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33节

快跑！快离开这里！

生命的本能如此绝望的呼号。

在这最后一刻，立香的思绪飞速转动着，他的意识与身体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分离一般。

而最终，他得出了结论。

关于这盘桓袭来的某种无形的力量，它的真相是……

“死亡么！”

最终，立香那蓝色的双眸之中倒映出了某种辉光。

在咒腕跪在地上的时刻，他直接后退了那么一步。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宛如斩击的力量直接从他的眼前划过。

他不能确认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但是，他却能察觉得到这一点。

被攻击了……

准确来说，是被某些东西所笼罩了。

“有趣……汝曾理解‘死亡’？”

幽冷之音就此徘徊，但还没有等立香多说什么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双眸泛起一阵刺痛。

甚至，这股疼痛还刺激着大脑、逐渐蔓延到了整个头脑上。

‘哗啦

此刻，立香只觉得喉咙里有液体在翻涌。

“噗”

之后，他直接开始呕血。

甚至，不仅仅是在吐血而已。

在这一刻，他能感觉得到面容上的那种粘稠的湿润、甚至就连视野都被一片血色所覆盖。

就连眼睛、鼻子与耳朵都在流血……

而这一幕直接吓坏了咒腕。

“初代大人！”

在此刻，咒腕不由大声喊道。

“初代大人！他并不是敌人！”

就在咒腕大声呼喊的时刻，立香只觉得周边的声音已经远离了自己。

安静、寂静……

虽说场面并不一样，但立香却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状况。

此刻，少年的大脑飞速转动，而最终，他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原来……咳……如此，死亡……”

虽说在此刻，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但是他的确想起来了。

上一次遇到这种类似的状况，好像还是在监狱塔的时刻。

在那里，那个身着华丽衣衫、浑身散发着古典之美的女人向自己挥动了手中的长刀。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了浓厚的无力感。

什么反抗都做不到、甚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能安静的注视着那刀锋落下。

死亡是一切的终结……

这一点他早已明白。

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最终都有迎来消亡的时刻。

曾经，那个名为两仪式的古典美人便给他展现过了‘终结’的强大。

甚至，这与人类认知之中的‘死’并不同。

即便是正常的魔术师，他们对‘死亡’的理解也终究有些肤浅，遵循着肉体、精神、灵魂的三要素原理的他们对消亡的理解最多也只停留于此。

而对正常人来说，仿佛肉体的消亡就等同于‘终结’一般，因为生命本就如此脆弱。

但是，立香很清楚，真正的‘终结’并不是这样。

真正的消亡与终结是很安静的，它不留痕迹，无比安静。

对于有灵智的生物来说，这简直是残酷到不能再残酷了。

因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生物都很厌恶死亡，没有人期待着‘死’。

这也是藤丸立香之前对咒腕所强调的。

“魔术之徒，汝至今都与死亡相伴、却对‘终结’无比抗拒。”

最终，晚钟之庙中就此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依旧幽冷、而且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自然，说这话的人也应该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这种感觉给人就像是在陈述某种事实一样。

“这是当然的……初代的山中老人啊。”

最终，在擦掉了眼角流露出的鲜血之后，立香就此深深呼着气。

“因为……我想活着啊，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就这么迎来终结。”

与死亡相伴……

因为契约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最近又加上了一个埃及冥神，所以立香并不知道那疑似亚兹拉尔的人物说的究竟是哪一点。

但无论他在说什么，这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愿。

“对我来说，所谓‘与死亡相伴’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为的是活的更好。”

在此刻，立香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声音。

那个一直都狞笑着、甚至堪称癫狂的复仇化身。

监狱塔之行看似无比疯狂、甚至让他习惯了可怕的杀戮，甚至差那么一点就失去了理智。

但是，那个男人却教会了他一点：

“等待（Attendre）、希望（Espérer），人类的智慧毕竟包含在了这两个词中，即使仅仅是沧海一粟，即使从最初（根源）便决定了一定会步入虚无与毁灭……但是，不抗争，那便毫无意义。”

然后，藤丸立香就此笑了。

此刻，他的目光就此直视着神庙深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之前他还没办法窥探那深处的东西，但现在，他却看到了苍色的火焰。

而神庙之内，那苍色的火焰实际上是某种庞大的反应。

但是，究竟是那位‘初代大人’主动现身了，还是他自己窥探到了那位大人一部分的身影？

关于这点，立香并不清楚。

只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疲惫。

身体好像是挣扎着从某种深渊之中攀爬上来了一样，这种疲惫感一直冲刷着他的大脑。

但在此刻，他还不能倒下。

不过，即便他强撑着，但身体依旧有些摇摇晃晃。

“魔术师阁下！”

与此同时，咒腕的声音也传递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同于之前敏锐的感官，到了现在，立香甚至不得不集中精力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而且一边听，他的脑海之中还在翻涌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原来如此，此为汝之意志，即便知晓前方之路乃破灭、汝仍向前迈进。”

最终，伴随着苍火的燃烧，一个身影直接闪现出神庙。

在此刻，立香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好像是自那苍火之中诞生的幽暗之影一般。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一刻，立香终于真正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初代山中老人。

他的身形无比高大、似乎是身着什么朴素的甲胄，手中则搭着黑色的石制巨剑。

虽然身上披着黑袍、但那漆黑的斗篷看起来却不能说有多精良。

看上去无比随意，感觉就像是随便找了块布披在身上一样。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恐怕也很简单。

因为对他来说，再精美的东西都有迎来终结的那一天，所以打扮的花哨什么的，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但在此刻，最该关注的实际上并不是他那高大的身体，而是他的头颅。

生长双角的骷髅、缠绕着苍火。

那究竟是一种宛如剑士的战盔、还是真正的脑袋？

这一点很难让人辨别清楚。

虽然立香已经习惯了通过自己的双眸还有理解能力去对陌生人做出细致的解析。

甚至，他还曾经试着去打量那位身为太阳化身的法老王。

但是，面前的人物，他好像是不同的。

没办法察觉……

他自身似乎成了一个整体，甚至成了某种概念。

那个概念名为‘死亡’……

他就像是死亡的化身一般，没有办法与这个概念的产物有任何的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