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56节

第二百九十五章:意志的冲突

就这样，藤丸立香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审视着此刻的狮子王。

而另一边，狮子王也在仔细打量着他。

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但她却觉得已经完全对不上了。

身高……

也许16岁到17岁之间仍然是男孩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迦勒底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亏待这位目前为止算是能唯一自由在特异点活动、且没有暴走倾向的御主，所以他看起来比起半年前要高那么一点。

而且，就身材上来讲也匀称了许多。

这并不是在说曾经的藤丸立香是一个肥仔，只不过当初的他也不能说是锻炼的很完全。

因为在当时，对‘藤丸立香’这样一个人来讲，所谓的武艺最多也就是停留在防身术的层面上。

而在这半年之中，他则有着大量的从者作为陪练。

其中自然不乏神代的英雄与近现代的武艺大能。

他们懂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调理身体，也知晓怎么样才能最快程度的激发身体的潜能。

而在美狄亚还有帕拉塞尔苏斯加入后，各种源自神代、再用现代炼金术改良的药水进一步强化了他的体能、削减了他的疲惫感。

对他而言，他的锻炼时间与效率都是正常人的数倍以上。

所以，半年的确改变了太多的事情，这一点单单从外貌上来讲就是如此。

不谈感官的问题，现在的藤丸立香的身体的确更匀称、这具身体也更适合战斗。

但是，伦戈米尼亚德女神也不是那种只看表面的肤浅之人。

比起身高与体格层面的变化，在这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东西：眼神、气质。

也许体格什么的可以通过大量的锻炼从而改变，但气质与眼神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东西。

伦戈米尼亚德再怎么讲都是曾经的骑士王，她在精通武艺的同时也有着丰富的阅历。

虽然就现在而言，大部分的回忆对她来讲都是过往云烟，但她也的确见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正因为她已经不会再将曾经的一些事放在心上，她才能以一种近似俯瞰的角度去审视自己过去见到的那些人。

这些阅历所得出的经验则让她拥有了一种辨别的眼光。

而现在，她也不由自主的在将曾经的那个少年与面前的御主作对比。

甚至，在此刻，她的周身都不由自主的发散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质。

那是独属于神明的威压，是上位的物种对底层的脆弱物种的压迫。

这种压迫并不是某种攻击，但人类偏偏无法自由自在的去面对一个危险、肃穆的神明。

曾经就是这样，当初在爱因兹贝伦的宫殿中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那个少年心神震颤。

甚至，那种威压还不得不让他身边的那个狠毒的女王出面保护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

“嗯？”

当着狮子王的面，立香不由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便再一次舒展开来。

甚至到了最后，他就此笑了出来。

“说起来……这种感觉我还是挺怀念的。”

他不慌不忙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接着稍稍拉扯了一番自己的风帽。

紧接着，他又略微咳嗽了那么一声。

这种作态看上去似乎很正常，但却又有那么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对的，就像是为了做给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神看一样。

而最终，他才再一次缓缓抬起头、对那女神的视线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不过现在，下马威什么的是不是太晚了？”

没有任何的退让的意向，他就这么站在原地。

魔力在他身上的甲胄上流转着，魔力的结晶更是熠熠生辉。

那是以从者的灵基为载体重新构筑的甲胄。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做出的抉择与表现完全不同。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上一下，这一幕令人感觉到似曾相识。

但终究略有不同。

上一次：

一方是体会不到任何情感的神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一种强烈的目的性。

而另一方则是软弱的凡人，在威压之下如同蝼蚁一般动弹不得，甚至只想着逃避。

而这一次……

“仔细想想，我们都是平等的，即便你握着圣枪、思维逐渐被圣枪侵蚀、同化也是一样的。”

此刻，立香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凡人，不过掌握的力量不同罢了。”

“……”

对此，狮子王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反驳。

她能从藤丸立香的眼神之中察觉到那浓厚的情感倾向。

杀意……

他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并且为此做足了准备。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少年与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

她的意识逐渐被圣枪中的力量同化、眼界立于人类之上后，她也脱离了人类的群体之中。

所有的情感被抹灭、压制，她最终抵达了那种圣洁、成了寻常人眼中的神明。

而那个少年则将自己的情感与本能发挥到了极致，那生存与杀戮的本能虽然无法与全人类所具备的杀戮意志相比，但却被他打磨成了一柄锋锐的尖刀。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变弱了。

这种弱小并不是纯粹的力量，而是控制力量的那份意志。

因为现在的她多出了几分杂念。

想到这里，她那好看的眉头略微皱起。

“这就是你想要的？”

略微提起了手中的圣枪，她开口说道。

那枪尖直指那御主，好像在下一刻都会放出光辉刺穿他一样。

“前辈……”

“别急。”

就在玛修下意识要向前的时刻，斯卡哈叫住了她。

“现在并不是什么生死搏杀，胜利并不是唯一的目标，狮子王不会乘人之危的。”

说到这里，斯卡哈深深吸了口气。

她虽然很久不以女王的身份活动了，仅仅是那被放逐的域外之地的守门人罢了。

但是，她却能察觉得到，这是；两方势力为了同一目标的对决。

当藤丸立香突破了一切障碍抵达了狮子王面前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他本人……不，应当说是迦勒底已经站在了与她同样的高度。

“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两个走在独木桥上，所谓的狭路相逢也不过如此……不，应该说那座独木桥已经容不得第二人的存在了，因为随时随地都会断裂，所以他们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可言。”

“没有任何的退路……”

在听到斯卡哈所说的话后，玛修不由一愣。

而在看到玛修那惊讶的神情后，斯卡哈的眉头不由上挑。

她还是太稚嫩了……

不过，对她这个孩子来讲，一旦懂的太多，就会与体内那最为纯净的骑士才能拥有的灵基产生排斥。

所以，斯卡哈也没有想太多。

人心最难测，有时候，一个人的纯洁甚至只取决于她本人有没有考虑太多。

出于保守考虑，斯卡哈绝对不会主动教那些有的没的，至少不是现在去教。

这个孩子即便想要变得如同其他的‘大人’那样成熟，那至少得等到目前的一切全都结束之后。

所以，影之国的女王陛下的面容上很快扬起了一抹微笑。

“没所谓，对你来说，这或许有些难以理解，所以我换个说法吧……狮子王现在没有任何的杀意，即便在她的情感逐渐复苏之后也是如此。”

“我不明白……”玛修低声说道。

“嗯，很难理解。”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没有杀意，而那个……”

说到这里，玛修不由停顿了片刻。

紧接着，她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那个少女身上。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这身着白色甲胄、长裙的女孩此刻正安抚着重伤的贝狄威尔爵士。

但在注意到玛修的目光后，她也不由抬起头了。

而对此，玛修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只是握紧了自己小小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