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790节
高高在上的法老王一直以来都吓不到摩西,所以就像是生前一样,他用无比随意的态度与拉美西斯二世说这话。
然后,拉美西斯二世就此沉默了。
他的眼眸就此凝视着摩西,似乎是要从他的身上挖掘出什么一样。
但他不以为意,仅仅是笑着应对。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是拉美西斯二世根本看不上眼的人物的话,在提起他心头的太阳的那一刻,那个人就必须用自己的鲜血来清洗他的亵渎。
是的,就是这样。
拉美西斯二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爱人的名讳随意的出现在他人的口中,更别说是那最为美丽的女人(Nefertari)了。
但是,摩西毕竟不同,因为他们三人之间一直都是近似青梅竹马的关系。
也许,在当初的三人之中,拉美西斯二世就性格上来说是最为豪爽的,都能与此同时,他性格上的缺陷也相当明显。
甚至,也正因为如此,当时的他心底才会浮现出一种微妙的想法:摩西比他更适合统治埃及。
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这种想法直到现在都有那么一丝的影子残留在他的心头。
仅仅是如果而已……
如果当初,他们的父辈所选择的人是摩西,而不是他拉美西斯的话,那么结果会如何?
摩西一直提醒着他,他应该正视所有的事情,埃及未来的统治者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要顾全大局、力图让所有人幸福。
而摩西是能做到这点的,拉美西斯二世一直都将这些看在眼里。
所以,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将埃及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也说不定?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拉美西斯二世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摩西不会在埃及停留,这是注定的。
“说的倒是轻松。”最后,拉美西斯二世只是摇了摇头。
最后,二人之间也什么都没说。
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对视着,时间在此刻似乎开始倒流。
他们仿佛并不是什么从者,身体也并非由魔力构成的。
他并非法老、他并非先知、也不曾被他们的主选中,而隐隐约约,那个不在此处的那个美丽、温婉的女人也在某处注视着他们。
“如果当初……你成为了法老的话,余便会成为守护你的将军,这个想法,余直到现在都没什么改变,余绝对不会离开埃及。”
然后,摩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身上的披帛,他的贤者之衣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中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光辉。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在外流浪呢。”
摩西的语气无比平稳,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但与此同时,他的语气之中也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哀叹。
他对希伯来人有感情么?
实际上是有的。
因为他一直看不惯埃及人欺压希伯来人的做法,这种种族、信仰之间的冲突让他一直在深入思索令所有人都幸福的方式。
但是,这种想法真的有强烈到让他撇下埃及的一切、带领那些希伯来刁民展开长久的流浪生活吗?
按照正常的思路,这肯定没有。
因为他的父母都在埃及、他的朋友、姐妹们都在这里。
“所以……为什么,摩西。”
有些问题毕竟是他生前一直想要询问……
不,实际上是他一直想要质问的。
究竟是什么让他愿意抛下所有,就此离开。
因为救世主的身份?
因为先知的待遇?
直到最后,摩西的坟都说不上宏伟,就是一块遥望应许之地的孤坟而已。
“你本来有资格随葬,甚至,余还可以为他修建神庙作为安息之地,埃及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我知道……”
“你带领的那些人曾经无数次想要从你手中夺权,他们觊觎着你口中的‘应许之地’,但他们却没有丝毫付出的意思,数百年来,希伯来人为何融入不了埃及,你难道就不考虑这些吗!”
希伯来人……
“那些人为何一直以来会被埃及人歧视,而同样作为外来人种的赫梯人却畅通自如?埃及对以色列(雅各)难道不好吗!”
“仁至义尽……”
在拉美西斯二世就此质问的时刻,摩西只是平静的说道。
他并没有直视着拉美西斯二世,眼皮甚至都就此半搭着,看上去仿佛睁不开一样。
“埃及对希伯来人的确仁至义尽,歌珊地是一块肥美之地,放牧、耕种都可以。”
“那么,你应该清楚,为何四百多年以来,希伯来人迟迟融入不了埃及。”
然后,摩西就此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作为生长在埃及的人物,作为公主的养子,他的视野无疑是相当宽阔的。
所以,他看到的事情远比一般人多。
回答这个问题自然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但是,他还是有所犹豫,因为有些事情说起来真的是丢人。
“四百多年,从未有过流浪者的自觉,要求着高待遇,却做着最为敷衍的工作。”
最后,半闭着眼睛,摩西就此开口说道。
他的确是希伯来人的先知没错,但他从小毕竟是在埃及人之中长大的,接受的更是与拉美西斯二世那样最为高等的王族教育。
所以就立场与观点上来说,他自然没有办法完全站在希伯来人的立场上去看待这个问题。
在当时,希伯来人一直觉得埃及人对他们不好。
所谓的歧视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至少在约瑟时期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虽说雅各的第十一个孩子之前过的颠沛流离,但后来好歹身居高位。
埃及的宰相、执掌政权。
这是一个希伯来人在埃及做到的事情。
作为流浪者,有一块肥美的土地居住,却不想着回报,反而是进一步索取更多的利益。
希伯来人做的便是这样的事情。
四百年以来都是如此,因为无法融合,也怪不得后来的法老王会在之后对人口愈发繁盛的希伯来人起了忌惮的心思。
无法融合、仿佛在埃及境内自成一派,这要不打压就不是合格的统治者了。
“所以,你觉得埃及有错么?”
“没错,统治者更加没错。”
摩西的回答十分平静,而每一句话都是在肯定拉美西斯二世口中所说的那些话。
因为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必要。
事实就是如此……
希伯来人不敬埃及,将埃及的恩惠视作无物。
但是,希伯来人就一定尊敬主么?
在这方面,没有人比摩西更有发言权。
作为先知,他可以说是见到了希伯来人最为丑陋的一面。
因为祂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所以他们就自己塑造了偶像,然后就开始欢庆了。
他们从来不想着自己创造成果,一路上都在讨取。
向摩西讨取权力、向主讨取奇迹。
甚至一旦得不到满足就要撂挑子不干,就连那个孩子气的‘主’都一气之下说不想管了。
直到摩西直接徒手砸碎了连破坏天使都无法撼动分毫的十诫、震慑了那群刁民,接着又好说歹说才将‘祂’劝回来才算了结这种破事。
“那么为什么。”拉美西斯二世问着
他依旧居高临下,但摩西能从法老王的眼神中看出这些。
可以说,挚友的离去对法老的打击是很大的。
更别说在那个时候,双方都已经是暮年之人,多愁善感也是必然。
站在拉美西斯二世的视角,理解他、他所爱的妻子去世,而他的挚友最后却也要离他而去。
“你就像是妮菲塔丽那样离开了我。”
“是的……”
而且,他还必须流浪在外,甚至都无法与他葬在同一处。
“那些人、你也承认埃及从未亏欠过的希伯来人,他们就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不,那群刁民不值得。”
在法老王开口询问、质疑的时刻,摩西就此摇了摇头。
然后,他笑了。
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眼里,这一抹笑容就如同当初一同成长、生活那般纯净。
世上从来都没有比摩西更加谦和的人,他与骄傲的自己完全是两种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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