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91节

屠杀……

这种事情是玛修绝对无法忍受的。

但是，面前的城墙却不同。

无论是城门还是壁垒，那扑面而来的宁静感直接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那是……”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乡。”

就在玛修不由被面前的景象所吸引的时刻，她的耳边就此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至于名字，你应该知道了。”

当玛修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骑士距离自己好像很远。

他明明站在白垩之城的前方，但无论玛修如何靠近，他都依然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那个……”

“即便再追求力量、你也不曾迷失自己的本心，即便出生令人心痛，你也不曾有任何的怨恨。”

“那些愚蠢的家伙企图人工缔造出一个‘纯洁者’，却阴差阳错的让一个最为纯净的生命诞生了。”

就像是叙述着什么一样，那骑士开口说道。

“玛修·基列莱特。”

“是！”

在听到那骑士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后，她下意识站定了身体。

“无知并非纯洁。”

“是……”

“在知晓世间之罪恶后，你是否依然能相信这世间的美好？”

“我相信。”

“为什么？”

“因为……”

此刻，她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先是前辈，接着又是照顾着自己的罗曼和达芬奇他们，后来又是其他的那些从者。

“我的身边，有人愿意竭尽全力。”

最终，她脑海之中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个少年魔术师的身上。

藤丸立香……

“前辈愿意拼上一切，而我想要保护他。”她低声说道。

就是这份质朴的愿望。

此刻，无关内心的好感、无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仅仅是最为质朴的想法。

“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的无力而受伤，手握盾牌的我……本来就应该挡在最前方！”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曾后悔

时间静止的纯白空间之中，少女那最为质朴的愿望就此回荡着。

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守护’

无论是作为从者，还是作为一个可靠的后辈，她都想要帮上忙。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成为一柄锋锐的利剑，即便强迫自己也没有用。

更别说，前辈可选择的‘利剑’太多了，迦勒底之中有太多骁勇善战的勇士能充当所谓的‘利剑’。

最初有赤枝勇士团首席勇士库丘林，后来有尼德兰之王、屠龙勇士齐格弗里德。

而随着迦勒底召唤从者的次数越来越多，来自各个神话传说的人物都降临在了那小小的天文台基地之中，有太多的角色适合攻坚。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精通多种兵器的万金油角色。

玛修很清楚，对她来说，想要从那一大票早已将名讳与功绩刻录在世界的‘记忆’之上的从者之中凸显出所谓的战斗力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这则是武器与战斗素养的问题。

她那相较其他从者来讲略显孱弱的力量还有沉重的巨盾怎么看都不适合当一个插入敌阵、掀起腥风血雨的尖锐刀锋。

在握上了那沉重的黑色巨盾的时刻，玛修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保护……

保护前辈！

保护其他人！

保护所有人！

冲锋在最前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杀戮，而是守护后方的那些人。

“战争之中，盾之骑士最需要的便是果决与勇气。”

在玛修的面前，那骑士开口说道。

“如果想要承担起‘守护’的职责，如果想要成为所有人的盾牌，那你一步都不能后退。”

“是的，我明白。”

如果是以前的话，玛修或许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甚至会在精神思维上走入歧途与极端。

毕竟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新兵’。

不同于身经百战、无所畏惧的老兵，也不同于从未见识过战场残酷的无知之人，她已经知晓这人理拯救之战的艰辛，也明白所有人的肩膀上承担着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从前的她虽然能在战斗之中拼上一切的一切，唱一曲独属于人类的勇气赞歌。

但是，她却没办法真正自信起来。

自我怀疑什么的，这种事情对当时的她来讲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在一众从者外加敌人给予的压力之中，她的心态甚至出过好几次问题。

但现在却不一样。

在承受住了外部的无形压力给予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后，她的心境早已逐渐变得平稳。

前辈还有周围人的鼓励能让她轻松挥动手中的盾牌，至于他们无形之中给予的那种压力还有信任，这反而让她明确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在向前冲，无数人为了这条路付出，我又怎么能后退。”

“那你害怕么？”

害怕么……

就在那骑士询问着的时候，玛修下意识的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明明并不是什么好的词，而且关于恐惧的话题，迦勒底中的人也讨论过无数次。

但玛修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

“当然害怕，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死去，而死亡对生命而言则意味着终结，至于所谓的终结……”

终结意味着什么？

也许，曾经的那个只能呆在无菌房之中的女孩并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但她却可以。

“死亡与终结意味着给他人带去不可磨灭的伤痛、意味着不能再与至交好友一同讨论兴趣爱好，意味着永恒苦痛的分离，意味着失去自己所珍视的所有。”

说到这里，玛修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小小的手心就此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心脏正跳动着。

这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越是了解生命存在的意义、越是理解‘人生’这个词所囊括的含义，就越是惧怕死亡，现在的我甚至能理解为什么那些有着悠久生命的魔术师会惧怕死亡与消逝、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延长自己的寿命。”

她抬起头、直视着那远方的骑士，没有任何退避。

“魔术师们有着厚重的执念，他们想要用自己的双手达成夙愿，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而言，活的越久，就越害怕‘失去’。”

此刻，玛修不由笑了出来。

她莫名感觉到有些害羞。

“对我来讲，最可怕的事情大概是与前辈他们分离吧，我很难想象如果再也没有办法与医生还有达芬奇他们相见是什么样的感觉，说到底，‘死亡’对人类来讲是一个必须敬畏的厚重词汇。”

说到这里，她突然松了口气。

“前辈曾经说过，感觉到恐惧、惶恐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因为它是刻录在身体内的本能，是人类仍然弱小的证明。”

“那么……”

“但正因为感觉到‘恐惧’，人类的心底才会燃烧起勇气。”

她深深吸着气，接着将心底的想法全部喊了出来。

“前辈曾经说过，所谓勇气，并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克服内心恐惧、为重视之物献上所有的那个珍贵过程。”

“是这样么……”

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玛修的错觉。

她总觉得自己从那骑士的声音之中听出了那么一丝恍然大悟与释然，好像他之前所理解的内容与她所诉说的觉悟有所偏差。

“即便在这世间牵挂无数、但那份想要‘守护’的心意却纯净无暇么。”

最后，伴随着那愈发靠近的声音，玛修愣在了原地。

虽然她没有看到，但她的确有那种感觉。

有什么人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就此站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