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67节

‘轰’

‘轰’

‘轰’

就在立香这么想的时候，阶梯之上、御座之前已经爆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激烈碰撞。

阿蒂拉的战斗方式毕竟与斯卡哈不同。

也许是因为从者灵基的限制，附着于迦勒底提供的灵基之上的斯卡哈就战斗风格上来讲被限制住了。

她其实拥有更进一步的强大力量，而且理论上来说，也没有人能保证从深渊之中获得了魔境的超凡智慧的她就没有拥有其他的什么宝物。

毕竟，就三言两语的影之国记载上来看，斯卡哈至少有一架战车、一杆魔杖！

但是，因为种种限制，再加上她个人对武器的偏好，所以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能说不愧是光之子库丘林的老师，作为教育出库丘林这样的男人的女王，她的战斗风格自然与那位艾琳大英雄如出一辙。

他们并不追求什么华丽的效果，也不追求什么强大的破坏力。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们会就此放弃那种范围破坏。

只能说，在单对单的决斗之中，他们更倾向于一招了结对方——致命的一击。

在单对单的决斗之中，他们会施展出各种实用的杀招，运用各种兵器来为自己谋求胜利。

这一点其实从死棘之枪的构造之中便能看出来——那布满倒钩的枪尖。

对他们来讲，只需要将死棘之枪捅进他人的身体之中，那四散开来的骨刺、荆棘就能制造进一步的伤害。

所以，斯卡哈的战斗节奏可以说是相当快。

之前在与狮子王的战斗之中，她就是魔术与兵器连同，以近似狂轰滥炸的武艺风格将自己在漫长岁月之中积累起来的战斗经验倾泻给了女神伦戈米尼亚德。

而现在，那位拥有星之纹章的匈族大王所施展的战斗方式则是另一种极端：纯粹的暴力、纯粹的力量。

也许在她的手中，那超越常人认知的、宛如科幻片场出来的军神之剑能软硬变化，就像是长鞭一样能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

但很明显，阿蒂拉本人其实并不喜欢那种偏向技巧的战斗方式。

而在与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碰撞之中，她打从一开始就在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积蓄在了军神之剑之中。

属于玛尔斯的军神之力让她的剑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破坏力，那轮转的三色光辉仿佛如同罗马的军神玛尔斯亲临一般。

而与此同时，她身上那源自某种不可明说的存在的纹章则大幅度增强了她的体能。

即便她的身体看上去着实有些纤细，但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无法令人忽视。

在这一刻，她与狮子王仿佛都发挥出了力量的极致。

他们每一击的碰撞都散溢出了大量的力量。

魔力伴随着狂风扩散开，如同长鞭一样鞭笞着地面。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圆桌的殿堂、是无法被破坏的白垩之城的中心地带，所以她们的攻击甚至没有造成什么过分的损伤。

即便有，那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对的，只有一点点……

‘轰’

‘轰’

伴随着这种力量的爆发，阶梯、地面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龟裂。

也许，这证明了战斗中心的双方的强大？

不，实际上不仅仅是如此。

重要的是，藤丸立香已经看清楚了。

一直在鞭笞着地面、给这圆桌的殿堂造成损伤的其实是阿蒂拉。

说起来似乎很奇怪？

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战士的阿蒂拉居然不会抱有恶意。

或者说，她的攻击之中的那种‘恶意’的成分很少，至少比正常人少的多。

而另一方面，狮子王通过圣枪激发出来的力量却清晰的被这殿堂‘隔绝’了起来。

“刚刚才重拾起人性，现在肯定会觉得不甘吧。”

因为仔细想来，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到现在，为的就是保存、拯救人类，不让人类的历史就此‘贬值’。

但是，这些注定会迎来毁灭的蛆虫却丝毫不领情，并向身为神明的自己举起反抗的大旗。

甚至，还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彻底否定了自己。

“不甘最终在心底沉淀，形成了最初的愤怒、憎恶，即便无比微小，但她的攻击之中毫无疑问携带着恶意就是了。”

“有点讽刺……”

