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0节

而二世也不要求他完全掌握，但至少要做到在乱军之中一眼看透当前的状况，甚至在战前就要考虑到所有的后手。

累么？

当然累了，藤丸立香并不喜欢熬夜，不过学习新知识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特别是埃尔梅罗二世所说的话也是让他受益匪浅。

“八门金锁，记得这是二世先生的宝具？”

“不，这是诸葛孔明的宝具，我只是拥有使用权，无论是石兵八阵还是这些阵法，本质上来说都是可以学习的。”埃尔梅罗二世只是平静的指出了立香言语之中的疏漏，“诸葛孔明因为已经成为了英灵，这些阵法在他的手里肯定要比其他人强，但不代表它无法被他以外的人使用。”

阵法这种东西，单纯用在排兵布阵之上的效果可能远没有从者表现的那么玄幻，但一支通晓各种阵法的精兵总比一群毫无秩序的士兵能打。

“只不过，要指挥军队的话，会很麻烦吧……”看着那被撕成一块一块摆在桌上的面包，立香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毕竟，我继承的是东方的军师的力量，而这里是罗马，西方文明的起源。”面对藤丸立香所表现出的无奈，埃尔梅罗二世只是静静吸着烟。

西方的军阵与东方或许有互通的地方，但那基本只限于最为基础的地方，诸葛孔明所拥有的能力、他所布置的阵地已经跨过了所谓的基础，甚至已经打上了‘魔术’的标签，而准确来说，立香在此讨教的理论上来说不是统兵，而是‘魔术’的施展方式。

而且是由埃尔梅罗二世自己结合诸葛孔明的谋略所改良出的‘适合西方魔术师学习的阵法’，毕竟目前为止，他是第一个通过从者凭依的方式成功将东西方那截然不同、无法相互流通的魔术基盘放在一起使用的人。

“虽然这几天你只学习了这一个阵，而且也没有学完，但目前为止也足够使用了。”最后，就在立香死盯着桌上的面包、甚至不由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如此说道，而与此同时，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也终于照入了书房之中。

与此同时，生物钟一直很准时的小茄子醒了过来……

“立香前辈，二世先生，早上好。”在揉了揉眼睛之后，她看向了立香面前那没有任何莎草纸与写字板的书桌上，然后，她那天真纯净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微妙的表情。

毕竟，书桌上没有莎草纸以及写字板并不意味着那张桌子干净整洁，而且在她的眼里，那桌子明显很脏，因为全是面包屑与掰开的面包，不过它们也并非胡乱的摆在桌上，在玛修的眼里，它们井然有序，仿佛军队一样，甚至玛修还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

“？？？”然后，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以及所见所闻的强烈对比，总觉得自己睡懵了的小茄子不由愣在原地。

“那个……”她想问些什么，然后就看到自家前辈顺手从桌上拿起面包塞到嘴里嚼了嚼。

然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破坏了一样，那种扑面而来的有些奇特的气势就被打破了，玛修的问题就这样憋在了喉咙里，完全说不出来，而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早上好啊，玛修。”立香也回应了那早起的小学妹，然后伸手将桌上那被他玩的看不见原来样子的面包吃掉，之后，他打了个哈欠。

熬夜了一晚上，他的确是困了……

“我去稍稍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就拜托你了，二世先生。”

“嗯，去吧。”弹了弹烟灰，二世平静的点头。

他虽然需要休息，但像他与玛修这样的存在，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比寻常人好上不少，撑到立香休息完换班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瞥了一眼机械臂上所显示的日期，立香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个时间，皇帝陛下应该已经深入高卢境地，而立香这边也通过某种方式将讯息放了出去。

“交给你了，梅芙……”

实在是困的不行了，立香直接一头栽倒在了书房之中的床铺上。

…………

根据藤丸立香的猜测，踏进了高卢的第二十凯旋军团应该已经遭遇到了那些一直晃荡到主干道上的死灵的袭击，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在见到它们的时候，骑在战马上的皇帝陛下不由眯起了自己那大大的眼睛。

“啧，叔父和先祖大人一直在与这种东西战斗么……”

虽然皇帝陛下已经从书信之中得知了高卢的战况，但书信描绘与亲眼见证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在看到那些本应该长眠的死者仍然站立着，这种视觉以及精神上的震撼让尼禄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陛下！我们中埋伏了！”然后，与此同时，靠近她的一名士兵不由如此喊道。

凯旋军团的4000名军士排成长长的队伍，但此刻他们却被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所包裹，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对，要知道他们可才抵达高卢不久啊！

“别慌张，士兵们，余、罗马与你们同在！”直接抽出了悬在腰间的那柄造型华丽的长剑，娇小的皇帝陛下高声喊道，与此同时，她的佩剑上那刻着regnumcaelorumetgehenna（天堂与地狱）的铭文闪耀起灼热的光辉，下一刻，火焰直接缠绕上了那优美而奇特的剑刃。

