特异点的大事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即使声势再浩大，这终究还在魔术的范畴之中……”他不由松了口气，虽然这句话本质上的确是安慰居多，但在法兰西特异点其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只要是魔术，那便一定有其构成的基底，通过文献进行分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么，你有什么结果了么？”

“有了，所以我得找一下皇帝。”最后，立香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稍稍站起身，接着伸手掀开了房间之中的窗帘，随后，一缕拂晓的光芒照耀进了罗马宫廷之中。

“虽然，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猜测，但总比坐以待毙要来得好。”

…………

从魔术角度上来说，罗马特异点要比法兰西难，虽然末日审判这种东西听上去比WildHunt要有逼格，但无论是大红龙还是天启四骑士都是圣经之中的反面角色，因此在那些文献之中便能找到最为基本的克制，但狂猎不一样，

这个流传在欧洲当地的共性神话没有任何正面的弱点。

最初提到狂猎的文献出自雅各布·格林的记录，他直接坦言，当狂猎开始时，人们所能做的就是退避开，不要挡在巡游的道路上。

但即使是如此，立香熬了一晚上，总算是分析出了它的构成，所以他一大早便通知了门外换班的奴隶，通过宫廷之中必要的流程去面见皇帝陛下，而在一小时之后，早起处理政务的陛下很快便给了回函，准许觐见。

“前辈？”而与此同时，揉了揉眼睛，有着标准生物钟的玛修刚从床铺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便看到那少年御主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梅芙小姐？”而后，小茄子不由的将目光挪到了那在房间之中缓缓踱步的小小女王身上，而她嫣然一笑。

“你那聪明的前辈已经找到解决方法啦~”

当然，事情肯定不如梅芙女王所阐述的那样简单，立香其实是纯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如果不击败WildHunt其本身的话，那么布狄卡自身的存在都会很麻烦，而如今方法恐怕只有一个。

“陛下，请您亲征！”然后，在踏进书房的时候，藤丸立香如此说道，而与此同时，也许是他的动作有些大了，一阵风从房间内部吹了出来，吹动了他那红色的披肩，而与此同时，那翻阅着写字板与莎草纸的皇帝陛下也抬起了头，她脑袋上的那一戳金色的毛仿佛抖动了一下。

她那翠色的眼眸注视着那踏入书房的魔术师，而在好一会儿后，她才理解了他话语中的含义。

“亲征……？”不由的，她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将双手环在胸前，也许她是无意的，但这个动作的确衬托出她那完美的发育，“你是说，让余亲自前往高卢？”

然后，书房之中的氛围瞬间变了，没有昨晚举行宴会的那种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氛围，有的只有臣下与皇帝之间那种肃穆的氛围。

尼禄毕竟还是那个暴君尼禄，所以不由的，她仅仅是注视着他，然后用那带着童稚却满含严肃的言语缓缓开口：

“你知道，你刚刚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是元老院的人，余早就亲自动手把你砍了。”

皇帝陛下的语气之中透着冷酷，与此同时这又显得理所当然，毕竟藤丸立香自己也清楚……

皇帝亲征、离开罗马对危机四伏的罗马宫廷来说是无比危险的事情，先不说战场之上的危险，毕竟宫廷之中的政治斗争就连他这个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尼禄如果亲征，元老院中的有心人势必会搞事情，所以她才会一直坐镇于此。

“如果我说，非您不可呢？”然后迎着尼禄那愈发严肃的目光，立香只是沉声开口，与此同时，他也稍稍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而皇帝陛下则动作不变，她那纤细的手指则在缓缓敲着自己的小臂。

“原因？”然后，她开口问着。

“您想听好听的，还是实话？”然后，眉头略微一挑，立香如此问着，而皇帝陛下也注视着他，她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余是皇帝，因此在余的世界里，没有选择！”

因此……

“余！都！要！”皇帝陛下一字一顿的说着，而这不由让那来自现代的少年御主一愣。

所以说你们这些当权者一个两个都这么厉害的么？怎么都不按套路说话啊！现在不该做个选择然后再问下一个么？

第四十三章:余亲自出征!

