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69节

作为人类的她曾经想要做什么？

身为神明的狮子王又做了什么？

当这两个问题发生碰撞的时刻，她就明白了女神身上展露出的那种特质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自己心底明白这些，与用言语将其完全表述出来完全是两回事。

一些拥有着敏锐洞察力的人有时候在言语表述的能力上会有所欠缺，这是很正常的。

虽然阿尔托莉雅并不是那种连话都说不出的言语废柴。

但对她来讲，想要即可将她所意识到的、观察到的那些不同点完全讲出来似乎还是挺困难的。

至少在此刻，阿尔托莉雅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所有的想法最终汇聚成了那细小的声音。

“神与人……果然是不同的，各种意义上都是不同的。”

无比直白的言语……

阿尔托莉雅最终还是没有学会那种拐弯抹角、又充斥着各种比喻的描述。

对她来讲，那无比朴实、直白的话语最能表述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虽然听起来无比苍白，甚至没能激发想象力、给人一种实感。

但她的那种想法的确已经传递到了。

“对，神与人类是不同的。”

注视着阿尔托莉雅那认真的神情，藤丸立香平静的点了点头。

“神明无法理解人类，人类自然也只能用自身的想象力去揣摩神明。”

“所以，一旦脱离了人类的视界、甚至是脱离这个人类的群体，甚至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愿望。”

还没有等御主继续说些什么，阿尔托莉雅就这么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换言之，非人之物无法成为王，更没有办法引领民众度过那困难的时代……master你之前已经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了。”

阿尔托莉雅是这么认为的，她认为作为那正在经历劫难、为全人类博取未来的少年想要将这种想法传递给她。

而她也的确已经了解到了这一点。

她相信，自己在见过狮子王、见到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那份姿态后，她有信心去抵御力量的诱惑。

虽然这种说法好像有些奇怪，但贝狄威尔曾经诉说的那些只言片语其实给了她不少宽慰。

毕竟她也曾经担心未来。

她无法确信未来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做一名优秀的王，也不知道能不能依照自己心底描绘的蓝图去实现自己那最为朴实的愿望与想法。

而就是在她感到迷茫的时候，那堇色的银骑士站出来，用充斥着憧憬与悔恨的言词肯定了她。

虽然那对贝狄威尔来讲是某种伤痛，因为他没能对那样的王尽忠到最后一刻，但阿尔托莉雅在那个时候其实是感觉到有些开心的。

因为她至少明白，自己有能力、也有足够的意志去坚持到最后一刻。

而且能听到他人近似憧憬、崇拜的言词，她还是很开心的。

“master，虽然不知道曾经的我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但我相信，接下来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她说道。

此刻，少女的话语之中充斥着坚定。

“我不会认同伦戈米尼亚德……更不会认同那狮子王。”

就在少女这么说的时候，她手中那象征着阿尔比昂王权与她的合法继承权的石中剑发出了丝丝轻鸣。

而且，这种鸣响听起来虽然清脆，但在懂行的人耳朵里就没那么‘舒适’了。

至少阿尔托莉雅自己就是这样。

在听到石中剑鸣响的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惊慌失措。

虽然梅林曾经告知她石中剑的象征意义，也曾经给她打过预防针，告诉她未来会有更好的武器等待着她。

但是，至少就现在来讲，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获得她那个时代的星之圣剑。

也就是说，这石中剑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兵器，更是最为她的‘宝具’存在的重要之物。

‘咔’

最终，在立香与阿尔托莉雅的视线之下，那看上去无比华丽的、传说中能择取拥有王之资质的圣剑就这么裂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那裂痕就在剑刃之上……

“啊，这……”

“至少没坏。”

“嗯，至少没坏……”

注视着石中剑上的裂痕，阿尔托莉雅低语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其实是石中剑濒临极限的征兆。

因为石中剑本身就是一把选择王、养育王的圣剑，而当它抵达极限、甚至即将濒临破碎之时，这便意味着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已经成长到了顶点。

无论是意志、还是源自红龙心脏的力量！

“另外，阿尔托莉雅，事实上你一直忘了一件事。”

“嗯？”

“我不仅是你的御主，更是你的朋友。”

“诶……”

就在阿尔托莉雅错愕的时候，御主重新凑到了她的耳边。

“神明也许无法拯救人类，但却有办法拯救自己……”

“？！”

就在阿尔托莉雅听到了立香的话时，她的内心与思想都开始激烈的震荡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御主之前一直在强调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他强调着人类的懦弱无能、强调着历史的浪潮，又用钢铁般的言语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价值贬斥的一文不值。

“作为无法抵御历史浪潮的凡人，稍稍自私一点又如何？”

“master……”

‘轰’

最终，阿蒂拉与狮子王之间的战斗也终于短暂的分出了胜负。

在一阵魔力的爆鸣后，军神之剑的力量终究还是被圣枪的力量压制了。

而伴随着掀起的飓风，阿蒂拉的身体直接倒飞出了高高在上的阶梯。

“说到底，迦勒底的从者没有办法战胜神明，因为体量终究有所不同。”

第三百零四章:到极限了吧!

“阿蒂拉小姐！”

就在阿蒂拉那看上去无比单薄，孱弱的身体直接被狮子王用绝对的暴力砸出来的时候，一直担忧着那匈族大王处境的少女终于叫喊出了声。

她从来都没有将这些从者视作什么道具、使魔。

虽然出生在迦勒底这样的地方，但她那纯洁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被魔术师们那种非人类的价值观熏陶。

不……

或者说，她曾经被熏陶过。

但后来，却在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疗部门主任的帮助下纠正了过来。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纯洁如白纸的少女才真正对这个世界、对人类的美好有了一个具体的认知。

接着，她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性格、想法与道德观。

她没有被魔术师们的价值观扭曲，仅仅是以自己纯洁的眼光注视着这个世界，从那小小的天窗窥探这份美好。

这样的她认知无比纯粹，也无比浪漫。

她从来不拘泥于什么身份，也不会在乎什么使魔的身份。

她不会在乎从者的本质，她也不会去想这些从者的具体身份和思考逻辑。

对她来讲，所谓的从者就是来自各个历史、神话传说的英雄人物。

他们早已在历史的潮流之中度过了自己完整的人生，而在2017年遭遇到的人理浩劫之中，他们愿意回应看似孤立无援的迦勒底的召唤、为拯救人理献上自己的力量。

也许，在玛修这孩子的脑海之中，关于从者的知识无比明晰。

但示巴灌输给她的知识终究只是知识而已，这对玛修来讲只是一本贮存在脑海之中、等待她随时去翻阅的书籍。

所谓的知识想要扎根于脑海、形成某种独特的认知终究是需要时间的。

而玛修对于这方面可还没有融会贯通的掌握。

所以这才形成了一种虽然错误、但却无比浪漫的认知：这些英雄是特地赶过来协助他们的。

无关什么召唤者的相性、也无关迦勒底的FATE英灵召唤系统。

在玛修看来，这些从者愿意出手帮助、愿意与他们并肩作战，这本身就说明他们值得信赖。

而既然值得信赖、而既然是能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那她自然会担忧她们的状况。

即便是看上去一直独处、似乎一直没有什么人愿意接近的阿蒂拉也不会例外。

就在匈族大王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底甚至直接浮现出要去救援的想法。

如果不是她早已是一个成熟的战士、如果不是她深刻明白自己需要预防更为糟糕的状况，她真的会冲上去的。

“阿蒂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