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神矛局技术顾问 第122节
好半天后,斯凯愤愤然别过脸去,又在车厢里四处寻摸,不一时就大喊着:「停车,停车!」.
「干什么?」向前紧蹙眉头制止道,「我们还没有安全呢!」
「我要去找电脑,我的设备都落在旅馆了。」斯凯将U盘捏得紧紧的,让向前都担心会不会一把捏碎掉。小姑娘急切的神情让人意识到她急于知晓文件中记录的真相,一刻也不愿意拖延。
「冷静点,姑娘;文件就在你手里,你有的是时间看。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安全的地方。」向前安抚着陷入暴躁的女孩,「如果实在等不及,我可以口述说给你听;那份文件我都看过了。」
「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隐私吗?」斯凯暴跳如雷。
向前无谓地一耸肩:「都说了一时好奇。说实话,要不是看过文件,我都没想到里边的内容居然跟我也有关
系。」
「你……什么?」斯凯一脸懵逼。
「你没听错,这份文件跟我也有关系。」向前难得地释放耐心,「所以,你想听我说吗?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一个比文件记录更完整的故事。」
斯凯突然没了声息,她看着向前几次试图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又缩回了副驾驶座,双手抱胸闷头不语。
向前知道这是心绪极度激动之下一种轻微的心理自我防卫机制,他没有继续和斯凯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故事: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缅甸内战,大批边境居民为了躲避战火沦为难民。国际红十字会在缅甸北部和东部,与中国、泰国的边境线附近设立了多个难民营。」
「有一个名叫卡尔文·约翰逊的美国医生以无国界医生的身份前往其中一个难民营开展医疗救助。他帮助了很多人,也收获了很多人的感激;当然,最令他高兴的是,他还在难民营里收获了爱情。」
「卡尔文医生和一个缅甸籍华人女子结了婚,大约在1989年底,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向前有意停顿了片刻,他看到斯凯的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向前想了想,决定继续说下去,虽然接下来的内容就不再有丝毫快乐的成分。
「但是,卡尔文医生的美满生活仅仅持续了几个月;1990年二月底或者三月初的时候,他和妻子所在的难民营遭到了不明武装队伍的袭击。难民营里绝大部分人都被杀死,还有小部分人失踪,而卡尔文医生下落不明。」
斯凯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战战兢兢地问:「那他的妻子呢?」
「不知道。」向前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据事后勘查现场的人说,袭击难民营的武装分子使用了某种极不人道的生化武器,很多死者尸体彻底干枯,无法辨认身份;他们只能确认其中没有白人男性的尸体,但是卡尔文医生的妻子……他们无法确定其生死。」
斯凯抱着手臂,吃力地弯下了腰;她觉得胸口闷着一块石头,压得她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只能艰难地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破掉的风箱。
向前静静地把着方向盘,没有继续往下说;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副驾驶座上传来一个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就是那个女婴吗?」
「是的。」向前说,「当地传出生化袭击的消息后,神盾局介入调查;他们在卡尔文医生的住所发现了你——你是现场唯一的幸存者。」
「我妈妈,她叫什么名字?」斯凯说到「妈妈」这个词的时候,向前隐约听到了哭泣的颤音。
「没有人知道。」向前给出了一个残忍的答案,「难民营几乎没有身份管理,神盾局也是通过无国界医生组织才了解你父亲的身份。但是无国界医生分布在不同的难民营,互相距离很远;他们也只是听说你父亲结了婚,有了女儿,却没能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副驾驶座上彻底没了声息,小黑客彻底缩成了一团,只有不断颤抖的肩膀告诉旁人,这个女孩正在哭泣。
向前专注地开着车,没有打扰斯凯。
这种时候,哭一场也好。
第一八四章 身份泄漏的斯凯
大半个夕阳缓缓沉入了墨西哥湾的海面之下,霞光映照着海滩上漫步的一男一女。
「神盾局的人没有找到我的父母,就把我送回了美国,是吗?」斯凯的脸庞被霞光映得发红。从佛罗里达东海岸的迈阿密一路驱车到了西海岸墨西哥湾畔的开普科勒尔,斯凯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向前「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个年代,缅甸的内战仍未平息;而且,他们也找不到你母亲那一系的亲属。按照比较可信的猜测,即便你母亲还有直系亲属,很大概率也和她一起住在难民营里……」