皇帝陛下的任性着实有些超出了藤丸立香的想象，不过她毕竟是那位暴君尼禄，所以立香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也没能影响他组织起语言，随后，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果是好听的话，我大概会询问陛下是否有魄力去掌控那些仍然在高卢奋战的罗马英雄吧。”立香的言语看起来相当的大胆，因为他的问题瞬间就切入了如今的这位蔷薇皇帝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在公元60年这个微妙的年代，暴君尼禄为了掌控自己手中的权力，她毒杀了自己的亲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用各种阴暗手段摧毁了自己的无数政敌，而在做下这些令人发指的冷酷行为之后，她本应该没有值得恐惧的事情才对。

但事实证明是有的，比如仍然在高卢奋战的那些奠定了罗马帝国基础、名讳已经成了皇帝称号的独裁官，比如奠定了罗马文化基础的罗穆鲁斯，而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尼禄的气势天生就弱上一些。

“你想说什么？”而就这样，当这个问题直接被点出来的时候，蔷薇暴君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书房之内的氛围继续下降，仿佛能冻结空气一样。

毕竟，探究罗马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内心活动，立香这就像在走钢丝一样，而以尼禄的脾气，没有当场被砍了已经是看在凯撒夸赞他的情面上了。

而因为这个原因，她仍然在等待，等待着那异乡魔术师的回答。

如果他的回答令人满意，那么她自然不会追究这对她来说有些失礼的话题，如果令她不满的话，想必立香今天就走不出书房了。

“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陛下……”而当然，立香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但他不是没有让他自信的底牌。

第一张便是与罗马从者的契约，如果与尼禄的关系降至冰点，他还可以用这个做一笔交易，不过这张是压箱底的，现在暂时用不到……

而另一个让他无比自信的来源便是他现在所说的……

“您才是罗马的皇帝。”他平静的说道

这也不是立香自己为了拍马屁所以张口就胡来的话，他能自信安然的将这话甩出来的理由也与前线有关，因为事实上，前线的那些罗马英雄都是这么想的，而凯撒也提到过这一点。

“如果您对自己有自信的话，不妨将这里的权力脱手。”立香整理着自己的语句，“那些罗马英雄总比元老院的政客可靠，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罗马更需要什么。”

与此同时……

“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巩固您的军团，以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奠定您在民众基础上的威望。”这是以臣下的名义所进的相当标准的谏言，而就像立香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对皇帝陛下自己来说的确是‘好听的话’。

不过尼禄实际上已经过了受到一点吹捧就会轻飘飘的年龄，现在的她喜欢听到赞颂与吹嘘，但绝不会被这些影响，所以……

“那么，实话呢？”

“实话的话，这就牵扯到了魔术的角度，因为那位爱西尼女王的目标便是罗马，在真正摧毁罗马之前，她是不会停下的。”

这是藤丸立香经过一晚上的学习以及思考之后，将‘狂猎’拆成魔术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简单来说，这就像是一个魔术的规则，狩猎需要猎人与猎物，而女王自命为猎人，猎物就是罗马。”

虽然这只是藤丸立香个人的猜测与解析，但他自己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因为通过记载上的文献显示：狂猎在追逐到目标之前不会停下，这场狩猎活动会一直持续到猎物被杀死或者被捕捉到为止，哪怕狩猎者自身累了也不会停下，奥丁的猎犬累了会有猎鹰替代等等，这些会不断继续。

所以，狂猎最为重要的便是两个要素：猎人以及猎物……

“余的罗马沦为了魔术的猎物？”心底逐渐浮现出了微妙的感觉，尼禄不由如此说着，而面对她那种宛如外行人的说法，立香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这只是魔术构成的一环，布狄卡女王在憎恨什么，这才是必须要搞清楚的东西。”注视着那娇小可爱的蔷薇皇帝，藤丸立香平静的说道，“对她来说，在摧毁的罗马的道路上，其他都是绊脚石。”

无论是凯撒、罗穆鲁斯甚至是年代不远的卡利古拉，他们纵使是罗马的英雄、皇帝，但他们并不是女王的主要憎恨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