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23节

“我……”

那无比普通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惶恐。

然后，他不由开始大喘气，甚至在这一刻，他都感觉到自己手臂在发疼。

特别是右手、那种仿佛震颤的疼痛感在瞬间便侵入了大脑。

他就这么僵硬在原地，目光则凝视着面前的白袍僧侣。

我应该有一技之长才是……

但是，我最擅长什么呢？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里边甚至什么东西都没有。

无论他如何努力去翻找，那里都是空白的。

然后，就在此刻，之前还如同春日一般和煦的女孩就此挡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逼迫他！哈纳姆即便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在这一刻，萨莉亚就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那样，她低吼着、咆哮着，一点都没有展现出女性的柔弱。

而这句话对哈纳姆来说宛如一根救命稻草，在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所以，他不由握住了萨莉亚的手。

而此刻，那个女孩，也回过身去。

“没关系的，哈纳姆。”

不同于面对那白袍僧侣的冷酷，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时，这个女孩所展露出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温柔。

“我们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不再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

然后，萨莉亚的双手握紧了男人那已经起茧的粗糙手掌，接着轻轻摩挲着。

说起来，他手上的那些茧子，究竟是不是经常做杂活才留下来的呢？

在这一刻，哈纳姆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比混乱。

一方是让他感觉到心悸、甚至无比熟悉的白袍僧侣，而另一边则是他的心上人。

“我们快结婚了，哈纳姆。”

最后，就在他脑海之中思绪翻涌、内心不由浮现出一抹挣扎的时刻，他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而在这一刻，他自己不由一愣。

萨莉亚的这番话似乎催动了他的回忆，让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

“对啊，我们快结婚了。”他开口说着，接着不由拉住了自己心上人的手。

接着，他那朴实的面容上就此扯出了一抹微笑。

任谁都看得出来，哈纳姆此刻的微笑很勉强。

诚然，他并不喜欢面前的那个男人宛如咄咄逼人的态度，但他还没有残忍到一言不合就想要杀人的地步。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心底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徘徊。

不能杀他、他们不能发生什么斗争。

没有什么缘由，但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因为那种徘徊着的熟悉感，他甚至还想要对他表示善意。

“我们的婚礼几天后就会举行，到时候整个东之村都会举办盛大的庆典……这里的人都愿意祝福我们，希望你也能来参加。”他开口说道

在此刻，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他的笑容无比勉强，甚至算得上是挣扎。

“我们愿意与任何人分享这份幸福与喜悦。”

接着，无比自然的，仿佛是刻在骨子里那样，他没有任何停顿的就说出了那个称谓。

“魔术师阁下。”

然后，他愣住了。

他就此呆在原地，接着仔细审视着面前的那个白袍僧侣。

因为他一直戴着兜帽、阴影直接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这让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是，他却能看到那人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意。

这种笑容无比微妙。

有那么点嘲弄、有那么点感慨。

而就在他思索这些的时刻，萨莉亚仍然像是一只保护孩子的母狮子那样警惕着那白袍僧侣。

不过，既然她的心上人哈纳姆都表示了欢迎，那么她自己也不可能说出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如果你是抱着善意来的，那么我们当然会欢迎，但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萨莉亚说道，“我们的日子很安宁，我们也希望能过平静的生活，所以请不要打扰我们。”

面对着萨莉亚说着的那番话，白袍僧侣并没有什么多说什么。

甚至在此刻，他甚至都没有对那个喋喋不休的少女多说什么话。

哈纳姆知道，那个旅行者、僧侣的目光由头至尾都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此刻，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就这么躲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后。

然后，突然之间……

“哈纳姆！”

突如其来的声音终究还是让他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他也恰好对上了那个人的目光。

阴影之下，那宛如深海的蓝眸是如此清晰，一时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海浪吞没、难以呼吸。

这是一种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压迫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察觉得到，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而这眼神仿佛是天生的一般，其中混杂着他那应当不算特别长的阅历。

“嘶”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他不由咬紧牙关。

而就在这个关头，他听到那僧侣开口了。

“这么做有意思么？”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直接被定格，即便那个叫做萨莉亚的姑娘好像仍然喋喋不休，但声音似乎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很安静、周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在这一刻，他似乎只能与那个白袍僧侣沟通一般。

然后，他张开了嘴：

“你再说什么，我不懂……”

他这么说着，而这番由他自己说出来的话在这一刻似乎给予了他自己信心一般，他就此握紧了拳头。

“对的，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我要结婚了。”

也许是因为脑袋有些混乱，在这一刻，他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前后逻辑。

“我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

“不敢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愿，反而让自己虚构出来的‘心上人’替你说出那番话，你不觉得羞耻么？”

‘咚’

伴随着那白袍僧侣愈发冷冽的话语，哈纳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

在这一刻，他不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你知道这些都是虚构的，全都是假的，所以你一直都没有主动去做些什么，而是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这里、被动接受着一切，而另一方面，你却将自己所有的思念与悔恨都寄托在了你虚构出来的那个影子上。”

就在男人的面前，白袍的僧侣款款而谈，而伴随着他的那番言语，哈纳姆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起来。

“虚构……”

他咀嚼着这个词，接着紧咬牙关。

“虚构……”

是的、都是假的，全都是虚构的。

在这一刻，他的身形似乎发生了扭曲，面容似乎有所破损、就像是被刀割开了一样。

鲜血就此从面容上突然出现的那些伤口之中流了下来。

而最终，他就此紧咬牙关。

“你凭什么说这是虚构的！”

然后，就在他大声质问的时刻，他突然从那蓝色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种情绪。

同情……

甚至，除此以外，他还能看出其他的什么。

那少年似乎并没有注视着他，反而是透过他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逃避是一种本能，人生中有许多苦难，因此心灵才需要一个避风港。”就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一样，他开口说道，“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将其付诸于行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逃避……

不说其他，这个词似乎直接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直接大声吼了出来：

“不，我不会逃避，我……”

“自尊心很强啊，因为保留着羞耻心，所以你才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了幻影。”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迎着那咄咄逼人的僧侣，他开口说道。

“我真的……要结婚了。”

沉醉于美梦之中不愿意醒来，而他心底深处就是如此朴实的愿望。

然后，那僧侣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似乎丧失了继续劝说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