「所以,他们认为我在缅甸的亲人应该都死了;只能送我回到我父亲的国家。」斯凯的声音有些低落。
「必须承认,这样的猜测不无道理。而且,你父亲作为无国界医生志愿者,在难民营失踪。哪怕从舆论角度考虑,也不能把他的女儿留在一个遍地战火的地方……可以理解为政客思维,或者官僚主义。」
「后来的调查呢?我的父亲去哪儿了?袭击难民营的又是谁?」
向前摇了摇头:「调查没有结果。」
「什么?」斯凯惊讶之余不禁愤然,「整个难民营的人被杀,结果他们就不了了之了?」
「也不是不了了之,而是负责调查的一线特工全部遇害了。」向前说,「他们遭到了袭击,伤亡殆尽;调查小组的最后一名幸存者身负重伤,带着襁褓中的你越过国境线,逃入中国后不久,也重伤不治。」
「他们遇到了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向前长出了一口气;看过斯凯的身份资料后,向前就动用自己在神矛局的关系查找过当年的相关资料;但是当年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很多事情又和国内无关,留存的资料极为有限。
「那是1990年,如果你学过历史,就会知道当时世界上发生了多少重大事件;神盾局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东欧和前苏联,谁会关心第三世界一个偏僻难民营里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向前不免想起了在伦敦时与卡特女士的对话;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让某些人有机会掩盖了霍华德的死亡真相。
「重伤的特工临死前留下了一份简单的报告,陈述了调查和遇袭的经过,但是内容并不完整;相关报告后来被中国方面转交给了神盾局——当然也包括你。」
「那么……整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当时的经历者吗?」斯凯看着向前伪装过的脸,怎么看也只有三十来岁,事件发生时最多也就是十来岁出头而已。
「就要说到了。」向前回忆着当年小女婴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过程,脸上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1990年3月,中国驻西海岸的领事馆有两名新任的外交官员上任;恰好,这两位又是一对夫妻,所以政府方面决定由他们顺路将女婴送回美国。而在去美国之前,女婴也交由他们照顾。」
「那对夫妻……」
「是我的父母。」
「哦……」斯凯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地。身为一个孤儿,而且是每三个月到半年就被强制更换寄养家庭的孤儿,斯凯对每一个与自己身世有交集的人都怀着莫名的亲近感。
从心理学的角度,向前理解这种感情:这很正常,但是也很危险。
「在我父母来美国上任之前,你在我家里生活了有半个月时间;我还有我姐姐,都挺喜欢你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爸爸妈妈又给我们生了个妹妹。」
向前想了想,终究没有把话说完;他们姐弟俩确实挺喜欢逗哭小斯凯。
面朝霞光铺满的海面,向前目中流露怀念之色;
「姐姐,这样真的行吗?」
「没事的,她
醒了我们才能陪她玩啊!」
「那她会不会哭?」
「应该会吧!哭一会儿没关系的,很快就会笑了。」
「你怎么知道?」
「你小时候就是这样。」
「啊?!」
从鸡毛掸子上薅下来的毛慢慢伸向小女婴的鼻孔。
「阿嚏!」小女娃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睡眼……
「唔……哇……」小小襁褓里哭声震天动地,被惊动的父母怒气冲冲地一人拎一个,打得两个熊孩子鸡飞狗跳。
「你在想什么?」斯凯注意到向前短暂的沉默。
「没什么,只是回忆了一下你小时候的模样。」向前接着说,「我父母到了美国之后,把你移交给了神盾局;接下来又是神盾局的记录内容。」
「因为卡尔文医生并没有其他直系亲属,神盾局将你交给了儿童福利机构;后来又交给寄养家庭。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发现在你身边接连出现了不少异常情况。」
「什么?」
「他们发现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向前说,「追查者身份不明,而且心狠手辣。最早接收你的儿童福利机构负责人连同档案管理者被拷打致死,你所在的第一个寄养家庭也遭到了袭击,夫妻二人都受了重伤。」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查我?」
「还是没查清。」向前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说出类似的答案,连他都不禁吐槽当年神盾局的办案效率,就更不用说斯凯这个当事人了。