就在立香平静叙述着什么的时候，阿尔托莉雅不由开口说道。

此刻，少女骑士的面容上流露出的是一抹复杂的神情。

“master……事实上我真的憧憬过那种模样，至少是那种不为所动的样子。”

“人一旦成为神，那势必会脱离人类的这个群体，这个世界上早已有无数前辈告知了我们这件事。”

说到这里，立香不由停顿了片刻。

“甚至，别说成为所谓的神明了，单单是脱离人类这个群体就已经让不少人付出了代价，相当多的人都在追求这个目标的过程逐渐丧失了人性。”

对于这一点，立香还是有所了解、听闻的。

毕竟其他的不说，人类的团体之中对此有最好诠释的便是‘魔术师’。

追求根源、认为人类的皮囊不过是一种禁锢的他们正逐渐丧失人性——至少大部分追求根源的魔术师都是如此。

其中一部分人自然对根源有着诉求，他们当然是想要从根源之中获得什么。

甚至，在一代又一代的家系传承之中逐渐完善了抵达根源的方案与计划，而这种目标则被称作：grandorder。

但事实上，有不少人直接迷失在了这一目标之中。

这是家系的传承之中总会发生的事情。

当目标恒定、甚至接连数代都不曾有什么变化的时候，问题也随之到来。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个人心愿的丢失。

没有人能保证最初想要抵达根源的那个魔术师的心愿能传承下去，也许后代同样想要抵达根源，但目的却截然不同。

甚至到了最后，家系已经将‘抵达根源’本身当成了目的。

至于抵达根源后能理解什么、得到什么，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与方案？

这一点基本上没什么人考虑过了。

或许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讲，抵达根源这种事情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甚至为其拼上了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

而且别说是所谓的家系传承了，事实上就连本人都是会变的。

魔术师们大体都是自私的……

他们虽然都将根源视作最大的目标，但他们却不是想要让‘魔术师’这个团体抵达根源，而是‘自己’抵达根源。

别说是其他家系的人了，有时候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他们都不会给予什么信任。

他们只相信自己、他们只希望自己能达成这份伟业。

也许是根源之中可能具备着的问题的‘万能解’，也许是抵达根源本身所具备的什么荣誉。

又或许是可能存在着的强大力量。

他们只希望自己获得这些，但在此之前，他们却需要漫长的寿命，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他们的内心与执念甚至都会产生变质。

不少人都是这样，即便是最初怀抱着救世之心的善人也能成为吞噬他人生命的恶虫。

“虽然这种说法很奇怪，但事实上，人类一旦超脱，那就无法称之为人，既然无法称之为人，那自然无法守护住人类，也无法记得自己作为人类时存有的美好祈愿。”

在听到这番话后，阿尔托莉雅缓缓点头。

她也不是什么傻瓜，自然能听懂那御主的话。

他在告诫着什么……

这是源自现代的他给予即将回到历史之中的她的叮嘱。

“人类是脆弱的，所以人类会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令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但人类却也不能被自己所利用的一切同化。”

这些道理，阿尔托莉雅当然是懂的，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但即便明白，她的心底也不免浮现出了无比微妙的情绪。

因为这真的太累了……

即便她还没有去经历属于她的完整人生，但她依然有这样的想法。

“好麻烦啊，master。”她说道。

“麻烦也没办法，因为这就是人类……”说到这里的时候，立香不由笑了出来，“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嗯？”

“你没有堪比神明的智慧，自然不用担心会立于神明的视界之上……事实上，你只要适度即可，不要过度使用圣枪的力量就行了。”

在此刻，阿尔托莉雅突然觉得那少年御主的话有些奇怪。

但是，她也不知道哪里显得奇怪。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神明的智慧啊……总感觉这种事情也是一劳永逸的。”

“这是沉重的枷锁，也是残酷的诱惑。”

最终，阿尔托莉雅没有去接话，因为接下来已经不是她所能触及到的领域了。

这些是独属于藤丸立香的感悟。

阿尔托莉雅知道，他曾经在第五特异点遇见了可能是因为梅芙的大肆改造、外加神殿的存在才出现在那里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