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19节

说到这里的时候，梅林甚至紧握住了手中的橡木长杖。

在这一刻，他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笑容，有的仅仅只有一种肃穆。

“说实话，人类史的漏洞可没那么好钻，难得见到它崩一次。”他说道

紧接着，梅林又笑了。

与之前的无奈不同，这一次，他的笑容有那么点邪性。

非常符合‘梦魇’的特质。

“所以，我就出手了，因为错过这个机会，我才会感觉到后悔啊。”

在这一刻，梅林突然将视线投向了狮子王。

即便他心底一直知道某些事实，而且无论是游戏人间的梦魇还是理性的德鲁伊巫师都不该对此抱有期待。

但即便如此，即便他知道这些事实，但他仍然死死盯着狮子王那圣洁的面容，仿佛是要从女神的面容上找到些什么。

但最终，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已经猜到了这些，但对此，她不为所动。

正如同她说的那样，她对此没有任何的期待。

因为她已经是女神了，所以没有人类特有的那种后悔的情绪。

也因此，她没有任何感动可言。

“稍有不慎，你就会铸成大错，梅林。”

迎着梦魇巫师的视线，狮子王开口说道。

而梦魇只是低下了头。

“再错，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吧，阿尔托莉雅，说到底我也是梦魇，所以想久违的任性一次，不因为其他，只为我当初的那份过错行动。”

“过错？”

在梅林提到某些关键词的时候，狮子王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对此，梅林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懂……”

至少，现在的你是不会懂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可笑之事

圣洁冰冷的圆桌殿堂之中，圣枪女神依然坐在王座之上。

由上至下，她那毫无感情可言的圣洁眼眸就这么掠了下来，注视着在场的梦魇巫师。

而与此同时，梦魇巫师也用自己那非人的视线看着那女神。

他们都是非人之物，所以整个殿堂之中居然没有一点人气可言。

而最终，还是梅林首先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有着至高的千里眼的巫师就这么笑了出来。

也许是曾经与人类接触颇多的原因，身为没有感情的梦魇的他终于遵从了人类的躯壳的本能。

他的心底也翻涌起了些许情绪。

而其中，更多的是一种近似自嘲的无奈。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梅林不得不承认，当他坦白了心底的那些想法、甚至没有对此有丝毫遮掩的时候，他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在如今那冰冷、肃穆的面容上见到一点点曾经的痕迹。

哪怕仅仅只有一点点也好。

甚至，他不想听到什么回应。

“就不能对如此劳累的我慰问那么一句么？以前的你可是经常用言语安抚臣下的。”

也许，那混血的梦魇、拥有千里眼的巫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所需要的只有一句类似于‘辛苦了’这样的话。

但是，他心底的那种小小的期待注定没有办法得到满足。

甚至，他连一句责怪都听不到。

因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从不责怪他人，即便是在以前，她也会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自己。

她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责任与义务，无论是曾经背弃了她的骑士、孩子，甚至是抱着看戏心态的梦魇。

对梅林来讲，他所希冀的的确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对梦魇来讲，人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他可以对一个角色有所偏爱，但这种偏爱却永远不会跨过那条界限。

因为人类与梦魇之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而梅林虽然有着人类的躯壳，但却是思维逻辑却是梦魇的。

他没有办法脱离那种思考，就像是神明无法理解人类那样。

他是介于那种宛如世界运转规则的存在与人类之间的那种异类。

他并不是纯粹的‘工具’，他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但那种意识却游离在人类的群体之外。

他一直以这种非人的认知与思考方式行走于世间，直到他遇见并培养出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但是，正如同很多三流剧本中描绘的那样。

直到那个一心为自己心爱的土地奉献出所有的女孩真的走到了人生尽头的时刻，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亚瑟王传说。

圆桌骑士传说

对这个‘篇章’的故事，他所投入的感情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浅薄。

那也是他那漫长、近乎没有止境的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懊悔。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底逐渐萌生了某种想法。

拥有千里眼、能遍览故事的他能做到却一直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直到现在，他将其付诸于行动。

也许是因为血统之中那属于人类的部分终于有所反应，此刻的梅林其实就与那些刚刚对世界有了一定认知的孩子那样。

在努力之余，他也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夸赞与安慰。

甚至，也不需要什么夸赞吧。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份动力的源头源自那什么都不做的愧疚。

甚至，就像是贝狄威尔那样。

贝狄威尔爵士认为曾经的王会走到那个地步、甚至变成了现在的狮子王，这都是他的责任。

但实际上，梦魇何尝不是如此？

而且，那混血巫师心底的愧疚感比任何人都严重。

因为他一直都在旁观。

不管怎么样，他都在旁观。

说起来，如果不是对那个女孩抱有愧疚的话，他也不会任由愤怒的湖上仙女将他囚禁起来了吧？

想要离开那一成不变的阿瓦隆、想要离开他那只能窥视到一角的‘囚笼’真的困难么？

当然并不困难。

对他来说，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却仍然留在了那里。

究竟是为什么呢？

现在恐怕也没有必要讨论这些吧。

因为现在的狮子王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了。

即便他是梦魇、即便他是巫师，他应该能从肉体、灵魂还有精神方面去解析狮子王现在的构造。

甚至，通过这种冰冷的魔术理论，他应当能得出：阿尔托莉雅只是变了这样的结论。

这就像是人类的成长一样……

在构成人类存在的三要素之中，精神状态毕竟是会不断变化的。

但即便如此，梅林却依然想要将如今的狮子王与曾经的那个少女割裂开。

这真的是感性到极点的作为。

想到这里，梅林就此笑了出来。

“真的是滑稽过头了不是么。”

当着狮子王的面，那混血梦魇只是如此平静的说道。

而之后，他自己更是摇了摇头。

狮子王即便拥有神明的视界，但想要看穿他这个无论是表情还是情感表现都是虚假的梦魇，还是有点困难的。

甚至，狮子王也许会觉得他是在嘲弄她吧。

但也只有那混血巫师自己才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

一个超越了人类的女神，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近过人类的梦魇。

在这无情冰冷的白垩殿堂之中谈论着只有人类才拥有的感情什么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吧。

“好了，比起我这里的事情，阿尔托莉雅你还有应该需要担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