“无论敌人在何方亦或是何人！罗马从不畏惧战争！”

第五十四章:优秀的狩猎者也需要准备……

除去学习之后的战场上可能要用到的阵法（魔术）以及塞纳巴姆城内必要的些许属于前线指挥官的任务之外，立香所做的实事实际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卖皇帝——这个是他在抵达塞纳巴姆、与凯撒完成交接的第一天晚上做出的决定，不过他其实并没有立即那么做，反而布置了周密的计划。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在第二天夜晚与塞纳巴姆城的士兵们分享了他所知晓的尼禄的行程，如果尼禄实际上对他留了一手的话那么另外再说，但如果尼禄真的全身心信任他的话……

“前辈，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当夕阳的余辉落到书房之中，玛修不由如此问道，因为知晓着自家前辈的布置，所以她那清纯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一抹不忍。

毕竟，藤丸立香的作为可以算是把皇帝直接卖给布狄卡了，他将皇帝的行程以及行踪告知了士兵，士兵保护塞纳巴姆战死从而被迫加入狂猎，这则消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狂猎的领导者，那么尼禄本人的行踪就完全暴露在了布狄卡的视野之下。

“现在尼禄陛下很危险啊！”

“不，玛修，看到事物并不能只看到我这一层啊，你要知道我为什么会泄露她的行踪……”面对玛修那略带不满的抱怨，立香只是无奈一笑，“我这里也顶着很大的压力。”

毕竟对藤丸立香本人来说，这也是一次信任危机，但是，他却认为这具备着相当的可行性，而理由相当简单……

“我看完了凯撒先生留下的战报，这基本上与他告诉我的是一致的。”

战报显示，自凯撒抵达高卢全面接管前线的指挥权开始，双方就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布狄卡的死灵大军对从者来说构不成威胁，但他们这么多人想要直接拿下那狂猎女王也不容易，这就逐渐形成了一种消耗的态势，而之后，女王开始抽取高卢的灵脉，也几乎是同时开始，布狄卡那里出现了其他的从者。

“嗯，布狄卡抽取了高卢的灵脉之后，凯撒特地发动了一场希望能逆转整个局势的总攻击，然后，以失败告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听着藤丸立香对局势的那种分析，一边的埃尔梅罗二世莫名流露出一抹笑意，但玛修却不同，她一直觉得像在听天书，所以不由浮现出一抹迷茫。

“凯撒并不是输在了正面战场，坑害他的是各种各样足以让罗马军团损失六成战力的陷阱……”

这据凯撒所说，这是他损失最大的一次，也意味着这应该是那狂猎女王所取得的最大战果，而与此同时，这也证明了布狄卡女王不仅仅是一味莽，先不提她是怎么依靠陷阱直接坑害六成战斗力的，光是能准备出这种战术就说明了她的小心谨慎。

“她曾经被罗马的战术击破过一次，所以绝对不敢贸然进攻……”抬手在莎草纸上写写画画之后，他笑道。

这是藤丸立香汇总了目前他已知的所有情报以及讯息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藤丸立香坚信，一名有着最为基本的战术头脑的人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无论出主意的人是女王布狄卡，还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即使是强大的狩猎者，在狩猎时也需要布置场地和陷阱……”

…………

“即使是强大的猎人，也绝对不会小看自己的猎物。”与此同时，在高卢的某处地方，另一个声音响起，虽说言语上存在着差异，但就内容的表述上却与立香几乎是一样。

而听到这里，爱西尼的女王略微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她循着那谦逊而礼貌的声音望去，所见到的是那个戴着深绿色高帽子的男人，他的服饰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是相当奇怪的，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那谦和的表情总能让人忽略他身上那种微妙的不和谐。

“雷夫·莱诺尔·佛劳伦斯……”然后用有些生硬的发音念出了这个名字，女王直视着他。

在布狄卡的记忆之中，当自己从漫长的睡梦之中苏醒时，他是这么自称的，然后，这个男人便一直以宫廷魔术师自居，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踏上罗马的土地、对那些肆意践踏家乡的侵略者发泄自己的怒火。

“是的，我在这里，女王陛下。”他微微鞠躬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想要摧毁罗马……”

“当然，只需要忍耐片刻，您的愿望会实现的，正面的战场之上，您没有弱点。”说到这里，雷夫那微眯着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阴霾，“因为那些肮脏的（罗马）人，自私、懦弱、肮脏、不堪……”

明明恐惧着死亡，但却又随意践踏、肆意玩弄着‘生命’，这样的人类构成的军团又怎么能与失去一切的‘死者’抗衡？

然后，在听到这些话后，布狄卡将目光放到了一边正在待命的人身上，他披着绿色的斗篷，那斗篷仿佛能让他融入自然，即使在这灵脉枯竭、土地荒芜的高卢大地上，他依旧能与环境融为一体。