「派去调查的二人特工小组全部死亡;后续再次调查的时候,袭击者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线索就此中断。」向前说,「为了安全,神盾局为你制定了一个保护计划,就像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他们设计了一个特殊的寄养方案;你在任何一个寄养家庭的居住时间通常只有三个月,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一定时间后就会被强制更换新的寄养家庭。同时,所有有关你的寄养资料都不会在寄养机构中存档,每次更换寄养家庭,都会立即销毁旧的寄养资料。」
「也就说,除了神盾局服务器里那份留档,外界没有任何人能查到你的去向,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来历。」
随着向前的讲述,斯凯的情绪渐渐地再次激动起来,当听到最后关于安全保护计划的内容时,黑客小姑娘忍不住哽咽一声,双腿发软,抱膝坐倒在沙滩上。
向前抬头朝前后左右警惕地扫视着,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小姑娘的异常举动,才半蹲下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不,没什么……」斯凯的话里明显能听出抽噎的声音,并不像她自己说的没事。
向前干脆陪着她坐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讨人喜欢。」斯凯把脸埋在膝盖中间,说话的声音很沉闷,但是抽噎声越来越清晰,「我一直以为他们都不喜欢我,所以才会把我送来送去。」
「一开始我还会安慰自己:也许这家人不喜欢女孩,也许这家人不喜欢黄种人;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又会故意去讨好每一个人,只希望他们不会讨厌我,不再把我送走……」
说着说着,断断续续的抽噎变成了哭泣声。
海滩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注意到这个抱膝哭泣的女孩;向前只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影帝级演技,冲对方挥手挥打招呼,又用满是愧疚的神情示意:抱歉,她这样都是我的错……
于是对方恍然大悟,让向前遭遇了一番或是鄙夷、或是告诫、又或是责备的眼神。
向前厚着脸皮将这些目光一一承受了下来;直到哭声渐息,不再有人关注他们之后,他才放下心来重新看向斯凯。
小姑娘依然埋头在膝,微微抖动的肩膀说明她还没有彻底平复心情。
向前能够理解,为什么斯凯会处心积虑地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那是一个孤独无助而又自卑的女孩在讨好这个世界,只希望这个世界也能够回应她哪怕最微小的一点善意。
但是这个女孩并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刻板、冰冷的行动计划,而不是某一个或者某一批人;它没有感情,更不会回应,完全无视了小女孩为了争取那一点点希望而竭尽全力的付出。
尽情的哭泣会极大消耗人的精气神,令人感到疲惫;不知不觉间,斯凯的鼻息渐渐低沉,身体一点点歪向一边,朝沙滩上倒下去。
向前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小姑娘歪着头枕着向前的胸口,睡着了。
花花公子忽然有些恍惚:这姑娘小时候每每睡着了被自己捉弄吵醒,这会儿却拿自己当枕头睡觉,别不是为小时候的事儿故意报仇来了吧?
……
不说向前和斯凯的沙滩谈话,同一时间,西特维尔特工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从旅馆和附近路口的监控上都找到了疑似抓捕目标的身影;只不过,路口的监控范围有限,目标离开的方向十分偏僻,没有其他监控设施,无法确认目标的最后去向。
而旅馆的监控上,目标的脸干脆被大墨镜和兜帽遮得严严实实。
「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个住客为什么把自己的脸都遮住吗?」西特维尔说话慢条斯理,看上去文质彬彬。
「有什么奇怪的?老兄,我是开旅馆的,如果每个入住的客人我都盘根究底,我的生意还怎么做呢?」旅馆老板不屑地看着眼前衣着考究的特工,活像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西特维尔知道从这个老板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很干脆地扭头就走。
这个时候,从神盾局总部传来的消息拯救了西特维尔的行动。
「我们找到那个女黑客的消息了。」西特维尔的同事递给他一台平板,屏幕上是斯凯的相片和相关资料。
「黛西·约翰逊?」西特维尔不自觉地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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