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16节

“我……”

究竟是‘我不知道’还是‘我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当然知道’。

关于这一点，立香并不清楚。

虽然在相处之中，他确信自己差不多算是把控住了面前的这名算得上是年轻的教团领袖的性格。

但是，人毕竟是会变化的，所谓的性格自然会影响到抉择，但却并不完全是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了，其实更重要的是，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因为就良心上来说，他可不是故意要给咒腕难堪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教团，这是一回事，至少他绝对不喜欢静谧描述过的所谓长老团。

但是，他对包括咒腕、百貌在内的这些人却没有恶意。

不仅仅是因为合作关系，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些人的确在为自己的同胞拼命。

“我其实并没有为难你的想法，哈桑先生。”立香开口说道

此刻，他的餐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那杯温热的牛奶而已。

但是，御主却没有急着喝，他只是伸出左手轻抚着牛奶的玻璃杯、感受着杯子上传来的温暖。

接着，他又将掌心覆盖在了杯口上。

事实上在之前，无铭其实已经预估了他的进餐速度，所以端上来的是一杯略烫的牛奶。

就他对立香的饮食习惯的了解，他一定会最后再喝牛奶。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当御主将注意力转到牛奶上的时刻，本来滚烫的牛奶已经变得温和，那通过杯口释放出来的热气是如此的温暖。

那外来的舒适温度甚至让他眯起了自己那蓝色的眼睛。

接着，他叹了一声。

“事实上，我只是对所谓的‘天命’比较好奇而已，历代哈桑究竟是如何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应死却未死之人’？”

然后，咒腕没有说话。

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他本人也的确不知道这些。

也许他该想办法去见那位大人一面？

想到这里，他的手便不由攥紧。

一旦提到那位大人、甚至根本连名讳都没有报出，他的心脏便下意识的抽了起来。

即便再不想承认也好，但他却能感觉得到，徘徊在心头的那种感觉是恐惧。

说起来真的很可笑啊……

经历过切割面容、将皮肤削去再将面具缝在面容上的那种痛楚，他居然还会对那位大人感到恐惧。

因为什么呢？

难道就是因为‘死’么？

还是说，自己恐惧的是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没有任何用处吗？

咒腕的思绪仍然很凌乱，不过比起之前的那种毫无头绪一般的惶恐，此刻的他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

接着，那骷髅面具之下的眼眸只是凝视着御主。

对一般人来说，被一个宛若骷髅的暗杀者那样盯着，他们不说恐惧或者逃跑、即便能面对面的坐下来，但身上估计早已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立香的脸皮毕竟是极厚的，而且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这种状况只是小意思而已。

“咕嘟咕嘟”

在咒腕之哈桑的注视下，他只是端起了手中那装着牛奶的杯子，接着喝了起来。

牛奶是加了糖的，所以喝起来的时候，那种醇厚、温润的甜腻感不由让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自己也开始对甜食有那么一种特殊的偏好。

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罗曼医生还有那红斗篷的守护者了。

当然了，立香可不会断言自己一定完全了解谁，但至少在‘甜食’上，他觉得自己能理解他们的感受。

甜的东西吃起来很舒服，而且还能缓解压力、有那么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事实上，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猜想。”

在呼出了那可能带着糖味的热气后，他就此开口说道。

“嗯？”

根本没有预料到那御主会这么说，咒腕不由有些迟疑。

甚至，在迟疑之余，他还有那么点紧张。

一个并非教团内部的人员，现在开口说他对教团奉为经典与传统的‘天命’有所猜想？

这是源自现代的笑话么？

事实上，咒腕早就知道了，教团根本维系不到现代。

因为历代的哈桑回应了召唤后，他便知道了，教团传承到百貌那一代便彻底衰落了，甚至不复存在。

所以说到底，天命终究是什么？

“也许，比起我来说，你去询问静谧之翁或者百貌之翁会更好。”迎着御主那无比平静的视线，咒腕最后只是如此说道。

事实上，在此刻，他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无知。

不过，他终究还是紧张过头了。

“我说了，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哈桑先生，因为我与教团无关，即便刨根问底、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那么……”

“猜想，哈桑先生。”迎着咒腕的视线，立香平静的说道，“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来自未来，而我所属的组织本身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守护人类的历史、保证人类的存续。”

“嗯……”

也许是被立香口中所说的所谓‘未来’的事情所吸引，咒腕只是点了点头。

毕竟对比起立香来说，只是在教团之中学习知识、并将自己目前为止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绝技’的磨炼上的咒腕还是有些无知了。

他没有发言的资格、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插话的地方。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他心底，那个来自未来的、叫做迦勒底的组织的目标只能用崇高来形容。

因为它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认知中的信仰、甚至是国家利益。

拯救全人类的未来……

这个目标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不得不让人动容。

当然了，咒腕也是一样的。

“在我们的……现代魔术的概念之中，有一个名词很有意思，它被称作：灵子记录固定带（QuantumTimelock）。”

“灵子……什么？”

一开始，咒腕的确想要复述出这个名词，但对他来说，这个词实在是有些绕口、且与阿拉伯语的发音不同。

所以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会咬舌头。

“反正只是一个名词而已，哈桑先生也不用介意，总之，它是人理……人类的历史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算是一个必经点，它的结果永远是固定的，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必将导向这一点。”

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立香表现的相当轻松。

他并没有多认真、手中甚至还把玩着被牛奶的残渣染白的玻璃杯。

毕竟正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这只不过是他结合自己的知识做出的一点猜想而已。

“而且，能决定这个结果的，只能是活在当下的人物，未来的人无法插手、过去的人也没办法留下自己的痕迹。”

咒腕没有说话，他仅仅是注视着那迦勒底的御主。

毕竟对他来说，这些东西似乎显得太遥远了，甚至遥远到难以理解的程度。

无论是教团与他，他们活在当下都已经觉得相当艰难了，哪有空像迦勒底一样思考过去与未来的事情。

“我只是在想，哈桑是不是为了解决那些会危害的人类生存的人物才出现的。”最后，迎着咒腕那略显不解的注视，御主最后笑着开口说道。

这应该是哈桑所能理解的话了。

而真正要解释的话，其实很复杂。

因为对人物来说，所谓的未来的充斥着可能性的。

而历史之中也的确存在着这样的一些关键点。

人类史……人类想要通往立香所熟知的未来，其中自然存在着必不可少的大事件。

比如说文化、比如说某些重要的发明与推翻过往定论的大事件。

这些东西或许与某些国家有关，但真正要谈的话，其实已经超越了个人与国家的概念。

硬要打个简单的比方的话，所谓‘应死却未死之人’大概就是他在某些事件中应该死去了，但却死里逃生。

但是，这个人一旦活下来会产生难以预计的结果、甚至动摇本来固定的重要事件，所以哈桑出手把他砍了。

这便是立香心底的那些猜测。

但是，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而且没啥意义，也只能作为饭后的谈资使用。

至于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再崇高的名词、再崇高的目标到了人类组建的团体中总会变质，因为‘利益’总是如此诱人。”

然后，立香就此叹了口气，而他的那些话不免让咒腕觉得自己膝盖有些疼。

因为根本不需要那御主多说什么，他自然而然便能想到一个人物：静谧。

要说历代哈桑之中，最没有风范的大概就是这位毒之女了。

作为哈桑·萨巴赫，她看上去似乎都不曾拥有什么主见。

咒腕在面对百貌的时刻还能做到不卑不亢、甚至有时候还能摆出‘先人’的态度，但是静谧却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