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52节

而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御座之上的女神似乎都为之动容。

她那圣洁而无情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有了起伏，那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

就在她的视线之下，贝狄威尔奔袭而来。

他的每一步都重重的践踏在地面之上，将那能完全抵御恶意侵袭、与城墙有着同等效力的地板踩的粉碎。

因为他的每一步都倾注了他的觉悟，这是他最后的光辉！

“王啊！这本该是属于您的光辉！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誓言！”

曾经的誓言、曾经的光辉……

就在那堇色的骑士袭来并呐喊的时刻，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内心产生了些许的起伏。

而至少在这一刻，她脑海之中的那些久远的记忆有浮现的征兆。

亚瑟王的人生……

虽然这么说其实有些难听，但对现在的她来讲，曾经的骑士王亚瑟，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早已可以与她完全区分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完全可以用那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去注视自己过去的人生。

而且没有任何的感情倾向，无论是懊悔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那些圆桌骑士，她甚至都能以冰冷的态度去应对，因为她而言，那些骑士是骑士王的骑士，也是凡人。

她尊重他们的选择、注视着他们因为理念相互厮杀，最终给予幸存者祝福。

甚至，她都不会为他们考虑。

希望维持着人类的思考逻辑、巡查周边的骑士，她给予了‘凄烈’。

完全不想大脑思考、一言不发的骑士，她给予了‘暴走’。

痛苦悲伤到无法动弹，甚至自戳双目的骑士，她给予了‘反转’。

不希望被更多污秽玷污的骑士，她直接给予了‘不净’。

至于从来都不需要祝福，认为向王效忠便是最好的祝福的那位骑士，她则真的没有给予。

她好像失去了作为人类所具备的同理心。

对她来讲，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她认知之中的人类的救济。

而且，这种救济其实并不是平等的，那只不过是作为‘神’爱‘人’所有的举动。

她从来都不曾体会到至今都为他尽忠的那些骑士内心的苦痛，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情感倾向？

本来的确是这样。

没有人知晓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那种救济人类的愿望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与骑士王有着明显区别的她为什么还会继续‘爱’着人类。

也许，唯一能得到的答案是：这是骑士王心底残留的情感。

因为骑士王爱着人类，所以在她的意识完全被圣枪之中的神性浸染后，那以神明的视界与立场重新构筑的崭新人格、意识也开始以此为目标行动。

但不管怎么样，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对自己的目标都不曾动摇。

屠戮对她而言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任何威胁到她那救赎、唯一的拯救作为的人都要被她清除掉。

但是，就在贝狄威尔冲上前来的那一刻，她本来那早已形成的牢不可破的认知出现了动摇。

也许是因为那对她而言无比熟悉的光辉，又或许是因为那堇色的骑士本身。

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此扑面而来，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呐喊。

“我没有资格喊出它真正的名字，所以请原谅我用这虚假的名讳展现那曾经拯救了整个阿尔比昂王国的辉光！”

‘嗡’

最终，那发散的耀眼光辉开始收拢。

在贝狄威尔的意志之下，它逐渐聚拢在了他的右臂之上。

虽然仍然是手臂，但在那一刻，那星造圣剑的虚影却出现在了那手臂之上。

“吞噬我的一切，然后就此奔腾吧，那银色的流星！！咕……”

苦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在这一刻，贝狄威尔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被剥离出自己的躯壳。

那种虚无缥缈的状态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地面，开始自由自在的天空之中翱翔。

但最终，他还是站定了自己的身姿。

拼着最后一口气，他直接奔袭到了王的面前！

“一闪即逝，银之臂（DeadEndAgateram）！！！”

对的，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闪即逝的光辉罢了。

他终究不是这星造圣剑真正的主人。

除去消耗自己的生命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强行将它驱动起来的方法。

但仅仅只有一次也好，他也要拼尽一切，将这些展现给那仿佛忘却了所有的王！

“这就是我最后的忠义……王！！”

最后那一刻，他终于挥出了那光辉。

圣剑之影一闪而过，那早已与利剑无二的光辉之臂就此当头砸下。

狮子王看似毫无防备，她甚至都没有任何的防御准备，仅仅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的那样。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反击。

就在那堇色的银骑士靠近时，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危机感。

‘咚’

‘咚’

‘咚’

也许是因为意识正逐渐被抽离，圣剑的力量在不断发挥的时刻也在消耗着他的生命力。

在这一刻，贝狄威尔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下一刻，光辉就此映照而来。

那并不是圣剑的星造辉光，也并不是他印象中的，王一直使用来抵御外敌，为阿尔比昂披荆斩棘的光辉。

那是很少出现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甚至，在贝狄威尔的印象里，这道光辉仅仅出现过一次。

那是在卑劣的邪龙伏提庚降临那白色的土地，并将灾祸完全带来的时刻。

贝狄威尔仍然记得，在那个时候，天空中的太阳都一度被灾厄笼罩。

无论是星造的圣剑、还是人造的太阳圣剑都失去了色彩。

因为那并不是外来的敌人，而是来自星球内部的敌人的反扑。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钉死了人类世界的‘神圣之楔’才头一次展现了它所拥有的力量。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

贝狄威尔就此低语着，而与此同时，那白色的神性辉光就此与他手中的圣剑之辉发生了碰撞。

刹那之间，周边的声音似乎停滞了下来。

这是独属于暴风雨前的寂静，下一刻，映入他眼帘的则是那圣洁的面容。

以及那神圣的、闪烁着神性光辉的翠眸。

他败了……

在这一刻，贝狄威尔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焦急的在寻找些什么。

从那神性的眼眸之中，他努力寻找着人性的象征。

最终……

“贝狄威尔卿。”

他听到了这样的呼唤。

“王……”

‘轰’

力量就此炸开，而贝狄威尔直接被击飞出去。

“凡人啊，即便驱使着圣剑，也没有办法正面击败神明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效率主义者

伴随着星造剑辉还有先锋神辉的碰撞与炸裂，贝狄威尔的身体直接被炸了出来。

处在那并非人类可以掌控的力量的最中心，他的状态可想而知。

不说本身已经伤痕累累，那陪伴了他一千五百年的银色甲胄在这一刻都遍布着裂痕。

也许在一千五百年前，那甲胄只是普通的骑士甲。

但他毕竟曾经漂流到了阿瓦隆内部，在那里见到了被幽禁的梦魇巫师梅林。

而在那里，梅林则是给予了他几句忠告，给他详细描绘了现在的状况与狮子王的状态，并让他自己做出抉择。

而以贝狄威尔的性格，他在完全复苏、从近似石化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后当然不会当一个缩头乌龟。

因为对他而言，一千五百年的岁月早已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那是懊悔、忠义。

但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这两种最为朴实的情感却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

它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