“是是是，我明白了。”他叹息着，然后转身离去。

优秀的狩猎者是不会小看自己的猎物的，所以在狩猎时，陷阱与战术就成了很有必要的事情。

“布狄卡也许压抑不住心头对罗马的憎恨，让麾下一部分的死灵军队去堵皇帝陛下，但她本人，甚至手头上存在着的精锐都没那么容易丢出来……”而就在塞纳巴姆的书房之中，立香将自己的推论与猜测和盘托出，“调换双方的立场，对那位女王来说，急于一时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这只是他并不成熟的推论与猜测，但在藤丸立香的心底，一块大大的拼图已经逐渐成型。

“现在，无论是对罗马还是对布狄卡来说，正面决战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这是最优的策略，双方都认为自己在正面战场具有优势：

尼禄如果死在战场上，布狄卡就能彻底摧毁在高卢抵抗的罗马的防线一路长驱直入直通永恒之城，而布狄卡如果在正面被击败，那么罗马也能顺势进驻不列颠岛。

“那前辈你有多少把握呢？”

“五六成……”然后，在玛修一脸崇拜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立香突然叹了口气，就像是膨胀的皮球一下子缩水了一样，“毕竟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策略，总会有各种不确定因素啊。”

如果布狄卡女王是个莽夫，而她身边的策士恰好脑子犯病，甚至尼禄告诉立香的行程是假的，那么立香真的没辙啊……

而且也因为他自身底气不足，所以面对玛修的问题时总有些不自信。

“毕竟我只是刚上手布置战略，又不怎么擅长，总会有疏漏的……”他无奈的叹着气，之后将目光放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身上，“二世先生应该能从我刚刚的说法之中挑出不少刺吧？”

“有，但无伤大雅……”不过与立香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二世知识用某种微妙的目光望着他。

并不是以诸葛孔明，而是以埃尔梅罗二世、甚至是韦伯·维尔维特的目光，隐隐约约的，他有那么一点羡慕。

“也许你最初就不该选择魔术师这条路，Master……”他由衷的说道，其中没有任何的贬低。

也就是因为他现在底气不足，如果他刚才能自信一些，那种运筹帷幄的态度与历史之上的名将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但是，前辈，你说泄露陛下的行踪并不会危害到她自身，那么这么做的理由，我还是想不明白。”

第五十五章:卖皇帝总得有理由啊

“但是，前辈，你说泄露陛下的行踪并不会危害到她自身，那么这么做的理由，我还是想不明白。”

而就在藤丸立香以尼禄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为理由谈高论阔时，玛修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而这其实是最为关键的理由，如果没有这个理由的话，立香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种恶劣的玩笑一样。

“很简单啊，陛下所带领的军队基本都是驻守在罗马本土或者其他地方，而在踏入高卢的时候，他们需要适应战场，毕竟高卢的战场与那些深入罗马腹地的蛮族士兵不一样。”

毕竟，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徘徊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什么人类，也不是什么野兽，罗马军团习惯与前者作战，而后者则不会给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团造成什么压力。

而在这里，唯一能给予他们心理上的压力的便是超出了表面的‘常识’的敌人，那便是在狂猎的影响下脱离了生者身份的死者。

“比起我们这里口头上去说明，我想经历一轮实战更能让陛下明白她们所遭遇的是什么。”

…………

战场之上，高卢特有的夕阳散发着有些冰冷的光芒，虽然太阳仍然挂在天空之上，甚至尼禄已经流下了汗水，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暖意，甚至就连手中用作武器的火焰都不能带给她温暖。

“这就是高卢行省的战场……”看着那些源源不断围上来的的死灵士兵，尼禄不由深深呼吸，然后她高举着那原初之火，用剑刃之上的火焰撕裂了对方。

愈战愈勇……

也许在最初的交手之中，尼禄还会对这些死灵抱有芥蒂，这是每一个生者的本能，但随着战斗持续的进行，在她已经能有序的以自己为中心调动起军团。

“是的，只要习惯了就好……”看着面前的那些亡骸熊熊燃烧，年轻的皇帝陛下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只要习惯下来，这些不知恐惧的亡骸就与普通的敌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陛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而就在此刻，靠近他的一名士兵不由高声喊道。

这是彻彻底底的人数差距，而且更重要的是，军团士兵们的体力也在不断消耗，甚至已经出现了数十人的伤亡，这样下去的话能不能成功突围都是个问题。

“不过没关系……”稍稍沉吟了片刻之后，尼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们虽然不知恐惧、体力充沛，但战斗方式与那些蛮族没有任何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